此間，只有小丫頭自己清楚，這是必然，並不是什麼意外。
因爲，兩種術法同根同源，而重塑之後的至尊骨強大了太多，蘊含的道術經由了一次蛻變，向着更高一層邁進，破而後立，自然遠超以往。
“這不可能。”武明月臉色也變了，無法鎮定。
最難以接受的就是她，見到辰辰衝破阻擋，而且反而藉着她的歲月之力越變越強，攻殺而來的道術光芒更勝從前，她心頭生出了一股驚恐與憤怒，不可遏制。
不過，現在她心中是什麼想法已經不重要了，因爲，輪迴之光已經衝過來了，化成一股洪流，在虛空中湍急而下，狠狠的衝向了她。
“啊！”她尖叫。
她的生命之力在快速流失，此刻，她無法鎮定了，因爲這一次她即便藉助體內的至尊骨也無濟於事，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
對方祭出的是超出歲月之力的力量，法則之威可怕，硬生生將她的生命力抽走，要將她推入下一個輪迴。
與上一次歲月之力侵蝕不同，這一次她朽老的更快，幾乎是一個呼吸便一次變化，從韶華少女，變爲年輕婦人，繼而變爲中年婦人，再變爲滄桑老婦，最後化爲耄耋老嫗……
“大人。”她轉身，想要求救。
只可惜，已經晚了，輪迴之力太過強絕，侵入了她身體的每一絲血肉，將她身體中的所有靈力都耗乾淨了，讓她油盡燈枯，走向了滅亡。
“砰”
一聲重重響聲傳出，一具乾屍倒在了地上。揚起陣陣塵埃。
場外，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驚悸了，心中發冷，脊背生寒，看到這樣可怕的一幕只覺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心下驚悚，看向那個俏麗的小少女的目光也不由的帶上了幾分畏懼。
太可怕了，也太強了。
那麼一位強悍的天之驕女，竟然說死就死了，一瞬間走完了一生，生命之力耗盡而死。
一羣人看的身體冰涼，手腳都有點哆嗦，覺得這是一個可怕的魔女，雖然身材嬌小，相貌美麗，但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武辰辰站在臺上，臉色依舊冰冷，她道：“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即便搶走，那也不屬於你。”
小丫頭氣勢勃發，竟有了一股超然風采，睥睨四方，聲威絕倫。
只不過，這個時候，王昊卻有點不淡定了。
他看了看高臺之上，趙九晝依舊是那副淡定表情，他有點摸不準對方現在到底是什麼想法了。
原以爲這是一場大戰，武明月雖然境界高，天賦驚人，但辰辰是天命之女，最終還是會艱難取得勝利。
可沒想到竟是這樣一番場景。
小丫頭接二連三的發威，如同一頭勇猛的小老虎，竟是毫不客氣的將武明月斬殺了，狠狠在趙九晝臉上甩了一個耳光。
他心中擔憂了，拿不準主意，不知該怎麼做纔好了。
趙九晝要是爲此發怒，對他出手，那他根本沒有抗爭的餘地，要麼逃亡，要麼臣服。
除此之外，想要活命簡直是妄想。
現在直接與對方大戰，那絕對是嫌命太長，幾條命也不夠死的。
境界差距太大了，按照他的估計，對方的實力起碼也是聖人以上，不邁入超脫境，他連碰對方一下衣角的可能都沒有。
“完了，這次被小丫頭片子害慘了。”王日天心中很不鎮定。
本想着讓小丫頭出口氣，順便吊打一番武明月，也好掠奪趙九晝一點氣運，沒想到卻發生了這種事，打臉打的太狠，可能要與對方翻臉了。
要知道，他可是半點準備都沒做好，要是對方出手，他的下場……除了死還是死。
王日天這個時候有些想念大日聖教了，想念自己那個蠻橫又護短的便宜祖父了。要是對方在，雖然不好說能不能對付趙九晝，但他心裡起碼還能有些安全感。
還有那個從出生就一路無敵的老爹，對方二十歲的時候就封聖了，現在都又過去二十年了，境界不知得高到什麼程度。要是對方也在，他估計也就不用這麼膽顫心驚了。
“爹，爺，救命啊，再不來，我們老王家就要絕後了。”王日天苦着臉，心中大叫。
然而，沒動靜。
一個遠在大日聖教，一個多少年了都杳無音信，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來救他。
他還是要自救。
正當他琢磨着該怎麼自救，是該完全不要臉裝孫子，還是該裝傻充愣用“比試之中道術無眼，生死各安天命”這個理由搪塞對方的時候，趙九晝的聲音傳來了。
不是對他，而是對辰辰。
“雖然以前就問過，但今日我還是要再問一遍，你可願意做我的弟子。”趙九晝看着小丫頭，目光平靜。
一旁，是恭敬侍立的老龜。原本它想借題發揮，趁機發怒，在主子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忠心，但還沒開口呢，就被趙九晝阻止了，它也只好老實的待在後面，不敢前進半步。
武辰辰冷着小臉，沒有答話，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道：“我殺了你的侍女。”
趙九晝也不介意，淡定道：“她實力不如人，死得其所。”
“隕落的天才便不再是天才，更何況，她也並非是真正的天才，她身上的至尊骨來源於你，僅僅是天生神體的她，還沒有讓我庇佑的資格。”
他很平靜，言語聽上去似乎有些不講道理，但卻說得理所當然，看淡了世事，也看透了利益。
對方因爲他強大所以追隨，只是爲了求道，並無主僕情誼可言，他自然也可以因爲對方弱小，將對方棄之如履。
這很公平。
活過了無數歲月的他，看得透人心。
其實，他再次提出要求，想收武辰辰爲徒，除了對方的天資，也有看重對方情義的一點。
畢竟，他將來要做一件大事，一件要捅破天，改天換地，讓山河易轉的大事。
他需要一個強大，而且能夠堅定不移跟隨他的人。
若是幾十萬年前，他就找回自己身體的話，他倒也不用犯愁這件事，因爲他還有數位弟子存活於世，但現在不行，他的那些弟子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全都消失了蹤跡。那一件大事，只能他再尋找一個資質夠好，然後還夠忠誠的人完成。
所以，他不惜自降身份，第二次對小丫頭拋出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