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夏天如變臉的小丑，剛剛還是暴雨臨盆，轉眼間太陽便跳了出來。街上的行人很快就多了起來，各個小攤的老闆清理着門前的污水和殘渣，各種叫賣聲又此起彼伏了起來。
徐志從蜿蜒的小道走到了附近一條主道上，等了幾分鐘，招到了一輛的士。
“老闆去哪兒？”出租車司機也不管徐志年齡，開口便是老闆。
徐志道：“中環，渣打街。”
司機道：“好的，坐穩了，老闆安全帶系起來！”
香江的規矩是前排必須系安全帶，徐志此刻可是坐在後座，聽老闆還是這樣說要系安全帶，問道：“師傅你還真有安全意識，我以前打車的時候坐前座都沒被要求。“
司機嘆氣道：“以前我也沒這種想法，不過前段時間一個同行出了事，雖然有保險，可自己也搭進去幾萬塊，害怕呀。“
徐志道：“對，其實不管哪個坐位，都應該強制系安全帶，真發生事故，後排的人也不見得很少受傷。”
後世的內地及美國做過統計，再同樣系安全帶或者同樣不繫的時候，前排死亡率的確比後排大，可大部分人在後排，根本就沒有系安全帶的意思，一些數據也表明，當事故發生時，後排不繫是非常危險的行爲。
只是“不怕死”的觀念一直存在於很多人心中，若是有人上了大巴就係安全帶，恐怕還會被人笑“怕死”。
穿過紅磡海底隧道，很快就來到了渣打街。香江是個很奇怪的城市，人口密集度全球排名前幾，可卻不怎麼堵車。感謝港府，房價貴，車位也貴，於是就沒多少人買車了。
……
徐志直接找到大廈物業，拿出自己所有的律師名片，便被安排進了電梯。這棟大樓的電梯是刷卡的，沒有物業的幫忙，外人連上去的機會都沒有。
“姚大狀？”前臺帶着徐志來到門外，輕聲的叫道。
“哦，請進。”正在思考的大律師看到外面的兩人，連忙招呼道。
徐志走了進來，笑道：“不好意思，打擾姚生了。”
“我們律師就是靠打擾才生存的，你打擾的越多越好啊！”姚明誠笑道，他是悅成律師事務所的資深律師之一，前幾天徐志找律師來諮詢合同之事，這種小事本來也不會他親自出馬，不過得知是和嘉禾的協議時，立刻就趕走了剛畢業的小律師，自己親自參與了進來。
徐志坐在了對面，將何冠昌給的合同遞給了姚明誠，之前在出租車上的時候，他已經加了一些自己的修改意見。
姚明誠示意徐志隨意，就翻手看起了合同。
半晌之後，姚明誠道：“這份合同倒沒什麼大問題，雖說很多都是限制徐生的行爲，但都不算太過分，至於限制融資方面，裡面也寫了幾條，不過公司運營上手法實在是太多，徐生以後還得請一些專業會計來審覈公司財務，所以合同上必須加上這條，你得有權利審覈公司財務。”
徐志點頭道：“這倒是我沒想到的一點。”
姚明誠道：“小說這一塊你一定要控制好，給一半其實我都不建議，不過因爲徐生你要借那麼大一筆錢，恐怕也只能這樣了。”
徐志道：“我明白，小說整本我已經按照你的建議放在了銀行的保險箱，除了我沒人能拿到。”
姚明誠建議放銀行保險箱保管，徐志也照做，不過放哪個銀行只有徐志知道，姚明誠很有職業素質，也沒問這些細節。
姚明誠道：“只要小說內容在你手中，就不擔心嘉禾會做什麼出格的事，至於對方要求的半部小說，你也不能隨便給他們，我的意見可以給他們看前面一些，但那半部小說必須在50萬到你賬上之後才能給嘉禾。”
徐志皺眉道：“恐怕嘉禾不會這麼好說話吧！”
姚明誠笑道：“那就看嘉禾到底有多少合作的誠意了，這個商業方案前途還是不錯的，雖說嘉禾出錢，但核心卻掌握在我們手中，所以只要慢慢談判，應該不是問題。”
徐志想了想道：“我沒有太多時間慢慢談判，一些不重要的細節就不要糾結了，只要保證股權不被稀釋，資金能到賬，其他方面也可以適當退讓。”
姚明誠點頭道：“好，你說了算，不過還有一件事，按照你和鄒聞懷的協議，在電影拍完之後嘉禾負責發行，這一條最好也籤另外一份合約，不然到時候也可能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徐志道：“好，那就辛苦姚生了。”
姚明誠道：“應該的，這是我們職責，嘉禾的合同樣本已經出來了，那過幾天我會親自去嘉禾那邊談判，到時徐生可要一起去？”
徐志道：“好，你到時候提前聯繫我。”
………
傍晚時分，徐志慢慢的坐着公交回到了家門口。
細細算了一筆賬，自己的“第一桶金”就快枯竭了，除了有這段時間大手大腳花錢的問題，最大的消耗便是律師費，吃人不吐骨頭，一小時諮詢費100港元，這還是折扣價。
下面幾天，徐志和嘉禾等人就合同之事進行了兩場談判，不過好在大的方面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一些小的細節相互扯扯皮，也就定了下來。
按照協議，嘉禾註冊公司後，會注入300萬港元，徐志將以小說入股得12%股份，但這些股份將會被鎖定，暫時只有分紅權，必須等到未來報紙銷量穩定下來，連續3個月報社能持續盈利。
本來是準備定銷量的，可銷量多少爲條件卻談了幾天也沒結果，少了嘉禾不願意，多了徐志不願意。因爲這裡面貓膩太多，要是嘉禾故意不作爲，銷量就很難到達巔峰。而報紙銷量不好，很難定義爲到底是新聞內容不行，還是小說不吸引人，這些都沒有直接的數據，只能靠各種環境大概推測，要是真這樣，以後扯皮的事還多的是。
而鎖定盈利則簡單很多，徐志有權每隔3個月就可以覈查一次財務，當然，嘉禾仍然可以造假，不過在大的方面總得注意，不然一旦被查出作假，這個合同什麼的倒是小事，報到廉政公署，涉嫌逃稅可就玩大了。
於是，6月15日，嘉禾和徐志就合作協議達成了一致，而以後電影發行問題更是鄒文懷一言堂，除了彎彎地區的發行，香江包括東南亞都歸嘉禾負責。
6月16日，徐志在匯豐的賬戶上多了50萬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