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幫着操持的鄰居花嬸子就哈哈樂,點着二端和衆人說道:“瞅瞅這小丫頭,比我這個喜娘還懂行哩。”
屋裡的人都笑,喜慶的氣氛一下瀰漫了整個屋子。
這時候就聽見敲門聲,然後金燮的聲音傳進來:“小琴,我來接你啦,快開門!”
然後只見楚睿琴的姐們團呼啦一下就衝到了門口,堵住了房門。一個叫小鳳的姑娘大聲地喊:“要想進門,得先回答我們的問題,答對了才能進!”
其他人就齊聲附和,門外的金燮好脾氣地應承:“有問必答!”
屋裡的姑娘們一對眼神,還是小鳳打頭陣。“你喜歡我們小琴哪一點?”
問完不等回答,自己先笑了起來,其他人也一樣,一邊笑一邊推推搡搡小鳳,意思是她這問題真讓人難爲情。
“小琴的每一點我都喜歡!我喜歡小琴的全部!”金燮今天臉皮厚到了一個高度,爲了娶媳婦,他豁出去了。
他的回答引得門裡門外的人都哈哈笑,氣氛熱烈極了。
不過姐妹團哪裡那麼好對付,緊接着就有另一個姑娘問:“結婚以後,你們家誰說了算?”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誰是一把手的問題確實很重要吶。
“小事都聽小琴的,大事一起商量!”狡猾的金燮自然不會給自己挖坑啦,回答得很是圓滑。
二端跟小姨擠眉弄眼的,意思是,我小姨夫可真賊。楚睿琴哪能不知道二端啥意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問完問題,還讓新郎唱歌,金燮和伴郎團又隔着門吼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把一首情歌唱出軍歌的味道,估計除了當兵的也沒誰了。
然後一波紅包攻勢,火候差不多了,姑娘們就開門把新郎讓了進來。
金燮一進屋不看別的,一眼就盯上了坐在喜被上的楚睿琴。
此刻他的新娘,他的妻子,他的媳婦,就那麼喜氣洋洋,嬌滴滴,羞答答地坐在那裡,等待着他。
金燮的目光太灼熱了,本來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的楚睿琴也忍不住擡眼看過去,正好望進了他幽深的眼眸。
兩個人就這樣在一片熱鬧中靜靜的對視,感覺彷彿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當然,這是慢動作,實際上對視的時間很短。花嬸子就提醒金燮趕緊找新娘子的鞋。
不過藏鞋的人真的有點錯誤估計了敵情,金燮可是偵察兵出身,那眼睛毒的。滿屋子一啥麼,就鎖定了可疑地點。
壞事兒的是楚睿琴的一個同學,隨着金燮往藏鞋的地點越靠越近,她沒忍住發出了一聲低呼。
這回金燮可確定了,一掀被格,赫然出現了楚睿琴的婚鞋。
不是敵軍太強大,可恨我軍有個豬隊友哇。
找到了婚鞋,接下來花嬸子把金燮迎親時帶來的紅色的洗臉盆裝上水端進來,楚睿琴意思意思洗了下手。花嬸子就把盆端到一邊去了,等下新娘子出門的時候好潑到外頭去。意思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緊接着就端上來兩碗麪條,一對新人並排坐在一起,互相喂對方吃麪條。二端和型子在一邊看着,小姨給倆人一人夾了一口,金燮也給倆人餵了一口。
楚睿雲在一邊看着心裡特別高興,能吃到新人的麪條,那是很大的福氣,除了非常親近的小孩兒,一般人是不會有這個待遇的。
吃完麪條,花嬸子拿出新郎喜娘的胸花,二端和型子上前幫着戴花了。
這石橋鎮的講究,給新娘子新郎戴花的小孩兒要挑親戚裡面最聰明漂亮的,這樣將來一對新人生的孩子就像誰。
這個任務當仁不讓是二端和型子的,型子給小姨戴,二端給小姨夫戴。
金燮彎着腰配合着二端的矮冬瓜身高,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末了,掏出個紅包遞給二端,嘴裡說道:“將來我和你小姨要能生個像你這樣的小寶貝就好啦。”
捏着紅包,二端也笑眼彎彎,甜甜地說:“將來小姨小姨夫的孩子肯定比我還聰明漂亮!”
一旁的型子也跟着說:“對,小姨的孩子保準又聰明又漂亮!還孝順!”
楚睿琴聽了也十分欣喜,摸摸型子的後腦勺,溫柔地說:“那就謝謝咱們型子和端端的吉言啦。”
兄妹倆完成任務退下,接下來就要出門子啦。
金燮親自給楚睿琴穿好紅鞋,和她一起給楚文治還有付閔芝磕了三個頭。
楚睿琴眼中含淚,不捨地望着自己的父母,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出嫁了,從此她就不能天天陪伴在雙親的身邊了。
“爸爸祝福你們,兩個人務必相互扶持,好好過日子。”楚文治心裡難受,可嘴上還得說些祝福的話,不能讓姑娘出門不放心。
“爸,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待小琴。”金燮真誠地望着老丈人,他能看出來老丈人心裡不得勁呢。
“好好,我和你媽就把小琴交給你了。”楚文治看着女兒掉眼淚,心裡更是不捨。可不捨也得舍,孩子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
“謝謝爸媽!”金燮又給磕了一個頭。
這算是正式改口了,楚文治和付閔芝扶起一對新人,給了金燮一個紅包,這叫改口錢。
“好了,時間不早了,走吧。”楚文治揮揮手,不讓倆人再磨蹭了。過了吉時就不好了。
“琴吶,好好照顧自己,孝敬公婆啊,記住啦?”付閔芝帶着哭腔看着已經唰唰掉眼淚的老姑娘,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挖走了一塊。
“媽,我記住了。”楚睿琴緊緊拽着付閔芝的手,這會兒真有點不想走了。
還是姥姥堅決,拿手絹給小姨擦擦眼淚,把小姨往小姨夫身邊一推。
“走吧!出門吧!”
金燮也真有點怕媳婦死賴着不出門咋辦,一把抱起楚睿琴,大聲對二老說:“爸,媽,我們走了!”
說完不等楚睿琴反應,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送親的和迎親的都跟着呼呼啦啦地出去了,一屋子的熱鬧,一下子就空了。
只留下滿地的糖紙瓜子皮和菸頭兒,還有一對捨不得女兒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