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幾個字的字面意思來看,顯然青袍妖怪與明淵裡的鱷魚也是有很大關聯的。
儘管趙東來目前還看不透對方的原形,但已經差不多可以預料到對方就是鱷魚無疑了。
“一條小小的鱷魚,也敢自稱大護法,當真是不知死活。”
趙東來不以爲然的朝他番了個白眼,呵斥道:“你不在明淵之中好好修行,卻跑到岸上來幹些傷天害理之事,還將老人蔘精給吞食了。”
“我猜你今日大概也是活到頭了。”
“你想殺我?”
所謂的明淵大護法當場將手中的巨刀給橫在了胸前,作了一個防備的姿勢,接着又目不轉睛的盯着趙東來,質問道:“你一個凡人爲何要管我妖界的事情?”
“莫非不知道什麼叫涇渭分明嗎?”
“涇渭分明?”
趙東來不由得冷笑一聲,反諷道:“你既然知道涇渭分明這個詞,那你一個水裡的精怪,卻爲何跑到凡間來作亂?”
“而且最近明淵裡的鱷魚似乎一直在殘害潮州城的百姓吧,你跟我說涇渭分明,你們可曾守過這一條規矩?”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修了數百年,難道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那……那你想怎麼樣?”
這個所謂的明淵大護法,其實就是一個修爲近千年的精怪罷了,鱷魚本來生性就蠢鈍,思維的靈敏度肯定是無法與尋常人類相提並論的。
尤其是這種辨論之道,那更加不是他的強項,所以三言兩語就被趙東來給懟得毫無不手之力。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殺了你,替老人蔘精報仇。”
趙東來邊說邊將自己的仙靈之氣釋放出來,層層鎖定住前方的所謂明淵大護法,以防他藉機逃走。
由於此處不遠就是明淵,所以如果他要逃的話,那麼趙東來想要阻止也是很困難的,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的氣機牽引住對方,這樣只要對方一動,趙東來就能感應到他的方向,讓他遁無可遁。
不過這回趙東來其實也算是失算了,因爲這位所謂的明淵大護法,根本就沒有打算逃走。
要知道明淵可是南海鱷神的地盤,他作爲明淵的大護法,自然也是有一些實力的。
就修爲而言,他作爲一條修了近千年的鱷魚精,倒也是有幾把刷子的,再加上之前又吞食了小人蔘精的爺爺,功力自然也有所增長。
要知道小人蔘精的爺爺可是千年人蔘精啊,但凡能將其吞服,那麼增長千年的功力是必然的事情,只是鑑於每一位修行者對於功力的轉化有所不同,所以完全吸收這千年功力的時間自然有長有短。
這條鱷魚精雖然說智商一般,悟性也一般,吸收那千年功力估計至少也得幾年的時間才能辦到,但縱使如此,本身近千年的修爲也已經是相當可觀了,至少可以在妖界站穩腳跟。
不過非常的可惜,他今日碰到的乃是修爲大漲後的趙東來,假如眼前的趙東來還是停留在青龍鎮時期的修爲,那麼鱷魚精今天恐怕就在飽餐兩頓了。
當然此時鱷魚精自然是看不出趙東來真實修爲的,因爲他自己的修爲相對較低,在比他高級的修行者面前,他根本就摸不清虛實,只是朦朧中感覺趙東來的修爲也不可小覷,只是作爲一個凡人,就算有了一定的修爲,也不可能厲害到什麼程度,否則早就已經飛昇了,又何需在人間逗留呢,這是鱷魚精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他哪裡能料到趙東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就已經足夠令人拍案叫絕了,而且之後又修了玄天九變這等六界之中數一數二的仙法秘術,另上又得到李玄在道法與仙法上面的指點,要知道李玄可是老君的親傳弟子啊,換而言之,趙東來身上已經吸收了遠古洪荒時期兩大教派的真傳,分別是通天教主的《玄天九變》,太上老君的道門仙法。
假如說僅僅只是這兩者融合在趙東來的身上也就罷了,偏偏他又歪打正着撿到了一本上古魔族留下來的《萬毒玄經》,據傳這本遠古魔族的魔書可是失傳了數千年,自神魔大戰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結果卻被趙東來撿到,而且還第一時間學習了上面的煉氣之法以及吸功之法。
如今趙東來的《星吸日月》之法已經有了一定的進展,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好的機會試一試危力,如今看到這不知死活的鱷魚精敢挑釁自己,倒是有心想要試一試星吸日月這一招威力。
“鱷魚精,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讓我把你打回原形?”
趙東來一臉淡然的站在原地詢問着,神情倒是十分的平和,彷彿這鱷魚精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似的,完全不把他那千年的修爲放在眼裡。
顯然趙東來此舉就是有意激怒這鱷魚精,從而找到一個好的機會下手,雙方對敵切忌心浮氣燥,尤其是在雙方修爲相差並不算巨大的情況下,誰能守得住本心,誰就能在對戰之中佔據更多的上風。
再者,趙東來此舉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想向這個所謂的明淵大護法打探一下南海鱷神的虛實。
既然他是明淵的護法,而且又是條鱷魚精,相必他平時與南海鱷神走得還算比較近,如果能從他的身上得到一些用的消息,那麼對於之後離間春瑛與南海鱷神,也是有着一定的用處的。
趙東來混跡在大唐也有一段時間了,官場,妖界,學術界,可以說他都有所涉獵,而這一段時間從長安城一路南下雲遊的經歷,更是豐富了他的對敵經驗,如今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他已經很是從容了。
“哼。”
果然不出所料,那鱷魚精一見趙東來如此挑釁,頓時便有些怒了。
當場冷哼一聲之後,便怒不可遏的呵斥道:“你這小小凡人倒是口氣大的很,難道你不知道此處便是明淵嗎?”
“我乃南海鱷神坐前的護法之一,你居然敢向我挑釁,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南海鱷神?”
當趙東來聽到這四個字從鱷魚精的嘴裡說出來時,頓時有些欣喜不已,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鱷魚精,你少給我扯什麼南海鱷神,雖然說他作過遠古時期的一位天神,也確實有幾分修爲,不過……”
說到這裡趙東來頓了一頓,隨即冷笑道:“再過三日的時間,他便會成爲別人坐下的一條走狗罷了,屆時更是任人使喚,你鱷魚一族的顏面將會被丟盡!”
“你胡說八道什麼!”
鱷魚精第一時間面色沉了下來,指着趙東來的鼻子怒罵道:“你一個黃口小兒也敢隨意污衊鱷神,看來我今日非得把你抓到湖心小築去交給鱷神問罪不可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趙東來朝着對方作了一個“放馬過來”的姿勢,隨即又輕蔑的嘲諷道:“你以爲我是一個胡言亂語的人嗎?”
“實話告訴你吧,昨天晚上到湖心小築去見鱷神的那個女子,她就是別人派去招安鱷神的使者。”
“如果不出意外,三日之後,鱷神就會與其暗中簽訂盟約,屆時你們鱷魚一族將全部淪爲別人的走狗。”
“像你這等喪家之犬,還敢在我面前叫嚷不停?”
“我看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也許小爺我心情大好之下可以放你一條魚命。”
“若是負隅頑抗,你的下場將會很慘!”
“不知死活!”
聽到趙東來一而再的侮辱南海鱷神,這條鱷魚精自然也是出離憤怒了。
想他跟在南海鱷神的坐前修了近千年的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有誰敢對鱷神有所不敬,甚至就連玉帝召見鱷神之時,也都會對他禮遇有嘉,可是這個區區凡人卻三番五次的說什麼鱷神將會成爲別人的走狗,這對於一向將南海鱷神奉爲真理的鱷魚一族來說,絕對是不能原諒的。
所以此刻他根本不想去考慮這個消息的真僞,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擒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凡人,捉到南海鱷神的面前去請功。
念罷,鱷魚精手中巨刀往前橫空一劈,激起一股巨大的青色妖氣,朝着趙東來所在的方向橫衝直撞而去。
此妖已有近千年的修爲,這一刀的力量自然也是不可小覷的。
何況趙東來之前在現代社會之時,經常看中央電視臺的《人與自然》,所以也明白鱷魚攻擊敵人時的力量有多恐怖。
所以不等那一股妖氣衝撞到前方,他已經右手虛空一探,將小人蔘精幼小的身軀給憑空吸了過來,然後抱在懷裡一併往後飛退而去,恰如其分的躲開了對手這擎天一擊。
待到站穩了身形之後,這才輕輕將小人蔘往古樹下方一扔,使其脫離了鱷魚精的攻擊範圍。
小人蔘精的安全有了保障之後,趙東來自然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當下將那柄青鋼劍給幻化了出來,足下輕輕一點化作一道殘影朝着鱷魚精的身前衝擊而去。
由於趙東來目前修爲有限,所以在《玄天九變》這本絕世奇書裡面,他僅僅只是學了第一卷的掩眼之法,第二卷的御風之術,第三卷的仙劍決而已。
這幾個月以來的不斷浸淫,他的御風術早就已經有了長足的進展,就靈活性而言,可以說是完暴這隻笨拙的鱷魚精。
化作一道殘影飄到了鱷魚精的前方之後,趙東來卻是輕輕使出一招“諸天劍影”,雖說這只是仙劍決裡的一招起手勢罷了,但卻也是端的神秒無比。
一劍起,風飄葉落,一劍罷,萬物凋零。
漫天的劍影自趙東來的青鋼劍中陡然滋生出來,化作無數柄利劍朝着鱷魚精的身前身後襲擊而去。
鱷魚精曾幾何時見過如此神妙的劍決啊,僅僅只是憑着自己千年修爲勉強抵擋了幾招而已,身體便被那些有影無形的劍氣給劃得傷痕累累。
“嗤……”
一聲輕響再度響起,趙東來的長劍如同靈龍出洞一般,筆直划向鱷魚精那寬大甚至略有一些贅肉的腹部。
此劍一出悄無聲息,趙東來的身軀更是無影無形,彷彿完全融入到了空氣之中似的,以至於鱷魚精甚至連趙東來的動作都沒有看清,便感覺腹下一陣巨痛,身體已經然受到了重創。
不過鱷魚精倒也有幾把刷子,不等趙東來手中的長劍將他的身軀完全刺穿,鱷魚精已經揮舞起手中的那柄巨刀,狠狠的朝着趙東來手中的青鋼劍給斬了過去。
“鐺……”
兩股金屬交鳴的聲響傳來,趙東來右手虎口只感覺一陣巨痛傳來,手中的長劍幾乎快要握不住了。
而那隻鱷魚精則趁着趙東來這一愣神的功力,勉力拖着已經受到重創的身軀往後飛退了數步,這才堪堪脫離趙東來那一股氣機的鎖定範圍,不過鮮血淋漓的身軀卻也已經有如強弩之末,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如同鐵塔一般倒下。
看到這鱷魚精往後飛退之時,趙東來卻並沒有乘勝追擊,更沒有一鼓作氣的擊殺鱷魚精,因爲他的目標並不是殺死鱷魚精,如果將其殺死的話,那麼自己的計謀也就無法得逞了。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導致他沒有去追擊鱷魚精,那就是他手中的長劍。
趙東來這一段時間用來對敵的長劍,不過是在青龍鎮的時候,叫鐵匠鋪裡的師父用凡鐵打造的兵器罷了,並沒有什麼特獨之處,但是由於趙東來每一次對敵時,都將仙靈之氣給灌注在長劍之中,所以此劍的威力倒也比尋常的凡鐵厲害了許多。
可是這一次與鱷魚精的巨刀硬碰一招之後,他手中的長劍頓時裂開了好幾道紋路,彷彿隨時都可能碎裂。
再加上他的虎口也被對方那自救的一擊給震得有些發麻不已,所以爲了安全起見,他打算先調整一下氣息,然後再思對敵之策,反正那鱷魚精周身都被諸天劍影給刺傷,再加上腹部又被劃了一刀,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那除非是老天相助了,否則斷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