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章 掙扎

可是,這是明晃晃的師生戀哎,還是兩個眼裡只看見情情愛愛的傻子,一點掩飾欺騙都不會,流言這麼傳來傳去,居然一點動作都沒有,就這麼默認了。是傻啊還是傻啊!

這種禁忌的感情,夠得上亂倫的節奏了,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一定到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國內又不是島國棒子那種早婚國家,老師娶女學生當老婆的,雖然衝擊也有,但最後成功的也不是沒有的。這倆真是笨到家了!!

萬一,姚可未滿十四歲,還屬於幼女,那劉海東怎麼說,甭管有沒有愛情,是不是自願,都是犯罪級別了。這麼一來,更是不好辦了...還有,如果劉海東根本就是人品低下,完全是處於玩弄女學生的心理,那她要是保下他,不就變成比他還下等的人渣了?

董二三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事真是越想越複雜...

海赫格關上電視,“其實,是張校長找到我,希望你在學校,能幫他外甥一把。據說,那就是個傻小子,少不更事,這次受點教訓也好,但是別讓他整個人廢了就好。”董二三挑眉,“連教學資格也不在乎了?”海赫格彈彈衣袖,“對自己的學生生出那種感情,是沒資格當老師的。爲師如父,有教無類。”董二三嘴角動動,沒接話。這到也是,如果劉海東可以深藏這份情意,等到日後兩人身份平等了,再說也是不遲的。可惜,太早了點...張校長到是真的很捨得。

第二天,姚可被請了家長。班裡孩子都議論紛紛的,她已經被停課了。劉海東也是暫時停職。據說姚可是死都不要和劉海東分手...錢寶幾個都看着董二三,不知道她要怎麼挽回這種局面。課間的時候,班主任叫走了董二三。也沒說別的。“讓姚可公開承認和劉海東沒有關係就可以了,她還是個孩子...”

這個初一就開始帶他們班的班主任,是個中年女人,名字很威武,陳武德,長相也很方正,但是該有的名利之心卻一點也不少。開學時,因爲沒有通知董二三,就給她報名了很多比賽,全部被董二三放了鴿子。那之後。就對董二三也是視而不見的態度。在班裡的威信,還沒有董二三高,太過主觀功利的一個老師。學生心裡都不是很親近她,不過因爲都喜歡榮譽獎金,到也相處的不錯。總體來說,就是一般的老油條老師而已。

這是董二三一貫對她的印象,這次給她下套。她也沒覺得多意外。可現在聽見她語氣很惋惜的說出這句話,第一次正視了這位班主任,“她承認不承認與否,於她本身,已經沒差別了吧?別把學校的臉面問題,壓在一個孩子身上。”陳武德還是沒看董二三。“我是想着陰你一把,但我也是個老師。原以爲就是學生單方面的瞎胡鬧....誰知.....你們這個年齡,衝動又自命不凡。容易幹傻事。她只要能說出沒有關係的話,說明心裡也是還有理智的,這點很重要。”

說到這,才扭頭看着董二三,“不是誰都和你似的。命好又聰明。她現在要是一點理智都沒有了,未來的路就斷了!!”董二三還是微微笑着。不理會班主任的忽然激動,“理智?你們老師這麼大張旗鼓的請家長停課,她還怎麼冷靜?現在不理智的,是學校吧?您還是別說這種話了,真的一點愛護學生的姿態也表現不出來。”這老師原來是對她的出身有意見啊...命好?哈,董二三笑容加深,“左不她最後的結果,不是退學就是轉學,學校老師們,也不用這麼早就表現的這麼痛心疾首的樣子。正主還沒死呢,哭得太早了,萬一到時沒有眼淚了可怎麼好啊...”

陳武德被董二三諷刺的脖子都紅了,“你!!董二三!!我們這些老師,是市儈又功利,比不上二小的那些名師們,但是我們也是老師!!該有的爲人師表的道德,一點也不少。我敢說,你要是站在我們的位置,未必就會做的比我們強多少!!你知道我們這些老師爲什麼不喜歡你嗎?就是因爲你凡事都做的太絕!!”

董二三轉身,正面對着陳武德,“你們喜歡誰不喜歡誰,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到是對能把功利之心說的這麼光榮驕傲的您,感到很佩服呢。我做事太絕?我董二三生性平和冷靜,與人爲善,從來都是幫助別人的多...”董二三說這些話,一點也臉不紅氣不喘,“不要被我說出了你們心裡真實的一面,就惱羞成怒了。我要是想整你們,你們以爲你們還會好好的呆在這裡?爲人師表,做不到比一般人高尚,就別嫌學生誠實。果然這世上留不得愛說實話的人呢...”

陳武德臉頰抽動下,“對,我們是聽不得真話。可你敢這麼公然的說出來,還不是依仗着你的家世?如果你只是一個真正的孤兒,我看你也會縮起來,跟着我們一唱一和的!這個社會,想說實話,就要有說實話的本錢。你有了,所以你敢。這樣你就覺得你就有資格公開羞辱我們了?扔掉家世的後盾,你就什麼都不是!!”

董二三笑,笑的越發動人嫵媚,“您錯了。那不是羞辱,是提醒。您還錯了更重要一點,如果我現在一無所有的話,我根本就不會留在這個小地方,站在這個破學校,聽一個被揭掉了假面目的瘋女人,廢話連篇...”往前走了幾步,“我父親昨天跟個我說,爲師如父,有教無類...是你們這種老師,自甘墮落,就不要怪這個社會世道...所以,二小的是名師,你們...哼...”真是浪費時間!!

其實董二三也是覺得意外的。如果陳武德今天不跟她說這些,她就會以爲,她就是個和她以前碰到過的許多老師一樣。可她在掙扎,在辯解,在找理由,這說明她自己是知道她做的不夠好的。知恥近乎勇。有這份心。就比很多老師強多了。

大概是經歷過二小的那些懶惰老師,讓董二三對老師這種職業的要求,更嚴苛了。要是以前,她纔不會有閒心來這麼一場對話呢...

來到辦公室,年級主任坐在那裡,和姚可的母親相對無言,姚可站在牆角,低着頭,周身都是一種反抗情緒。看見董二三進來,姚可母親愣了下。這不是教區的小公主嘛?這是...年級主任擺擺手,“這孩子心地最好,也腦子清醒。咱們勸不動,就讓她來勸勸,都是同齡人,沒準她就聽進去了...”年級主任是位歲數很大的老太太,學生私下就叫她老太太。總是樂呵呵的,沒什麼脾氣,存在感很弱。但是關鍵時候,還是得她出馬。姚媽媽心裡雖覺得很不好,畢竟是醜事,不想讓教區的這小公主看不起。但是關係到自己的女兒,還是點頭允許了。

董二三來到姚可身邊,“哭什麼?”姚可眼淚掉的更兇。腳尖前面的地面都溼了。董二三又問了一遍,“你在哭什麼?”姚可微微擡頭,脖子都僵了,“我不想和老師分手...”董二三點頭,這點很明顯。

“你這孩子。失心瘋了是不是?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和老師胡搞。你還有沒有點廉恥心?丟不丟人?你以後那什麼見你們同學啊!!”姚媽媽很激動,“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讓你來學校是上學的,不是讓你來搞對象的,你要是想早點結婚,現在這學也甭上了,一千塊錢我就把你嫁出去!!”

董二三皺眉,她對媽媽這種存在,很牴觸,特別是這種,會有把子女作爲自己所有物的言辭,隨時掛在嘴上的母親...孩子生出來,就是一種交易嘛?花錢養活她,然後等她回報?孝道要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那千百年來的父母子女關係,也會好解決多了——只要有錢不就好了?

“您還是別說話了。充分暴露了貴府的教養問題。”董二三看也不看姚媽媽的說完,拉着姚可開門就出去了。姚媽媽愣了下,然後羞怒交加,起身就要追上去,卻被年級主任一把拽住,“來來來,讓她們小同學談,咱們喝茶喝茶...”希望董二三真的有辦法吧...

董二三一直拉着姚可出了校門,按照記憶,來到了學校左邊的一個小街道里。這裡就是很一般的平民街道,都是老居民,男的一般都出去上班,留下女人孩子在家,就算是現在大冬天的,沒有工作又閒的無事的女人們,也都搬着凳子,坐在一起,一邊擇菜,一邊閒聊。這些家庭婦女的形象,可想而知。她們大多人過中年,沒文化,也沒有勞力,只能守在家裡,盤算着今天吃什麼最好又最省錢,盤算着如何給孩子找到一門好親事。雖然也有雞毛蒜皮的快樂,卻也處在一種不上不下,很無奈又更無力的層次。

“擡頭。”董二三往前推了姚可幾步,“好好看看那些婦女,用心看。因爲,三十年之後,你就會是其中的一員。”姚可揉揉眼睛,不明白,但還是聽話的擡頭看過去,就是一些穿着廉價又惡俗的老女人啊,這,爲什麼她三十年之後,會跟她們一樣啊?姚可顧不得哭,她不敢在董二三面前耍脾氣,擦擦臉,“爲什麼啊?”

“你現在不務正業,不好好學習,又和老師談戀愛,學業算是毀了。最後的結果,不是退學就是轉學。退學,十幾歲就不上學了,你會被你父母安排去打工,然後手,臉,都會變得滄桑起來,再不會現在的纖細手指和無憂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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