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自詡正經商人的王學,最怕的就是沒人把他當正經商人。
白蘭這輕輕兩手兒,完全揪住了王學的命脈。讓他上下不得。他到也想對白蘭使壞,可白蘭,現在是一沒房產二沒鋪子,單騎闖天下,根本就讓他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要是直接弄死白蘭,他還真的不敢。現在看着白蘭姓了白,獨身一個了,可要是她真出了點什麼事,立馬絕對有人會站出來...傳承了幾百年的頂尖家族,就算現在都是平民了,也不是他能隨便就弄死的。
沒辦法,王學低頭了。他懺悔,周嘴巴的懺悔,還跪下,給白蘭跪下,給水仙的墓跪下。
沒錯,白蘭沒有水仙起墳,只給她弄了墓。按照老規矩,死於生產的女人,不乾淨,要被燒掉,沒有墳墓,只有牌位。但是白蘭沒有給她立牌位,也沒有給她起墳頭,更沒有燒掉她,而是讓她長眠在了一處墓室裡。就算以後事事變遷,不能預料,她的墓地,也不會被人打擾到的...
額,插一句,白蘭這時絕對嘀咕了小半個世紀後的一類人啊——房地產開發商......
看着王學使勁的懺悔,說他真的不知道會這樣,說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白蘭一句都不想聽。她依舊讓人潑血說書,她現在還不會弄死王學,她要讓王學生不如死。可惜,王學沒有孩子。如果他有,白蘭真的會做點什麼,讓他也嚐嚐,生離死別,是種什麼滋味。
在白蘭折騰王學的時候,終於得到了在水仙生產當天就消失不見了的,萬樹的消息。他是白蘭的另一個復仇目標。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人。現在消息告知,他已經跑到帝都外面,去了別的省。白蘭逼着王學離開帝都,去找萬樹,她要讓這哥倆好,死在一起!!
王學當然不願意離開帝都,他好容易才站穩了一點根基,他怎麼捨得下。這是帝都啊,就算皇城裡沒有皇帝了,這裡也是他想紮根的地方啊!!沒辦法。使出渾身解數,花大價錢,又是送女人甚至送男人的。人託人,求了重量級的大人物來,幫他說和。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敢動白蘭的。心裡對那個頂尖家族,壓着邪火的人,多得是。特別是白蘭的那麼個出身。不然。她的相好,也不會那麼多...只是最後,都被白蘭迷得五迷三道的,早忘了無恥的初衷了...
都以爲白蘭是必到的,早早包了酒樓周圍的茶樓,等着看熱鬧。連重量級人物也摟着歌女。聽着小曲,悠哉的等着。他一直想當白蘭的入幕之賓,但是因爲白蘭從來不理會現在的當權者。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因爲一件小事,能有機會和白蘭春風一度,大人物特別興奮。水仙的死亡,就算說起來這麼慘烈,但在很多人眼裡。不過也是一件小事。
可大戲都開鑼了,白蘭愣是人影都不見。蹲在酒樓外面的王學。從亢奮到期待,從迫切到擔心,一直到現在的萎靡,他知道,這次他是真的完了。白蘭不會放過他的。幽幽的,他的眼裡開始啐上了毒汁,既然你逼我,逼到這個地步,那好!!
王學連哭帶跪的,在大人物面前一拱火,本來就惱羞成怒的大人物,一拍桌子,撥出配槍,“給老子抓過來!!罪名就是涉嫌謀殺水仙!!”這隨口氣沖沖的一句話,後來就真的成了白蘭的罪名,雖是涉嫌,但是時間久了,因爲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在或者沉默了,她也就真的被說成了兇手。這也是白蘭覺得水仙的兒子會以爲她是他殺母仇人的原因。可她漏算了井岑這個女人。
一小隊的人馬去抓白蘭,但是白蘭一直住的賓館裡,早就人去樓空了。問誰誰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更不知道去向。王學氣的手直抖,如果不能借着這個大人物的手,滅了白蘭,那對他來說,就是後患無窮了啊。可他現在一個字都不敢說,因爲現在的氣氛,已經不是他能哭哭啼啼開口的時候了。如果他敢說一個字,絕對會被打成蜂窩的...
第二天晚上,白蘭就成了被通緝的嫌疑犯...但是在普通民衆眼裡,就這就罪犯啊。長得再好看也不成啊。不到幾日,王學接到消息,說在萬樹的祖宅周圍,有人看見了樣貌似白蘭的女子。立馬,他就把消息轉告了大人物的手下。
不到半個鐘頭,王學就跟着人馬來到了萬家祖宅。荒屋一座了已經。領隊的頭子低頭問王學,“就這兒?能住人嘛?你要是糊弄我,小心吃槍籽兒!!”王學微微彎着腰,“真的,我真的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的,就在這裡。您不知道,這萬樹在和水仙勾搭之前,就是和白蘭黏黏糊糊的,不然白蘭也不會害水仙不是...”
頭子一勒繮繩,不屑的哼了一聲,“閉嘴吧,水仙是怎麼死的,茶館戲園子,現在都在演。誰都可以說是白蘭害死的水仙,唯獨你不行。萬家大奶奶已經認下了水仙的兒子,誰都知道這是白蘭的緣故,我閒的說一句,沒事就走吧,等那個孩子大了,他會放過你?”王學心裡一顫,腰彎的更低了,看來帝都,他是真的呆不得了......
其實,如果王學在堅持幾年,也許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可惜,現在這些人,誰又能知道,明天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子呢。
搜人,沒有。但是搜到了幾件日常穿的女人衣服,看料子做工,絕對是白蘭的。可是光有這些衣服沒有人也沒用啊。頭子帶着人,扔下王學走了。王學獨自一人站在破敗的萬家祖宅前面,臉上的神色變幻莫名。
他是真的沒想弄死水仙。但是水仙死了,他還真的挺痛快的。起碼定金不用退了。白蘭,他雖然不敢惹,但在開始的時候,也沒怕過她。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白蘭,一步步被逼到現在這步田地。走。是必須要走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王學在哪裡都能混得開。但是,走之前,他一定還要狠狠的,咬白蘭一口。反正他一走,她就算想把他斬草除根,也是難事了...
當天晚上,萬家祖宅被一場大火燒燬了。據知情人透露,這是住在這裡被發現的那位害死水仙的女嫌疑犯乾的。
隨着這場大火,消失了三個曾在帝都轟轟烈烈存在過的人物。第一位,就是嫌疑犯縱火犯白蘭,第二位,是臭名昭著的王老闆,第三位。是早年與夫人分居,住在外面風流成性的萬先生。隨着時間的流逝,有關這三人的好多人和好多事,從衆說紛紜,到真相湮滅,似乎已經漸漸的。沒有一個人知道當年那場大火,到底燒掉了什麼...
時間在稍稍倒回去一點,倒回王學收掉了帝都的生意。志得意滿的離開帝都,來到了一個發展也不錯的省會。搖身一變,又是一個滿口謙卑的正經商人,手裡暗暗攥着大把的姑娘,讓這些姑娘給他賺來鋪子房子和人脈。就在他再次意氣風發的時候。出事了。
他的飯館裡,吃飯吃死了人。那家人擡着棺材堵在他的飯館門口,披麻戴孝的嚎哭。王學也不是沒見過這種陣勢,直接讓掌櫃去送錢。不到一會,就被退了回來,加錢再送,又退了回來。王學不高興了,見過訛錢的,沒見過這麼貪心的啊,一個赤腳老農,還想要一根金條不成?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辦。王學立馬向有關部門遞了狀子,喊冤,還要反過來讓這家人陪他的營業損失。
官員看了半天他的狀子,擡頭又看了看王學,“您就是王學王老闆?手底下一羣漂亮姑娘的那個鴇子大茶壺?少見啊,第一回看見男的當鴇子的,您還兼任大茶壺,愣是混成一個成功商人,真是人才啊...”
這話不對了。王學立馬故作疑惑的一皺眉,“大人,您此話何意啊?我王某人是個遵紀守法的正經商人啊,我就算是轉介人才,但絕對不是個鴇子龜公啊。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等您下了班,我請您喝一盅,好好跟您說說,解開這個誤會...”
官員擺擺手,“別這麼吃文咬字的,話說的比我還有文化似的,你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啊?還大人,叫我署長!!”放下狀子,“既然今天你自個來了,那也省了我好些功夫,你也甭告了,人介早把你告了。等着庭上審理吧...”敲敲桌子,“進來兩人,帶這王學下去,等着明天開庭審理那個在他飯店吃死人的案子...”
事情發展的太快了,王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人架住了,要帶他去蹲號子。王學趕緊喊冤,“大人,不是,署長,署長,這真的是誤會啊,我是正經商人,我飯店裡是經過檢查的啊,署長,咱們好好說,好好說...”
官員一擺手,“下去下去,你一個大茶壺,我一個大人,我有什麼好跟你說的?”擡手就攢了王學的狀子。
蹲號子的王學,絞盡腦汁的想,他到底得罪誰了。是前幾天被他隱形威脅過的那個賭坊老闆?還是被他打了廚子搶了生意的盛豐酒樓啊?啊,還是那個巡警警長啊?王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基本是不會公然的得罪什麼人的,但是他又真的得罪了好多人...
就在他獨自思考,忽視周圍十幾個,跟他關在一起的男人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已經漸漸被這十幾個男人圍了起來。等他終於察覺到,已經晚了...外面牢頭聽了一夜的活春宮,臭罵了王學半天,出去和同事一說,同事笑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介就是做這行啊,實打實的大茶壺一個,還當了鴇子,手底下姑娘數都數不清,不單讓姑娘賣,他自己還賣呢!昨天聽說還想勾搭咱們署長呢!!”
隨着牢頭的驚歎,這個流言,不單傳的飛快,還俞傳俞烈,在王學在號子裡被十幾個男人伺候的時候,他的所有店鋪,也都被人問候了。總有人來問,“哎,你們賣不賣啊?”夥計和掌櫃都不堪受辱的,不是辭職就是逃跑了。沒有老闆在,店鋪都荒廢關門了。而被他控制的那些姑娘,紛紛找了金主下家,快速的離開了這裡,脫離了王學的控制。
十天過去了,王學嗓子啞了,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了,張不開眼的躺在地上,燒的迷迷糊糊的。十幾個男人,一個都不見了,到了這第十天,只剩下他自己了。牢頭晃悠悠的過來,打開牢門,“出來吧,哎呦,真髒,這會舒坦了吧?外面誰這麼想不開的玩你啊!案子撤了,據說人介是自然死亡的,和你飯店沒關係,你就無罪釋放了,趕緊,滾蛋吧,真夠髒的,這一會我怎麼打掃啊?豬圈也沒這麼髒啊!!”
聽了這些話,半天,王學猛地張開眼,生生噴了一口血。
但是,就跟白蘭罵他的話一樣,他就是蛆蟲一般的人物。身上的值錢不值錢的,都被那十幾個男人拿走了,只能求了牢頭半天,許以重金,讓他幫忙送他回家。
本以爲,他就是被人狠狠陰了一把,可等他見到比自己身體還要破爛的家時,王學無力的癱在了地上。
院門沒鎖,所有門窗四開,從外看到裡。傢俱都被搬空的差不多了,連窗簾都沒有了,院子裡的方磚都被人撬走了好幾塊,十天前還奢華的宅子,現在破爛的,就跟被無數波劫匪光顧過似的。
牢頭也有點傻眼,然後緊跟着就急了,“你家都這樣,你拿什麼錢給我啊?你個賣屁股的,耍我玩呢是吧?”——本來老祖宗要說這句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嚥了下去。而這時,海赫格早就不讓張媽記錄了,這後面的事,根本就不能對外人道,更不能公開說出去。
重來。
牢頭一看,這大茶壺的家都這樣了,他還拿什麼錢給他啊,就摔下王學,進去找值錢的東西,他不能白白拖着這個髒東西回來吧?他一進去,嚇得裡面一個正挖樹的男人一大跳,看看不是屋主,還笑着招呼,“來了您?看中什麼隨便拿,這家沒人,前幾天被人敲壞了門鎖,偷走了不少東西,也不見主家回來,就...成這樣了....嘿嘿嘿,有好處,大家上嘛...”牢頭瞥了大門外那髒東西一眼,點頭,“這話很是,有好處大家上,來來,這樹根深不好挖吧?我幫您...”
大門外,王學閉上眼睛,嘴角又溢出鮮血。他終於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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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四千吧,剩下兩千明天補。這兩天的內容有點不好,估計還是和我心情有關吧,我儘量寫得不那麼血腥。錯別字問題是真的挺嚴重的,我自己看原稿也覺得,怎麼這麼多啊,可我真的校對了,我會改進的,用心校對。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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