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的沉,無夢無擾,等她醒來天已經黑沉了。
幾乎是驚跳起來,她怎麼睡了這麼久?怎麼都沒人叫醒她?外面的事情都解決好了嗎?穆恆呢?
陳敏兒連忙趿了鞋子要出門,門卻被人推開了。
穆恆走了進來,身上還是穿着先前的那襲月白長衫,卓然俊逸,柔和的燭光映在他微微含笑溫柔如許的眼眸中,熠熠生輝。陳敏兒不覺癡然,感覺好不真實,他們竟然相逢在千里之外的山西。
“這是要去哪?”穆恆微笑着,伸手整理她稍有些凌亂的頭髮。
陳敏兒有些窘迫,自己這會兒一定顯得很邋遢,不像他,隨時隨地都保持着得體的穿着,優雅的姿態。
“很亂嗎?我去梳個頭。”陳敏兒慌忙轉身去找梳子。
穆恆笑了笑,跟了過來,拿走她手裡的木梳:“我幫你梳。”
“不用,我自己來。”陳敏兒難爲情道,她都好些日子沒洗頭沒洗澡了,這邊條件不允許,有潔淨的水飲用都不夠,哪能用來洗澡,太奢侈了。
穆恆摁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別動,讓我來。”
“可是,頭髮髒了。”
“我知道……”
知道你還梳。
傻丫頭,難道還怕我嫌棄你嗎?這樣的你只會讓我心疼啊!穆恆輕柔的梳理着她的烏絲,記憶中,她的秀髮總是帶着幽幽的藥香,順滑的如同絲綢。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早就知道這是一趟苦差事,卻是比他想象中更糟糕,仲達都告訴他了,敏兒每天最多打個盹兒,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忙碌。她這樣瘦弱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敏兒,明天就能把事情都了了,接下來就跟在我身邊吧!別這麼操勞了。”穆恆柔聲道。
“明天就能把事情都了了?難道你明天要去太原府?”陳敏兒馬上意識到穆恆要對袁守備動手了。
“已經讓他逍遙的夠久了,現在證據確鑿,就等明日高朗從真定府帶兵馬過來,就可以動手了。”
陳敏兒這才放心,看來穆恆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虞千總等人沒能按時回去覆命,袁守備一定猜到事情有變。”
穆恆冷笑:“他猜到又如何?銷燬證據?沒用的,就算他把所有賬冊都燒掉,把所有官銀都熔了,轉移掉也沒用,那邊我早就派人盯着了。”
陳敏兒扭頭看他,穆恆忙道:“別亂動,我剛給你梳整齊。”
陳敏兒撇了撇嘴道:“你就不怕他再派人來刺殺咱們?”
穆恆一派篤定道:“虞千總是他最得力的手下都栽在你手裡了,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就是想動也沒這麼快,而我會趕在他動手之前發難。”
他輕柔的用絲帶將她的秀髮紮起來,從背後擁着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低沉透着魅惑的聲音:“敏兒,想我了嗎?”
溫熱的呼吸就在耳邊,他沉沉的心跳透過薄衫傳來,牽動着她的心跳,這樣相依偎的感覺真好。陳敏兒略有些羞澀的點點頭,眸光閃亮:“你呢?”
“我都來這了,你說呢?”穆恆感到無比滿足,能看到安好的她,能這樣擁她入懷,像是整個心都被填滿了。
“本來還以爲可以來一場英雄救美,沒想到你自己把事情都解決了,敏兒,你這麼能幹,都不給我表現的機會,讓我好生失望。”穆恆故意嘟了嘴說道。
陳敏兒好笑道:“你失望?難道你想看我被人五花大綁,斬落街頭?”
穆恆連忙堅決搖頭:“誰敢,我定將他五馬分屍了。”
陳敏兒轉頭,柔柔地看着他,莞爾道:“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真的?”穆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嗯……”
穆恆欣喜地,低頭吻上她的脣,把這段時間以來的相思、牽掛、擔憂、害怕全都發泄在這個吻裡,溫柔的、纏綿的擁吻着懷裡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