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也是道上混的老鳥了,當年靠着兩把菜刀橫掃整個菜市場起家,一直混到今天,身上刀疤無數,炮局更是進了無數次,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今天這樣被人堵住門口砸場子,坍臺的場面還真就是第一次。
身邊的小弟被人踩在腳下,幾個包工頭被對方嚇得是噤若寒蟬,這要是傳出去,四哥的臉還往哪擱?
以後恐怕見了人都擡不起頭來,自己四哥的名頭,恐怕就要淪落成老四了,這樣的情況四哥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四哥捏着拳頭,指節裡都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可是卻又有些忌憚對方那些腰裡揣着傢伙的黑衣打手,雖然四哥勇猛依舊,可是他腦子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相向的小青年了。
他明白現在的場面對自己很不利,如果今天不想被人砍,那就最好和對方好好說說,最好能把對方給嚇走了,如果嚇不走,也不能倒了架。
要不然,以後自己可就真的不用混了。
四哥這時候面色很兇,端坐在麻將桌的對面猶如一座肉山,青皮大禿頭後脖頸上的槽頭肉,都因爲激動的關係而一顫一顫的。
坐在對面的年輕人也不說話,就一揮手,身後的一個黑衣保安,立刻就從外面包了一個冰桶過來,放在他的面前,冰桶裡面放着六隻冰鎮的嘉士伯啤酒。
“聽說四哥你很能喝酒?”
坐在對面的年輕人,開始賣關子,一邊說話一邊開了一瓶啤酒,對着嘴喝了幾起來,這些啤酒都是酒吧裡那種小瓶的啤酒,所以喝起來倒也不佔什麼地方,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就喝光了一瓶啤酒。
“朋友,你到底是混哪裡的。今天來找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和對方坐在一起已經有段時間了,四哥也曾經嘗試過用目光去和對方對視,想要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可是很快他就敗下陣來,因爲對方的目光就猶如刀片一般,看了一會兒,四哥就感覺自己有些難受,這樣強大的氣場,就是他早些年在監獄裡遇見過的大哥都比不上。
這麼長的時間了,自己在外面的小弟。還沒有衝進來,不用想了,那幫廢物肯定是被人家一鍋端了,警察也沒到,說明人家已經很好的控制住了場面,今天就算是人家真的在這裡把自己給做了,恐怕也沒人知道。
一想到這裡,四哥就舉得頭皮有些發涼。本來就泛黑的大臉上,竟然開始向下滴着冷汗。
“我爲什麼來找你,難道吳老四你還不知道嗎?”
對方冷笑着對四哥問道。說完就又開了一瓶啤酒,而剛剛喝光的那個酒瓶就擺在桌子上,吳老四這時候已經有點汗流浹背的感覺。
浴室包房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剛剛幾個坐在這裡和自己一起打牌的包工頭,也被人帶到了外面。
屋子裡的暖氣,讓屋裡的溫度迅速的升高,四哥剛剛玩了個雙飛,身上也沒多穿,就穿了一身浴袍,這時候竟然感覺有些熱的透不過氣來。由此可見對方氣場的強大,壓力真的山大啊!
“朋友,你就別繞關子了,到底我吳老四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對,得罪了你,你儘管說出來。”
吳老四一咬牙。嘴巴也不再像剛纔那麼嚴實了,有點要服軟的意思了。
“呵呵,好,那我提醒一下你,前幾天你和王老二一起吃飯來着吧?”
對方笑呵呵的問道,一提到這個,吳老四頓時就是肥軀一震,不過這傢伙眼珠子一轉,馬上把肉球一般的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似地。
“什麼王老二,哪個王老二,我可不認識?”
其實四哥心裡清楚的很對方到底說的是什麼,那個王老二在四哥的眼裡,就是個臭無賴,小螞蚱,那孫子經常出入自己的賭場,在自己的賭場裡輸了不少錢,還欠下了不少的高利貸。
要不是有事用得上他,四哥早就讓人把他廢了,那天之所以找他吃飯,也不過就是想要廢物利用而已。
再加上自己確實是和那個孫國亮有過節,以前大家一起在道上混的時候,都是同級別的小混混,自己頭上的這道刀疤,還是拜那位孫國亮所賜的呢。
後來那孫子洗白了,生意還越做越大,四哥更是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次正好有人吩咐他辦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孫國亮,只不過這件事不方便自己出手,這樣他才找了那個王老二。
要不然就憑那孫子的身份,他哪有資格和四哥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好像是踢到了鐵板上了,那華陽動力果然是不好惹,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頭上,不過自己背後的那個人可更不好惹,四哥這時候立馬就在心裡有了定計,馬上就開始和插科打諢,裝傻充愣,看來是不打算把自己背後的人抖出來,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要是交代了,那自己以後就不用再在南@陽市繼續混下去了。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不交代,那他的下場比交代了還會更慘!
四哥的話音剛落,就看到眼前光影一扇,然後就聽到了‘砰’的一聲,緊接着自己的額頭一熱,在之後自己的眼珠子就紅了。
四哥伸手一摸,好傢伙居然特麼的見紅了,頭頂的腦瓜皮上傳來陣陣的刺痛,四哥作爲老江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居然在自己的場子裡特麼的被人開瓢了!
頭皮被砸裂了個小口子,鮮血不斷的往外冒,坐在對面的金小強卻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傷,像四哥這樣的老江湖,他們的骨頭可是硬的狠,這一下子根本就沒什麼大事。
別看現在是血色淋漓的,其實用不了多長時間,就算是不處理傷口,那頭皮出的傷口也會自己止血。
四哥坐在對面從最開始的震驚當中已經清醒了過來,這樣的羞辱頓時讓四哥紅了眼眶。他大吼一聲,剛想蹦起來給對面那個小白臉兩下子,可是二百多斤的體重居然是怎麼使勁也蹦不起來。
再往兩邊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邊居然站了兩個黑衣大漢,兩隻大手牢牢的按在他的肩膀上,四哥無論是怎麼樣掙扎,卻也睜不開那兩隻鋼鉗一般的大手。
“叫什麼叫?這麼沒素質,我最不喜歡別人亂哼哼了。”
對面的小年輕說完,手裡的啤酒瓶一輪,四哥就又聽見了一聲酒瓶破碎的聲音。緊接着自己的腦門又是一熱,媽的,連續兩次見紅了,這小子下手真特麼的狠啊!
“孫子,有種你就弄死我,要不然回頭我一定特麼的弄死你。”
四哥是虎死不倒架,這時候還是威風凜凜的口出狂言的威脅着對方,沒想到對方聽了四哥的話。居然是漏齒一笑,看着對方那燈光下顯得有些炫目的白牙,四哥登時就感覺到一陣膽寒。
“哈哈。是嗎?那好,今天就特麼的弄死你,也不用選地方了,就在這吧!來人啊,再給我拿一打啤酒過來,四哥你平時喜歡喝酒,那今天就讓你在酒中上路。說完對方掄起手裡的一瓶嘉士伯就往四哥的頭頂砸了過來。”
這次四哥看的可是很清楚,這次對方手裡拿的可是沒開瓶的嘉士伯啤酒,裡面還有酒呢,這傢伙可和喝光了酒的空瓶子不一樣。
那喝光了酒的酒瓶子。要是砸到頭上,如果砸對了地方的話,就會一擊即碎,充其量也就是給人來點皮外傷。
但是這裡面有酒的沒開封的酒瓶子可就不一樣了,這傢伙要是砸到身上,那就跟鐵棒子沒啥區別。要是一個砸不對了地方,真能把人砸的腦漿迸裂,直接就一命嗚呼了。
四哥雖然平時喜歡逞勇鬥狠,可是也不希望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光棍到這裡啊?
這時候看到這飛速而至的酒瓶子,四哥登時就嚇尿了,褲襠裡是**的一片,心裡大叫我命休矣,對方這滿不在乎的態度,還有那神秘莫測的強大背景,看來人家是真不在乎,就算真的把自己幹掉在這裡,人家也能擺平。
這下子四哥,哪裡還敢裝13.
“別打,別打,爺爺,我說了,我說了。”
就在酒瓶子要光顧到四哥那棵肉丸子腦袋上的一剎那,四哥徹底的服了軟。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酒瓶子就停在離四哥腦門一釐米的地方,四哥都已經聽到了那呼嘯而至的風聲,還好對方的手很穩,這一酒瓶子沒砸在頭上,要不然這一下子下來,可就不是滿臉開花這麼簡單了,估計一個不好,自己腦漿子都得被砸出來。
四哥有些驚魂未定,對方讓人捏開了他的嘴巴,然後把一瓶啤酒打開,一股腦的給四哥灌了下去,嗆了好幾口酒,這下子四哥纔算緩過神來。
“是於少東讓我乾的,是於少東讓我乾的。”
咳嗉了幾口,四哥涕淚橫流的把他背後的黑手交代了出來。
“那個於少東,這個於少東又是幹什麼的?”
對面的小年輕眼裡冷光一閃,然後問四哥到。
“我和他也不熟,只不過他以前經常來我的賭場裡玩,每次的輸贏都挺大的,聽人說他是東城集團老闆的兒子,我就用心巴結他,可是他好像不太看得上我。打那以後,他好像有半年多沒來我的場子裡玩過了,聽人說他好像是去了外地,不過前段時間他突然又在我的場子裡出現了,而且玩的還挺大。那次我又過去和他搭訕,沒想到這次他居然很主動的和我說話,還請我吃飯,吃完了飯,他和我說有人得罪了他兄弟,他很不高興,他就讓我幫忙整人,說好事成之後會給我五百萬。我當時一聽就知道事情扎手,五百萬肯定是大事,果然他和我說要我想辦法埋汰華陽動力,給華陽動力這個品牌抹黑,事情鬧得越大越好。華陽動力誰不知道啊,人都知道人家是咱們這裡的地頭蛇,肯定不好惹,可是財帛動人心,我也是財迷心竅,才答應了下來的。。。”
這個四哥這時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感情是那個於少東在背後搞鬼呢啊。
這個於少東又是哪個?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呢?
金小強琢磨着,但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這個於少東是誰,於是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把這個四哥叉開,至於今後這傢伙的去處,很簡單,肯定是監獄。
他旗下的賭場,和洗浴中心之類的藏污納垢的地方,已經被李成軍找人給抄了,平時他這樣的混混肯定是有人罩着,但是現在華陽動力想要辦他,罩着他的人那裡還能扛得住?
再者說人家老於家,還有李成軍家也是他金小強的助力,在南陽辦一個流氓,還真就沒人敢出來說三道四,更何況這個傢伙本身就是滿屁股的屎沒擦乾淨呢?
從四哥的場子裡出來,金小強上了路邊的硬漢,李成軍一直在車子裡坐着呢,他是東口的公安,不是南陽的公安,所以這場合他還真就不方便露面。
“怎麼樣?那孫子招了嗎?”
李成軍看着上車的金小強問道。
“嗯,他說是一個於少東的人在背後 搞的鬼,聽說那個於少東是什麼東城集團的太子爺?”
金小強皺着眉頭說道,這東城集團他倒是隱隱約約的挺過,不過不是很熟悉,據說實力不俗,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他們的太子爺了?
“嗨!我當是誰呢?感情是那個孫子啊?小強你還記得不?上次你去東口考察的時候,咱們幾個和我哥吃飯的時候,那個挺囂張的黑臉大胖子?”
李成軍在東口已經有段時間了,所以東口道上混的人他都知道,在東口起家的於東成的東城集團,還有他們家的少公子於少東,他哪裡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