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
夏若曦在心心念唸的惦記着她的母親之外,唯一最關注的人,就只有他了。
可是他現在是死是活呢?
夏若曦在思忖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夏若曦接聽電話,對面傳來一個女人的甜美聲音,“您好,是薇姬·斯威特小姐嗎?”
“您好,我就是。”
“您在網上投遞應聘我們公司的資料,我們已經看過了,很符合我們的招聘條件,三天之內,請您到我們公司進行面試,可以嗎?”
“好的,我一定會在期限內去面試的。”
“好,那麼我們就等着薇姬小姐見面,合作愉快,再見。”
“再見!”
之所以會有這個約夏若曦面試的電話,是因爲夏若曦在回中國前,已經爲自己應聘了一份工作。而這個公司的總經理,不是別人,正是幾年前還是落魄的賀麟邦。
這世界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夏若曦早就知道賀麟邦會風生水起,所以重生後,她就想着幫賀麟邦一把,希望他能記住她的滴水之恩,日後小還。沒想到她出了好心,可是最後還是弄巧成拙,反讓賀麟邦多了一分對天澤集團的忿恨,讓夏若曦頗有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懊悔感。
現在,賀麟邦已經發跡,創造了一個創業奇蹟。這一切皆因爲賀麟邦爲了生存走險,試圖從中緬邊界偷渡出國,結果在雲南的熱帶叢林卻不小心落險,被毒蛇咬傷,生命危在旦夕,後來被傣族的一個老者救了。賀麟邦在那個老者家裡養傷,無意中發現那個救他的老者有根治風溼的秘藥,賀麟邦想盡辦法才從老者那裡得到了那個秘方。之後,他就拿着那個秘方申請了醫藥專利,再將專利轉手高價賣給一個知名藥廠,並且入股分紅,不到一年的時間,賀麟邦就賺到了百萬。
之後賀麟邦利用他以前的社交網,開始做工程。以前他落魄的時候,熟人朋友都避嫌躲他,當他有錢的時候,又是另一番嘴臉,利用關係網,賀麟邦標到了苔北的一些綠化工程,他自己再分包給專業的做綠化工程的公司,中間吃差價。
等到他資金充足了一些後,就自己建公司,開始自己做工程,後來又找到他以前的一個已經是大建築商的同學,賀麟邦跑關係,他的那個同學拼實力,恰逢苔北市的城市改造的大好時機,賀麟邦才得以大翻身,靠着承接政府工程,徹底翻身。
現在夏若曦要應聘的就是賀麟邦的總經理助理的職位。本來夏若曦是不可能有這個機會的,因爲她沒學歷。不過,在變身變裝後,她現在已經不再是夏若曦,而是薇姬·斯威特。自然在得到這個新身份的時候,她也如願的得到了哥倫比亞大學的畢業文憑。
對於助理這個職位,夏若曦還是能夠勝任的,前世她學業是修的不好,不過實戰經驗多,而且她現在掌握着賀麟邦和天澤集團鬥法的各種記憶。除了她突然在美國出現的各種變數,事實上,命運的腳步還是在延續前世的種種發展。
她的母親墨舒宜還是和前世一樣,被凌以默迷惑,而遭到夏家那些人利用她的父親留下的那張遺囑,趕出家門的遭遇,即使這裡面缺席了她這個主角。
夏若曦並不急着去賀麟邦的公司面試,對方已經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在這個時間裡,她需要的是好好倒一下時差,然後去看看她的母親。
好久不見了,這一次分離時間可是超越了恍若隔世的感覺。
好好的睡了一覺後,夏若曦醒來的時候就是晚上了。她的生物鐘這一刻卻該是白天的。
沒有了她在身邊,夏若曦想着她的母親一定不會自己單獨租房子住了吧,應該是和凌以默住到一起了吧。
夏若曦循着記憶打車去了凌以默的家,在樓下就看到凌以默住的那層沒有燈光,這會兒還不到九點,應該不是已經睡下了,而是沒有回來吧。
夏若曦在樓下等着。一直等到十一點,還不見凌以默和她的母親出現。
夏若曦皺皺眉,難道她猜錯了,他們早就休息了嗎?去公寓的門衛那裡詢問,得到的答案是,似乎還沒看到凌以默回來。
這麼晚了還不回來,會是在哪裡呢?
夏若曦想到一個地方。
匆匆的到街上打車直奔那個目的而去。
那是她前世和母親被趕出夏家後,臨時租住的地方。那個地方在前世的時候,是凌以默幫助她們租的。
那是郊區,是個安靜的小四合院。
曾經院子裡種滿了花草,還有棵花樹,可是因爲夏若曦對花粉過敏,凌以默不但將花草都鏟了,還將那棵花樹都砍掉了,結果讓房東大爲不滿,最後凌以默賠了錢,纔算是了事。這還不說這也讓園林局不滿了,因爲砍伐樹木是要採伐證的,凌以默擅自砍伐了那棵樹,所以觸犯了林業保護法之類的,給他上了好幾天的教育課,還交了罰款。
靠近四合院,夏若曦看到四合院裡燈光亮着。
爲了證實這裡面是不是住着她的母親墨舒宜,夏若曦伸手敲響了那個院子的門。
沒多一會兒,就有人答應着出來開門。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夏若曦聽着就覺得耳熟,怎麼那麼像陶冰潔的聲音?
“誰呀?”等到那個女孩子過來打開了門,夏若曦藉助路燈一看,果然就是陶冰潔。
是陶冰潔陪着她的母親墨舒宜住在這裡的嗎?還是有事在這裡還沒走?
夏若曦第一眼看到陶冰潔的那刻,眼睛就有些溼潤了。和陶冰潔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久別之後,再重逢,說沒感慨是假的。可是也只能有感慨,現在夏若曦並不敢和她相認。
“哦,請問這裡住的是姓王的人家嗎?”夏若曦在扯謊找藉口。
“不是,你找誰?”陶冰潔看到面前的是一個女孩子,聲音很柔和的問。
“我是外地來的,過來找親戚的,給我的地址就是在這裡。不過既然不是,那麼打擾了。”
“哦。沒事。”
“不好意思,再見。”夏若曦微微躬身,然後離開,剛走出幾步,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她的母親墨舒宜的聲音——
“冰潔,是誰呀。”
夏若曦的淚水一下子決堤了。心中顫抖着呼喚着——“媽……”
“哦,一個找親戚的女孩子,應該是之前住這裡的,現在搬走了。”
“這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呀,怎麼沒讓她進來,或者我們能幫她呢。這沒找到親人,她大晚上的去哪兒呀……”墨舒宜的善良這一刻清晰的外溢着。
“現在什麼樣的社會呀,誰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別人的事,我們還是別管了。我瞧着那個女孩子穿的很時尚的,不會是沒錢住宿的人,酒店飯店的那麼多,她還能找不到地方住嗎?別管了……”
墨舒宜還在說着什麼,夏若曦卻聽不清楚了,因爲她們邊說話,邊走進屋子裡去了。
夏若曦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平復了情緒。在經歷了一次真的死亡,和兩年前的九死一生後,夏若曦發現自己的意志並沒有劫難就變得堅強,反而變得越來越感性。眼淚,她以前從不愛流眼淚,但是現在——
是眼睛裡水分太多了吧,以後不喝那麼多水了……
夏若曦昂起頭,狠狠的將眼淚逼回去,她以後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現在的這個時候,是她的母親墨舒宜最艱難的時候。前世她陪在母親身邊,母女兩個相依爲命,如今呢?不知道母親是以爲她已經死了,還是……
長長的嘆息,夏若曦擦乾淚痕,有時候關愛一個人,可以有很多方式的。現在夏若曦關愛母親的方式,就是讓她幸福。如果凌以默真的讓她感覺到幸福的話,她這個做女兒的,一心想着讓母親倖福的女兒,有什麼藉口去阻止呢?只不過這個前提是,凌以默是真心對她的母親——,哪怕是真心的欺騙,只要能讓她的母親感覺的到幸福,她願意姑息他。
離開那條巷子,走到街邊打車,碰巧一輛保時捷從她的身邊經過,轉進了那個巷子。
夏若曦認得那輛車,是凌以默的車。他剛剛纔過來?
不知道爲什麼,那輛保時捷明明已經駛過去了,但是又緩緩的倒回來。
即使她大幅度的整容了,已經和原來她的容貌有了很大的不同,夏若曦自己看鏡子都認不出自己,但是別忘記了,有那麼一句話,叫做賊心虛,即使這個“賊”字放在這裡用不太合適,所表述的意思還是差不多的。
夏若曦本能的有點防備,凌以默那個妖孽何等聰明,她是知道,所以她現在忐忑了,害怕是因爲被他察覺到了什麼?認出她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