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曦從凌以默的講述中這才知道,舉目無親的凌以默被送進孤兒院,在孤兒院裡受盡欺凌,後來凌以默的親生父親,在國外得知了凌家發生的一切,回到香港,找到了凌以默,將凌以默接進了謝家,然而凌以默卻受到謝家其他人的排斥,這中間包括謝紹軒。凌以默的父親謝越沒辦法,最後只得將凌以默送回苔北,託給凌家的親屬照顧。只有寒暑假的時候,謝越才接凌以默回香港短期間的相聚。
而當年的夏青山一把火點着了凌家,帶着凌家的幾樣傳家的古董字畫,金銀細軟,逃回內地。這其中就必然包括那副蘭竹圖,而凌以默想着得回蘭竹圖,一定是蘭竹圖對他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如此說來,那副蘭竹圖是牽繫凌以默和夏青山恩怨的鏈條。
夏若曦聽完凌以默講完他的背景故事,眉頭深擰,“我勸你放棄報仇吧。你有血海深仇,但是我既然知道了你接近我們的目的,就一定會阻住你。我不可能眼看着你傷害我的親人的,不管他們像不像我的親人。”夏若曦其實說這話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挺虛僞的,她最恨的人中從不缺少夏家人的名字,現在她卻這麼虛假的對凌以默說着他的偉大。
凌以默卻突然邪魅的笑了,“我知道。我爲了報仇,費了多少心思,等了多少年,你以爲我會輕易放手嗎?”
夏若曦看到凌以默的笑容,不僅脊背發冷。她太熟悉他了,熟悉他的心裡每一個情緒所對應的表情。下意識的,夏若曦望望她已經喝光的咖啡杯,手指顫抖的指着杯子,“你往裡面放了什麼?”
“放心,不是毒藥,只是不小心將我常吃的地西泮,掉進咖啡裡了。”凌以默的眼睛像深夜冷霧似的迷離。
“地西泮?”夏若曦不明白。
“那是目前臨牀上最常用的催眠藥,也是具有較好的抗癲癇作用的藥劑。”凌以默一雙眼睛裡閃着妖魅的光澤,“我只給你用了一片,藥效緩釋的時間,正好夠你聽完我的故事。”
“你……”夏若曦後悔莫及,她還是太大意了,太愛宿循前世的規律了,以爲前世沒發生的事,今生也不會發生,對這個妖孽掉以輕心。趁着還沒昏迷,她要趕快逃走。
夏若曦試圖站起身,不但沒成功,暈眩感反而抓住了她,身子一歪,慢慢滑倒在沙發邊上。
“好好睡吧,我的公主!”凌以默妖魅的聲音是夏若曦意識迷失後,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等夏若曦清醒的時候,她卻並不是在凌以默的家裡,而是在自己家的臥室。那個妖孽沒對她做什麼嗎?他不是想要對自己下毒手嗎?爲什麼自己現在全身而退了?
看下天色,已經是清晨。夏若曦從牀上下來,穿戴整齊,然後就衝出臥室。她不相信凌以默就此罷手,放過她。他已經做出對她下藥的事,那麼就證明她已經是他的眼中釘,他一定會想辦法對付她的。
出了房間,夏若曦就大叫着喊着母親,可是她的嘴巴張開,底氣也很足,然而令她驚惶不安的是,她居然沒發出聲音。
怎麼回事?嗓子啞了?
夏若曦再次試着喊出聲音,依然是徒勞的張張嘴巴,一點聲音也沒有。
冷汗迅速的從夏若曦的臉上滑下來了。天,她啞了?
無法置信的再次再次的確定,她仍是發不出聲音。
一定是凌以默!就是他動的手腳,他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爲什麼她突然間就啞了?
“大小姐,太太喊你下樓吃早餐了。”方妍這時候上樓來了。
夏若曦不理方妍,從她身邊穿過去,並且狠狠的撞了方妍一下。
又犯公主病了!方妍被夏若曦撞疼了,惱恨的瞪了夏若曦的背影一眼。
夏若曦下樓來,墨舒宜和秦瑤已經坐在餐廳準備吃早餐了。見夏若曦進來,秦瑤起身爲夏若曦拉開她喜歡坐的位置上椅子,“昨天晚上,你怎麼自己開車出去了?把我和董事長嚇了半死。”
夏若曦無法說出話來,自然是無法回答秦瑤的話,而對着母親墨舒宜,她也是隻能徒勞的張嘴,動着口型。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墨舒宜納悶的望着夏若曦,一臉的霧水。
夏若曦比劃着,示意自己的嘴巴不能說話。比劃了半天,那邊墨舒宜才醒過腔來,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到夏若曦身邊,雙手抓住夏若曦的肩,“怎麼了寶貝?你的嗓子不能說話了嗎?”
夏若曦無助的點點頭。
“天!這是怎麼回事?”墨舒宜驚呼。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夏若曦在心裡悲呼,除了清楚一定是凌以默對她做了什麼,別的她都不清楚。不知道凌以默到底對她下了些什麼毒,怎麼她突然就失聲啞巴了呢?
“快,我們去醫院。”墨舒宜慌亂了,女兒啞了,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多麼令人無法接受的事。她要是一直啞下去,原本美好的人生,是不是就這麼毀掉了啊。
醫院,醫生,此時只有醫生能幫忙解決問題。
墨舒宜匆匆的帶夏若曦去醫院。然而到了醫院,請耳鼻喉科的專家診斷,卻得到了聲帶沒有問題的診斷結果。
“既然聲帶沒事,爲什麼我女兒會說不出話來?”墨舒宜面對診斷結果還是稍微放下心,聲帶沒有受損,就說明女兒並不是真的啞了。
那個五十多歲的男性老專家,託一託鼻樑上眼鏡,“暫時性的失聲,多由風寒或風熱火毒等邪犯喉,腎陰虛、肺虛氣弱,或神情失調、氣肌呆滯等所致。我開些藥,回去好好調理一下,保證充足的睡眠,就寢之前不要吃太多東西。適當之運動,常保持心情愉快與放鬆,多喝溫開水,慢慢會恢復。切忌一定要保持開朗的心境,不要過度緊張。”
墨舒宜望望夏若曦,然後對着專家點點頭,“知道了,會注意的。”
夏若曦那邊一直憂鬱着臉色,她並不認同專家所診斷的,誘發失聲的因素。她最明白她爲什麼突然失聲。一定是凌以默對她下了什麼毒。可是現在醫生查不出來,她也只能壓抑的鬱悶。
“放鬆點,專家不是說了嗎?這是暫時性的失聲。以前我記得有個主持人,也是在播新聞的時候,突然失聲了,沒事的,藥物調理一下就會好的。”墨舒宜看着夏若曦的臉色壓抑,忙着開解。
但願如此!夏若曦心裡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