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柔眼睛都沒敢擡起來衝蕭弘瑾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再也不似從前一般上杆子的****。
蕭弘瑾看着薛梓柔瘦弱的背景一步三晃的走出去,揚了揚眉,笑着湊了過來:“你這個姐姐當的
是越來越威嚴了。”薛梓彤想起蕭弘瑾以前每次見到薛梓柔那幅諂媚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只淡
淡說了句:“她想過來幫着籌備婚事,我就應了。”
“她可是二哥身邊的人,你讓她來可
靠嗎?”英兒在心裡一個勁的點頭,就算大小姐你厲害,咱別玩火成嗎?
“伸手不打笑臉
人,她主動來的,我還能冷言冷語頂回去?”薛梓彤抿了口茶水,不知爲什麼她總感覺和蕭弘瑾
聊起薛梓柔心裡十分不痛快,其實她同意薛梓柔的加入正是準備放長線吊大魚而已。
“也
是,傳出去也不好聽,二皇子正等着機會發難,我們如果處理不好薛梓柔恐怕會引來麻煩。”蕭
弘瑾贊同道:“我剛看薛梓柔感覺她人好像有些變化。”
變化,升級版綠茶婊?薛梓彤心
裡泛起一絲苦澀,她就真的奇了怪,這些人怎麼總是看不清薛梓柔的真面目,是他們選擇性的眼
瞎,還是薛梓柔總是在她面前藏不住尾巴,怎麼總是來噁心自己。算了,就當是自己聰明無雙吧
。
雖然很想戳穿薛梓柔虛僞的面孔的,可是薛梓彤仔細想了想背後說別人壞話很容易適得
其反,便只是低下頭來喝水,最是這一低頭的溫柔,可是蕭弘瑾的死穴,只要一點,蕭弘瑾指定
就搖着尾巴粘過來了,這纔是勝過千言萬語的武器。薛梓彤其實一直並不喜歡在感情生活裡玩心
眼,不是她不會,是在她心裡那個她愛的人也必然完全得到了他的信任,而經歷了背叛和身處這
個男人三妻四妾的大時代,她不得不悲哀的對感情選擇保留。非禮勿視,英兒忙把那些紅着臉捂
嘴偷笑的丫鬟婆子帶出去了。
蕭弘瑾躺在薛梓彤的腿上抓着她那雙白嫩細膩的手,她的手
形修長,骨節很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很硬,這讓她的手像一尊白玉雕塑,美則美矣,卻
少了幾分溫暖。這雙手輕輕的撫摸到蕭弘瑾的臉孔,微微皺起眉毛,結成一個結。薛梓彤輕輕的
揉着他的眉毛,難得溫柔的問:“怎麼了?皇上爲難你了?”
蕭弘瑾搖搖頭,轉過身來把
頭埋在薛梓彤的小腹上,隔着薛梓彤身上的錦緞,他的聲音悶悶的響了起來:“我小的時候聽宮
裡的老嫫嫫說,手硬的人心狠,你會有一天離開我嗎?無論我多麼痛苦傷心,你連頭都不會回。
”
薛梓彤聽完這句話,小腹那是一股熱流,心裡卻鋪天蓋地的涌過一層寒流。她自己已經
夠慘了,蕭弘瑾也着實比她好不過哪裡去。薛梓彤心裡突然想起一句惡俗的臺詞,一個不完整的
我如何擁有一個不完整的你。想歸想,她的雙臂緊緊抱住蕭弘瑾的頭,彷彿兩個在孤島上唯一生
存下來的人。
“我薛梓彤發誓只要你在我身邊一日,無論榮耀富貴,還是貧賤落魄,我都
不會放手。”薛梓彤鄭重的說完,她感到與蕭弘瑾眼睛接觸的地方有一種溼熱的感覺。薛梓彤抱
着他一動不動,良久蕭弘瑾聲音沙啞的說:“梓潼,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無論成王敗寇我都
不會負你。“
之前因爲薛梓柔的產生的一點小縫隙就不着痕跡的消滅了。兩個人膩歪在一
起坐着馬車去見召伶公主了,老公主因爲皇室新晉的這對小夫妻日子豐富了許多,卻也因爲他們
危險的遊走在政治權利的邊緣。她以前見着老皇帝時,仍會像個小姑娘一般想說什麼說什麼,看
上什麼就只管張口要,了不起就是被皇上取笑一下,而如今說話做事心裡都要崩着一根弦。可這
皇室中人,有幾個是安分的,見識過這世間最榮耀的景象誰又肯甘於平庸。
路過形象館,
薛梓彤要把最新設計的幾套妝容和服裝送去給這位永遠少女心的姑媽。一進館就看到齊飛燕在裡
面張牙舞爪的點名要一件明黃色的衣服,那件百羽服,上身是明黃色的下襬採取了上千種漂亮鳥
兒的羽毛,走在哪裡都是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景線。
這是形象館所有夥計爲薛梓彤設計
的新婚禮物,由儷娘和幾個骨幹師父提供創意,近百年員工去採集羽毛,羽毛不僅毛色健康鮮亮
而且每種鳥都是忠貞之鳥,是對婚姻最好的祝福。
薛梓彤人還沒出馬車,就有機靈的夥計
過來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薛梓彤對夥計們的一片赤誠很感動,人世間是很多算計和惡毒,可
也正因爲溫情和善意的安慰讓人感到可以支撐。
蕭弘瑾得知有人來鬧事也準備去,被薛梓
彤按着,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女人家的事,你一個大男人插進去,贏了丟人,輸了更丟
人。”蕭弘瑾皺了皺眉,也沒多說什麼。
薛梓彤一進門就看到烏眼雞一樣的齊飛燕,彷彿
被燎了毛的火雞。夥計們瞪着她又委屈又憤怒,地上有幾批簇新的上好緞子,和幾個珠翠寶石首
飾,因爲是面向大衆的,所以選材低端些,但都是薛梓彤在現代時去過多次珠寶展記得的最好看
的款式,雖然成本價低但是製作過程很辛苦。薛梓彤徑直走到齊飛燕面前,目不斜視,莊嚴肅穆
,她一句話沒說,可是強大的氣場已經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她的眼神凌厲,表情平靜,齊飛燕
已經不勸自止了。此情此景就像公園裡遛狗時,京巴和田園犬狗咬狗,可絕對看不到京巴敢去咬
藏獒的。
齊飛燕在薛梓彤的逼視下有些愣住了,待反應過來趕緊行了個禮,之前的盛氣凌
人已經收斂了不少,可是眼中仍寫滿了不服,她做了個萬福,衆人也都恭敬的給薛梓彤請安。“
敏柔郡主吉祥。”
薛梓彤扶着英兒的手,坐在了一把紫檀椅子上。也不讓衆人起來,一大
屋子人半蹲半跪了一地。都有些心裡犯嘀咕的看着彼此。這會功夫,齊飛燕的家奴和形象館的夥
計都沒火氣了,薛梓彤就是要用這種無聲的壓力削減大家的憤怒。
“起來吧。”薛梓彤終
於放話了,大家都鬆了口氣,站了起來。
“說說吧,怎麼把人齊小姐氣成這樣。”薛梓彤
面上是說得氣着別人,實則卻讓自家人掌握了話語權。
劉掌櫃如是這般的說了一遍,齊飛
燕及家奴幾次要出言反駁,都被薛梓彤一個嚴峻的眼神給制止住了。說罷薛梓彤又不緊不慢的問
起了齊飛燕一衆是怎麼回事。
“郡主現在正深受隆恩,可這開門做生意,怎麼能壞了規矩
呢。”齊飛燕柳眉倒豎的質問到。
“齊小姐,你若說喜歡這件百羽衣,我還能通融,可你
要把壞了規矩的帽子帶在我頭上,用店大欺客來砸我的牌子,壞了我形象館的名號,我可要好好
和你理論幾句。”薛梓彤厲聲說。
齊飛燕色厲內荏得本質,薛梓彤早知道了,但薛梓彤今
天只想點到爲止就可以了,這次大婚可還需要這些齊飛燕果然低調了很多說道:“我看上了這件
衣服,你們開門做生意憑什麼不賣我。”
薛梓彤點點頭,轉而對儷娘說道:“齊家是當今
望族,齊小姐的話一定不假,我只問你,這衣服可標價,可做過什麼宣傳,還有這衣服是咱們的
貨源進來的嗎?”
儷娘衝薛梓彤福了福聲音清脆的說道:“回主子的話,這原本是個誤會
,衣服並沒標價,也沒有任何店員向齊小姐推薦,這件衣服是形象館所有師傅夥計自己出錢出力
爲主子備的大婚禮物,這本不該拿來說嘴,可事已至此,奴婢也只能站出來把話說清楚,還望齊
小姐原諒。雖然並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但終是我們主僕一場的情誼。”
儷娘一席話
將前因後果說得清晰直白,不亢不卑,若不是聽出了薛梓彤話鋒裡雖然處處霸道強勢卻還留着回
寰餘地。她一定有本事不帶一個髒字的氣死齊飛燕。
薛梓彤看着儷娘,眼中流露出讚許的
表情,儷娘會心的抿嘴笑笑。不知不覺中薛梓彤手裡又多了一碗精緻的茶盞,她其實並不那麼喜
歡茶,但茶能讓她安寧每逢大事有靜氣,僕從們總是殷勤的上茶水,久而久之,薛梓彤給人一種
很愛喝茶的感覺。
薛梓彤笑了笑,轉頭看着齊飛燕笑吟吟的說:“齊小姐看到了,這是場
誤會,如果你能證明有標價有宣傳說這件衣服是用於買賣的,我就當場送你便是了。”
齊
飛燕想想,自己看到衣服就衝進來了,確實沒有什麼跡象說明這東西是用來交易的,可這就認了
憋,那還不窩囊死,仍不服氣的說道:“這話可就奇了,衣服店裡的衣服不拿來賣,那還開什麼
店。”
“齊小姐此言差矣,若這開店店裡東西都得賣,商家可就難辦了,你說這桌椅板凳
看上了我買,這靈活聰明得女老闆我喜歡要買,這房子裝修格局不錯我買。那這不是明白砸場子
嗎?”夏洺瀾文雅步進來,手中搖着把玉柄摺扇,風度翩翩,氣質絕佳。
“雅玉公子。”
儷娘看到夏洺瀾得眼光突然亮了起來,念他的名字時,也是情不自禁,溫情脈脈得,薛梓彤見狀
微微挑了挑眉。
“夏公子,這郡主眼瞅着就該叫王妃了,你不避嫌,還上杆着來討好,是
不是太不自重了。”齊飛燕惡毒得說,男女大防,是名譽得根基,如果一個女人名聲壞了,那她
的人生也就完了。可薛梓彤不是這樣的女人,要想做些大事,第一點就是要經得起人說,因爲無
論你做什麼事,都會有人出來反對,可是誰敢打保票自己得建議,就真比當事人好,無非就是事
情結束了說一句,看早該聽我的,或看我早說了吧。薛梓彤始終知道一點,自己的人生除了要自
己把握外,也要自己負責,她對自己這樣,對別人也一樣。夏洺瀾和薛梓彤對視一眼,都好笑得
看着齊飛燕,彷彿聽到一個孩子得傻話。
“齊小姐,我們是要說清這衣服的事,你顧左右
而言他是不是心虛了?”夏洺瀾依舊嘴角帶笑,卻讓人感到了一股威勢。齊飛燕沒想到自己的話
既沒讓想眼前這對狗男女措手不及惱羞成怒,甚至兩人嘴角還微微帶笑。齊飛燕已經自亂陣腳了
。
“齊小姐,我未婚妻的清譽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蕭弘瑾人還沒到,赫赫威勢已
經先發制人了。薛梓彤發覺他在衆人中出衆的王者氣質已經越來明顯了,他會有驕傲,有脾氣,
可以威懾住大多數人。在不是薛梓彤初見時的那般嫵媚陰斜,雖然他依舊漂亮的不像話,可是他
那份不怒自危的氣場已經強大到讓人不在只是注意他的美貌。
衆人烏泱泱的跪了一地,蕭
弘瑾徑直走到薛梓彤面前,薛梓彤微微欠身,蕭弘瑾握着她的手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你
怎麼進來了?”
“許他進不許我進?”蕭弘瑾真的有些生氣了,眼光憤憤的瞪着一臉平靜
的夏洺瀾,孩子氣畢現,剛纔那股子王霸之氣立馬破功。
薛梓彤只有閉嘴,轉而對已經呆
若木雞的齊飛燕說道:“齊小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其實這套百羽衣並不一定適合你,你要
知道這套以明黃色爲底色的服裝和你的皮膚並不相稱,你的膚色是健康的麥芽色,很有自己的風
格,如果能將這種風格發揚出來,一定會讓你擁有別具一格的美麗。”
齊飛燕看到薛梓彤
和蕭弘瑾親密的舉動,交織的眼神,心裡一陣落寞,想變美的心情頓時飆升。
“你若不信
我的話,可以自己試試這件衣服。”薛梓彤難得誠懇的說,夏洺瀾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蕭弘瑾
也坐在一旁看着她,齊飛燕覺得這簡直是對自己的一種挑釁,便在衆人的幫助下試了試。
齊飛燕其實五官和神情氣質都和太子妃有幾分相似,當年的第一美人自然不會差,齊飛燕的五官
雖然精緻,可是膚色卻很重,大曆女子以白爲美,齊飛燕一般化妝都要撲好幾層粉,不是一臉死
白,就是給人一種有些髒兮兮的感覺,對皮膚顏色的刻意追求,和她選擇服裝時,非要挑些粉嫩
俏麗的顏色,整個下來,顯得又土又髒。
果然齊飛燕穿上百羽衣後,光看身材,地道的美
女,一往上看臉,大家就作鳥獸散了,因爲微微有些發熱,齊飛燕臉上的粉有些化了,白一塊,
黑一塊,簡直沒法看。
齊飛燕自己看到這副樣子,還當着衆人的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
去。
“儷娘,去給齊小姐取個毛巾來,幫齊小姐找幾樣合適的衣服和妝容,我把話放這了
,今天直到齊小姐滿意大家才能休息。”薛梓彤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大家都是一愣,
薛梓彤交代完,拉着蕭弘瑾自顧自的走了,儷娘早把,薛梓彤交代過的東西準備到了馬車上,正
當薛梓彤準備上馬車時,卻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叫住自己:“郡主留步。”
其實薛梓彤
有些有意的在躲避他,因爲她感覺到蕭弘瑾看到夏洺瀾時散發出越來越危險的氣息。
蕭弘
瑾使勁握了握手,他已經在極力忍耐了,而夏洺瀾靠在一個憑欄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就好
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薛梓彤看看夏洺瀾,又看看蕭弘瑾,握着蕭弘瑾的手說:“瑾,我們大婚
在即,有些事該和他說明白了。”
蕭弘瑾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隨機又換成了溫潤的笑靨,
說道:“你去吧,我信你。”
薛梓彤抱了抱他,便向夏洺瀾快步走來,嘆口氣,問道:“
雅玉公子,怎麼着啊?”
夏洺瀾依舊帶着那抹氣死人的玩世不恭的笑,他看着薛梓彤,笑
嘻嘻的說:“都快當新娘子了火氣還這麼大。”
薛梓彤聞言,掛上一副幼兒園阿姨哄小朋
友的表情說道:“夏公子,想說什麼呢?”還不忘俏皮的眨眨眼。
夏洺瀾難得正色的說:
“你要嫁人了,我也總的隨份禮吧。”
“你一向特立獨行,怎麼也搞這一套虛的。”薛梓
彤到沒想到他說的是這件事,便取笑了他一番。
“梓彤,人生不到最後,誰也不能說現在
就是定局,我送你的禮物是,以後,無論何時,只要你後悔了,要回頭,都可以來找我,知道嗎
?”夏洺瀾難得認真的臉上,寫滿了真摯和傷痛,看的讓薛梓彤心驚,她大腦一片空白,想找些
安慰人的話,卻發現一句也說不出口,最深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其他的話語多麼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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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彩禮
夏洺瀾不等薛梓彤在做迴應,便大步離去了,他的步態看上去永遠那麼
瀟灑狂傲,風度翩翩下掩蓋着桀驁不馴。可是沒人看到他轉過身時,眼角不受控制的劃過一滴淚
,快的只有陽光能捕捉到,滑下一道晶瑩的弧。
薛梓彤呆呆的看了幾眼他的背影,皺皺眉
,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了。既然自己做不了什麼,就不要打擾他了。
馬車上早就繃不住的蕭
弘瑾看薛梓彤居然不自己趕緊交代,安奈不住的問道:“他說什麼了?”
薛梓彤神情恍惚
了一下,她的腦海中突然晃過夏洺瀾的背影,她很久沒有仔細的看過他,這個看上去什麼都不在
乎,什麼都有把握的少年才俊,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憂傷。
“哦,他就是祝我們白頭偕老,
說要送分結婚禮物給我們。”薛梓彤蜻蜓點水的說了句。
蕭弘瑾滿臉質疑的問道:“真的
?”
“那還能說什麼?”薛梓彤一臉不耐煩的說:“你都贏了,還不肯放過別人,給不給
別人活路了?”
“算這小子識相。”蕭弘瑾終於放下心來。華麗的馬車轟隆隆的駛向了公
主府。
昭伶公主府的管家已經站到門口開始迎接了,管家笑臉盈盈的站在門口,老遠就迎
了過來,這是來公主府的晚輩客人中最高待遇了,薛梓彤和蕭弘瑾忙忙走了出來,和管家寒暄起
來,薛梓彤和管家有說有笑的走着,蕭弘瑾在身後面帶微笑老成的跟着,偶爾補充幾句,兩夫妻
一動一靜分寸拿捏的剛好,既不覺得疏遠,也不覺得諂媚。待管家將二人帶到公主的客廳時,儷
娘就跟着管家過去了,塞了份價值不菲的禮物。
看到昭伶公主在一大堆婢僕的簇擁下,斜
躺在一個特製沙發上,房中燃着縷縷香氣,讓人昏昏欲睡,昭伶公主的這間會客廳是接待妃嬪、
公主和命婦的,佈置的極近奢華瑰麗,在薛梓彤的建議改造下,這除了有東方古典的亭臺樓閣,
屏風桌椅,還打造了一批西方傢俱,薛梓彤記得前世裡西歐宮廷裡的房間非常精緻漂亮。
昭伶公主現在就橫躺在一個沙發上,這個過程幾乎要把京師的一批能工巧匠折磨瘋了,現在各個
匠人一聽是敏柔郡主的活,都不敢亂接,價在高也不敢接。這個東西着實讓昭伶公主歡喜了好久
,除了她對老皇帝的影響外,薛梓彤還是挺喜歡和這個老頑童一起的,她雖然有些小心眼,但是
她很聰明,很多人說她是老皇帝的胞妹,纔有今天的如此盛寵,可是薛梓彤很清楚的明白,同樣
的身份不同的性格絕對有不同的待遇,就像她自己,原主和她對比,一樣的身份,卻完全不一樣
的待遇,昭伶公主也喜歡薛梓彤這些新奇的點子,這讓從現代穿越而來的薛梓彤感到不孤單。
薛梓彤快走幾步,走到昭伶公主面前,笑盈盈的行了一禮,昭伶公主眼中是歡喜,卻撇着嘴說
:“你這猴兒還記得我啊,許久不來看我,可悶壞我這老婆子了。”
薛梓彤還行着禮,臉
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說道:“公主可冤枉我了呢,我昨晚剛到京師,什麼都沒做,就趕着來看您了
,您這麼說人家要傷心了。”
“你個潑皮,我說你一句,你看你這連珠炮似得。”昭伶公
主雖然嘴上埋怨着,可是帶着一把金玉首飾的手,已經牽過薛梓彤的手,她的手保養得很好,年
紀那麼大,還依舊綿軟細膩,不像老人家粗糙乾枯。
薛梓彤嬌嗔的笑了笑,坐在離昭伶公
主最近的一張軟凳上,蕭弘瑾謙恭的行了一禮,坐在相對遠一些的客座上。溫潤如玉的微微笑着
。
“唉,不是我偏心,可是你們這對,是整個皇室裡我最喜歡的一對了,看上去體體面面
的,沒那些髒心眼子。”昭伶公主位分和輩分在那,所以也很敢說。
“姑媽厚愛了,咱們
都是自家人,出去一趟,給姑媽帶了點小玩意兒,還請姑媽笑納。”蕭弘瑾彬彬有禮不失親熱的
說道。
薛梓彤不服氣的搶白道:“還沒成親呢,誰和你一家人阿。”
昭伶公主促狹
的笑笑:“行了行了,你和他不是一家和我總是一家了,老四,你可得看好你這沒過門的媳婦兒
,她可是香餑餑呢,我這老婆子的心都讓她給勾走了。”
薛梓彤假裝嬌羞的低下頭,說道
:“我也給公主帶了禮物呢。”
“還是先看我的吧,別待會被你給比下去了。”蕭弘瑾笑
着說道,已經有侍女從蕭弘瑾的小斯手裡,端來一個精緻的方形扁盒子,上面蒙着一層薄薄的粉
紅色輕紗,昭伶公主一手撐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揭開輕紗,扭開盒子的暗釦,裡面安靜的躺着一
把扇子,上面畫着一個絕世美女,憑欄瞭望,刺繡是上好的蘇繡,扇子的邊框是金絲的,扇柄上
是白玉製的,吊着一個小葫蘆也是玉質的,看着漂亮精緻,可是昭伶公主常常得到延景帝的賞賜
,什麼御用和外來的貢品都緊着最好的送到公主府來,這昭伶公主的品味養的又高又刁。
她看了扇子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薛梓彤對昭伶公主的脾性早就摸透了,笑着說道:“公主,他
一個大男人,只知道東西是好的就想着給您送來,可是啊,這扇子還有兩樣妙處他沒說。”
昭伶公主眼睛亮了亮,再次拿起扇子仔細打量了一番,還是沒看出什麼,薛梓彤說道:“來人,
把門窗關好,所有的光線都擋起來。”
昭伶公主的奴僕,個個都是訓練有素,很快整個房
間都暗了下來,薛梓彤輕聲說:“公主,你在看看這扇子。”昭伶公主驚訝的發現,這扇子不但
能在暗處發光,而且畫面還變了,之前憑欄的美人,已經回到了閨房裡,針腳功夫記好,彷彿一
個流暢的畫卷。
這個扇面材料採用了傳統工藝和熒光材料結合的方法。所以兩個時間有兩
種顏色。
昭伶公主輕輕讚歎道:“真是個好東西,好寶貝。”
這東西能得昭伶公主
這麼一誇身價就要暴漲啊,薛梓彤心中一喜,除了爲討好昭伶公主,這種東西要是大量的流入市
場,她可是穩賺不賠啊。
見識了這小扇子的魔力,薛梓彤接着拿起扇柄下吊着的小葫蘆,
講究人家用扇子下都綴着個小物件,昭伶公主並沒太在意,這時看薛梓彤專門提起來,便仔細的
看了看,可沒看明白,薛梓彤放到昭伶公主面前說道:“公主,你聞聞。”
一股馥郁的香
味久久停留在鼻尖,昭伶公主喜歡香味,爲了保持香味,她經常吩咐下人把衣服長時間浸泡在香
料裡,或者焚香來增加香氣,搞的整個房間煙霧繚繞的,而且爲了沒有嗆人的味道,焚燒的都是
一小塊一小塊西域進貢的香,比等量的金子還貴。花費巨大不說,香味也不持久。
“這又
是什麼?”昭伶公主詫異的看着那神奇的小瓶。
“這個呀,是我根據您最喜歡的味道,配
的香水,只要在手腕脖頸滴一點就會有持久的香味。”其實這在古代的工藝限制下,並不能算完
全的香水,可比起焚香之類的東西還是要有效很多,昭伶公主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小,這華麗的
香氣是她最鍾愛的一種,忙忙像寶貝似的讓管家親自收好,管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捧着走進
了後面。
“唉,你這個丫頭啊,當得了蕙質蘭心,四小子,你有福了。”昭伶公主拍了拍
薛梓彤的手,拿眼瞅瞅蕭弘瑾。
“姑媽,你這也太偏心了,禮物可是我送的。”蕭弘瑾自
己拿了顆葡萄丟到嘴裡,埋怨的說。
“相比四皇子的,我呀,就給您準備了些形象館最新
設計的衣服首飾和妝容,還指望您賞臉在我們大婚當日來出席呢。”薛梓彤說罷,十幾個婢女魚
貫而入,全是些琳琅滿目的首飾衣服。
昭伶公主看的眼睛直亮卻說道:“你看這丫頭,還
真是一點都不吃虧,收她點禮物,還把我使喚上了。”
“公主這麼說,我可不依了,這可
是臣女一輩子的大事呢,當然希望我愛重的長輩能看着我出嫁了。”
昭伶公主想起第一次
見薛梓彤時就從細節看出陳凝華對她多有苛待,家裡的姨娘都要算計自己的生活,對薛梓彤能有
幾分真心喜歡,想來想去唯有自己和她親厚些,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她幾句。
薛梓柔坐着小
轎子回了二皇子府,從薛梓彤處回來,薛梓柔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徑直往二皇子的書房走去。轉
了幾個迴廊,走到書房,裡裡面沒人,薛梓柔問了一旁守着的侍衛,都說不知道。
薛梓柔
正在納悶,她眼尖看到花叢中二皇子平時伺候的小廝在那東張西望着。
便慢慢走了過去,
聽到裡面一陣男女歡好的聲音,薛梓柔當時就紅了臉,那小廝也看到了薛梓柔,面色尷尬的輕聲
說道:“這是大奶奶的陪嫁丫鬟,二皇子要擡舉她當妾了。”
薛梓柔恨恨的絞着手絹,欺
人太甚,自己側妃子的位置跟大房的丫鬟一般,怎麼平日裡看着像木頭似的人現在都開始越來越
有手段了,先是一個薛梓彤現在又來了一個,怎麼全天下都跟她這個很傻很天真的薛梓柔過不去
。
二皇子被掃了興惱羞成怒的從林子裡鑽了出來,薛梓柔立馬調整好表情,怯生生羞答答
的站在那裡,她在見二皇子前已經很細緻的打扮了一番,果然二皇子勉強剋制住怒氣,但依舊不
客氣的說道:“你來幹什麼?”
薛梓柔嬌滴滴的說道:“妾身知道爺最近因爲老四不痛快
,是來爲爺分憂的。”
二皇子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你?你一個女人能做什麼?”
“我今天家去見了姐姐。”二皇子聽薛梓柔叫他的死對頭叫姐姐,微微皺了皺眉,其實二皇子真
的不是太有城府,氣量小,眼皮子也淺。
薛梓柔忙不再提,繼續說道:“我負責管理四殿
下這次大婚的彩禮和禮金。”
二皇子摸了摸下巴,笑了笑說道:“你這麼辦。”
薛
梓柔聽罷,低眉順眼的點了點頭說:“我聽爺的。”二皇子高興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便又鑽回草
叢了。
齊飛燕在形象館買了不少衣服首飾和美顏物品。形象館的那些師傅們,按照齊飛燕
的身材,膚色和五官設計了一套比較西域風格的妝容,她的頭上並不像大曆女子一般挽着高高的
髻。而是自然的披散下來,師傅們大膽的把薛梓彤的燙髮技術用到了她身上,髮尾處燙成了大大
的羅馬卷,有幾處保留下來沒有燙的直髮,用中間有空的彩色珠寶串起來,一共穿了十二串。
沒有在抹濃厚的白色脂粉,而是完全自然的裸色,只是更加光亮看上去性感健康。她的衣服巧
妙地將她的身材勾勒的呼之欲出,但又卡住了所有的**。有着一種野性的美感。齊飛燕看到鏡子
裡的自己,都嚇呆了,差點沒哭出來。
儷娘也由衷的跟着大家誇讚,齊飛燕都快被捧到天
上去了,好容易下來了,儷娘趁機說道:“我們大小姐,其實一直想交您這個朋友,只是一直時
機都不對,你和我們大小姐都是爽利的人,本該是朋友的,這次大小姐要結婚了,正想冰釋前嫌
,不知齊小姐會不會來參加我們大小姐的婚禮,並做伴娘呢?”
“看她對我也算盡心的份
上,我就幫她一會吧。”齊飛燕着急忙慌的要跑出來讓人看到她的美麗,本來坐的馬車來,非讓
車伕先牽回去,自己由侍衛護送,一路享受着回頭率回去了。
一到家,就聽到太子妃回來
省親,和父母大人在客廳見面呢。
太子妃的美貌是大家都見識過的,又是嫡出早被寵的不
成樣子,她從小就被壓一頭,今天她可是要好好的煞煞她的威風纔是。
忙提着裙子大搖大
擺的進了客廳,果然齊父齊母看到驚豔迴歸的齊飛燕都愣住了,就連一直看不起她的姐姐也一直
拿眼看她。
齊飛燕行了個禮,便坐了下來:“姐姐回來了。”
太子妃剛還在和父母
商議太子近來的不如意,和四皇子的風頭正健。
“你,這是從哪回來的?”太子妃忍不住
問道。
“形象館啊,她們根據我的膚色,形象設計的,滿京城也在找不出同樣款式的了。
”齊飛燕得意洋洋的說道。
太子妃臉色陰沉,這形象館不正是她的死對頭薛梓彤開的嗎,
妹妹居然還和她打的火熱,眼裡還有沒有她這個嫡親姐姐。不由暗自惱恨,諷刺道:“你和這薛
家小姐的關係不錯嘛。”
齊飛燕沒聽出太子妃話裡有刺說道:“也不是,她想和我和好,
還要我去給她做伴娘。”
齊父齊母和太子妃都詫異的說道:“什麼是伴娘啊?”
“
就是新娘的好朋友,結婚的時候陪着新娘的。”齊飛燕大概記得儷娘是這麼說的。
太子妃
眼睛一轉說道:“你這樣。”
齊飛燕皺着眉說:“可我還想去形象館做造型呢?”
太子妃恨不得給這沒出息的貨一巴掌,可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只有強壓怒火好言相勸道:“你
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啊,你想想如果你能做到,那以後你就是讓薛梓彤給你端洗腳水,她也得
去啊。”
齊飛燕吞了口口水說道:“讓她給我端洗腳水,她還不得給我澆身上。”
太子妃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真沒出息,到了那個時候也由不得她了,而且你不是一直喜歡四皇
子嗎?我們也可以讓他娶你啊。”
齊飛燕立馬來了精神說道:“當真?”
“我何時
騙過你。”太子妃笑得詭異的說。
薛府整個府邸幾乎都泡進了紅色染缸中,每個人都喜氣
洋洋的。薛梓彤新培育出了一些玫瑰花,華麗麗的鋪滿了整個府邸的花壇,大紅燈籠徹夜不滅,
兩個姨娘也是喜氣洋洋的忙東忙西
蕭弘瑾這幾天卻格外緊張,冒着被薛起的眼劍射穿的危
險一趟趟往將軍府跑,一遍一遍的跟薛梓彤覈對婚禮的具體細節。
“彤,我領你下轎子時
是先邁左腿還是先邁右腿,走幾步路合適?”
“還有,和朝臣敬酒時我是右手舉杯還是雙
手舉杯?”
“幾位哥哥坐的比較遠,到時候怎麼過去行禮。”
蕭弘瑾在外人眼裡,
依舊是風度翩翩,舉止優雅,可是單獨和薛梓彤在一起時那份緊張便暴露無疑,簡直就是抓耳撓
腮。
薛梓彤拍了拍蕭弘瑾的手,輕聲說:“別怕。”看着他的樣子又忍不住覺得好笑,他
一定很在意吧,可是這個婚禮是那麼多人眼中的一根芒刺,又怎麼可能順順當當的完成,薛梓彤
非常同情這些不得不假裝笑臉來給他們幸福做見證的對手們,於是她也將婚禮做成了一個大舞臺
,這些人老實就罷了,不老實,那麼就別怪在無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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