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無力的點了點頭,“嗯。”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熱敷起了效果,總之她覺得那要命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喬安被疼痛折騰的一夜沒睡,慕錦年抱着她也一夜沒睡。
在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侯,喬安才沉沉睡去。
而慕錦年因爲鄭文麗今天要做治療,他沒辦法再陪她,只得放開她,替她掖好被角起身。
站在牀邊,看着她蒼白的臉頰,他滿眸歉疚。
在她如此痛苦的情況下,他卻不能陪伴她,他很內疚。
在她的額頭親了親,雙手捧着她的臉,半晌才依依不捨的鬆開。
離開的時侯,他真的是一步三回頭的看着牀上的人。
那股像永別的不捨感,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坐在車子上,看着灰濛濛的天,他的整個心情都陰鬱起來。
他給喬安留了紙條,早餐也買好放在廚房,她醒來熱熱就可以吃了。
慕錦年看着窗戶外,呼啦呼啦的風聲,忽然覺得很冷。
坐在有暖氣的車裡,他卻感覺到冷如冰窖。
這個時侯他特別不願意出來,想像普通人家的男主人一樣,躺在溫暖的牀上摟着心愛的人。
慕錦年和父親說請辭陽光集團職務的事情,他不是說着玩的,他是真有這想法。
他家姑娘不願意放棄工作,而他管理陽光集團,每天都忙的團團轉,兩個人在一起,總是聚少離多。
他不想這樣,所以想辭職和他家姑娘,過普通的生活。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晚上兩個人一起回到幸福的小家,她們一起做飯,一起收拾家務。
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是他現在最渴望的。
慕錦年想的很多,但他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他做不到。
請辭陽光集團的職務,不要說慕遠山不同意,鄭文麗更會以死相逼。
慕錦年最怕的就是母親的病好了,母親再一拿死來威脅她。
三十多年,從來沒有和母親紅過臉,現在鬧到這般田地,母親仍舊是一步不肯退讓。
慕錦年到了醫院,剛走進住院大廳,就看到了何初夏。
“錦年。”何初夏因爲懷了身孕,不敢像以前那樣爲了好看穿的少。
裡面穿着厚厚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羽絨棉襖。
進了衣服大廳後,就脫下了棉襖給助理拿着。
看到慕錦年後,高興的喚着他的名字。
慕錦年停下腳步,看到身後的何初夏,他輕擰了一下眉頭。
何初夏很高興,深怕慕錦年不等她,她疾步如風的走向他。
何文漢小跑着追上何初夏,不停的提醒她,“姐,你慢一點。”
何初夏只想追上慕錦年,根本不理何文漢的勸說。
慕錦年沒有像何初夏想的那樣,調頭就走。
站在那兒,看到何初夏走到他的身邊,他才邁開步子往電梯間那兒走。
“錦年,阿姨今天做治療,醫生的把握大不大?”何初夏關心的問道。
慕錦年走進電梯,啓口,“醫生說病很常見,不是什麼大毛病,治癒率很高。”
聽到這話,何初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慕錦年有許多話要和何初夏說,可這個時侯不是時侯。
他的目光移到何初夏的小腹,她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的大毛衣,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要胖。
何初夏也注意到了慕錦年的眸光,她看着他故作羞澀的笑。
慕錦年看着何初夏一副小女兒家的嬌羞樣子,神情變得異常的嚴肅。
他不想讓她造成什麼誤會,移開眼不去看她。
“錦年,我和阿姨那天去做檢查,能看到寶寶這麼大了哦!”何初夏伸出一小截小手指比劃着。
慕錦年聽到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也沒有爲人父的那種喜悅。
他對這個話題不但不敢興趣,而且很討厭。
他討厭別人威脅他,更討厭別人拿他的骨肉來威脅他。
慕錦年涼涼的看了何初夏一眼,他小聲說道,“夏夏,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
話落,電梯叮咚一聲開了,他大踏步的走出去。
留下何初夏在電梯裡發呆,何文漢提醒,“姐,到了。”
何初夏回神,有氣無力的往外走。
她非常明白他剛剛那話的意思,他說她最清楚他討厭什麼。
他討厭別人的威脅,在商圈裡,那些威脅過他的人,最後的下場都很慘。
而他的意思,就是警告她,別拿肚子裡的孩子綁住他。
雖然知道慕錦年會生氣,但何初夏還是想賭一把。
萬一要是她賭贏了,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要是贏了擁有的不僅是榮華富貴的生活,不僅可以坐上首富夫人的位子,更重要的是證明,她何初夏是一個多麼有能力的女人。
即便真的如慕錦年來說,她生下這個孩子,他也不會娶她,那麼她也接受這結果。
只要能生下他的孩子,她就不怕他不娶她。
不娶她,她也是他孩子的母親,和他也是有牽連的人。
只要和他不變成陌生人就行。
她愛他,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她都不會輕易的放棄。
何初夏不肯輕易放棄的原因,是因爲還有鄭文麗這棵大樹。
有鄭文麗在,慕錦年想要毀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他再神通廣大,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掌心。
除非慕錦年真的冷血到,可以看到母親去死。
何初夏想到這裡,剛剛沮喪的心情瞬間好轉。
她滿血復活的往病房走。
走到病房門口,聽到病房內一家人的說笑聲。
何初夏推門進去,揚着笑道,“阿姨!”
聽到何初夏的聲音,鄭文麗笑的更開心,“喲!夏夏也來了。”
“嗯。”何初夏往鄭文麗面前走。
慕錦年站在那兒,沒有看何初夏。
鄭文麗看着冷着臉的兒子一眼,說道,“錦年,你這前腳剛到,夏夏後腳就進門了,你們一起來的嗎?”
“在電梯裡遇到的。”慕錦年回答母親。
“那你們不一起進門。”鄭文麗責怪兒子。
聽到母親的責怪,慕錦年沒有出聲,只是輕輕的擰了一下眉頭,表示自已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