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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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紅樓之環三爺

出了義勇親王府,五王爺衝稽延高聲下令,“去榮國府看看環兒!”話落,挑釁的瞥了三王爺一眼。

三王爺容色平淡,攏在袖中的手卻暗暗握拳。

稽延咳了咳,小聲提醒,“王爺,您要不換一身衣裳?”襠部這麼一大灘,實在是太那個啥了。

五王爺臉色黑沉,立即翻身上馬,往最近的錦衣閣奔去。

彥靖心知兩王不合,故而躲得遠遠的,躬身相送,等混不吝的五王爺走了,這才上前與三王爺同往大理寺官衙而去。

兩人登上馬車,各自思量。

在大慶,誰人有如此殘忍的心性,如此狠毒的手段,做下如此驚天慘案?雖有些大逆不道,但彥靖第一個懷疑的,卻是素有鬼將之稱,能止小兒夜哭的五王爺。且皇上之前隱隱透出傳位於九皇子的意思,五王爺完全有理由向他下手。

只是,這血肉橫飛,腥氣四溢的場景,怎越想越熟悉呢?彷彿久遠的時候,有一個人曾用乾澀沙啞的嗓音這樣描述過:

他手裡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刀切出細長的傷口,快得讓人感覺不到疼痛,像蝴蝶振翼一般把背部的皮膚左右拉開,緩緩剝離。房間裡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卻笑得像月光一般皎潔溫柔,彷彿手中-操-弄-的不是殺業,而是至高無上的享受!一切塵埃落定,他走到水槽邊清洗,那漫不經心的表情,慢條斯理的動作,好似將人推下煉獄只是件不痛不癢,平平常常的小事。

他在亂軍之中凌空飛渡,奪過錦盒,分明有千百種更省事的手段,卻偏愛一刀割去頭顱,所過之處鮮血四濺,人頭飛落,神鬼皆避!千萬亂軍,竟怕了他一人,直直退出數丈,眼睜睜看他離去……

那是未入獄之前最後一次見到孟谷亮。他已十幾天未曾闔眼,看見紅色物件便露出驚恐之態,聞到肉味便乾嘔不止,那症狀,與九皇子何其相似?

而他描述的那人,卻是年僅十六,聲名不顯,傳說中引得兩王相爭、兄弟失和的賈府庶子賈環!他當時還在念叨孟谷亮是不是失眠太久以至於神志不清了,竟將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形容的似惡鬼一般。今日見了這幽冥地獄才知曉,他的話,不但毫無誇張之處,反有些隱而不提。

想到這裡,彥靖蹲坐而起,表情驚異。

“怎麼了?”三王爺淡淡瞥過去。

“回王爺,下官無事,只是在想該如何擬摺子向皇上交代。案情毫無進展,下官實在是羞愧!”彥靖連忙收斂表情,搖頭苦笑。賈環於三王爺,可是有兩次救命之恩,三年師生之誼,傳言中更起了兒女私情。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懷疑對方的話是萬萬不能在王爺跟前提及的!可找不出兇手,他又覺得心裡火燒火燎,萬分不痛快。

越深想,越發覺得這兇手實乃賈環無疑。放眼整個大慶,還有誰能如他那般將殺戮視爲享受?又有誰有那個嫺熟的手段能將人開膛破肚,掏取臟器?入亂軍如入無人之境,夜探親王府,恐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吧?

思及此處,彥靖不着痕跡的朝斂眉沉思的三王爺看去,暗暗忖道:我一個外人都如此懷疑,向來明察秋毫的晉親王怕是早有猜測。我且提上一提,看他如何處理。皇上雷霆震怒,下旨嚴查,什麼東西都查不出,委實無法交代。

斟酌片刻,他徐徐開口,“王爺,既然皇上下令嚴查,義勇親王又提供了嫌疑者名單,那便一個個問詢一遍吧。只這麼一條線索,咱們理當盡力纔是。”他料定以晉親王兢兢業業、秉公處事的原則,絕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三王爺淺笑的表情絲毫不變,語氣亦十分平淡,“彥大人說的是,那便先從本王查起吧。昨夜宴後,本王與法華寺的方丈在書房徹夜長談。皇叔公醉得不省人事,是本王送他回去的,你可以找相關人等查證。至於老五和賈環那裡,本王與你同去詢問,再派些人手去查滕吉與閆興軒幾個。當然,此法並不能排除買兇殺人的可能,本王回去後自會擬定奏摺,懇請父皇派兵在京中各處大力搜索,務必將兇手緝拿歸案。”

彥靖此人素有鐵面包公的稱號,不懼皇室宗親,亦不畏高門顯貴,但凡他接手的案件,必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三王爺對此人本來十分欣賞,也曾想過登臨高位後重用於他。但是倘若他死腦筋,硬要與環兒過不去,少不得要尋個由頭將他除了。大慶人口千千萬萬,找個得用的並不難,可環兒,世上只有那麼一個!

思及此處,三王爺擡眸衝彥靖微微一笑。

彥靖不知怎地,忽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賈府偏院。

五王爺換了一身華麗衣袍,反覆查看後確認自己風流倜儻,貌比潘安,這纔打馬往榮國府疾奔,也不叫門,直接翻牆進去。

賈環正半躺在靠窗的軟榻上,雕刻一枚印章,淡淡開口,“你來了。”

“我來了。”五王爺在榻邊落座,眼睛盯着他腿上染血的紗布,道,“我剛從老九府上過來。”

“他如何了?”賈環頭也不擡的問。

“在一堆血肉中醒來,懷裡抱着臟器,頸上纏着大腸,身邊躺着死人,已經嚇得神志不清,瘋瘋癲癲了。”

賈環聞言脣角微勾。

五王爺垂頭去看他眼睛,問道,“這事兒是你乾的吧?你這傷……”環兒的傷他那天看的真切,的確是腿骨被砍斷了,做不得假,卻是怎麼跑到老九府上去的?

賈環坐直了,鼻尖輕觸五王爺鼻尖,手指抵着他脣瓣,笑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澀澀的藥香味噴灑在臉上,又鑽入鼻孔,令人心馳神往。少年脣紅齒白,笑得張揚肆意,妖邪無比。從如此近的距離看去,簡直要了人命!五王爺古銅色的肌膚不可遏制的泛出潮紅,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已,鼻息亦逐漸加粗加重,頗有些窒息的苗頭。

他就想不明白了,環兒厭惡自己,抗拒自己的時候,爲何能死皮賴臉的貼上去,可一旦他主動親近,就手足無措,忐忑難安,簡直像個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

塗闕兮,你出息一點成嘛!再不出息何時能抱上媳婦!他暗暗給自己鼓勁兒,口一張,試圖含住少年纖長白皙的指尖,卻不料少年忽然拉開距離,揚起下顎挑高眉毛,衝他戲謔的笑起來。

他-娘-的,這樣一笑更令人無法抵抗了!真快把我三魂七魄都勾了去!五王爺心下暗咒,臉卻紅的跟煮熟的蝦米一樣。

賈環越發笑得大聲。

正當時,啞妹在門外喊道,“三爺,晉親王與大理寺卿彥大人來了,說是有事問您。”

賈環立即收了笑,淡淡擺手,“讓他們進來。”

兩人入內,只見少年半躺在榻上衝他們歉然拱手,“見過晉親王,見過彥大人。賈某有傷在身,不便相迎,還請二位恕罪。”

如此疏離的態度,真像一把刀直刺三王爺心底,還用力翻攪幾下,痛不可遏。但他面上卻絲毫不顯,略略點頭後在少年對面的椅子落座,沉默不語。

彥靖連說無事,向虎視眈眈的五王爺行禮後不着痕跡的打量對方。

少年側躺在軟榻上,身形消瘦,皮膚蒼白,看似十分孱弱,與孟谷亮口裡那個無所不能的賈環很有些出入。

他定了定神,先是詢問五王爺昨晚蹤跡,得知他與一衆將士在醉紅樓徹夜狂歡,這才轉而去問少年,“賈公子昨晚身在何處?”

“環兒傷成這樣,還能跑去哪,自然是在家!彥靖,你腦子糊塗了吧?”五王爺厲聲詰問。

直覺告訴自己,兇手近在咫尺。彥靖不依不饒的開口,“傷勢可以造假,證言亦可以編造,爲了查明案情,本官還需親自驗看纔是。賈公子,得罪了!”邊說邊伸手去解少年腿上染血的繃帶。

“彥大人,你僭越了。”三王爺用力握住他手腕,力道大的幾乎能捏碎他骨頭。

五王爺抽-出-腰間佩刀,眼裡翻涌着狂暴的殺意。

兩位王爺身居高位,氣勢驚人,果真威逼起來,那彷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威能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彥靖爲官多年,首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那樣近,額頭緩緩落下一滴冷汗。

“不勞彥大人動手,我自己解開就是。”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賈環溫聲開口。

他三兩下拆掉繃帶,將傷口展露。只見被砍傷的皮肉微微向外翻卷,呈現一種灰敗的紅褐色,森森白骨隱在肌理之下,另有一小截以詭異的角度戳出皮膚,顯然是斷了。此番景象委實駭人,立馬讓認定了他是兇手的彥靖消停下來。

三王、五王不約而同的暗忖:該讓瘋瘋癲癲的老九再去死幾遍纔好。

“彥靖,你可滿意了?若是不滿意,本王將你腿骨砍斷,讓你跑上幾里路再去殺幾個人試試?”五王爺用刀背拍打彥靖小腿肚子。

“是彥某誤會了賈公子。但彥某身負皇命,職責所在,還請賈公子莫要怪罪。”彥靖深深彎下腰去,真誠致歉。

“彥大人嚴重了,快快請起。”賈環伸手扶他,對上他視線後勾脣一笑。

彥靖的瞳孔劇烈收縮一瞬,忽覺頭皮發麻,心如擂鼓。少年不笑還好,一笑,那蒼白至極的皮膚和豔紅如血的嘴脣便顯得格外刺目,更有一股濃烈的妖邪之感張牙舞爪地撲來,將那浮於表面的孱弱之氣吞噬殆盡,顯出青面獠牙,凶神惡煞的真面目。

這幅模樣,真真像極了傳說中狂猛殘暴卻又美得勾魂奪魄的羅剎惡鬼。難怪引得兩位王爺你爭我奪放不開手,難怪皇上要阻了他仕途。這樣的人,不是尋常人能夠駕馭的!

思及此處,彥靖剛消下去的懷疑又開始冒頭,可少年腿上猙獰的傷口卻做不得假。

究竟是不是他?除了他,誰還有那個能耐?彥靖心裡十分糾結。

賈環興味的瞥他,道,“賈某身負重傷,精神不濟,恐無法招待二位,還請二位見諒。”

彥靖是個知情識趣的,連忙拱手準備告辭,卻不料三王爺忽然開口,“彥大人不是說要徹查嗎?乾脆把府裡僕役都叫過來問詢,徹底洗清環兒身上的嫌疑。”

“不用了……”彥靖尷尬的擺手。

“去吧,就在這院裡審,本王等你。”三王爺黑沉的眼眸定定朝他看去。

“下官遵命。”彥靖呼吸窒了窒,垂頭應諾。

府中僕役排着長隊等候審問,黑壓壓跪了一大片。趙姨娘五內俱焚卻不敢找兒子詢問,急得在屋裡團團亂轉。

五王爺拍打桌面,厲聲斥道,“老三,你有完沒完?立馬帶着彥靖滾蛋,莫擾了環兒清靜!”

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見環兒一面,三王爺如何肯輕易離開?連個眼角餘光也不給老五,只靜靜看着少年,目中滿是傷感和懷戀,更有熾熱的情-潮和糾結的苦痛在心底翻攪。

賈環視兩人如無物,拿起半成品的印章繼續雕刻。

小院的僕役人數不多,很快就審問完畢。輪到外院時,一人跪下言之鑿鑿的道,“奴才是打更巡院的,夜半的時候曾看見環三爺院子裡有一道黑影翻牆出去。奴才膽小,當時沒敢追上去細看……”

五王爺本就被死賴着不走的老三氣得夠嗆,聽聞這話立馬-抽-出佩刀,正欲擡腳出去將那人砍成肉泥,卻不料一直靜默不語的三王爺忽然發難,語氣陰森至極,“按大慶律例,奴才狀告主子,先打一百大板。來人啊,就地行刑!”

蕭澤高聲領命,使人將之摁倒,舉起板子重重的打。敢陷害,不,沒準兒不是陷害,不過,敢把火引到主子的心頭肉身上,就夠他死幾百回了。

那人淒厲的嚎叫,一疊聲兒的求饒。

三王爺依然覺得心火難消,沉聲道,“環兒不良於行,如何翻牆出去?誣告主子,再加一百大板。”

行刑之人高聲應諾,下手的力道更重。

彥靖端坐在案几後觀刑,心裡卻忍不住腹誹:賈公子的腿就是最有利的證據,根本沒有審問僕役蒐集證言的必要。且讓審問的是您,不讓人說賈公子半句不是的也是您。您這一打,我這兒問了也是白問!您到底要幹嘛?瞎折騰麼?

三王爺想幹嘛?他腦子很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些什麼,只但願能與環兒多待片刻,哪怕一句話不說,一個眼神不給,也覺得心裡安寧極了。

那人很快被打成一灘肉醬,血糊糊的十分嚇人。滿府的僕役哪裡還敢多說一句,行至彥大人跟前,他問什麼,只管一個勁兒的搖頭,將環三爺撇的乾乾淨淨的。彥靖累得夠嗆,心知這是在白白耽誤功夫,伸長脖子往屋裡一看,卻見三王爺絲毫未有罷休的意思,只一邊飲茶一邊凝視少年,嘴角掛着溫柔繾綣的微笑。

五王爺坐在他對面滿臉的不耐,手置於刀柄上,彷彿只要三王爺稍微靠近少年,就會暴起將他砍了。

少年專注於刻刀,時而撅起紅脣將碎料吹落,把兩王視如無物,也絲毫未受兩王濃重的威壓影響,心志果然堅如磐石。

王爺如此折騰我,折騰賈府衆人,莫非只爲找個藉口待在賈公子房裡不走吧?彥靖忽然悟了,卻又覺得自己未免想得太多。那人可是心性淡泊,驚才風逸,穎悟絕倫的晉親王啊,怎會幹出如此無腦的事兒!

呵呵,不可能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彥靖搖搖頭,朗聲喊道,“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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