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嘶啞的聲音幾乎衝破水牢,嘶嘶的聲音聽着令人恐怖至極,而發出聲音的主人,似人似鬼,長髮披散,惡臭味濃郁至極。
沒人看到,此刻水牢裡面不時的有各種顏色的水蛇探出頭,女子的半截身子此刻就在水牢之下,任由那些水蛇不斷的啃食她的身子,一點一點,已經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沉如寒看着這一幕,眼底卻只有得意,沒有任何的憐惜。
看在旁人眼裡,還以爲此刻水牢裡面的女人是殺了他全家的惡人,而不是一個昨天還甜膩膩的叫寶貝的枕邊人!
一夜之人。
判若兩人。
“你這百毒不侵的身子,若是不讓毒蛇一點一點的吞噬了你,怎麼能讓你感覺到死亡的恐懼呢?”
“怪就怪,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原本,本宮還能留你一命,可惜,是你動了不改動的,碰了不該碰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水牢裡面的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聲音駭然的令人頭皮發麻,“哈哈哈,沉如寒,是我瞎了眼,我怪不得旁人,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我爹孃的死,到底是不是你!!!!”
沉如寒未曾回答,這時,一道火紅色的衣衫緩緩從進入水牢,帶着嬌媚依偎在了沉如寒的手邊,“殿下,既然姐姐那麼想知道,那你就告訴她吧,要死了,也得讓她做個明白鬼不是?好歹,奴家也叫了她幾聲姐姐呢。”
沉如寒見着來人,眸光柔了幾分,“既然葉兒想說,那就說吧。”
水牢中的女人,瞬間瞪大了雙眼,“董葉兒?”
董葉兒嬌笑一聲,“姐姐,真是好久不見呢。姐姐如今可真是狼狽啊。”
“不過姐姐放心,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馬上你就可以解放了,這千羽毒蛇,可是姐姐當初教我養的呢,如今他們的味道,姐姐可還喜歡?”
看到董葉兒的那一刻,董千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你!董葉兒,是你害死了我爹孃!”
“嘖嘖嘖,姐姐可別這麼說,要說害死,可是姐姐害死了谷主和夫人呢,關妹妹什麼事?”
“姐姐當初不聽勸阻,非要跟着太子殿下,可姐姐不知,殿下的心,可在妹妹這呢,妹妹可是比姐姐還要早一年認識殿下呢,要不是爲了雪神丹,殿下怎麼可能會跟你周旋?”
董千千渾身一震,越過董葉兒看向了身後的沉如寒,他眼底除了放縱還是放縱。
董千千突然嘲諷一笑,“罪魁禍首,原來竟是我。”
“可不是嘛,姐姐你都不知道,谷主和夫人是萬箭穿心死的,親眼看見自己的血一點一點的流光,他們給我跪下,讓我看在姐妹之間的情分上饒你一命,給我磕了二十個響頭呢……”
董葉兒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匕首,往董千千身上最疼痛的地方刺了下去,疼的她心臟都在抽搐,眼眸之內泛着血絲,恐怖的宛若一個女鬼。
“誰叫姐姐動什麼不好,動殿下的信件呢?你這自己找死,妹妹也幫不了你啊,既然如此,那姐姐,你就去死吧,我可是早就等着這一天呢。你爹孃在奈何橋上可是等了你這個不孝女好久了。”
話落,董葉兒轉身,抓住了沉如寒的手,“殿下,看見這個恐懼的女人,葉兒只覺得礙眼的很,這千羽毒蛇可是好久都沒有飽餐一頓了呢~”
沉如寒寵溺的揉了揉董葉兒的頭,“好,那就讓她去死吧。”
話落,他手指一道,一道厚重的內力就彈射在了水牢的開關上,那原本綁着董千千的木板,開始緩緩下沉。
董葉兒眼巴巴的看着董千千去死,突然,她看到董千千嘴角勾起了一道笑意。
宛若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呵,董葉兒,遲早,你會下來陪我的。至於沉如寒,我會讓你永無止境的活在黑暗裡!”
“我董千千,到死,都不會放過你們!”
董葉兒心頭一緊,面前的人已經悉數落在了水裡,那瘋狂的毒蛇立刻就跳躍在了她的身上,生生連皮帶肉的撕扯!
片刻之間,血紅一片。
一星隕落,星空暗淡了有那麼片刻。
隨即,便是異星驟然發亮。
一道亮光驟然落在了丞相府的後院內。
片刻之間亮光消失。
斗轉星移。
女子緩緩睜開了眼眸,望着陌生的壞境,眼底的迷霧逐漸散落,最後留下一片清冷。
身旁的貼身小丫鬟驚喜一叫,“大小姐?您醒啦?”
女子眨了眨眼,腦海中的記憶開始猶如水流一般的涌入,幾乎撐破她的腦袋,仇恨,不甘,一點一點被她生生壓在眼底,她動了動痠痛的脖子,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更多的,是報仇的迫不及待。
她活了。
她董千千活了下來!!
下意識的摸向脖子,她詫然的發現脖子上竟然還帶着她從不離身的貼身紅色舍利子!!
丫鬟洲兒似乎也是剛注意,“咦?大小姐您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舍利子?奴婢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董千千眸光一閃,下意識的將那舍利子放回了衣裳之內,“去備馬。”
洲兒被轉移了話題,當即忘了舍利子的事,“備馬?小姐您剛醒,身子還沒好,備馬要去哪裡啊?奴婢先去找大夫來爲小姐瞧瞧吧?”
董千千眼神一沉,“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本小姐做事了?”
洲兒嚇得渾身一顫,當即沒有任何廢話,“奴婢這就去備馬。”
說完,她幾乎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間,生怕一會大小姐脾氣上來,把她生吞活剝了!
董千千見她怕成這個樣子,心下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是丞相府的這位大小姐。
霸道張狂出了名的。
也不知道,她這次能夠活下來,怎麼就用了這位丞相府大小姐的身子?
洲兒的速度快,一盞茶就備好了馬,兩人一出院子,所有丫鬟看過來的目光都帶着懼怕,恨不得把頭都放到褲襠裡,當作看不見。
院子外,跪着一個女子,穿着下人的丫鬟服飾,顫顫發抖。
見着她,董千千停下了腳步。
一旁的洲兒連忙解釋,“小姐,她是二夫人院子裡的掃撒丫鬟,今日就是她負責閣樓的打掃,水跡未乾,害的小姐從閣樓摔下,二夫人把她送來,給小姐隨意處置。”
董千千眼神一閃。
今日她從閣樓摔下,可不單單只是一個水跡未乾的事。
她腳下那麼滑,是有人事先就塗了潤滑劑。
她嘴角一勾,“收押了。關在我院子裡,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見,記住,是任何人。”
洲兒一愣。
若是換成以往,小姐一定是直接把人給打殺了。
怎麼可能還留着活口?
“怎麼?我說的話越來越不管用了嗎?”
洲兒嚇得一抖,“不敢,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安排!”
地上的丫鬟也不可置信的擡頭,只來的及看一眼董千千,就被人生拉硬拽的拖了下去。
董千千這才帶着人出府,一路上不敢有任何的阻攔。
上了馬車之後,洲兒纔敢開口,“小姐,咱們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