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寒壓壓火氣,笑意不達眼底。
“八弟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也相信此事和本宮有關?”
沉如風猶猶豫豫:“也不是相信,但他是倖存者,也算是證人,怎麼着也得聽一聽吧?再說,這麼多人,怎麼他就不說別人,非得說你呢?”
沉如寒一拍桌子:“老八!你說話注意言辭!本宮貴爲太子,還輪不到你來審,即便是有錯,也得父皇下旨,三司會審,別說你小小的巡防營,就是大理寺,也沒這個資格!”
沉如莫音色冰涼,如珠似冰:“太子殿下惱什麼?八弟初掌巡防營,太子殿下不應該好好支持一下嗎?本身亂子就是因藥而起,若是八弟沒有看太子的面子,巡防營現在還好好的,他也不用管這檔子事。說起來,也是被連累的吧?”
沉如寒哼笑:“哼,此事本宮自會向父皇請罪,該給的藥本宮賠償巡防營便是!但是別的,也休想栽到本宮頭上!”
他大步走到唐重義面前,眼睛逼視着他:“你給本宮聽好了,本宮不管你是誰,若是再敢隨意攀咬本宮,別說是你,就連神醫谷也別想逃脫干係,聽懂了嗎!”
唐重義心動如鼓,嘴脣微微顫抖,眼角的餘光瞄着白雲淺。
白雲淺輕嘆口氣:“太子殿下請息怒,此事撲朔迷離,具體是怎麼樣,說不定如夢妹妹知道,她畢竟是一起回京的。”
她又轉頭對沉如風道:“燕王殿下也別急,此人說的是真是假先記錄下來畫了押,到時候問過如夢妹妹,兩相對比,也許事情會更清楚些。”
沉如寒緩緩吐口氣,平復方纔的火氣:“白小姐說得不無道理,本宮自會問個清楚。”
他眯着眼睛警告唐重義,眼中盡是殺機。
唐重義垂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本宮還有事,就不看你們一起看了,”沉如寒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沉如風在後面喊:“太子殿下,臣弟送送你啊!”
沉如寒頭也不回,怒氣衝衝地走了。
白雲淺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沉如莫回頭看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白雲淺緊抿着嘴脣搖搖頭。
沉如風清清嗓子,命人把唐重義帶下去。
唐重義對白雲淺叩頭道:“小姐!您讓我說的我都說了,請您饒過我吧!”
白雲淺輕笑:“急什麼,事情還沒完呢。”
唐重義無奈,只能爬起來被帶下去。
白雲淺看着他的背影,恨意綿綿:這種毒,哪來的解藥呢?出賣父親,背信求榮,從來就沒有活着的道理!
沉如莫感覺到她的情緒,心裡越發奇怪,感覺她身上有很多秘密。
沉如風笑着過來:“白小姐,我實在佩服你,你瞧瞧這些日子太子讓給你氣的,臉一天天的不是青的就是紫的,實話跟你說,我和他鬥了這麼多年,也沒把他氣成這樣。”
白雲淺被他這麼一說,心裡的鬱結緩解了些,覺得這人還挺逗的。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驚呼:“有刺客!”
沉如莫當即臉色一變,命風一趕緊出去看,白雲淺推着他的輪椅往外走。
沉如風把腰刀拔出來:“我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跑到巡防營來行刺!”
沉如莫低聲問:“你猜會是誰?”
白雲淺微勾脣:“當然是那位一心只想自保的董小姐。”
不過,白雲淺好奇的是,董葉兒用什麼法子來殺唐重義。
一般的殺手,可沒這個本事能在巡防營自由進出。
莫非……
轉眼間到外面,一道影子快如閃電,他臉上戴着面具,手裡提着一把寶劍,寒氣四溢,殺氣凜然。
十幾個軍士圍攻他,依舊無法把他拿住,他的招式奇特,行雲流水一般,不但沒有受傷,那些軍士反而個個掛了彩。
沉如風一見大怒,提刀就往上闖。
恰在這時,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沉如風一愣:“糟了!”
他轉身去看唐重義,就見一條色彩斑斕的蛇張着血盆大口,正狠狠咬在唐重義的小腿上。
他舉劍就要去砍,白雲淺在他身後叫道:“不可!王爺,你來護着戰王殿下!”
沉如莫冷聲道:“本王不需要任何人護!”
他話音落,手腕一翻,一道寒光直奔刺客的咽喉!
刺客正和風一打得起勁兒,暗器撲面而來,他急忙擰身躲閃,但到底是慢了一步。
“哧!”一聲響,暗器射中他的肩膀。
他吃痛,很快落了下風,反手扔出個什麼東西,趁着風一躲開的瞬間,躍過院牆,消失不見。
白雲淺驚歎:“王爺厲害啊!”
沉如莫面無表情,白雲淺跑去幫沉如風的忙。
“這種蛇有毒,血液同樣有毒,你一劍砍下去,自己也會受傷。”
沉如風嚇了一跳,正想問怎麼辦,白雲淺上前一步,也不知怎麼弄的,一下就抓住蛇的七寸,原本還兇狠的蛇,突然就變乖了,在她手上跟軟麪條一樣。
沉如風目瞪口呆。
白雲淺沒有絲毫畏懼,眼神中冷意一閃:“勞煩殿下找人拿個酒罈子來,這可是上好的補品!”
她也沒看唐重義,被千羽蛇咬過,神仙也難救。
沉如莫看着她,目光幽深。
“如風,派人去把太子請回來!”
沉如風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得嘞!”
白雲淺把蛇裝進酒罈子,聽着裡面的動靜,眉眼冷厲。
沉如莫輕聲道:“沒受傷吧?”
白雲淺回神,搖搖頭:“我沒事,多謝王爺。”
不知爲什麼,沉如莫想像平時一樣懟她兩句,對她冷言冷語,可此時,看着她眉宇間染了哀愁的模樣,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受傷就好。”
白雲淺沒說話,似乎在想着什麼。
沉如莫忍不住問:“那個白如夢,可會給你找麻煩?”
“無妨,”白雲淺無所謂的笑笑。
找麻煩是肯定的,但她不怕。
“若是有麻煩,”沉如莫略一思索,“讓風一過去幫你。”
突然被點名的風一豁然睜大眼睛,以爲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白雲淺看一眼風一,清楚看到他臉上的抗拒,極慢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