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這段時間都在專注馬術和騎射的恢復，沒關注外頭那些事情。
當初慕子規和陶夭說的時候，陶夭還以爲是什麼內部小道消息來着。
今兒瞧見上官夏荷那樣子，就猜到了不對勁。
卻沒想到，孔月華都知道了。
陶夭此刻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
看來，上官家是想要利用宗室的輿論來逼迫慕子規了。
畢竟慕子規是太后的幼子，先帝在世的時候，對慕子規也是寵愛有加，小小年紀就已經封了王，前所未聞的寵愛都在慕子規一個人的身上。
如今到了婚配的年齡，自然是應該及早成婚，繁衍子嗣纔是。
陶夭身份地位確實是相當，宗室不會允許陶夭做正妃。
可卻會讓側妃侍妾先入門。
於情於理，陶夭這個正妃都必須要有足夠的氣度。
可偏生……陶夭就是不想有這個氣度。
孔月華看見陶夭的神色，臉色就跟着難看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拉了拉陶夭的衣袖，示意陶夭不要生氣，低聲道：“夭夭，上官家的做法確實是無恥了一些……可是……可是如今的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打算要如何應對？”
看着孔月華這欲言又止的模樣，陶夭臉色陰沉：“孔姐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孔月華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
她和陶夭認識這些日子了，雖說知道陶夭認真起來的那股子狠勁兒，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才十歲的小女孩兒。
可孔月華從來都不知道，陶夭臉上竟然會有如此不符合她原本年齡的殺氣……
孔月華也是打小就在校場旁邊的馬場長大的了，也算是見過無數在刀口上舔血的將士們，可除了慕子規之外，還從未有任何一個人身上的殺氣能夠和此刻的陶夭媲美的。
“嗯？”
陶夭淡淡的看了孔月華一眼，正好就看見孔月華用了一種帶了幾分恐慌的眼神看着自己。
陶夭的眼神略有幾分收斂了，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儘量的讓自己的聲音放得柔軟一點：“孔姐姐，咱們姐妹一場，你也不是外人，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看着孔月華眼神中的凝重，陶夭輕笑道：“即便我此刻當真是想要殺人，可我的刀鋒，絕對不會對着自己的夥伴。孔姐姐應該是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孔月華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道：“夭夭，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可是夭夭……王爺……王爺他其實也很難。”
陶夭瞬間沉默了。
孔月華的心思，她自然是能猜到的，畢竟孔月華對慕子規還是有幾分執念的。
看着孔月華那霞飛雙頰的模樣，陶夭冷冷沉聲道：“如果孔姐姐是想要說，王爺也很難，孔姐姐願意獻身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那就不必了。”
心思被陶夭戳穿，孔月華渾身瑟瑟發抖。
好在她對陶夭的脾性也算是瞭解，雖說她此刻身上的殺氣駭人，可孔月華也知道，陶夭不會對她動手。
將好不容易活動起來的心思狠狠的壓了下去，臉上帶了幾分尷尬的對着陶夭小聲道：“夭夭，你是不是也太小看姐姐了？姐姐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忘記。我是想說，如果需要幫忙，我可以的……”
看着陶夭的眉毛挑了挑，孔月華忙道：“你先別生氣，讓我把話說完。”
陶夭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道：“姐姐何必這麼心虛呢？我現在確實是在聽姐姐說話。我很心平氣和的在聽姐姐說話。”
孔月華的臉色瞬間尷尬到了極致，手忙腳亂的對陶夭小聲道：“其實我的意思說，如果，宗室一定要一個側妃的話。可不可以是我？”
陶夭身上殺氣逐漸強盛了起來，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可以！宗室需要側妃，可是規王府不需要側妃。”
孔月華着急的眼圈兒都紅了起來：“陶夭，你不可以這樣自私！”
陶夭嘲諷冷笑道：“我自私？孔月華，如今上官家如此逼迫子規，你很高興吧？畢竟，這樣，你就可以利用我和你的關係，捷足先登了是嗎？這近水樓臺的感覺，你覺得很爽嗎？把我陶夭當傻子的感覺，你覺得特別舒服是不是？還是你覺得……我根本就不敢殺了你呢？”
“陶夭！”
孔月華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了下來：“你覺得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卑鄙小人嗎？我說了，我是想要幫你們！我是想要幫王爺！我可以很直接的和你說，我比你更加希望王爺好！我比你更希望王爺好！你能明白我的心思嗎？”
陶夭淡淡的道：“我能明白你豁出去了都想要嫁給他的心思。”
“你……”
孔月華不可思議的看着陶夭，緩緩的搖了搖頭：“陶夭，我把你當成是親姐妹，你竟然這樣說。我真的很失望，特別特別的失望。”
“你失望的，不是對我。而是你對於你自己過於自信了。你憑什麼以爲，慕子規都扛不住的壓力，你能？還是你覺得，慕子規已經孱弱到了需要你捨身去保護他的程度了？”
陶夭每說一句話，孔月華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一分，一張臉變得慘白，嘴脣輕輕的顫抖着：“你……你都知道？”
陶夭的表情依舊十分難看，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你孔月華心裡在想什麼，我不說能猜到八分，起碼也能猜得到五分。同時，你心裡僥倖的那三分，我也能拿捏得清清楚楚。”
孔月華後退了一步：“夭夭……”
“別這樣叫我！”
陶夭神色中帶了幾分凌厲的冷笑道：“不需要算計我男人的姐妹。孔月華，慕子規不是弱雞，也不是你能算計的。更別提是用我的手去算計！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孔月華的眼淚撲簌簌的掉落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傻了一樣的道：“夭夭，你聽我解釋。我真的只是想要幫你們。雖然我現在已經知道我錯了，可我不想讓你對我有任何誤會。要找一個差不多的人實在是太難了。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