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場景很熟悉。
就在別墅門口。
言舒提一個小袋子被傭人“請”出了出去。
“言小姐,我見過不少心狠的女人,但是能做到你這般鐵石心腸真是少有,我真替家主不值,希望你以後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家主門前了。”
隔着一道鐵柵欄,聽着昔日對自己照顧有加的林嫂對她的指控,言舒心臟抽了抽。
她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她沒有心狠,明明是紀墨霆不顧她的囚禁她,她只是想要自由而已,怎麼就成心狠了。
只是對上林嫂那雙恨意滿滿的眸子時,言舒喉嚨裡擠不出任何話。
“言舒小姐,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後悔傷害這麼愛你的家主。”
林嫂丟下這樣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言舒看着囚禁已久牢籠在眼慢慢關閉,不知爲何,她並沒有那種重獲自由的興奮感。
她下意識擡頭想看臥室的窗戶,被窗簾擋住的玻璃,看不透任何的情形。
言舒垂了垂眼眸。
腦袋像斷片一眼,已經想不起紀墨霆爲何會放她走了。
她捂了捂腦袋,突然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的是方若彤。
“喂......”
“阿舒,我來接你了,你還在別墅門口嗎?你先不要走,等我。”
言舒聽到方若彤着急的聲音,心尖流淌着暖意,“我在門口等你。”
還有,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最好的朋友。
很快,一輛黑色寶馬停在了言舒路邊。
方若彤的臉從副駕駛的車窗上露了出來,塗着鮮紅色的指甲朝言舒揮手,嘴角上揚,勾起了一抹極爲詭異的幅度,“阿舒,上車。”
言舒有些心不在焉,所以都沒有注意到方若彤的不對勁。
“若彤,謝謝你來接我,你把我送到言家就好,我想去看我弟弟......”
“阿舒,洛寒知道你被紀墨霆放出來後,就一直等着見你,你難道不見見洛寒嗎?”方若彤對言舒眨了眨眼,“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等你,如今你從紀家出來後,可是立了大功,洛寒已經等不及見你了。”
言舒坐上車後,發現全身疲憊,靠在坐墊上竟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只是聽到“立了大功”這幾個字時,有些疑惑不解。
還沒等她問出口,方若彤接着說道,“阿舒,我帶你先去見洛寒吧,你們一定有好多話想要說。”
最後一句話的尾音,她拖得好長。
然而言舒眼皮越發沉重,以及看不清眼前的視線了。
只是最後她閉眼前,好像看到若彤露出狠毒的笑。
那是她從來沒有在方若彤臉上見過的妒忌跟恨意。
言舒想,她定是看錯了。
而她不知道時,她從別墅出去,到上車離開,都落在了一個人的視野裡。
“家主,你不要看了,夫......言小姐已經離開了,陸少爺已經在治療室等你了。”
羅淮握着輪椅的把手,看着輪椅上已經冷漠的家主,眼眶有些紅。
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夫人這麼心狠。
在家主最艱難的時候,執意離去。
他知道夫人是被家主被搶來的,可是家主這些年來,對夫人的好,他們這些下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就算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吧。
可是夫人捂不熱也就算了,怎麼能聯合外人將家主害到如此地步。
而後瀟灑離去。
他真的替家主不值。
“羅淮,派兩個人跟上那輛車,確保她的安全。”
嘶啞又破落的嗓音響起。
紀墨霆看着灰濛濛的天,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只是那雙深墨色的眸子,極爲暗透。
彷彿看不到任何光。
猶如一灘死水。
“家主,言小姐已經離開你了,那她的安全就跟你沒......”
“羅淮。”
羅淮壓着牙,將最後兩個字咽回去,恭敬說道,“是。”
言舒再次醒來的時候,以爲自己還在車內,直到耳邊傳來男女曖昧的喘息聲。
“慢點,我疼.....”
“小妖精,今天怎麼這麼興奮,有什麼好事跟我分享分享。”
“討厭....唔.....你不是知道了嗎,言舒那個蠢貨可幫了我們大忙,那紀墨霆對她可怎是一往情深,知道自個快死了,就將人給放了......你輕點....”
“我看你很喜歡,怎麼現在不怕被言舒看到我們的關係了?”
“怕什麼,她都已經紀家趕出來了,再說紀墨霆現在已經不成威脅了,而且我猜言舒那蠢貨也該醒過來了吧。”
“所以說你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跟我做這種事?”
“怎麼你心疼了?”
“怎麼會,我......”
砰!
玻璃碎地清脆聲打斷了牀上做着某種運動的兩個人。
方若彤媚眼如絲的看向門口,臉色慘白的言舒,朝她挑釁一笑,“我說沒錯吧,她醒來了.....唔,你輕點~”
言舒看着牀上白花花的兩具屍體,腦袋嗡嗡作響。
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她乾涸的嘴角動了動,垂放在大腿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親愛的,她在問爲什麼,你先別急,趕緊告訴你的舊情人,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方若彤說着話的時候,白皙的手臂挽上了寧洛寒的脖頸。
還獻上一吻。
“言舒,既然你看到了,我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喜歡一直都是若彤,跟你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一個被紀墨霆上爛的破鞋,不會以爲我真會看上你吧,還有你臉上那道噁心的傷疤,沒看到一次,我反胃一次。”
寧洛寒刻薄的話響起,那張溫潤的臉變得面目可憎。
言舒胃猛然抽痛,一股子噁心直衝而上。
她扶着門把手,直接吐在了地上。
吐出來一股子的酸水。
“這就噁心了啊,言舒你是不知道,我們已經揹着你上了多少次牀了。”方若彤嘲笑的看着言舒。
言舒咬着牙,“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們!”
“你當然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只是對不起紀墨霆而已,哈哈哈哈。”
嘲諷十足的聲音像一道魔咒,緊緊的圍繞在耳邊。
她的腦袋頭疼欲裂。
轟隆一聲巨響!
言舒猛然睜開了眼睛,從牀上彈坐起來,看着熟悉的臥室。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伸手摸了一下臉頰,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
而這時。
門口傳來傭人的敲門聲。
“夫人,你的好朋友方小姐來看你了,在樓下等你,需要讓她上來嗎?”
言舒眸中恨意翻滾。
方若彤!
她緊緊攥着被子,想到夢裡那兩具白花花的屍體,那種噁心感覺又衝了上來。
“夫人,你睡了嗎?”
“不要讓她上樓,以後她要是再過來,記得通報我之後,再把人放進來。”
站在門口的傭人一愣,方小姐不是夫人最好的朋友的嗎, 以前夫人還特意囑咐過,方小姐過來,不許攔。
不但不許攔,還特意說過,這別墅所有的地方方小姐都可以去。
除了家主的書房。
不過她總覺得夫人的那個朋友笑的好假,每次來別墅總喜歡亂逛。
但夫人都吩咐過了,她們這些傭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言舒以前是真的又傻又蠢。
紀墨霆不喜歡陌生人他的地盤,是她以死相逼才讓方若彤有了暢通無阻的特權。
而夢裡不止一次有提到紀墨霆早死的結局。
言舒覺得肯定跟方若彤有關係。
但這一世。
她絕對不會給方若彤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