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出聲,清脆堅決的聲音穿過層層刺耳的尖叫,在雲棲晨耳邊響起:“三哥,我要參加比賽!”
雲棲晨懷疑自己聽錯了:“參加啥?你要。”
“我要參加比賽。”雲杳杳湊近他,又重複了一遍。
警戒線圍了一圈,那些參賽人員也都坐進了車裡,蓄勢待發。
這次的比賽顯然不是那種小打小鬧的比賽,雲杳杳甚至還看見了周邊維持觀衆秩序的十幾個黑衣保鏢。
如果硬闖進去的話,她恐怕還沒找到楚梟,就先被人給架出來了。
一人對戰十幾人,還是練家子,她恐怕是打不過的。
所以,參加比賽,混進去,是最不容易引起周圍鬨鬧的法子。
不過,雲棲晨顯然是不知曉她內心的想法的,他現在只覺得,自己這妹妹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扯了扯雲杳杳的頭髮,他忍住想把她腦瓜子打開來看看的衝動,他不可思議的道:“小丫頭一個,玩什麼賽車。”
雲杳杳剛想反駁,就聽見一道含着激情澎湃的講解聲。
她瞄了一眼。
有一個穿着嘻哈的男人握着一個麥克風,正圍着那幾輛車轉。
他一邊講解着選手資料,一邊調動着周圍觀衆的情緒。
來不及解釋那麼多,雲杳杳推搡着雲棲晨,讓他去報名參賽,“三哥三哥,你去比賽,帶上我!”
雲棲晨:“???”
這…趕鴨子上架啊?!
“我不去,杳杳,太危險了!”雲棲晨滿臉拒絕。
“你聽哥說,今夜人多是非也多,據我所知,那些個參賽選手裡,有好幾個都是有恩怨未了的,況且看些天過不了多久,就要下大雨了,太危險了,咱不去玩了哈。”
雲棲晨扶住雲杳杳的雙肩,儘量解釋的簡單易懂。
“咱們就不去摻和他們的私人恩怨了,好不?你想玩,三哥明天另開一個場子給你玩,好不好?”
說白了,這哪裡是一場比賽,其實就是一場解決私人恩怨的局。
在這場局裡,有人悲,有人喜,一念生死。
雲棲晨之所以沒有參加這次比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這個。
這種比賽,看看熱鬧還成,可一旦參與進去,九條命都不夠丟的。
狂風繼續搖擺,講解人的聲音在狂風中顯得有些破碎。
雲杳杳聽見這破碎的聲音介紹了一個人。
“五號選手,楚梟!”
五號選手,楚梟,她找到他了!
她擡頭看向雲棲晨。
昏暗之中,她抓住了他的胳膊。
“三哥,我必須去。”
就是因爲知道了楚梟的結局,所以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在她眼前死去。
不僅僅是因爲任務,還因爲他是她的朋友。
“杳杳!”
雲棲晨一聲戾喝,臉色很沉,他十幾年來第一次對雲杳杳動了怒。
“不許去!”
可雲杳杳也很堅決,她拉開他緊捏着她肩膀的手。
“三哥,我以後一定好好聽你的話。”
可這一次,不行。
她看着雲棲晨那張明顯帶了怒容的臉,深吸一口氣,聲音放輕。
“我保證,我一定安全回來。”
話落,她轉身走向報名的地方。
那是幾根支架搭成的小棚子,一張孤零零的桌子擺放在哪裡,桌子的後面,坐着一個人。
他一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把玩着黑色簽字筆,看起來有點百無聊賴。
雲杳杳走到他身前,敲了敲他面前的桌面。
“我要報名。”
坐在板凳上的男生掀了掀眼皮,聲音裡帶着點無聊的懶意:“已經結束了。”
雲杳杳:“再加一個,我要參賽。”
男生轉筆的手一頓,撐着腦袋的手放了下來,終於正眼看她了:“小丫頭玩什麼車?回家睡覺去。”
那邊講解人的演講似乎就快要到了末尾,雲杳杳皺了皺眉,聲音裡裹夾着一層寒冰:“你管我?給我報名就行了!”
誰曾想,男生態度也很堅決,他兩手撐在桌子上,與雲杳杳對視:“不報。”
雲杳杳:“行,那我就要先說一句抱歉了。”
男生:“??”
他有些疑惑,剛想出聲,便看見迎面而來的一個拳頭。
小小的一團,卻帶着強有力的勁道,劃破了風聲。
男生:“!!”
速度太快,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等待了一會兒,也沒感覺到什麼拳頭落在他的臉上。
男生睜開眼,看見那拳頭被一隻大掌包裹住。
他有些懵,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嘆息:“報吧,林護,報我的名字,雲棲晨。”
男生也就是林護直接瞪大了眸子,擡頭看向雲棲晨:“阿晨?!”
雲棲晨將雲杳杳的手拽回來,點了點頭:“是我,快寫吧,我帶着我妹妹一起參加比賽。”
“可是…”林護頗有顧忌的掃了一眼那邊熱火朝天的人羣,小聲的道:“你跟着來瞎摻和什麼啊,你難道不知道今晚…”
雲棲晨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
繼而無奈一笑:“杳杳想玩,我陪她玩一玩。”
“你瘋了!”
林護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雲棲晨向來考慮的比他們多,他打定的主意,同樣的,也沒多少人能夠改變。
他就算是說再多的勸告話,也無用。
林護咬了咬牙,從桌肚裡掏出一張紙,又將筆遞給雲棲晨:“把這個協議簽了,報名的人都得籤。”
雲棲晨掃了一眼,是一張免責證明。
有了這張單子,若選手死了,那也與任何人無關,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玩的都很瘋,雲棲晨算是個例外,他上頭有兩個哥哥壓着,再者自己也算是個有分寸的人。
他接觸的圈子也從不會去挑戰人命。
或許這張單子不具有法律效應,可在資本面前,這張單子卻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