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陽清河得知白石城出事,和洛徵二人準備趕回去查看,不知道將羅阿蔻帶走還是留下的時候,羅家來人了。來的是管事,北雲城新城主秦風並沒有做什麼擾民的事,極力約束手下兵將,尤其是編收的雜牌軍,各家店鋪看着風波漸息,沒走成的也不打算走了,留下的見勢頭還好也給在外的東家都傳了信息。剛好有羅家來橫州打探小姐消息的,聽人說有人知道羅家大小姐的行蹤,就匆匆趕來了。
羅阿蔻聽說家裡來人匆忙下樓,認出來人是對她一向親厚的管事王安,眼淚汪汪的就跑上前去,撒嬌賣乖不止,王安看自家小姐好模好樣的,也將心放到了肚子裡。“小姐,可找到你了,老爺夫人可擔心死你了,現你不見就趕緊折回北雲城去找,沒料到卻撲了個空。”“阿蔻也害怕,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對了,這次多虧幾位公子相助。”儘管激動,羅阿蔻也不忘向管事介紹陽清河他們三人。
“敢問幾位公子如何稱呼,仙鄉何處,改日必然登門叩謝。”王安朝三人作了個揖,誠懇問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們乃白石城賈家,三兄弟出來遊玩順便做些生意,賤名不足掛齒。”陽清河很有禮貌的拒絕了,他們一直在羅阿蔻面前用的假名姓,此時也懶得揭穿,她假名賈青,洛徵爲賈山,龍七則是賈七。王安細心在心裡記下他們籍貫姓氏,見幾人不願通報姓名就打算私下裡問下小姐。
看到羅阿蔻這下有着落了,可以安全回家了,陽清河不覺鬆一口氣,這下他們可以沒掛礙了。只是看到旁邊的龍七,表有些落魄魂不守舍,陽清河心中頓悟,看來這小子這次是真動感了,於是順水推舟做了個人。“小七,你就負責護送羅姑娘回北雲城吧,剛出過亂事,怕路上會有亡命之徒行那歹事。”羅阿蔻瞧了瞧龍七,沒吱聲抿了抿脣,龍七臉上先是驚喜然後弱弱的說:“可是我還要保護您二位呢。”洛徵見他言不由衷的樣子,了話,“我們用你保護麼,安心去護送羅姑娘回家,再聽指示。”
聽到這裡龍七才興高采烈的答了聲好,羅阿蔻見他那樣,小聲嘀咕道:“出息。”王安以爲自家小姐在跟自己講話,沒聽清楚,就問了聲:“什麼?”龍七耳聰目明自然聽見,偷笑一下。“額,沒什麼,王伯你聽岔了,我們什麼時候走啊。”羅阿蔻白了龍七一眼轉移開話題。
“老爺夫人在家擔心的緊,事不宜遲,最好今天就動身。”
“啊,這麼早呀,好吧,我將行李整理一下去。”羅阿蔻有些吃驚,但想到家中父母,也只得如此。陽清河見狀,也就讓龍七呆在這裡侯着一起出,自己跟洛徵去稍作整理,儘快趕回白石去。羅阿蔻進屋前還不忘依次又向各人道了謝,洛徵叫來了留仙樓管事,叫他備兩匹上好的馬,喂足草料,他們下午要用,管事自然連連稱諾。
待吃過午飯,下人牽了兩匹馬出來,陽清河與洛徵在外面等着,沒帶大的行李,就捎了些許乾糧,準備儘快回到白石。兩匹馬牽到了門前,一匹通體烏黑亮頂上一縷白鬃,另一匹渾身毛皆褐色,擡起蹄來卻四蹄染雪,個個都是膘肥體壯,陽清河也沒挑就近上馬,剛好是那匹黑色的。
拉起馬繮,安撫下躍躍欲試的馬兒,陽清河回頭問牽馬的小廝這馬叫什麼名字,那小廝口齒伶俐說着:“回公子話,黑色的馬的叫追雲,褐色的叫踏雪。”
洛徵這時也已經上馬,拍了拍馬頭笑着說:“踏雪還比較有意境,追雲這名字不太適合那那匹馬兒。”撫摸了下馬兒頭上白色的鬃毛,陽清河附耳到馬頭上說,“馬兒啊馬兒,以後叫你曜石了。”那馬吭哧了一聲打了個響鼻似乎聽懂了陽清河的話一般。
兩人爲免多事,一早就讓樓里人各行其是,不要前來相送,然後跨上馬稍微熟悉了一下,就開始催馬行路。這一路回去,走的是官道,不閃不避。一方面是因爲二人藝高人膽大,另一方面也是從橫州到白石所經過的城就一座,還不屬於朝廷,所以兩人才有恃無恐。
再說龍七上路原本比陽清河她們要早,只是沒料到那王管家,給羅阿蔻備了一輛煞是豪華的馬車,又說着男女授受不親,讓龍七和他坐了一輛車,路上速度又慢還對他多有打探,雖然大多是讚揚之詞也讓龍七有些焦躁。最後索性跟王安道了聲打擾,只說憋悶的慌,要出去到外面騎馬透透氣。王安知道這年輕人是有幾分本事的,也就沒攔着他。羅阿蔻在馬車裡也兀自無聊,偶然掀開簾子往外看,正瞧見龍七器宇軒昂騎着高頭大馬行走隊前,不免多看了幾眼。
馬車雖好,速度卻慢,所以龍七隻得耐住性子,跟着車隊慢慢行進,到了黃昏還要找個客棧修整。王安一來,羅阿蔻拘束不少,一言一行也像個大家小姐了,龍七卻覺得,還是原來天真活潑的羅阿蔻更可愛一些。連吃飯,羅阿蔻都沒跟他們在一起,是小二端入房內的,龍七本來還想跟羅阿蔻講些話,見這樣子也只好作罷。
說起來龍七是護送羅阿蔻回家,可這一路上,他們真正有機會搭上幾句話的機會少之又少,兩個人偶爾目光相撞,彼此退卻又緊跟着纏上,一兩分義也昭然若揭,只不過王安年紀大了觀察力也不敏銳,別人又不好拿主人家的事渾說,一路上也沒人曉得。
再說陽清河和洛徵,都騎着難得的良駒,義氣上來不免兩個人賽着馳騁一番,你追我敢速度倒提得愈快了,本來兩日的路程,硬生生不眠不休一日一夜趕到了,速度真如風馳電掣。陽清河騎在馬上,頭都要被勁風吹散,沙子也藏入烏雲之中,衣服都有些疲沓了。洛徵面孔也微微漲紅,兩個人都費了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