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把錢少爺給弄到這高塔尖上吹冷風的?
問錢元欣,他壓根就不知道,迷迷糊糊的人就來到這裡,當他稍微有些清醒的時候,發現已經被捆着手腳,眼睛也被蒙了起來,接着那人就將他掛到塔尖上去,讓他打電話,通知老錢書記過來。
“我明白了!”老錢點點頭,難道那些記者如此及時,原本那人就沒真想過要他父子倆的命,只是打算讓他們出糗,估計是個警告的意思。想到那些記者,老錢頓時又慌了神,對電視臺長道:“快!你馬上跟我去查,今天晚上上來的那些記者,到底都是些什麼媒體的,哦,吳秘書,你馬上幫我通知宣傳部長來,給我守好了,網監那邊也要聯通,務必不能讓今天晚上發生在電視臺的事情,從任何渠道流出去,尤其是相片,趕緊的!”
臺長和秘書分頭行動,老錢轉頭望着自己兒子,“小子!你老子我就你這根獨苗苗,人家今天晚上的行爲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你現在就給我回家關禁閉去!”
錢元欣雖然是個紈絝,但卻不是傻子,相反,對於自己的命,他看的比啥都重要,真正涉及到自己小命的時候,什麼劉少、張少,都不如他自己這個錢少,他甚至連給劉睿國打個電話的心思都沒有,就在兩名警察的護送下,乖乖的回家,順便還把手機給關了,避免其他人,尤其是劉睿國找他打聽情況。
看到兒子離開,老錢的臉色猛然間變得一片鐵青,對公安局長道:“你馬上通知政法委書記,我們三個,立刻出發去杭州彙報這起重大的事故,現場那邊,你都安排好了?”
局長點頭,老錢嘆息一聲,其實在他心中,已經認定,即使不是宰了那些日本人的兇手,恐怕也是那兇手的同夥,將自己兒子給掛在電視塔上的,“不行!回頭得好好的警告警告臭小子,唔,乾脆將他送到國外去避避風頭算了!”
......
施秋根本不知道,自己又被多加上一條罪狀——綁架未遂。
回到家中,將所有證據都徹底湮滅的施秋,此時心中正苦惱。前有千面人魔,後有柳下至尊,兩個超級殺手死後留給施秋的財富不少,尤其是柳下至尊,那樣龐大的能量全部“遺留”給了施秋,照道理說,施秋應該很開心纔是。可事實上,現在施秋非常痛苦,因爲他幾乎是絕望的發現,原本以爲很快就可以突破的“一氣貫通”境界,非但沒有成功,反而還隱隱有退步的趨勢,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牀上盤膝而坐,施秋將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一過濾,猛然間,他想起一個眼中的問題:“心境!難道是因爲我的心境發生了變化,甚至是跟原來的心境衝突了,所以才造成境界的退步?”
中華傳統武學是個很玄妙的東西,尤其是跟武學修爲息息相關的“心境”,更是難以用詞彙來的形容。
施秋認真的自我剖析之後,發現的確是在心境上出了問題。最簡單的證據就是今天晚上,去偷襲那些日本人。照理說,無論是日本人還是劉睿國,都是不可能在舟山將自己找出來的,自己完全可以當成不知道這會是,就如陳雪浩所說,去狙擊那些日本人,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還給自己惹來麻煩,但爲什麼施秋卻不能控制自己的衝動?
認真想想,是因爲他在潛意識中,有些嗜殺了!
這種嗜殺的情緒,雖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卻隱藏在潛意識之中,不斷的影響着施秋爲人處世的態度,就好像是一條藏在暗中的毒蛇,若是不能及時將它捉出來,必然會對施秋整個人的人格造成不良的影響。
“我不想做個大俠,但我也願意當個殺手!”施秋調整着呼吸的頻率,不斷的在自己內心深入,去捕捉那些不良的誘因,並且一個個分析,然後用自己的良知,去將這些誘因給徹底消滅掉。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無論是在物理世界,還是在精神層面,處理問題都要經過這樣三個步驟。但古人都說,知易行難,尤其是精神層面的問題,更是如此,整整一個晚上,施秋都在跟自己內心中那種嗜殺的情緒進行着鬥爭,但直到天明,他也僅僅是勉強將這種情緒給壓制起來。
堵不如疏,大禹治水的經驗,現在最關鍵的是,施秋還不知道該通過怎樣的方式,將這種情緒,疏導出來。
天亮了,施秋必須要起牀,免得讓別人懷疑。
喝下自己的熬好的藥,施秋穿戴整齊,下樓開工。
前兩天的活計都處理完了,劉睿國的那輛蘭博堅尼也成功交車,所以今天很意外的,讓施秋無事可做。
“爲啥今天一輛車都沒有呢?”坐在椅子上,施秋心中還有種淡淡的失落感,他原本想用正常的工作來磨礪自己的心境,沒想到興沖沖的來,結果卻是如此。聽到施秋小聲的埋怨,正在跟老張下棋的小劉擡起頭來,對施秋道:“方總,你搞不清楚狀況吧?今天大街上到處都戒嚴了,說是昨天晚上,有幾個外國人在賓館裡被人給宰了,對哦,好像是幾個小日本,該死,該死啊,不知道是哪路大俠來我們舟山,行俠仗義來了!”
“你少說兩句會死啊?”老張將就着手中的棋子,在小劉的手背上敲了敲,“趕緊的,下棋,平頭百姓,勿論國事!”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小劉脖子一梗,說出這句不知道他從啥地方聽來的名言。
施秋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唔,不知道那些警察能不能查到些有用的東西...’其實施秋是挺自信,那些警察應該是查不到自己頭上來,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大白天都戒嚴的程度,看來國家對於外國人,尤其是發生在日本這些國家公民身上的事,還是過於看重了,即使對方只是些普通公民,甚至是黑社會,出了問題,國家也會做出極爲認真的姿態,想到這裡,施秋不僅覺得有些羞辱,‘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該手軟,全殺了才解氣!’心境一鬆,那股嗜殺的情緒又冒出頭來,嚇的施秋連忙深呼吸,讓開始分泌腎上腺素的身體降溫。
“號外,號外~”
閒着沒事的一個小工,突然很是興奮的在廠裡大聲的嚷嚷,將施秋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最新消息,昨天晚上,本市錢書記的少爺,那個在我們這裡改裝汽車的錢少爺,被人赤身裸體的掛在電視臺的發射塔上,各個網站都在瘋傳這些蓋了碼的照片,另外,還有錢書記自己爬電視臺,結果弄了個不上不下的照片,現在各個門戶網站都快要傳瘋了,聽說呀,舟山警方判斷,一手締造‘掛塔’事件的人,應該跟殺死那些日本人的兇手,有着密切的聯繫!”
聽到小工嚷嚷的內容,施秋眉頭微微皺起,心道:“這不是冤枉我麼。這麼無聊的事情,我哪裡有時間去做!”
他心中喊冤,臉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來,只得笑道:“不是吧,這種事情,政府同意網站傳播,怕是要封殺的吧?”
施秋的話才落口,那小工就衝着施秋豎起大拇指:“方總果然是明察秋毫~現在好到門戶網站的相關頁面就已經打不開了,幸好我已經將全部的照片都打包下載了,嘿嘿,等以後哪個錢少爺再來的時候,我倒是要好好的比對比對。”一邊說,那小工還一邊得意洋洋的掏出快U盤來,在施秋三人眼前晃過,“看到沒?我都保存在裡面了!”
“你還是別拿出來的好,錢元欣這個人,在他老子沒有下臺之前,你是得罪不起的!”跟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夥子比起來,老張就要穩重的多,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可以隨便拿出來炫耀的。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或許是因爲跟老張正在下棋的緣故,小劉居然也沒有附和那小工,而是同樣慎重的說道:“年輕人,穩重點,多聽老張的,出去不吃虧!”
看小劉那副摸樣,施秋心中暗樂,啥時候小劉變成個老人家了不成?還叫人家年輕人。
被老張和小劉數落,小工的熱情被打消了很多,頗有些悶悶的樣子,施秋連忙隨口開解一句:“放心!若是錢書記下臺了,你這些東西就能派上用場了!”
錢書記就那麼容易下臺?
小工也知道,方總這是在安慰自己呢,點點頭,轉身走人了。
再坐在這裡看小劉和老張下棋,也沒有什麼意思,施秋想了想,易老先生不是說要幫自己改良改良易容術麼,乾脆趁現在空閒,去“知秋堂”坐坐,易老先生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而且跟自己也很談的來。
跟老張和小劉打了個招呼,施秋站起身來,準備出門。經過門口辦公室的時候,卻看見王德馨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發呆,又像是發愁。原本想直接離開,看到王德馨這個樣子,施秋忍不住敲門。
“小禾......”看到是施秋,王德馨居然發出一聲呻\吟般的呼喊,雙手伸長,像是期盼施秋一個擁抱。
看到王德馨這個樣子,施秋故作驚恐萬分的模樣,“哇!你不是王姐吧?你是王姐的孿生姐妹吧?”
王德馨一聽,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窒,仔細看施秋的模樣,頓時明白過來,這傢伙是在搞怪呢。“哼!小禾,你是不是昨天喝高了今天還沒清醒啊,居然敢來調戲起王姐了?”
“我?”施秋指着自己鼻子,瞪起兩眼,“不會吧,我記得昨天晚上喝高了,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人,好像不是我吧,而是另有其人也~”
終於,王德馨的臉,紅了。“該死的小禾,有種你過來,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