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必須要將自己忙到麻木才能睡去的上官靜紫相比,離家在外的上官世婷似乎要幸運的多,又或許可以說是上官世婷更加的不幸,因爲她沒得選擇,每天施秋安排的修煉,只會讓她覺得自己睡眠不足。要不是有藥水的支撐,說不定上官世婷都會長出兩個黑眼圈來,但這段時間的修煉,是有效果的,這個效果,在今天完全的展現了出來,若不是有這些苦頭,或許即使譚八來了,仍舊無法挽回兩個女孩子的命運,這一點,讓上官世婷堅定了修煉下去的信念——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擺在施秋面前的一個問題是,離開這裡,不知道該把韓小雨和上官世婷放到什麼個地方去。
“我吃完了,現在該去找老飯桶了!”譚八大大咧咧的站起來,抓過韓小雨遞來的紙巾抹了抹嘴巴。聽到譚八的話,施秋眼睛一亮:“對啊,怎麼把易老給忘記了!他家挺大的!”沒錯,範國易的家是很大,可施秋好像忘記了,他還沒有問人家會不會同意呢。
“你想把你的女人丟到老飯桶那裡去?”聽了施秋的話,譚八瞪着他那雙綠豆樣的眼睛,“這個我都是沒啥好說的,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日本人找過去,會不會牽連到老飯桶?”
施秋一拍腦門,是呀,韓小雨和上官世婷因爲施秋的關係,現在已經是燙手的山芋,誰接着誰受傷,沒有金剛鑽,就別去想攬瓷器活兒。“譚八,那你說怎麼辦?”
“叫我一聲舅舅,老子就幫你這個忙!”譚八雙眼瞅着天花板,鼻孔也有瞅天花板的趨勢。施秋悶哼一聲,“譚八,你要是不幫我這個忙,我一輩子不叫你舅舅!”施秋這話一說,譚八傻眼了,繞來繞去,倒是把自己給繞了進去,“得!我看,還是去老範家裡好!”
“不怕日本人撞過去?”
“不怕!”譚八拍着胸口,“最近我會守在那裡,保證他們的安全!”
他這一說,施秋倒是明白了,譚八的傷勢,恐怕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簡單,“你要住院了?”
“別說的這麼難聽,”譚八搖着頭,“只是年紀大了,你看那汽車使用時間長了,還得保養保養,我老人家也應該去老飯桶那裡保養保養才行。”話一落口,譚八又咳嗽兩聲,看來福田的一拳一腳並不是完全沒有效果,施秋看的有些擔心,大聲道:“你們兩個,完了沒有?”
隨着上官世婷和韓小雨的迴應聲,兩個女孩子提着行李箱從房間裡出來。
一會兒之後,四人就出現在範國易的知秋堂附近,施秋正打算上範國易家的門,卻被譚八拉住,“大門口人多眼雜,我們就從這裡進去!”
原來範國易家還有個後門,只是施秋不知道,譚八倒是熟門熟路的很,帶着施秋三人鑽進巷子,東繞西拐的走到個木門前,也不敲門,一巴掌拍在木門上,“嘭”地一聲之後,拴住木門的鎖頭就被譚八一掌給震開了,“進去吧!”
施秋簡直懷疑譚八這人是不是精神上有問題,哪有這樣進朋友家的。
“看啥啊看,你在這裡喊破了喉嚨,老飯桶在裡面也聽不見!”譚八不慌不忙的將木門關上,然後在旁邊撿了塊木頭,順手將門給栓上,“老子每次走這道門都是這樣,習慣了!”
在後堂裡找到正在看書的範國易,一點也不驚訝的範國易聽完譚八的話之後,笑着應承下來,他對於上官世婷和韓小雨是否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好像並不擔心,反倒是催促着譚八伸手出來讓他評脈。幾分鐘之後,範立丹過來了,雖說她對施秋這個人不太待見,但對於年齡差距不大的韓小雨和上官世婷,卻非常的歡迎,比起來,範立丹跟上官世婷差不多,所以都叫韓小雨姐姐。
“你這傷勢看來最近是別想出遠門了,也幸虧是遇上了我~”範國易捋着鬍鬚,眯起眼睛望着譚八,“怎麼功夫退步了,幾個小鬼子都能把你弄成這樣?”
“呸!”譚八重重的啐了一口,“什麼幾個?是十幾個好不好,個個都是高手好不好!我說老飯桶,你要是沒本事治,就別裝大頭蒜,老子回家去,家裡還養着幾個醫生呢!”
對於譚家養的醫生,範國易表現的非常不屑,搖頭晃腦的說起幫施秋改良譚家祖傳秘方的事情,卻沒有看到譚八的臉上,漸漸的變了顏色,“好你個老飯桶,居然連我們家的祖傳秘方都改了!那可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豈是你說改就改的!”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施秋使勁的揉了揉自己鼻子,乾脆一個人跑去看範立丹給上官世婷和韓小雨安排的地方。“我說立丹啊,這個房租...”
“你來給啊?一萬塊錢一個月!”範立丹丟給施秋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好了施秋,人家立丹妹妹都說了,咱們在這裡,可以白吃白住!”韓小雨輕輕的在施秋肩膀上推了一下,“你倒是說話啊!”
“他說啥!”範立丹翻翻白眼,“小雨姐,我說的可是你們,可不包括這個大懶漢!”
“我啥時候又成大懶漢了!”施秋指着自己鼻子,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這個小姑奶奶了。要說施秋得罪範立丹,主要還是因爲範立丹覺得施秋不顧自己爺爺的年齡,給範國易招來不少麻煩,其實範立丹想的也沒錯,自打施秋出現後,範國易無數次的熬夜,那不都是在爲施秋的事情操勞?範立丹這孩子聰明,懂事的早,也知道自己家人的可貴,自然就看施秋不順眼。
範國易的屋子範圍雖然不小,但一來很多空地被範國易用來種植一些珍貴的草藥,二來空閒的屋子也被他當成囤積草藥的庫房,所以現在只能給韓小雨和上官世婷騰出一間屋子來,範立丹說等過兩天再收拾一間出來,韓小雨卻不同意,一間屋子足夠了。說這話的時候,韓小雨就望着施秋,眼神中滿是歉意,畢竟跟上官世婷睡一間房,她跟施秋之間很多私密的行爲,恐怕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方面。施秋微笑着搖了搖頭,其實兩個人真心相愛了,反倒對那些事情不太在意。
兩個小姑娘倒是沒有想那麼多,收拾好東西之後,範立丹就帶着上官世婷轉屋子去了。
說起範國易這個老宅子,施秋都覺得奇怪,現在大多追求城市化,爲啥還能留下這樣一個地方?
範國易笑着說他這裡也是舟山城裡少有的庭院似建築,說起來,也是當年幫過幾屆舟山一把手二把手治病,最終規劃纔沒有規劃到這裡,連帶着周邊都受益,其實這一屆的錢書記大人,也是範國易知秋堂的常客。
當施秋跟範國易正閒聊到舟山政治層面上的問題時,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叫:“範先生。”
範國易年紀雖然,眼不花,耳不聾,一聽那聲音,就對施秋笑道:“說曹操,曹操道,這是老錢的大秘,估計是來找我預約了!你現在這後面坐坐。”施秋點點頭,這個時候,他可不想跟政府的人打交道。
譚八被範國易安置在另外一間屋子裡,因爲上官世婷和韓小雨佔了客房,所以譚八現在住的地方,一半是倉庫,一半是居室,用譚八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一守倉庫的。“感覺怎麼樣?”
按照範國易的要求,譚八已經躺在牀上,身上幾個重要的穴位,都被範國易紮了銀針。顫顫巍巍的銀針抖動,像是一片流光,“還能怎麼樣,”譚八沒好氣道:“瞧老飯桶這扎針的水平,幾十年了,還是一紮人就沒法動,也不說改進改進!”
施秋聽的樂了,這玩意兒怎麼改進,紮下去人不能動,只能說明人家易老的水平到位。“我說譚八啊,剛纔你沖人家易老發啥脾氣呢,現在好了吧,心甘情願的給人家扎小人兒,還活脫脫弄了個生活不能自理,以後看你還敢對醫生髮脾氣不!幸好是中醫啊,要是西醫,不拿你一個腎去喂狗才怪了!”
譚八心不甘情不願的哼哼唧唧幾聲,他也知道,施秋這事在說笑話,其實剛纔他也不是真就對範國易發脾氣,畢竟那秘方是譚家的不傳之秘,要是讓家裡的老爺子知道這事情,恐怕誰的日子都不好過。他也只是在提醒範國易,事情悶在心裡就得了,千萬別大嘴巴。“對了,”無奈的躺平身子,譚八對施秋道:“你是怎麼暴露行藏的?別跟我說你是用真面孔去日本人哪裡搞事兒的!”
這個問題,施秋自己也覺得很納悶,照說經過化妝,又蒙着臉,怎麼也不該被人認出來纔是。
將心中的疑惑一說,譚八想了想之後,非常鄭重的對施秋說道,“施秋,關於這個問題,我來提醒你一下,雖然我不知道小鬼子是怎樣將你給認出來的,但我至少知道,無論你是怎樣易容變裝,在一些人的眼中,是無可遁形的,別以爲你能夠改變外貌就天下無敵了,老飯桶也說過,他還幫你改良過易容術,就連專業人士都認不出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他畢竟只是個醫生,若是你在我們家老爺子面前玩這套把戲,我保證你會被打到媽媽都不認識!”
“哦?你詳細的說說!”施秋眼眉一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易容術並不是萬能的。
“很簡單,無論你怎樣喬裝改扮,你這個人的‘氣’,是沒法變化的!在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的高手眼中,他們只觀‘氣’,而不看人了!”譚八半眯起眼睛,望着施秋,“比如我,其實我已經能夠朦朦朧朧的看到人的‘氣’了。”
“你能夠看到‘氣’?”施秋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譚八,雖然曾經也聽人說過,但施秋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真正有能夠外放的“氣”,同樣,他也不相信有人能夠用肉眼看到這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