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敏一時不防,被扇了個正着,她難以置信瞪大眼睛,捂着臉,一時間理智全無,尖叫一聲,衝向何安安,跟她廝打在一處。
“夠了!”何建斌趕忙上前,用力鉗制住方慧敏,把人拉開。
“還愣着幹什麼!張恆!小芳!快點拉人啊!”何建斌氣急敗壞的咆哮!
張恆抱住瘋狂掙扎的何安安,何建芳去攙扶哀嚎的何方瑤,何建斌拉着方慧敏,一屋子人亂成一團。
何老爺子暴喝出聲:“幹什麼?你們都瘋了麼!”
何安安還要掙扎,被張恆死死箍住,何建斌想要訓人,擡眼就看到何安安雙眼猩紅,面孔扭曲,何安安嘴脣咬出了血,緊握着舉起的拳頭上沾着斑斑血跡。
何安安被張恆死死抱住,動彈不得,她憤怒尖叫:“放開我!讓我打死她!要不是她,靜靜也不會被車撞!我要殺了她!”
何建芳正扶着何方瑤,聽到何安安的話,手上一鬆,何方瑤趔趄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站穩了。
何建芳震驚憤怒的問何安安:“安安,你剛纔說什麼?”
何安安仍在拼命掙扎,不管不顧叫嚷:“我要打死她!她害了靜靜,你放開我,讓我打死她!”
“夠了!”何老爺子怒吼一聲,幾步奔到何安安面前,把陷入癲狂的何安安一把摟在懷裡:“安安,我是爺爺,你冷靜一下,你冷靜一下!”
何安安被何老爺子一雙有力大手緊緊按在胸前,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何安安一直隱忍着沒有崩潰的情緒,到底此時,徹底發泄了出來,她悶悶的喚了一聲:“爺爺!”兩隻手牢牢環抱住何老爺子結實有力腰身,委屈,無助,焦慮,悲傷的哭喊:“爺爺!爺爺!”
何安安放聲嚎啕大哭,混亂模糊視線裡,只剩下了眼前被緊緊捂住的那一抹黑綠色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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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安冷靜下來了,全家人坐在病房裡,把肇事司機請出去,關上病房門,將何安安跟何方瑤隔開在兩張病牀上。
何老爺子問何安安:“安安,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安安仇恨的瞪視着方慧敏母女,
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從頭到尾敘述一遍。
大夥這才知道了所有內情。
“混賬!”何老爺子不等其他人反應,憤恨,惱怒的伸手狠狠扇了何方瑤一巴掌,方慧敏下意識想要阻攔,手舉到一半,硬生生收回。
何老爺子訓斥何方瑤:“安安是你姐姐,你居然想殺她?今天要不是小靜救了安安,安安就被車撞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也會被抓進監獄?會判刑?你是畜?生麼?她們是你的姐妹,你就爲了一個男人,連自己親姐妹都要害?”
何老爺子徹底被激怒了,之前所有對何方瑤產生的不滿到得此時全部爆發出來。
何建芳看着躺在病牀上,還沒有從麻藥勁中緩過精神的張靜,憤怒的攆人:“你們給我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
她嘴裡的你們自然是方慧敏母女。
何建斌也是氣急敗壞,他瞪着涕淚橫流的何方瑤:“你是不是瘋了?你纔多大啊,你就爲了男人爭風吃醋,我供你念書學習,就是爲了讓你學這些麼?你竟然能狠的下心害安安,你簡直是無可救藥了!”
何方瑤整個人都蒙了,她無助的求饒:“爸,爸,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你別叫我爸,我就沒你這樣的女兒!”何建斌看着何方瑤鼻青臉腫的樣子,簡直快要痛心死了。
何方瑤扭頭向她媽媽求救:“媽,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你給我滾!滾出去!”何建芳嘶聲力竭的尖叫。
張恆兩步上前,伸手去拽何方瑤:“你沒聽見麼?出去!這裡不歡迎你!我女兒因爲你,兩根腳趾被截肢了,她殘疾了,你知不知道!你還是人麼?你怎麼就能下得去手!還能安心坐在這裡!你怎麼不去死!”
張恆最後兩句話是從牙縫裡咬出來的,眼底通紅。
他最寶貝,最疼愛,當成眼珠子撫養長大的女兒,就因爲眼前這人被傷害成這樣,做爲一個父親,做爲一個深愛着自己女兒的父親,張恆眼眶發紅,用着最後尚存的一絲理智,伸手指向門外:“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離開這裡,聽沒聽到!”
方慧敏母女狼狽的被人從病房裡趕了出去,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醫院。
何建斌站在病房裡,哪怕多年曆練出的沉穩圓滑,到得此時也都徹底派不上用場。
他的女兒害了他親侄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尷尬極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挽回這件事情。
何安安一直依偎在何老爺子懷裡,因爲過於激動,她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何老爺子摟着她,輕輕的,安撫的拍着她的後背。
張恆挨着何建芳並肩坐在張靜病牀邊上,那副痛心與憤怒的表情,就是手裡頭要是有把刀就能立馬砍人的模樣。
屋子裡一時間安靜極了,誰都不說話,不願意說話。
張靜昏迷了一個多小時之後, 慢慢甦醒了過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轉着眼珠四處找人,在看到何安安時,明顯鬆了一口氣,聲音沙啞,虛弱的詢問:“安安。。。。。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靜靜。”何安安低聲叫,她猛然撲過去,拉住張靜沒有注射的左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她把臉埋進張靜因爲失血有些冰冷潮溼的掌心,肩膀微微顫抖,眼淚成行滑落:“我沒事。”
張靜放心的舒了一口氣,輕輕感慨:“那就好。”
她一句話,讓何安安徹底淚奔,她重重抖了一下,放聲大哭:“你怎麼這麼傻呀!那是汽車啊!你救我幹什麼!你瘋了麼!”
張靜有些慌亂,她擔憂的看着何安安,試圖伸手去摸摸何安安的腦袋,卻因爲麻藥勁沒有完全消失,只能稍稍挪動了一下指尖:“安安。。。。。。你。。。。。。你別哭。。。。。。”
何安安緊緊握住張靜的手,感動,感激,滿心的擔憂與懊惱都化做了一聲抱怨:“你都快要嚇死我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