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挑着人找上門來的!”陳雙嗤笑,口氣有些不不屑一顧。
現在心事最多的是她好嗎?還找她談心?
“吶,你前陣子要的照片!”華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
陳雙一看,目光眯了起來,她沒有伸手去接:
“我印象當中從頭來沒有和你合過影!”
“今生沒有,不代表前世沒有!”
華木的眼神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宛如折射了日月光華,顯得格外明亮。
陳雙愣了,不由地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華木。
“別這麼看着我,我想,你應該忘記了前世有人曾經慕名捐助過你讀書的人,只是被你拒絕了!”
陳雙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似乎變成了一把刀子,想要剖開華木的胸膛,看看他心裡到底想什麼。
他怎麼知道?這種重生穿越的戲碼在裡常見,可是……有多少人體會過?
即便出現在狗血劇情的裡,卻也沒見過都是重生歸來的兩個人撞在了同一個空間內。
“其實我不想說的!”
華木發現陳雙的眼神已經不能用詫異來形容了,簡直是不可思議到一種程度之後,眼神越發的扭曲。
“我……不是你記得什麼前世什麼的,人沒有什麼前世今生,死了不過是一把灰!”
“呵呵!”華木笑了,這種強詞奪理的話從一個幾經周折的人嘴裡說出來,竟然還磕巴了:
“不管你是裝糊塗還好,還是不想承認,這張照片,是我唯一從前世帶回來的東西,只是沒想到,第一次在青山療養院還能見到你!”
是啊,那時候華木都差點沒認出來,直到確認了之後,他差不多有半個月都在亢奮中睡着覺。
他又何嘗沒想過,這個世界上存在的重疊空間,什麼穿越之類的不是無稽之談嗎?直到遇到陳雙之後,他徹底信了,要不然,他一直會想着:到底現在活着是夢,還是夢裡的纔是活着?
“華木……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陳雙的話語不高不低,可是,卻給人一種命令的口氣。
月光下,華木起身,婆娑的樹影隨着夜風的搖動,在他臉上篩下了斑斕。
恍惚之中,能看到他的臉色濃重,脣角乾涸,蒼白的笑容中卻透着無助:
“我可能……很快就要結婚了!”
“恭喜!”
華木聽着這兩個字,怔怔的看着陳雙許久,可她低垂眼簾,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
轉身離開的時候,華木第一次有了不想重回的意念,如果得不到,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一輩子,差不多就這樣吧……就像明鏡亦非臺說的一樣,只是,那塵埃落下時,留下的全都是她的影子,根本清掃不乾淨。
除非……把那顆心挖掉……亦或者,失憶……再也不會想起前世那場雪裡的背影。
“怪不得……有孟婆湯一說……留着是一種痛苦!”
華木自言自語。
隔天的婚禮在金啓凡的安排下,佈置的很是到位,雖然沒有自己結婚時那麼場面。
可該有的,都有了。
劉南母親剛入場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但是眼瞅這麼大排場迎娶她女兒的時候,變成了故作生氣,隨後,還是眼巴巴的服軟了。
陳雙一直在納悶,畢竟昨晚上華木的話看似被陳雙反駁了回去,可是,如果華木撒謊,那麼,他怎麼知道前世有人慕名捐款給她?
她記得很清楚,當時惠先生說五萬,那個時候的五萬對於陳雙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一點都不誇張。
雖然後來被拒絕了……
但是這事兒好像就惠先生知道,要麼……華木還真的是前世那個募捐的大善人。
想到這裡,陳雙站在碼頭眯着眼睛看着浩瀚的大海,心情卻激動的無法平靜。
“嫂子,想什麼呢?怎麼不過去湊熱鬧?”身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雙回頭一看,是黑蛋靳子良,多日不見,這貨看上去圓潤了些,恐怕是因爲沒有在部隊裡那般刻骨的操練,所以腮幫子上明顯多了些肉肉。
“你怎麼來了?”陳雙還是很驚訝的,這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相對比較開心的事情了。
“老大不放心你,讓我來陪陪你,再說,好久沒吃上嫂子做的紅燒肉了!”
陳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他們之間不是有很大的隔閡嗎?
“怎麼了嫂子?”靳子良相比以前在部隊的時候,要沉穩不少,再也不是曾經那個上躥下跳的猴子了。
“嗯,沒什麼!”說着,陳雙努努嘴拽着靳子良的衣領擠進了人羣。
和靳子良有說有笑的大吃特吃了一頓,臨到新郎敬酒的時候,劉南和自己的新婚丈夫感激的說不出話來。
劉南從沒想過可以有一場與衆不同的婚禮。
倒是劉南母親樂的合不攏嘴:“呦,陳雙啊,在京北打工不少工錢吧,啥時候結的婚,排場大不?”
陳雙淺淺一笑並沒有理會,倒是劉南的臉色十分尷尬,在背後拽了拽母親的褂衣襟示意她別亂說。
“媽,陳雙現在是大老闆!”
“呦,都當老闆啦,多大的老闆呀,是女人不也得找對象?俗話說得好,男怕入錯行,這女人吧,就怕嫁錯人!”
劉南母親至今還記得陳雙嫁給了個窮當兵的。
當下拽了拽自己新買的豎紋紫薇花樣的褂子,一臉堆笑的說着。
劉南可憐巴巴的看着陳雙,那模樣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
陳雙既然幫了老同學這一次,她就不得好事做到底:
“阿姨真會說笑,我哪裡有南南的命好,嫁了個有錢的老公!,往後,您老就跟着享清福了!”
“那可不是!”
這麼一誇,劉南母親笑的更歡了,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陳雙自然知道鄉下人再壞也沒有多大的壞心眼,無非就是這些零零碎碎的勾心鬥角。
哪裡比得上商場上的殘酷?
所以,陳雙大可不去計較,喜歡聽好聽的話,陳雙說就是了,又不會少塊肉。
傍晚散席的時候,劉南才抽空跟陳雙說了不少抱歉的話,說她母親本來就那樣,嘴巴特別碎。
陳雙擺擺手:“你們新婚燕爾,趕緊回去吧,晚了,這海風可冷着呢!”
陳雙看着劉南那一套一字肩的婚紗,雖然廉價了些,但是臉上盪漾的滿足和幸福感,比當初嫁給楚防傑的時候要濃郁百倍。
劉南再三感謝,轉身離開的時候,那長相普通甚至有些寒顫的男人已經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劉南的肩頭。
陳雙長出一口氣:“希望你能永遠幸福下去!”
剛送走劉南,陳雙就接到了金啓凡的電話,語氣十分不和善:
“老子的海鮮蒸籠呢?”
“少了?”陳雙四下查看,現場的鍋碗瓢盆全都清空了,沒看到有海鮮蒸籠:
“金先生,多大的海鮮蒸籠?”
“比你個頭還高,純銀的……”金啓凡的聲音明顯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