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邱藍坐在後排座,腦子裡亂成一團,她怎麼都沒想到,那個從柺子村把她和無憂接回來的女人竟然就是眼前這位。
她就是京北屈指可數的陳家集團的老總,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她爲什麼要千里迢迢的把無憂接回來,亦或者說……找他又把他丟在了那閉塞的港灣內?
不對不對,如果她和無憂確實有不菲的關係,她這麼有錢,應該會對他好……
也不對,這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比如,面試?她明明是考覈都很爛,偏偏在實際操作的時候還餓暈了。
她是早就認出來自己了?
想着,邱藍的表情千變萬化,陳雙時不時從反光鏡裡看她,知道她內心糾結的很。
“主管通知你什麼時候正式上班?”
陳雙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局面,這種僵局對自己的影響不大,倒是把她快折磨瘋了一樣。
“明天,陳總!”
邱藍不知道該站在哪個立場和她說話?員工?還是……
“無……憂……無憂過得真的好嗎?”
她想起了這一點。
“或許好吧,我還沒去看過他!”陳雙實話實說。
“那……陳總打算什麼時候去看他?”
“就這幾天吧!”
邱藍低着頭再也不說話,她現在連自己吃飯都成問題了,她要去看無憂,一定要拿到第一份工資的時候再去。
“你住哪兒?”陳雙要去海景苑接女兒,順口問道。
“我……!”
邱藍感覺被人問到了傷口上,這段時間以來,她給別人刷盤子,爲了能在飯店門口鋪一張紙盒子睡覺。
有時候在銀行睡,有時候就不睡,不過,她今天穿來面試的衣服,是一位學裁縫的大娘給她做的,回頭還要還給人家。
“梧桐巷小街!”
“哦,我知道路!”陳雙一打方向盤就到了梧桐巷,自從開發之後,這裡很多門面也漸漸熱鬧起來。
以前賣糖葫蘆的也都有了門面,小街有小型的蔬菜水果攤子,也有裁縫店。
“謝謝你陳總!”下了車,邱藍鞠躬,標準的九十度,陳雙能從她擡起頭的眸子裡看出真切的東西在流動。
“你謝我幹什麼?你照顧無憂那麼多年,是我欠你的,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不管是住的,還是……對了……你哥哥叫什麼來着?”
陳雙說的是真心話,可到末了,陳雙似乎想起了什麼。
“謝謝陳總,我哥哥他叫邱賀!”
“邱賀,邱賀……對……”陳雙感覺,生活上所遇到的人都是有關係的,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編織成網,其實命裡沒有那麼多巧合。
每一次偶然,都是上天編織出來的網線,爲了兩個人的相遇,籌劃了很久,很久……
甚至拐了十八道彎彎,最終還是在絲網打結的地方相遇了。
“見過這個人,就是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回頭確定了告訴你,好好幹!”
“嗯!我一定好好幹!”
比她大了三兩歲的邱藍像個被表揚的孩子一樣,攥着拳頭,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陳雙不想成爲人和人的貴人,只是,人生苦短,如果能被善待,互相扶持,或許走的,更心安理得,更一帆風順。
婚姻其實就是搭夥過日子,燦爛的青春,青澀的初戀,難忘的第一個情人,最終,都會被生活的軌跡磨滅,不是嗎?
陳雙,只不過是經歷了兩次磨難的人,她沒有什麼好自豪的,因爲不是每個人都有重新悔棋的運氣。
是啊,只是陳雙的運氣好了一點罷了。
海景苑,總歸少不了那幾個場景,要麼就是打彈珠,要麼就是飛鏢,要麼就是騎在金蟒的背上,滑下來再爬上去的場景,陳雙都已經習慣了。
“樂樂……跟媽媽回家嘍!”
樂樂一看到陳雙,樂的就合不攏嘴,硬拉着陳雙看她玩飛鏢,那瞄準的小模樣還忒認真呢。
“樂樂適合鍛鍊指力!”
金啓凡淡淡的說道。
“咦,你想叫她打人?”陳雙當下收斂笑容。
“沒有啊,指力就一定是用來打人的嗎?防身不行嗎?再說,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叫,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給你打開一扇窗的話嗎?
樂樂的腳一年兩年好不了,所以她一直用手腕支撐爬行,我現在讓她用手指支撐地點爬行,她做到了!”
金啓凡下午發現她可以的時候,簡直激動壞了。
“萬一她長大之後和你一樣,把人家的腿打斷了,我是不是要把她的腿也打斷?”
陳雙說的是心裡話,她也想女兒能自信,能自我保護。
“樂樂還小,告訴她不可以隨便傷人就行了,我不一樣,我從小到大,我爸爸就沒誇過我!”
金啓凡面容平靜的說道:“更沒有告訴我,教我學了武術就可以不打人,我呢,那時候小,就在想,我既然會,爲什麼不打人呢?
結果打上癮了!”
陳雙看着樂樂在地上爬的模樣,她想起了德凱曾經說的話,孩子有一天會長大,能陪着他們的只有自己的自理能力。
社會……有多險惡,陳雙比誰都瞭解的透徹:
“好!”
樂樂在回去的車上就睡着了,回到家,勉強把她叫醒,迷迷糊糊的吃了飯,姚大娘給她擦擦身子,就跟一隻小虎崽子似的,吸着手指頭就睡着了。
“這段時間,樂樂添膘了,你看着小屁股!”
姚大娘斜坐在牀邊,輕輕地拍了一下彈性十足的屁股蛋子,笑的合不攏嘴,眼裡滿滿的都是溺愛。
這一夜,陳雙破天荒的睡得很香,或許是因爲那封郵件吧。
發件人就算是匿名發送的,可陳雙就知道是他發的。
“甚是思念!”
就四個字!
陳雙抱着枕頭在牀上打了個滾,隨後沉沉的睡去,就好像那個男人就在旁邊,她在夢裡都能聞到男人身上特有的雄性體香。
第二天九點鐘,陳雙被安安的電話給吵醒了,提醒她別忘了去參加婚禮。
“放心!”陳雙說了倆字兒,準備了雙份的禮金,那是個不大的餐館,能擺十來桌的樣子。
很多以前圈子裡的人安安都沒請,畢竟都是過去的交際圈了。
第一次看到安安短頭髮穿婚紗的模樣,那頭髮剛到耳朵那兒,據說還是提前留了三個月的傑作呢。
靳子良這個憨貨,竟然激動的說話都卡殼了,最後什麼都沒說,直接敬了個禮,就算完事兒了。
安安明顯不樂意,瞪了一眼沒出息的靳子良,可能真的是大姑娘頭一次上花轎,靳子良竟然無奈的笑着笑着眼眶紅了。
惹的陳雙捂着嘴趴在桌上笑。
“我靳子良,這一生能娶到如花似玉……噗……”靳子良不知道這致謝詞是誰給他寫的,如花似玉改成母老虎多恰當?
“你笑什麼?”安安一看,氣的把捧花都給摔了:
“拜拜,哼……”
哎呦臥槽,新娘子跑了……
陳雙也覺得靳子良這次鬧大了,新娘子跑了……:“子良,還不快給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