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肯定？在目前看來，軍方跟五機部的人都不同意我們跟巴基斯坦人合作，何況還有羅志宇會從中作梗。”鄭宇成確實擔心。
一直以來，都是國內從國外引進先進技術才進行合作。
這次他們反過來了，國內都沒有的技術來合作。
數億美元的項目，上級不同意，404基地就失去了機會。
“咱們不僅要跟巴基斯坦合作，在國內的三代坦克項目，還得插上一腳。”謝凱說道，“火控系統這方面，就是我們的敲門磚。”
“問題是王醒橋對你提出來的那啥上反不感興趣。”鄭宇成說道。
“你不是喜歡用錢砸麼！”謝凱盯着他，“你直接告訴他們，只要完成我們要求的研究，他們愛怎麼搞就怎麼搞，經費給夠！”
“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萬一他們獅子大開口呢！”鄭宇成一副守財奴的模樣。
謝凱看着他，很認真地說道，“其他的項目無所謂，但是這個，必須得用錢砸。火控系統是新一代坦克的關鍵。如果火控系統不行，攻擊力再高，打不準不是也白搭麼？皮再厚，遇到數量衆多或者射擊精準的敵人，能扛得住？再說了，這是巴基斯坦人的錢！”
越到後面，火控系統的重要性也就越重要。
目前北斗衛星還沒有上天，謝凱想要提出建立信息化的坦克，那是做夢。
真的好高騖遠了。
兩人離開五機部，直接去了201所，必須得讓王醒橋同意現在就開始搞上反穩像式火控系統的研究準備工作。
謝凱說的那些，祝老總已經被打動了，他相信祝老總會幫忙的。
五機部會議室裡，謝凱跟鄭宇成兩人離開了，會議室卻陷入了沉默。
除了祝榆生，其他人都是不同意404基地跟巴基斯坦的合作。
“我覺得，他們這種合作模式可以，並不會對我們的技術造成多大的泄密。謝凱那位小同志說得沒錯。”祝榆生開了口。
“祝總，那可都是國內最頂級的技術！我們國內二代坦克技術都沒有完全成熟……”錢興國一臉的擔憂，“巴基斯坦如果獲得技術，他們肯定會想辦法賣出去。”
“這難道不好嗎？賣得越多，他們也就有更多經費來進行更先進技術的研究。”祝老總說道，“這不需要國內投資。”
“其實國內只是技術入股。”龍耀華內心還是支持的，“巴基斯坦在有了更好選擇時候，肯定不會同意617的技術方案。”
說的時候，還向着羅志宇看去。
羅志宇臉色一直陰沉，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你們只看到技術的泄露，沒有看到這次合作給我們技術發展帶來的機會。他們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技術去跟巴基斯坦人合作？難道他們沒有想過上級是否會同意，是否會造成技術泄露？”李明山問着衆人。
衆人不明所以，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就連祝榆生，也是不明白。
“祝老總在開始就提出來，邊投資邊回收，實現資金循環利用。我想他們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思。巴基斯坦跟中東國家的關係，從印巴戰爭後，中東的一些國家就在對巴基斯坦進行援助。”李明山說道。“他們不僅是爲了獲得技術研發經費，更爲了賣坦克。”
衆人明白了。
404基地的人，不僅僅是想要跟巴基斯坦合作，拿下巴基斯坦的訂單。
通過技術合作的方式，兩家擁有技術，到時候巴基斯坦爲了回收技術投資，肯定會通過關係，把坦克賣到中東國家。
“這樣不是讓國外能更清楚我們的技術實力？”錢興國雖然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同時也更憂慮。
“絕對不行，那是國內最頂級的技術，一旦滿大街……”羅志宇再次開口了。
必須得阻止。
“你閉嘴！瞧瞧你們乾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這次被人陰了一把，還好意思。”錢興國自己老臉也有些掛不住，“巴基斯坦要求穩像式火控系統，這東西，是你自己丟給404的！即使跟你們合作，你覺得404基地的人會同意把技術支援給你們？”
羅志宇低頭不語。
“人家弄出來幾套合作方案，你們有什麼合作方案？根本就沒有考慮這些吧？總認爲除了你們就沒得選擇。”錢興國的話，讓羅志宇臉色通紅。
一直以來，617的所有人都覺得這事情板上釘釘，根本就不會被人搶走。
誰知道，想都沒有想過的一個單位冒出來了，方案遠比他們的更讓巴方動心，同時還有着多種合作模式。
“這些下來再說吧，還是說說這事情。我個人覺得，謝凱同志的想法很對，利用他們的項目對三代項目技術進行驗證，在他們的基礎上提高，目前爲止，我們還沒有具體的方案，他們在前面搞，對項目有着不小的好處……”祝榆生的話，再次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們搞的項目，是國內自用的。
出口沒可能。
“我也覺得可以試一試。國內出口的武器裝備，都是輕武器，現在國內對武器的需求不高。”龍耀華說道，“或許這是一個機會。反正上級一直都在說摸着石頭過河，這也算是一種軍工單位發展的新模式。”
國內武器出口份額很少，輕武器都是論噸賣，卻不值錢。
重型裝備值錢，整個國際市場都被蘇聯跟美國把持，歐洲的英德法都沒有多少市場。
不是中國不想賣，問題是沒有人買。
中國的武器性能落後，誰都知道。性能好的，那都是大殺器，根本不可能賣出去。
“祝總，真的沒有問題？”錢興國問道。
“按照他們說的，我們國內的三代坦克只是這樣的水平，那還不如不搞，省得浪費有限的經費。”祝老總一臉豪氣地說道。
沒有任何一個人輕視他的這句話。
在剛開始領導找到他的時候，提出的任務是搞出“跟國外先進的坦克能夠相抗衡”。
而祝老總在接受任務後，卻把目標瞄得更遠，“打個平手有什麼用啊，非得把他們打掉。”
有資格瞭解這個項目的人都知道這事情。
在場的，大多數都有資格瞭解。
“按照他們的技術指標，只能說這種坦克是有着三代特性，並不是完整意義上的三代坦克。唯獨一個就是火力強悍，防禦裝甲，動力系統什麼的都因爲噸位限制了。畢竟只有五對負重輪。”祝老總罕見地開着玩笑說道。“嚴格地說，他們這種項目真正屬於擁有三代坦克部分技術指標的二代半。而不是617提出的二代半。”
五對負重輪，限定了坦克噸位高不到哪裡去。
噸位不高，車體也不可能太龐大，防禦裝甲，動力系統都被限制了。
“上億的經費，對於我們國內的坦克技術，也是一個非常巨大的促進作用。”龍耀華說道。
祝老總強調，“這些技術項目，甚至可以跟我們的項目進行合併，我個人覺得，完全可行。如此一來，我們三代坦克項目的經費將會節省很多。我會向國防科工委彙報的。”
他是真的被謝凱說的那些給打動了。
目前國內三代坦克還處於技術論證階段。
二代坦克都還沒搞定，三代坦克項目就已經啓動，而國外的豹2、M1坦克都已經列裝，中國跟國外坦克技術水平差距，整整兩代。
“我們項目的難度有多大，大家都知道。經費緊張，大家同樣清楚。404跟巴基斯坦這次的合作，給了我們一個用別人經費來論證我們技術的機會，我希望大家能看到這對我們技術水平的促進作用。”祝老總本身不是多話的人，但是在這裡，他還是希望大家能多考慮一下這個項目的作用。“雖然巴基斯坦會得到一部分的技術，我們得到的好處更大。”
用404的中型坦克論證後，再去改進技術，用到自用的坦克上，性能肯定會更先進。
專業的人士都這樣說了，其他人還能如何。
用他國的經費來幫助鍛鍊本國的技術隊伍，研究國內的技術基礎，何樂而不爲。
巴基斯坦方面同樣也沒閒着，瞭解了404的項目方案後，就開始準備對中國相關單位進行攻關。
“現在已經證實，對方這項目並不是爲了騙取我們的經費。對方跟我們的接觸，他們上級單位之前都不知道。我們必須說服中方同意這次的技術合作。”卡奇赫德對着衆人強調着。
穆巴拉也支持他的看法，“最好是傳回國內，讓總統親自溝通。”
“我覺得，我們應該加大籌碼，咱們不是掌握着一億美元的經費嗎？中方缺外匯，第一期經費，可以給出更多。”卡奇赫德建議。
“這麼多？如果時間太長，咱們可不好交代。”穆巴拉說道。
“只有資金充足，他們的人才會更努力一起攻關。”卡奇赫德說道。“這樣的項目，只要我們也擁有技術，完全可以出口中東兄弟國家回收經費……”
當天晚上，消息便通過巴基斯坦大使館傳遞迴國，總統齊亞·哈克在知道這個項目合作方案之後，高興得直說好，親自給中國方面打電話，希望中國方面能同意這次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