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般賣弄你懂得多,在我眼中,那只是你幼稚的表現。作爲一個男人,有所爲,有所不爲!我不喜歡幼稚的男人!”
莫齊知道謝凱性格,即使她沒跟謝凱接觸,班上同學不停議論,她也瞭解。
謝凱父母的情況,謝凱的過去,都是同學議論,傳入她耳朵中的。
她一度以爲,謝凱跟王浩這對從幼兒園就開始打架,敵對的死對頭,是爲了分出勝負把她牽連。
課堂上,謝凱情書,讓她的心起了波瀾,特別那句“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16、7本就對愛情有着美好憧憬與嚮往,如謝凱說解析《雲賦》。
她不吝嗇給一個承諾,只要謝凱陪着她考上同一所重點大學就做謝凱女朋友。如此一來,不會再有人打擾自己學習。
問題是,謝凱那樣執着的個性,會同意?
會去跟老師道歉?
莫齊自己不知道,自己膽子怎麼突然就大了,明明恨謝凱得要死。
她更害怕謝凱當場拒絕,拒絕了,王浩肯定會不停纏着她。王浩偷偷去爬她家窗子已經讓她害怕了。
“好!我去向老師道歉,把他們請回來!莫齊,對不起!”謝凱沉着的回答,讓所有人意外。
“現在就去!”謝凱答應得痛快,莫齊愣了。很快就反應過來,怕謝凱爲了不讓自己真的做了王浩女朋友應付自己。
“好!”謝凱點了點頭,“你跟我一起。”
霸道,不容拒絕。
不等莫齊反應,謝凱就抓着莫齊有些涼的手,不顧同學眼光,向外面走去。
整個班,雅雀無聲。
“靠,這對狗男女就這樣明目張膽在一起了?”當謝凱拉着莫齊的手走出教室後,小個子羅峰怪叫了起來。
“王浩沒希望了……”
“就王浩那孫子,能跟凱哥比?”
一時間,教室沸騰了起來。
學校可是絕對不允許早戀的!謝凱居然公然拉着莫齊的手走出教室!一衆人開始向着教室衝出去。
謝凱拉着莫齊走出教室,感受着熟悉的感覺,還未細細品味,莫齊就站住了,掙扎着要把手抽出來,謝凱卻緊緊地抓着不放,好像一鬆開,莫齊就會消失。
二十多年了!
“你放開!”莫齊咬着牙,語氣很冷。
謝凱不願意放開莫齊的手。
“不放!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下!”謝凱聲音低沉地說道。
“謝凱,你別太過分!我說的是考上大學後,不是現在!學校不允許早戀,難道你非得讓我跟你都被開除?”莫齊清楚,謝凱就是順毛驢,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索性冷靜了下來。
謝凱看着莫齊還帶着淚珠的精緻臉蛋上掛滿寒霜,聽到開除兩個字,最終鬆開了手齊。
“你走前面,我跟着!”謝凱鬆了手,莫齊趕緊抽回來。板着臉,讓謝凱先走。
謝凱沒再說話,點了點頭,默默地轉身,向着樓梯往下走。
這一刻,他心中在歡呼。
第一次被一個男孩子牽手帶來的悸動,讓莫齊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制住如小鹿亂撞的胸腔。
她真沒想到,謝凱會如此聽話。又怕謝凱糊弄自己,咬着牙,跟了上去。
爲了不被閒言碎語,莫齊跟謝凱身保持着一米多的距離,也不說話,如同押着階級敵人一般押着謝凱向辦公樓而去。
謝凱也沒說話,他不是在考慮如何向老師道歉,取得原諒,而是考慮着如何改變莫齊的生活條件,只有更好的生活條件,莫齊纔不會有壓力努力地學習。他重生了,不願意看到自己生命那四分之三天天啃饅頭,營養不良。
不上大學,他也能給莫齊一個很多人高攀不上的未來。但是不上大學,那將會是人生中的巨大遺憾,尤其莫齊這樣指望上大學改變命運的女孩。
“你個王八犢子,整天惹是生非,剛給老孃保證不再惹事,今天來就氣哭老師,老孃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剛到辦公樓前不遠,謝凱就聽到後面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
扭頭看去,老孃揚着一根兒臂粗的擀麪杖滿臉憤怒地向自己撲來,十多米遠處老爹臉上陰沉得如冬日即將下雪的天空!
老爹旁邊,居然是軍方的大佬,他們來幹什麼?
老孃的行爲跟老爹的表情讓謝凱心中哀嚎,肯定是李麗向校長哭訴,然後校長給老爹打了電話……
老孃怎麼就來了?她手中的擀麪杖哪來的?不是在上班麼?
顧不得弄清楚,眼看老孃距離自己只有不到三米,那長長的擀麪杖要是落下來,不斷腿纔怪,當即拔腿向辦公樓衝去。
老孃寵自己沒原則是不錯,但是惹事惹大了,捱揍也是沒商量的。
而且老孃揍自己的時候根本不當自己是親兒子,而是如同對待階級敵人。
柳旭撲了個空,怒火更大,跟着向謝凱追去。
進了辦公樓,這小子就跑不了。
高二年級的走廊外面,一大幫熟悉謝凱的同學目瞪口呆。
“完了,這下凱哥又得躺幾個月了。”一名男生說道。
“柳媽怎麼就這麼殘忍呢,那可是她親兒子啊!”一個圓臉女生也是一臉同情。
……
謝凱衝上辦公樓前的臺階,一看只有上去的樓梯,繼續往裡跑,非被甕中捉鱉不可,當即轉身跳下了臺階,繞開老孃向校門口跑去。
柳旭這次被氣瘋了,早上剛存完錢到廠裡,一臉焦急等在廠門口的謝建國徒弟說謝凱在學校搗亂,引起整個高二年級老師集體罷課,要開除,讓他們趕緊去學校……
兒子昨天拒絕軍方特招,柳旭本身就不滿,剛回學校就搗蛋要被開除,謝凱這小子顯然是不想上學了!
指望兒子考出去,離開這座該死的偏遠小城的柳旭如何不氣?
“建國,攔住他!”曾在工人運動會5000米長跑拿過第四的柳旭速度不比謝凱差。
見兒子調頭從身邊躥過去,伸手沒抓住,柳旭氣更大。
莫齊被眼前的一切都給驚呆了,她長這麼大,何曾見過這樣的母子!
謝建國臉上陰雲更甚。
跟謝建國一起過來的鄭宇成及龍耀華等人更是看傻眼了,這就是軍方想着要特招的孩子?
謝凱清楚整個年級停課的後果多嚴重,他比誰都清楚老孃的怒火有多盛,必須避其鋒芒……
可老孃能跑,他清楚無比。
只能掏出學校了,藉着地形擺脫老孃的追殺。
“張大爺,快開門,我媽要殺人了……”謝凱橫穿整個操場,向校門口衝去,門衛張大爺跟其他兩名老頭正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看熱鬧。
“沒到放學時間,不能開!”張大爺早就看到是謝凱這小王八犢子,不由樂了,“你小子平時翻牆不是挺能的嘛,翻牆啊!”
學校上課期間全封閉,學生逃課門衛沒逮着就得被扣獎金。
這幾年,張老頭他們沒少因爲謝凱逃學曠課扣獎金。
“握草!滿園皆敵人啊!”見門衛老頭不僅不開門,反而要堵自己,謝凱只能轉身往後跑。
翻牆?
沒見着老孃就在身後四五米?慢一點就得被抓着打斷腿。
他想停下向老孃解釋,憤怒中老孃已經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會聽。
前一世他從監獄出來,他發現王浩爬莫齊家窗戶,狠狠地跟王浩打了一架,把王浩開了瓢。
老孃知道後,追了他三條街,在他跑不動時候追上,真的把腿打斷,讓他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月。
自己不同意軍方特招,老孃本身就氣,現在惹得整個年級老師罷課,比那次嚴重多了。
“還跑?老孃追上了非得打斷你兩條腿,自己停下,只打斷一條!”柳旭威脅着謝凱。
她根本顧不得丟人不丟人,兒子被開除了,那這輩子就完了,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老師們的恨意,爲了兒子未來,柳旭不介意被人說成悍婦,這是爲了兒子。
“你真的是我親媽?”謝凱不敢回頭。
“少廢話,昨天怎麼保證的?”柳旭速度不減。
“素質,素質,媽,大庭廣衆,注意形象……”謝凱眼看就要被追上。
扭頭看了一眼,不到四米的距離了,前面又到辦公樓了,不能被堵。
不能進辦公樓,旁邊黑臉老爹擺出了要堵自己的架勢,謝凱覺得自己無路可逃了
一眼瞟到辦公樓旁的白楊樹,不由眼神一亮——老孃不會爬樹!
謝凱加快速度,猛地向着白楊樹竄去,雙手抱着樹幹,兩條腿快速地往上蹬,爬了好幾米高才停下,一臉得意地看着在樹下暴跳如雷的老孃。
“趕緊滾下來!”柳旭要瘋了,小王八犢子爬樹太快。
“不下來!”這會兒下去,腿會斷!
“下不下來?”柳旭臉色變得有些扭曲了,“老孃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王八犢子!氣死老孃了!”
“媽,你這把我爹跟您都罵了啊……”謝凱緊緊地抱着樹幹,再往上爬了一點。
“噗嗤……”聽到外面動靜,到走廊上着下面發生什麼事的李麗,原本還在發矇,這對母子都太彪悍。
她甚至明白謝凱爲什麼會有那樣的性格,有些同情他了。父母都是高學歷,卻忙於工作,不懂得教育孩子。
其他一直黑着臉的老師,見到這場景,也是憋着笑。
鄧華康見老師們的反應,鬆了一口氣,感覺不開除謝凱的難度小了一點。
但這不夠,當即趴在走廊圍欄上,伸出半截身子,對下面喊道,“柳旭,你家那小王八犢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不打斷腿,不足以平師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