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我們的訂單？”謝凱更是不解。
波音公司怎麼搶他們的訂單？
國外現在沒有訂單，民航總局那邊的訂單……
“難道他們是想要搶民航總局給我們的訂單？不至於吧，民航總局說話不算話，當初他們爲了給自己洗乾淨，可是在人明日報發文，要不然，我們能讓他們好過？”謝凱頓時火了。
這個年，本來就沒有過好。
爹媽兩人幹架了，他這當兒子的又沒法去勸雙方，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跟自由。
他本來心情就不好，美國人還要來搞一波，怎麼能行？
“我們本來就是搶的麥道的訂單，而波音公司原本也是爲了國內的訂單，跟麥道之間關係非常差。這次他們的人正在跟民航總局那邊談判，想要把這批訂單弄到他們手中。”白彥軍把事情介紹了一番。
真特麼的無恥！
謝凱幾乎都罵出來了。
20架運-10，對於現在的404來說，獲得的利益並不是太高。
但是對於整個運-10項目的前景來說，這就是絕對重要的了，一款飛機，只要取得了不錯的訂單，未來市場前景都是非常不錯的。
“消息怎麼知道的？”謝凱皺眉問着白彥軍。
對於美國人，他們沒有太好的辦法。
可是目前來說，能想辦法的就只有民航總局了。
“民航總局的適航許可也已經頒發了，這速度估計是破天荒最快的。”白彥軍說道，“老孫他們不是生產線投資了不少麼，一直都盯着民航總局，等着他們什麼時候給訂單，然後那邊就開始生產。你也知道，要是沒有訂單，他們這投資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現在貸款利息又高，沒有足夠的業務，根本就支撐不起。”
謝凱現在根本就不會顧忌民航總局什麼的了。
當初讓他們尷尬了，爲了面子，在報紙上公開發表消息，說是要採購運-10，爲國內大飛機制造業添磚加瓦。
現在倒好。
“目前民航總局爭論比較大，國內需要的飛機是不少，但是民航那邊大部分都是準備開通國際航線……麥道在這方面，要價高不說，還有一些過分的要求……而波音給出的條件好像不少，甚至提出可以租用他們的飛機……”
謝凱沉默了。
波音這一手，確實幹得太狠了。
國際上，很多航空公司確實可以直接從飛機公司租飛機來運營，雖然這樣算起來總體成本要高不少，資金壓力卻小很多。
404卻不敢這樣玩兒。
基地太多項目需要資金，還都是大把大把地缺資金。
“郭副局長晚上要過來，估計他過來就會確定消息。”
這會兒的郭懷義，正在民航總局的內部會議上臉色鐵青地看着那些說與其花費大筆錢來買飛機，不如租飛機划算而大放厥詞的人。
“波音公司提出的條件非常不錯，雖然有些都是二手飛機，但是租金便宜，這對我們的資金壓力小不少。國內名航起步本來就晚，商業化程度也不是很高，每年都得國家財政補貼不少……採用租賃的方式，每年會爲國家省卻不少的經費……”
現在，國內那種造不如買，買不如租的想法越來越盛行。
其理由就是這樣可以給國家節省經費，減少資金壓力。
坐在主位上的眼鏡老者看着臉色鐵青的郭懷義，問道，“懷義同志，你的看法呢？”
“局長，我的看法很簡單，既然當初爲了跟紅旗機械廠那邊化解矛盾，我們既然承諾了把原本準備從麥道採購第二批飛機的經費用於支持國產大飛機的發展，就不能在這時候言而無信。要不然，到以後，就不會有人相信我們的權威了……”郭懷義深呼吸了兩口氣。
現在這事兒，乾的太過不地道。
人家運-10團隊當初都不在國內申請適航許可證了，美國人來了，搞得他們尷尬不已。
最終以三個月的時間，就通過了運-10的適航許可申請。
雖然運-10的技術資料跟性能什麼的都已經沒有了任何問題。
這倒好，剛忽悠着人家給了適航許可，馬上就翻臉不承認之前要給的訂單。
“我們當初爲了面子，可是在報紙上已經放話了，全國甚至全世界都知道。如果因爲沒有訂單，他們在這事情上不依不饒……”
郭懷義冷冷地看着之前提議要租波音飛機的人說道。
“他們敢？”
“有什麼不敢的？之前人家根本就不準備申請國內的適航許可。”郭懷義被氣樂了，“如果別的單位，確實不敢，但是這個單位，誰都說不清楚。那幫子人可不是其他單位，即使我們不准他們搞，他們就可以不繼續搞下去麼？”
沉默。
當初運-10可是下馬了。
紅旗機械廠接手了過去，這幾年持續不斷地投資，使得整個運-10跟下馬時候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配套什麼的都投資了不少。
現在不可能就這樣下馬了。
“要不，把這筆訂單分成兩份？波音一半，他們一半？”有人提議。
“不可，對於波音來說，幾億美元的訂單本來就無法滿足他們！”郭懷義直接就否決了。
要麼就全部給。
要麼就不給。
不給，會引起什麼後果，誰都說不清楚。
“波音不是承諾了，訂單的飛機，也在國內製造，而且還是跟運-10團隊合作，生產線是秦飛的，只要秦飛同意……”
“麥道當初也是這樣說的，現在呢？如果沒有運-10的存在，我想請問一下，目前的情況下，我們憑什麼硬氣地給麥道公司說不？當初美國人都說了，如果沒有他們，中國人沒有大飛機可用的恥辱，你們都忘記了？”郭懷義質問着衆人。
當初美國人說這話的時候，郭懷義還不是民航總局的副局長。
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美國人趾高氣揚地對中方人員說這話時候的神態以及中方人員只能尷尬地賠笑。
那個時候，運-10還有着太多的缺陷。
現在好了，運-10成功了，美國人再也不敢說那話，結果，這些傢伙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可現在我們就這麼點經費，而且飛機也不需要那麼多。就如同麥道一樣，原本說的一些零部件交給國內製造，提升國內的航空製造力，可現在，麥道的飛機上，有多少是國內製造的？”郭懷義質問着衆人。
波音公司現在的路子，跟當年麥道進入中國之前完全一樣。
運-10的各種技術缺陷，都已經改進了，麥道那邊現在的態度變化很多，條件也降低了很多。
然並卵，民航總局依然不理會他們，告訴他們，不用再受那個窩囊氣，咱們中國有自己的大飛機！
局長一直不說話。
當初美國人說這話的時候，他也在場。
“告訴波音的人，我們可以慢慢談，運-10的訂單，既然承諾了，就得給。國內有大飛機，我們跟國外的航空公司談判確實就有了底氣。”局長開口了。
“可我們完全可以租啊……”
“租？給同樣的錢，最終飛機還得還給人家！買了，至少以後飛機報廢了，我們還可以賣廢鐵嘛！”局長平靜地說道。
謝凱瞭解到情況後，一直都在琢磨，怎麼把消息捅出去。
原本民航總局不主動找上門，提出給訂單的事兒，他還真不會太過在意。
現在眼看已經到了嘴邊的肥肉，甚至含在了口裡，牙齒一咬就能徹底吃到了，結果現在告訴自己，美國人就要搶走了。
誰能甘心？
“戴蒙德，你說，中國人會同意跟中國的合作嗎？”漢森·米勒有些擔心。
戴蒙德看着他，神色輕鬆，“爲什麼不會願意合作？要知道，跟波音合作，這可以讓他們瞭解到國際先進技術。運-10雖然符合外面的適航標準，但是已經落後了，不環保了。另外，如果不是國內的事兒，他們怎麼可能拿到適航許可……”
戴蒙德根本就不願意讓中諾人拿到適航許可的。
哪怕中國人給他送了百萬美元的鉅款。
對於他來說，中國傻子送的錢，不拿白不拿。
可這事兒cia插手了，要接着機會搞事兒，他們就沒有辦法了。
現在好，波音也進來，搶中國大飛機的訂單，擠佔他們的上產線，到時候中國人這飛機因爲沒有了市場再次搞不下去，搓圓捏扁，還不是美國人說了算？
“我總覺得，波音公司這個計劃要實施，太過困難。”漢森總覺得這事兒沒有表面上的這麼容易。
在另外一個酒店的會議室裡，波音公司派出的秘密代表興高采烈地向孫道乾他們描繪着光明的未來，“……我們雙方的合作，完全可以讓你們在生產過程中學習到世界先進的航空製造技術，提高你們的技術能力，瞭解更先進的航空技術發展方向……”
美國人說得神采飛揚，唾沫亂飛。
好像只要跟他們合作，秦飛的航空製造能力，馬上就能超越世界。
“波特里斯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們成爲貴公司某種機型的配套代工廠，可以這樣理解嗎？”蘇興國見這貨終於停下來了，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