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巴基斯坦人點名做項目介紹的謝凱被抓了壯丁，還有三天就期末考試了，他的無奈，可想而知。
巴基斯坦人及他們隊伍中的某些人完全沒想到，這些模型真的是木頭做的。
車間不是生產坦克的組裝車間，沒有看到多少金屬零部件，很多部件都是模型，還是木頭本色的模具。
穆巴拉跟卡奇赫德的臉上出現了被人耍弄後的憤怒之色。
他們揮舞着美刀，哭着喊着求着要跟這家單位合作，總統親自打電話到中國找一些領導人說情，結果居然給他們看木頭模型。
“謝，這就是你們的方案？木頭做的方案？”將軍不好開口，穆沙拉夫不能不說話。“木頭製造的三代坦克？”
隊伍中金主玩味看着他們的笑容。
被中國人騙了！
就連龍耀華跟李明山等人，也都是被氣得臉色陰沉。
提前就打電話告訴他們，讓做好準備，居然直接就把巴基斯坦人給帶到了這車間。
即使在這車間，也不要弄出木頭模型不是？
居然還沒有上漆，露出木頭的本色。
如此情況下，他們連話都不好幫着說。
“不是木頭的還有什麼？”羅志宇冷笑一聲，現在對方鬧笑話鬧大了，胸中因爲被搶了項目的窩火，在這一刻，瞬間消散，“將軍，木頭坦克可以用來嚇唬敵人。瞧瞧，粗壯的炮管，西方面孔的楔形炮塔，還有後面的導彈發射架，用來嚇唬敵人，還是非常不錯的。”
羅志宇說這怪話，被龍耀華等人瞪了一眼，他卻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分明是龍耀華他們偏袒，結果出現了這樣的國際玩笑，讓龍耀華等人老臉沒地方擱。
他倒要看看404等人如何收場。
鄭宇成見肥羊們發火，心中暗罵謝凱這小王八犢子，昨天晚上讓他說方案，他丟下一句見招拆招就跑回去睡覺，他們怎麼就不多問問呢！
基地管理者們，都是滿臉羞愧。
要是先看其他的技術成果，比如喬巴姆模型等，再來看這木頭成品，也不會如此不是？
只能向謝凱投去“你自己搞定”的眼神，甚至還有威脅。
不搞定，別說經費沒了，就連龍耀華等人，以後都不會幫他們的忙。
這事他們都沒法交代。
五千萬美元的項目經費，他可是已經看成了自己兜裡的錢了。
“對，這都是木頭模型。”謝凱平靜地點頭。
“我們要的是三代坦克，你介紹也是三代坦克方案！”穆沙拉夫語氣中的憤怒，沒有絲毫遮掩。“這就是我們雙方的合作項目？合作搞木頭模型？”
穆巴拉等人，都是看着謝凱，只要解釋不好，馬上轉身就離開。
這家單位的玩笑，確實開大了。
龍耀華跟李明山等人都是老臉通紅，跟着他們來的軍人人員沒有議論，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反應了他們的內心。
幸災樂禍，擔憂，憤怒等都出現了。
“先生，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會帶你們來參觀這裡嗎？”謝凱好整以暇地看着衆人。
他知道，巴基斯坦人的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直接進入了正題，“第一次接觸的時候，整個項目都做了完成介紹。指揮儀式火控系統的技術，你們已經看到；來之前，你們已經參觀過541廠，看到了正在試製的125毫米坦克炮……”
謝凱如此一說，巴基斯坦人的怒火倒沒有再上升，他們開始變得疑惑了。
“這確實木頭模型，不過是全尺寸的木頭模型！首先帶大家來參觀這裡，不是爲了開玩笑，而是告訴你們，我們對於雙方的合作非常重視。爲了節約研究經費，這些木頭模型的成本，跟金屬全尺寸模型的造價，相差數十倍甚至上百倍！”謝凱的臉上非常嚴肅。
即使臉龐幼稚，這一刻，也沒人輕視。
就連羅志宇，也愕然。
幫着客戶節省成本，告訴對方，我們不會因爲經費是客戶出的就任意亂花。
他們也幹這事情，從來沒有如此直接地讓客戶知道他們是如何省錢。
“這種模型製造，從我們國內軍工企業存在開始，一直就在採用。我們的戰鬥機，坦克，直升機等大型裝備，都是如此進行全尺寸驗證……”謝凱這話並沒瞎說。
爲了節約開發經費，國外製造全尺寸金屬模型的實驗樣品，國內則是利用木頭模型來，木頭不像金屬那樣難以加工，成本高昂。
“只是總成設計圖，看起來並不直觀。”謝凱繼續說道，“有這模型，大家就能明白我們的設計最終是什麼樣子。”
“這樣很好。”一名四十多歲的中東人說道。“非常不錯的辦法。”
就連龍耀華等人，見到巴基斯坦人以及特殊客人怒火消散，也都是鬆了一口氣。
國內確實一直在使用這樣的方法，並不願意被外人知道，很多人覺得這丟人。
國內每一家軍工單位，都配備着木工車間。
很多裝備的設計，就是在模型製造完成後，不斷改進設計。
如此一來，裝備研發成本，遠比國外便宜。
“整個模型，都是按照我們的設計進行一比一的製造，如果裝配有問題，或者設計的某個部件跟旁邊裝配的部件不匹配，我們就會對這些地方的所有部件進行改進設計，並保證性能……”謝凱繼續介紹着。
“這個模型，大家可以清楚看到，只有底盤，負重輪，以及發動機。”謝凱指着前面用木頭模型製造的底盤，沒有裝甲，沒有封閉，可以很直觀地看到發動機在底盤上的位置。
金屬的發動機，非常龐大，這是從617廠調運過來的那臺730馬力發動機。
羅志宇看到這發動機，嘴角抽搐不已。
他們單位改型設計的發動機，成全了競爭對手。
“由於需要預留換裝1000馬力柴油發動機的能力，在空間上，佈局就需要更加合理。圖紙上的改進，完全沒有辦法體驗作戰人員的真實感受。”謝凱繼續介紹。
剛剛還憤怒的巴基斯坦人，聽了他的這些介紹，不停地點頭。
他們不是設計人員，也清楚重型武器裝備內部空間要是設計不合理，將會嚴重影響到作戰能力。
359車間並不大，除了最開始製造出來的那輛完成品，沒有其他的成品。
好幾輛59坦克的底盤，都是展現出不同裝配狀態，有的可以看到彈藥艙跟後面發動機的佈局設計，有的可以展現駕駛艙的空間。
模型讓巴基斯坦人對404基地坦克項目有了非常直觀的感受，再也沒有誰說404是開玩笑了。
換成之前，他們根本就想不到，在一個項目還沒有太大進展的時候，就能直觀地體會到這種武器裝備的各方面情況。
融入看到的各個系統，就能直觀感受性能。
“你們不是用木頭製作模型？爲什麼這裡面會有金屬模型？全尺寸金屬模型？”穆沙拉夫在裝甲部隊服役過，對於坦克的性能很是瞭解。
眼前的人開始還說他們用木頭模型是爲了節省成本，最後卻給他們看金屬全尺寸模型。
“是這樣的，爲了驗證動力系統是否能達到設計要求，我們必須製造出金屬模型，至少跟我們設計的坦克重量相當甚至高於設計，動力系統如果無法達到設計需求，就繼續改進動力系統……”謝凱介紹着。
“如此一來，可以加快研究速度，避免某個系統影響整個項目的進度。”鄭宇成現在又開始得瑟起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還不時地用瞟着巴基斯坦隊伍中的特殊客人。
那幾人雖然一直都在巴基斯坦隊伍中，不過卻沒有那麼融洽。
他們不斷地在記錄着謝凱說的一些東西，然後跟身邊的人交流。
鄭宇成早就發現了他們，這就是肥羊。
“因爲這樣，我們當初纔敢保證貴方提供充足經費的情況下，三年時間內生產出樣品。”謝凱繼續說道。
穆巴拉好奇地問道，“如果資金不充足，按照你們現在的狀況下去，你們準備用多少時間？”
“十年，甚至更多時間。”謝凱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出現先進技術，我們會融入進去，讓我們的項目不會因爲時間太長而落後。”
軍工領域，十年磨一劍，比比皆是。
很多都是十多年磨一劍，比如，殲十，99坦克這些。
殲二十甚至用了近二十年。
當然，這話其實是說給龍耀華等人以及巴基斯坦人聽的。
要真的讓404基地這樣一個沒有國家經費支撐的單位去搞這樣一個耗資巨大的項目，如此長時間看不到效益，謝凱肯定不會幹。
坦克不是大飛機，大飛機那是停了全國就沒了。
“這個項目到目前爲止，你們投入了多少？”卡奇赫德問着鄭宇成。
“5000萬左右。這個項目已經進行了差不多十年……”這是鄭宇成跟謝凱商量好的。
龍耀華等人聽到這數，眼睛陡然睜大。
黑！
真TM黑！
前期投入了多少，這就是他們能從巴基斯坦人手中摳出來自己支配的。
“不都是木頭模型？怎麼會花費這麼多！”卡奇赫德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