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凱的話，讓龍耀華跟李明山等人臉色更是青紅不定。
即使知道，也不會有人當面說出來。
只有面對國外的那些目中無人的混蛋，他們纔會如此囂張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咱們下來再研究一下吧，首長，如果軍方需要，給我們一個數量，我們爭取用最低的，部隊能承受的價格供應。”鄭宇成見狀，急忙開口說道。
看謝凱不順眼是一回事，現在不能不保住謝凱。
部隊窮，又想要先進的裝備，自然就會引發矛盾。
“首長，其實有個方案，也能解決目前的矛盾。”謝凱並不領情。
李明山不悅地問道，“什麼方案？”
從心底，他還是希望國內的部隊可以裝備。
一直以來，都是國內部隊淘汰，至少是不夠先進的武器裝備或者先進卻不符合國內部隊使用的裝備纔會出口的。
結果現在搞反了。
國內用不起的先進裝備，除了出口，死路一條。
至少短期內如此。
“降低配置。比如，防禦能力，採用原來的均質裝甲，而不是價格昂貴的喬巴姆複合裝甲；裡面的計算機系統，同樣只保留少量的功能，減少搜索瞄準的目標等……”謝凱毫不猶豫地提出了簡配方案。
李明山原本帶着希冀的臉上，反而更難看。
“你這是徹底瞧不上軍方的窮？”龍耀華被氣得臉都白了，語氣中的嚴厲，讓整個會議室裡面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從戰場上培養的殺氣，加上多年身處高位養成的威嚴，讓鄭宇成都覺得後背有些發寒。
龍耀華這是到了憤怒的邊緣。
加之謝凱一直都拒絕軍方的特招，不願進軍校，龍耀華對他一直都非常不滿。
當着這麼多人說這話，這是對部隊的侮辱。
急忙給謝凱使眼色，後者好像沒有看到。
齊志遠跟白彥軍拉扯謝凱的衣角，讓謝凱趕緊逼嘴。
謝凱卻沒有，而是迎着龍耀華的目光，保持着自己的鎮定，“首長，我這不是看不起部隊。在目前我們的國防戰略中，以及國家戰略中，一切都是爲經濟發展而讓路。部隊的經費，在裁軍後單兵人均經費雖然有所增長，但是總體屬於下降的！這樣的情況下，更應該考慮，軍隊未來的發展。”
“軍隊未來的發展，不需要你考慮！”龍耀華語氣冰冷。
對於謝凱，他實在是太過失望了。
嫌貧愛富，貪婪自私這些在軍工系統幾乎看不到的東西，全在謝凱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首長，這確實不需要我考慮。只是我們在研發359坦克的時候，就有定位。國內現在不需要，不代表未來不需要。而現在不需要，自然也就無法投入研發經費……如此情況下，難道不搞技術了？或者等着上級部門下撥的那點經費緩慢研究？”謝凱並沒生氣。
龍耀華爲何乳齒，他比誰都清楚。
“當初首長贊成404基地作爲軍工系統的改革試點，幫基地問上級首長要項目自主權。不就是爲了我們能在上級無法提供太多經費支持的情況下，養活基地一大幫子人，自主發展，推動軍事裝備技術的快速發展嗎？”謝凱的話，讓龍耀華的怒氣在慢慢消退。
就連李明山，也是多看了他兩眼。
原本眼中的殺氣，也是消退了很多。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又用啥說辭來說服我們。”李明山開口說道。
“首長，部隊執行戰略防禦的國防政策，加上短時間內打仗的機率越來越小，在前期，沒有必要把過多的經費投入到不算先進的武器裝備更新換代上面。更換少量的新裝備提供給部隊用於培訓，作戰訓練，更多的則是投入到重點新裝備技術的研發領域中來。”謝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龍耀華等人的反應。
沒有異常，才繼續說下去，“只要國家經濟好了，國防預算纔會增加，到時候，部隊有錢了，想要裝備先進的裝備，難道繼續等着？等那個時候再大力投入？部隊得等多少年？”
“現在就研究下去，部隊需要，就有先進的裝備可用，國防實力纔會快速提升。”
謝凱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目前軍方在科研投入跟裝備更新升級上面，一直都想要取得一個平衡。
經費天少，需要投入的太多。
只能一部分劃撥給科研，一部分用於部隊裝備的緩慢升級。
部隊裝備的大多數都是老式裝備，新裝備，也沒有多少可用。
“放棄部隊的裝備更新升級？國防難道不要？”李明山苦笑着質問謝凱，“這樣的方式不可取。”
“反正又不會打仗，少量裝備部隊，讓部隊習慣新裝備。一旦有經費，要在全軍大規模推廣，可以直接上新裝備，很快部隊就能形成戰鬥力。”
“不打仗？國防難道不要了？軍隊就能解散了？”鄭宇成不滿地打斷了謝凱繼續說下去。“全世界上，哪怕那些小國家，也沒有幾個沒有軍隊的。”
豬隊友！
謝凱只有這樣的想法。
明明是自己這邊的，他居然站到了對立面。
“軍隊的存在，就是爲打仗而準備的。和平年代，我們也不能忘記戰爭時刻有可能發生。忘戰必危！”龍耀華也開口說道。
中國如此龐大的一個國家，要是沒有軍隊，沒有國防，那後果……
曾經清政府軍隊就是太差，國防實力太差，最終造成了神州大地百年屈辱的歷史。
“不去大量裝備並不先進的裝備，不代表不裝備。落後就要捱打，誰都知道。”謝凱無語地說道，“沒錢的情況下，必須有側重點。如同我們國家現在，側重基礎建設，搞經濟。只有經濟建設起來，大家日子好過，才能更多投入到國防上面。”
“所以，你覺得部隊應該使用技術含量不高的？”
“不，相反。坦克改造成用於訓練的，而不是作戰。作戰坦克的價格更加高昂！”謝凱說道，“當然，低配置的訓練坦克，同樣也有作戰能力，只不過弱化……”
如同他一開始說的那樣。
降低防禦力，弱化內部的配置。
“我們賣出去的坦克，國外肯定會知道詳細的性能。安道理，國內自用的，只會比外銷的性能更好，誰能想到，實際上我們的性能更差？只是爲了部隊學習這樣條件下的先進裝備使用？”謝凱得意地問道。
這樣將會給國內省下很多的經費。
龍耀華等人完全沒有想到謝凱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甚至，降低了配置，尤其是裝甲厚度等問題，對於動力系統的壓力就更小。坦克跑得更快更，不打仗，國外永遠都不會清楚我們裝備的真實性能水平。”
“萬一打仗了呢？”
“打仗的時候，大量生產不就得了？當然，在前期生產的坦克，裝甲厚度降低，但是保留換裝的能力等，一旦面對戰爭，很快就能更換更厚的裝甲……”謝凱不是沒有想過。
反正未來幾十年，都沒有可能打仗。
還不如忽悠軍方把經費更多地投入到科研中。
“這是要唱一出空城計？”龍耀華對謝凱的怒氣，終於消散了。“或許，你真的應該去戰略研究部門。”
“那可不行！”沒等謝凱反駁，鄭宇成就反對了。“基地不能後繼無人不是？”
“首長，如果這方案部隊首長認可，請給我們一個數量，我們將會根據情況來覈算價格。除了成本，我們只留少量的利潤……”謝凱說道。
這樣的事情，沒有必要去說太多。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爲軍方提供359坦克不會虧損。
賣出去的坦克，尤其是那些國防不穩固的小國家，謝凱可不敢這樣搞，一旦上了戰場，一炮死，最終只會砸了招牌。
謝凱無論如何都不會提出這樣的方案，哪怕是降低其他昂貴的電子系統跟設備，他也不會去考慮降低裝甲等來降低成本。
“你這樣的方案可行？”下來後，鄭宇成問着謝凱。
“沒有什麼不行的。軍方沒有多少經費，如果他們希望獲得比外銷更好的坦克，甚至連成本價都給不起，我們這個項目還能支撐嗎？基地也是需要錢的。”謝凱很無奈。
方案完全是爲了獲得平衡，供應給軍方不影響部隊訓練使用，提高作戰能力的坦克；同時也保障了404不虧損。
“一旦發生戰爭，這將會……”齊志遠擔憂。
戰爭的爆發，完全有着突然性。
如同當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閃擊波蘭，波蘭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我們又不是欺騙，這得首長們考慮，要麼就是全價購買先進的，要麼就是簡配版本。”謝凱平靜地說道。“巴基斯坦的兩輛坦克，什麼時候開始出發？”
“準備工作差不多完成了。”汪貴林回答着謝凱的話。
“他們會等到這兩輛坦克的性能完全展示出來，纔會有決定的。”謝凱說道，“在不影響行進跟測試的情況下，一定不能爲了數據好看更換有問題的零部件。否者，極限測試就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