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齊直接翻了白眼，“吃還堵不着你的嘴。不吃我拿去喂狗！”
“吃，怎麼不吃！不能浪費不是。浪費可恥！”謝凱急忙護住碗。
“哎，給你說個事兒。”莫齊見謝凱狼吞虎嚥，滿是心痛，謝凱不會照顧自己，不管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還是她自己觀察。
有的事情，她本來不想說，但是不說心中又不舒服。
“說唄，聽着呢。吃飯並不影響我聽你說話。我跟老鄭他們都是這樣的。”謝凱一邊跟碗裡的肉戰鬥，一邊說道。
或許是莫盈當上了副主任，工資高了，也或許是莫齊自己省下來的錢，反正謝凱碗裡肉多。
“孫娟喜歡你。”莫齊過了好一陣，纔開口。
“我知道。”謝凱以爲莫齊要說什麼呢。
“你知道？”莫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謝凱，“她之前不是跟瘋子……”
“屁，她從小就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謝凱放下碗，嘆了口氣，“只可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大了，發現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如果你沒有出現，我也不可能跟她之間有什麼。”
換成以前，謝凱絕對不會說。
莫齊問了，他就不能不重視了。
至少，莫齊已經感覺到危險了，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白菜給圈了起來，讓別的豬拱不着，白菜也願意讓他拱，這出了意外，可是要不得的。
謝凱的話，莫齊能理解。
到基地快兩年了，她知道這些幼兒園就開始同學，然後一直到現在的這些子弟們關係。
“放心吧，孫娟也知道沒有可能，所以才……”謝凱安慰着莫齊。
覺得什麼時候還是要找個機會跟孫娟談談。
昨晚上孫娟不滿，他是知道的。
“讓孫娟也跟我們一起去蓉城吧？這次出去，如果不是她，很多事情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去下手。膽子也大，她一直說想要去親眼看看大熊貓……”莫齊平靜地說道。
謝凱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女人，開始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宣示自己主權了。
謝凱飯還沒吃完，鄭宇成就來了。
“到那邊，你得找人帶她們去玩兒。”謝凱指着莫齊。
鄭宇成忙不迭點頭，“我親自給二重的人說，或者132廠跟我們的發動機廠也行。”
“看熊貓。”謝凱一想到看熊貓，就鬧心。
當初老傢伙可是忽悠他去看熊貓，結果跟132廠那邊談了合作，超七項目就這樣啓動了。
“沒有問題。”鄭宇成也知道謝凱爲什麼會說這話，“咱們這次，也算是你上大學前巡視咱們404的產業。”
莫齊在一邊，聽得一頭霧水，也不好問什麼。
謝凱讓她回去收拾東西，順便叫上孫娟。
李麗帶着錢胖子去了香江，羅峰也跟着去了，有田莉在一路，謝凱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趕緊的，飛機已經在機場了。”鄭宇成在莫齊離開的時候，催促着她。
莫齊點了點頭，她昨晚纔回來，收拾東西根本就不需要多久。
“你帶着她幹什麼？有很多東西可是不能給她們接觸的。”鄭宇成皺着眉頭看着謝凱。
“你們不是想要往我身邊安插個人麼？莫齊是我選的助理。”謝凱平靜地說道，“這樣也符合規矩不是？”
“你小子是害怕自己犯生活作風錯誤吧？”鄭宇成翻着白眼兒說道。
謝凱這是根本就不給他們機會。
“反正就這樣了。這是我最後的妥協。”
鄭宇成如何不知道？
“二重那邊的主橫樑，這幾天就要重新澆鑄，7個鋼包同時澆鑄，這是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挑戰，之前鑄造出現問題，也就是因爲模具的設計不合理。”鄭宇成說道。
謝凱自然清楚，大鑄件，對於鑄造工藝要求非常高。
國內一直都很少有這種特大型鑄件工程，加上國內鋼鐵工業技術落後，熔煉爐的容量不夠大，二重最大的熔煉爐，也只有八十噸。
這種大型熔煉爐，還只有兩臺。
數百噸的大型鑄件，二重這一次，是國內首次。
所以，即使失敗，也是正常的。
“哎，這應該不僅是模具的問題，還有澆鑄工藝。數個鋼包同時澆鑄，只要時間出現了偏差，先進入的鋼水會因爲遇到模具的低溫迅速冷卻，從而導致鑄件冷卻不均勻……”謝凱知道這東西。
當初他雖然只是普通的技術人員，幾乎所有的加工工藝都是接觸過的。
越大的鑄件，在鑄造過程中越容易出現質量問題。
冷卻不均勻，就會讓內部產生氣孔等缺陷；特別是鑄造用的原材料如果雜質多，更容易出現大的鑄造缺陷，比如內部有很大的沙眼等……
幾百噸的特大型鑄件，問題更多。
“要是可以鍛造一下，應該可以好很多。”謝凱嘆了口氣。
鄭宇成不了解工藝，但是知道，這麼大的東西，國內根本就鍛造不了。
兩人到了外面，鄭宇成那架伏爾加嘎斯-24就停在外面。
莫齊還沒來，謝凱讓司機開着去接莫齊跟孫娟。
剛到莫齊家門口，就聽着莫齊跟一個女人在吵架。
“……你翅膀硬了，剛回來就走，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我都已經約好了，今晚上你表哥來家裡吃飯……”
“要吃你跟他吃就是了，關我什麼事兒？”莫齊的聲音中很是憤怒。
“我在家就跟你舅商量好了，先跟你表哥把事情定了，然後就結婚，都在這裡上班，雙職工，多好……”
“要結婚你跟他結啊！放開我，我得走了，不然一會兒晚了。”
鄭宇成一臉怪異的看着謝凱。
謝凱的臉色也是尷尬不已。
丈母孃要把自己的白菜送給別人，能行麼？
“要不要老子給你把坦克開來？”鄭宇成見謝凱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臉揶揄。
謝凱翻了個白眼兒，之前莫齊跟他結婚，並沒有見到丈母孃。
可現在這情況，卻又不得不下車，丈母孃這是要把自己媳婦兒給往別人那邊送呢。
讓司機按了幾下喇叭，院子裡面的爭吵聲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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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齊，趕緊的，飛機要起飛了，晚了趕不上了啊。”謝凱站在門邊，對着裡面看着他一臉委屈的莫齊喊道。
院子裡面，一名有些胖，個子卻不多高的女人，正一手抓着莫齊的手腕。
莫齊的媽，謝凱的丈母孃，曾經沒有見過的一個本來應該屬於他親人的女人。
“阿姨，您好，我是莫齊的助手，單位安排她出差，飛機在等着，一旦誤了時間，將會造成很大損失……”謝凱上前，很有禮貌地對未來丈母孃鞠躬，隨後開口說道。
莫齊媽媽有些發呆，莫齊同樣也是愣了。
“莫齊，快點，就等你了。”鄭宇成也在外面給謝凱助攻。
“阿姨，您看，外面車上是我們基地的領導，他帶着莫齊一起出差。要是耽誤了時間，領導發火，不僅莫齊未來前景堪憂，就是莫齊爸爸的職位，都會受到嚴重影響……”
“小同志，你說的是真的？”莫齊媽放開了莫齊的手，一臉不相信地看着謝凱。
再看了看莫齊，“她不就是一個學生嗎？”
“確實是一個學生，但是我們這裡的學生，都是單位子弟，平時得承擔單位裡面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莫齊幹活細心，非常受單位領導重視……甚至，莫叔叔能成爲車間副主任，也是因爲莫齊的原因……”謝凱點頭說道。
莫齊在一邊卻給他翻白眼。
謝凱滿嘴跑火車。
“走吧，別在耽擱時間了，不然就等着挨收拾吧！”莫齊深呼吸了一口氣，裝出領導的模樣，板着臉對謝凱說道。
“是，領導！阿姨，把包給我吧。”
兩人趁着莫齊媽還在愣神的時候，就出了門。
“你不怕以後你丈母孃知道了，收拾你？”鄭宇成已經跑到副駕駛去了，把車後座留給了兩個年輕人。
莫齊的媽一直看着，謝凱親自給莫齊拉開車門，等她上去，再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從另一頭上了車，車子發動，鄭宇成扭頭看着謝凱一臉揶揄。
莫齊的臉則是瞬間都紅了。
小聲地說了一聲鄭主任好。
“怕啥？難道不是這樣？”謝凱無所謂地說道，“她是我領導，這有錯？”
鄭宇成在場，莫齊也不好怎麼樣，羞紅了臉，白了謝凱一眼。
“等回來，我見見你表哥，到時候不行，就讓他燒鍋爐去！”謝凱陰測測地說道，“居然敢跟我搶媳婦兒。”
“閉嘴！”莫齊被謝凱弄得苦笑不得，手偷偷地伸過去，在謝凱腰上的軟肉狠狠地捏了一把。
車子到了孫娟家樓下，謝凱叫孫娟跟自己一起走，一開始孫娟高興雀躍，上車時候看到莫齊，臉色暗淡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
“我給你們說，這次去蓉城，那可是公款，到時候回來可別到處嚷嚷，不然我這個領導就不帶當了。”鄭宇成見氣氛壓抑，年輕人感情的事情，他也沒法有什麼建言。
“要臉不？誰讓你公款了？你自己每次跟我出差，不都是畫我的錢？”謝凱當即就反擊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