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貴林給嶽林解釋謝凱目的的時候，謝凱面前，坐着幾位蘇聯人。
這裡面，都是頂級的技術大牛。
謝凱盼了很長時間，甚至爲之付出了不少，他們纔到達。
“諸位，大家的科研經費，我們可以充分保障；全家老小的生活，也能按照我們國內同崗位最高條件供應……”謝凱沒想到，這些傢伙如此難纏。
都到了中國了，還不相信他們可以提供優良的科研環境跟充足的經費。
“謝，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貴國政府的工作重心是經濟建設重心，先進國防項目的投入，根本不足。我們負責的領域，不僅對基礎技術要求高，同時也對資金需求非常龐大，你們政府好像並不願意在這些領域投入太多……”
一名五十多歲，禿頂的斯拉夫人嚴肅地對謝凱質疑。
他們需要的，不僅是給自己跟家人爭取到優渥的生活條件，更需要得到充足的資金讓他們的研究繼續下去。
蘇聯被這些頂級項目的高投入給弄破產了。
去歐美？
不是他們不願意，而是根本就不相信歐美國家會給他們承諾的各種優厚待遇。
搞科研的頂級技術大拿，他們不是傻子。
畢竟，蘇聯有的項目，歐美國家也有。
而且，歐美國家絕對不會放心讓他們去了解到這些涉及到國家最頂級技術機密的領域。
蘇聯跟西方國家，冷戰了好幾十年呢。
中國就不同了，中國跟他們社會制度一樣，雖然大家關係也不如之前，至少，在情感上容易接受多了。而且中國技術差，他們可以爭取到更好的待遇。
“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就不願意投入？怎麼知道我們配套跟不上？又如何確定我們資金跟不上？”謝凱看着眼前這位禿頂胖子，恨不得揍他一頓。
這位就是葉卡捷琳娜的舅舅，霍洛特連科。
其實說表舅更合適。
並不是跟老司機媳婦兒伊蓮娜是親兄妹。
這貨是來賣高級技術專家給謝凱的。
謝凱的話，頓時就讓幾名大鬍子的斯拉夫技術專家愣了。
他們怎麼知道中國就沒有？
這確實是個問題。
是他們沒想過的。
“當初，貴國撤走技術專家，我們國家在沒有多少基礎的情況下，自己搞蘑菇蛋，也沒用幾年時間。”謝凱很不爽這些蘇聯專家的傲慢，“只要我們想搞，難度再大，都不是問題！這世界上，就沒有我們中國人搞不出來的技術，最多多花一些時間，一代人搞不出來，大不了就花兩代人嘛……”
謝凱說這話，就是爲了告訴蘇聯人，哪怕沒有他們的加入，未來各種技術，中國也不會差多遠。
一切，都需要時間。
中國的國防科技工作者們瘋狂起來，沒有什麼技術有難度。
有什麼困難的，就先停下，一點點去攻關，技術突破了再繼續。
“我們雖然喜歡研究工作，但是我們並不願意家人如同我們一樣，在不自由的情況下工作跟生活！”一名戴着工人帽跟黑框眼鏡，年約60的蘇聯專家向謝凱強調着。
謝凱看着這位，已經沒有了剛見到時候的那種激動。
這位就是被認爲現代隱身飛機技術的創意推動者，發表《物理衍射理論中的邊緣波行爲》，然後在1970年代被美國科學家作爲基礎理論進行研究跟擴展，從而締造了世界第一款具有實戰意義的隱身攻擊機F-117的蘇聯科學家彼得·烏菲切莫夫達瓦里氏。
後面所有隱身戰機都是以這位的理論爲原始基礎而發展起來的。
大牛。
絕對的技術大牛。
可親眼見到後，發現這位大牛也跟其他技術大牛沒有多少區別。
在強悍的技術大牛，也是有家人，也是需要生活的。
“烏菲切莫夫達瓦里氏，作爲頂級專家，你應該清楚，所謂自由，那只是相對的。如果無法保密，還接觸我們最機密的項目，你覺得可能嗎？任何國家，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情況。如果你需要可以去任意地方的自由，同時還得到優厚的待遇，我想，這在我們這裡，很難……”謝凱一臉嚴肅。
彼得·烏菲切莫夫在這方面的理論很有研究，可要想有特殊，沒可能。
在任何國家，這都是最頂級的核心項目。
隱身戰機，那是下一代主力戰機。
除了F-117，蘇聯的雅克-141，米格1.44，美國的F-22等，都還在研究，國際上很少有消息。
“沒有我們，你們甚至不知道如何在隱身戰機項目上下手！”另外一名四十多歲的魁梧斯拉夫人威脅着謝凱。
謝凱向來不喜歡被人威脅。
聽到這話，當即就笑了。
“不知道如何下手？你們覺得我們是搞不定超視距探測雷達，還是無法弄清楚如何減小飛機氣動佈局的雷達反射截面，開發可吸收共振雷達波的隱身塗料？亦或者是無法解決發動機紅外輻射抑制等問題？再或者，無法解決內置彈艙內的精確制導武器或超級資訊優勢？”
謝凱當即把一連串隱身戰機面臨的幾個重要課題全部給說了出來。
這讓一幫以爲可以佔據主動的蘇聯專家們都目瞪口呆。
能說出這些，即使很多技術沒法解決，至少是已經知道了方向。
研發上，有了研究方向，就容易多了。
如同謝凱之前說的一樣，蘇聯當初提供了基礎，在關鍵時候撤走了技術專家，銷燬了提供給中國的技術圖紙，然後沒有幾年時間，中國自己就開發出了第一枚蘑菇彈，僅僅兩年後，中國第一枚氫彈就爆炸成功……
然後，在沒有多少基礎的情況下，搞出了大東風。
雖然目前中國的大東風給全球任何地方送快遞做不到，但是可以給全球大多數地方送快遞，這就保證了國防上的安全。
要不然，中國這時候會安心地賺小錢錢？
“你們真有這樣的項目？”霍洛特連科不相信地看着謝凱，“你們國家的經濟，根本就無法支撐起這樣的研究項目，連我們偉大的蘇聯……”
“霍洛特連科！”彼得·烏菲切莫夫在霍洛特連科差點泄露蘇聯在這方面機密的時候，厲聲阻止。
蘇聯如果不是無法繼續下去，他們也不可能尋求在中國繼續搞這些項目。
目前的蘇聯，經濟已經崩潰，所有的項目，幾乎都陷入了停滯。
連他們這些頂級技術專家，生存都成了問題。
國家沒錢，他們自然沒有美好的生活。
“蘇聯支撐不起對吧？無論是米高揚設計局的米格1.44，還是雅科夫列夫的雅克-141？還是蘇霍伊的S-32？或則現在S-32已經改名S-37，這些都支撐不起繼續研究下去的經費，對吧？對了，S-37項目，那只是你們的四代機，不是可以在雷達上隱身的五代機吧？”謝凱一臉淡然微笑。
在蘇聯技術大佬們面前給他們說他們認爲最機密的東西，這種舒爽，真心不要太好。
就如同曾經面對米高揚或蘇霍伊的高層們。
謝凱很欣賞來自雅科夫列夫設計局的大牛們這種下巴掉了一地的表情。
別的東西，他了解不了，也沒機會了解。
可這些在幾十年後根本算不得秘密的東西，在這個年代，當着當事人說出來，真心不要讓對方太絕望。
“你瞭解這些？”彼得·烏菲切莫夫真的震驚了。
對方怎麼可能知道！
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即使現在項目進行不下去，各種保密工作，依然沒有絲毫鬆懈。
“諸位，請注意一個問題，如果我不瞭解，你們認爲咱們現在坐在一起談什麼？”謝凱心中雖然舒爽不已，表面上卻露出一絲不屑，“米格1.44，我們有完整模型，雅克-141，我們同樣有完整方案，甚至，美國已經服役的隱身攻擊機F-117，我們有完整殘骸；他們正在研究的YF-22項目，我們也有完整的方案……”
謝凱的話，讓這些蘇聯專家們啞然失笑。
這牛，吹的太離譜了。
這些項目，都是世界上最強大兩個軍事國家最頂級的項目。
以蘇聯跟美國的技術情報能力，都沒法瞭解到對手的項目情況，以中國的情報能力，怎麼可能知道。
即使知道，也不可能從謝凱這樣一個年輕的人口中聽到。
“不相信是吧？別的咱們不說，就說你們熟悉的雅克-141項目吧，75年開始正式設計，87年第一架原型機開始試飛，到現在，已經進行了超過200小時的試飛，有兩架原型機進行發動機跟結構試驗……試飛的一架在今年上半年試飛過程中已經墜毀，這也導致了這個項目被取消。可目前，雅科夫列夫設計局的工作依然在繼續，靠着自己不多的經費持續，整個試飛計劃準備持續到95年，這個過程，雅科夫列夫設計局準備尋求世界各國的合作……”
謝凱這段話，是用俄語說的，語速很快，卻讓眼前的專家們都能聽明白。
“對了，雅克-141採用升力發動機和轉噴口發動機相結合的方案佈局，氣動佈局……”
“別說了！”彼得·烏菲切莫夫驚恐地看着謝凱，呼吸急促地打斷了謝凱。
他已經不敢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