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凱之所以這樣幹，也是爲了防止蘇聯人坑他們。
以蘇聯人的尿性，絕對不可能幫中國保密。
從中國得到來自美國F-14的技術，爲了讓中國跟美國產生矛盾，蘇聯甚至會在某些場合故意透露給全世界，是中國給了他們F-14技術的……
爲了防這，謝凱在一開始就計劃讓伊拉克人轉交戰機給蘇聯人。
伊拉克與蘇聯間的軍事合作不少，伊拉克提供給蘇聯後，會產生什麼後果，謝凱是清楚的。
從老布什上臺後，就爲了石油謀劃要打伊拉克。
多不多伊拉克人提供F-14戰機給蘇聯人這一條理由，美國人都會對伊拉克動手。
要不然，美國人也不會在傻大木詢問要揍科威特的時候，讓這位苦逼總統誤會美國支持他們發動戰爭。
然後，傻大木覺得美國支持他，出動了軍隊揍科威特，國際油價果然漲上去了，然後美國人就把伊拉克炸爛了，最終，再次發動戰爭拉昇了石油價格的傻大木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美國人要把中東的石油牢牢控制在手中，自然要擴大在中東的存在感。
未來幾十年，美國的政策一直這樣。
不僅與沙特保持親密合作，不斷擴大在中東軍事存在。
整個中東任何國家都不敢反抗，誰特麼的反抗，揍誰，看看被打爛的伊拉克就知道了。
在未來，美國不僅會打阿富汗，甚至在打垮阿富汗後，藉口薩達姆搞生化武器，徹底摧毀了傻大木對伊拉克的統治。
最終調查了數年，把伊拉克所有國土都翻了一遍，沒找到任何所謂的生化武器。
可那又如何？
除了給伊拉克留下一個爛攤子，什麼都沒留下，美國在中東的利益得到了保障。
而在謝凱離開那個世界時，爲了把大毛從中東徹底趕出去，美國甚至對敘利亞動手。
結果如何，謝凱就不清楚了。
唯獨知道，敘利亞戰爭，不僅讓大毛本就捉襟見肘的經費更匱乏，想要不跟美國玩兒的歐盟國家，都因爲敘利亞大規模難民涌入，再也無法形成一個有效的整體來抗衡美國……
所以，再讓傻大木幫着他們背個鍋，也沒什麼問題。
“主席先生，我們並沒提出什麼過分要求。100億盧布，分十年，每年償還3.5億美元外匯，提供10億美元的各種輕工業產品，這已經非常地道了。”
謝凱提醒着烏克蘭人。
“不，我們需要先支付40%預付款，12億美元，54億美元的輕工業產品。首批支付的輕工業產品必須在一年時間內交付完成。”
鄭宇成琢磨着烏克蘭人的條件能壓下多少，汪貴林則提出了問題，“我們要求的基礎技術呢？”
現在最想得到原材料生產的基礎技術。
蘇聯人好像並沒打算把這些技術納入到整體合同中來。
維托爾直接告訴他們，“其他技術，可以提供，但是這些技術必須一手交錢，一手提供技術，還需全部用外匯結算，不要工業品抵償。”
烏克蘭人的答覆，讓404的人高興不已。
蘇聯人居然同意了。
雖然要求有些過分，要求這些技術不在貸款範圍內，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季米諾夫怕中方人員繼續壓價，警告他們，“這已經是最後條件，算上基礎材料技術，按照你們的價格，要是支付方式不改變，我們無法合作。”
這已經是蘇聯方面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蘇聯缺錢到了這麼嚴重的程度？
這倒不是問題，反正404準備了35億美元。
看來美國人的技術，也能吃下了。
謝凱疑惑蘇聯人爲什麼輕易同意他們的條件，這跟之前的討價還價激烈的情況不同。
鄭宇成看着他，不滿問他，“容易還不好，難道非得曠日持久地談判？早一天拿到技術，咱們也就能早一天完善配套。”
汪貴林也不去考慮那麼多：“技術到手就行，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兩人都覺得只要技術到手就可以了。
何況首付款他們剩下了一多半。
完全可以跟美國人好好談了。
“我這不是怕他們整幺蛾子嘛！”謝凱一臉無辜。
以他對蘇聯人的瞭解，其他技術可以給，基礎原材料技術無法輕易拿到手。
甚至價格都作出了很大讓步。
原本對方開價40億美元的中遠程防空導彈，加上了七八種頂級材料技術，也就這個價格。
鄭宇成跟汪貴林兩人倒不在意。
如何合作，合同中都會有註明，蘇聯不給技術，中方肯定不給錢。
“40%的預付款有些多。得讓他們先提供一些技術才行。”鄭宇成怕蘇聯人坑他們。
謝凱對這點倒不擔心。
只是擔心合作後期出問題，後期的技術資料跟技術培訓才關鍵。
汪貴林轉移了話題，“你小舅不是跟他們一起？也沒見他來找你，幹嘛去了？”
汪貴林不說，謝凱都差點忘了柳東盛的存在。
作爲蘇聯團隊的翻譯，柳東盛這幾天沒跟謝凱聯繫。
從柳東盛口中應該能瞭解蘇聯人爲什麼這麼輕易就作出這麼大的讓步了。
謝凱也覺得柳東盛的行爲奇怪。
“我小舅也沒找過我，讓人去找他，見不着人。”
柳東盛爲什麼能成烏克蘭團隊翻譯，謝凱同樣好奇。
再次讓人去聯繫柳東盛，等到當天晚上，謝凱快睡覺了，柳東盛纔出現在404的辦事處。
眼前的柳東盛讓謝凱差點沒認出來。
頭上戴着一頂八角帽，身上穿着一套破舊的七十年代舊軍裝，下身穿一條喇叭褲，不倫不類，如同剛剛返城的知青。
“小舅，你這是什麼風格？這大晚上的，也不怕被抓起來送到派出所……”
深夜這打扮，有些雷人。
柳東盛白了他一眼，“你以爲我願意？不能讓蘇聯人跟美國人發現，還要防着那些便衣……你找我幹什麼？”
“烏克蘭讓你做翻譯，是爲了試探你？”謝凱沒廢話。
柳東盛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試探是一部分因素，主要原因是他們對國內情況不瞭解，好歹我也是從國內出去的不是？跟他們有一些比較大的合作，這次回來也有業務方面的原因，要幫他們搞一批產品回去……烏克蘭現在供應很緊張，比你之前瞭解的情況還更復雜。”
柳東盛向謝凱介紹着烏克蘭最新局勢。
烏克蘭經濟的狀況很嚴重。
現在烏克蘭政府想盡千方百計搞經費，這些經費不僅關係到烏克蘭政府開支，甚至關係到整個工業體系的開工率。
“他們一直都缺錢啊。”
謝凱沒想到蘇聯方面這樣輕易答應是因爲這樣的原因。
整個蘇聯都缺錢，烏克蘭的航母及安-124建造進度幾乎都停滯下來了。
“巧婦都難爲無米之炊，更不要說一個國家需要更龐大經費來運轉。”
“烏克蘭人之所以作出這麼大讓步，出發前，蘇聯軍事工業委員會主席奧列格親自到烏克蘭把相關人員罵了一頓，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們無論如何都必須促成合作，儘快拿到經費跟蘇聯國內急需的輕工業產品……另外，這次合作如果順利完成，效果好，蘇聯將會進一步擴大對國內的技術出口……”
謝凱聽得目瞪口呆。
烏克蘭政府積極他還可以理解，蘇聯政府這麼急切，怎麼可能？
蘇聯人，無論多困難的情況，那種驕傲跟自豪都是無法磨滅的。
現在柳東盛告訴他，這是蘇聯政府的意思。
說好的大國尊嚴呢？
“盧布兌換美元，蘇聯官方匯率依然保持着1:0.8，黑市上，一美元已經可以兌換十多盧布，匯率差距太大，蘇聯政府對經濟已經無能爲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完全可以進一步壓低價格，提出更多技術要求……”
柳東盛很嚴肅地告訴謝凱。
中方在這次合作談判中失去了太好的機會，損失了不少利益。
對於沒從蘇聯人身上佔到更大便宜，謝凱倒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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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合作，404本來就已經佔了大便宜了。
要是太狠，到時候會影響後續，他們這次合作，不僅爲技術配套，更爲了蘇聯解體之後。
柳東盛說盧布跟美元的黑市匯率，已經十幾比一，謝凱頓時更警惕起來。
他怕蘇聯提前解體。
404的存在，搶了蘇聯不少業務。
“你沒把手中美元兌換成盧布吧？”
一旦蘇聯解體，蘇聯盧布將會成爲一堆廢紙。
柳東盛可別把手中美元兌換成盧布，到時候就麻煩了。
“我有那麼傻？局勢這樣，放着硬通貨不要，兌換蘇聯廢紙幹嘛？在烏克蘭美元也遠比盧布好使。他們不少官員想用盧布找我換美元，級別不夠，那都不行……”
說到這裡，柳東盛一臉嘚瑟。
他現在就是烏克蘭官員們的財神爺。
謝凱鬆了一口氣。
柳東盛手中資金不多，一旦全換成盧布，到時候虧大發。
“不過，我也兌換了不少盧布，手中有幾千萬，成本不到三百萬美元，幾千萬盧布現在已經全部用來採購蘇聯的工業設備，跟他們底層人員打交道，需要盧布，美元反而太麻煩……”
對這些事情，謝凱不關注。
他關注的是蘇聯盧布跟美元之間的匯率，黑市上爲什麼變化這麼大？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