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轉變太快，謝凱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剛纔這老司機還在開車，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了。
“你們是什麼態度？”謝建國沒有謝凱那樣的心思，對於卡列托夫斯基，他是相當瞭解的。
卡列托夫斯基倒也沒有再如同之前的那般不嚴肅，而是看着謝建國，“真的需要？”
“肯定不是假的。”
“美國人不是向你們提供先進的航電系統跟相關發動機？”蘇聯人的問題很現實，也很尖銳，“就連整個歐洲，也是在跟你們進行全方位的軍事合作。”
這畫風轉變太快了。
對面的真的是傳說中讓整個世界顫抖的蘇聯人？
“那是我們政府的事情，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老司機，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只代表自己的單位，而不是代表國家。”
謝建國很認真地說道。
說完，沒有等對方反應，直接回到談判桌的這一邊，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雙方誰都知道，談判在不經意見，已經開始了。
“發動機，我們可以提供，不過需要看貴方需要什麼發動機，能給的價格多少。”卡列夫託斯基同樣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之前兩人的那些不着邊際的話，謝凱甚至覺得，對方就是個嚴肅的人。
蘇聯人！
傳說都特麼的騙人的。
“美國人願意提供他們的發動機，這一點，你們應該清楚。但是我們不希望把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面。加上我們單位獨立覈算，自主立項。所以，這一次的發動機引進，只是單位與單位的合作。”謝建國強調着。
中蘇關係在根本上沒有改變。
蘇聯還沒有承認他們的錯誤，越南人還佔領了整個柬埔寨沒有撤軍呢。
“明白。我們也只是代表企業跟你們談判。”卡列夫託斯基笑着說道，“不知道你們需要哪一款發動機？”
“司機叔叔，不知道你們代表哪家企業。”謝凱好奇地問道。
蘇聯人這是在開玩笑？
“你們需要什麼發動機，我們就代表哪家企業。”卡列夫託斯基繼續笑着，“對於這樣的狀況，滿意吧？”
“……”
謝凱很滿意，很驚喜。
問題是，蘇聯人能有這樣好說話？
“真的什麼發動機都能提供？”謝凱問道。
心中知道這根本就沒有可能。
他倒要看看，眼前這位比老爹醜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蘇聯老頭，究竟有多不要臉。
“當然，只要你們想要的，都可以討論，至於能否提供，這點，我們無法保證，需要國內批准。”卡里夫託斯基的話，滴水不漏。
可以討論，但是絕對不會出售。
謝凱撇嘴，沉默不語。
謝建國想要開口，卻見謝凱正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着急，有些不明白，超七工程需要的發動機，一開始不就是非常明確了？
“你們究竟需要什麼樣的發動機？或者告訴我們數據，我們推薦，如何？”卡列夫託斯基見父子兩不說話，表現出極其友善的樣子。
他手下的蘇聯人，都是正襟危坐，也不說話。
謝凱就覺得納悶，這特麼不如先單獨跟卡列夫託斯基談談呢。
“推重比在8以上的航空發動機，最大推力超過15000kg……”謝凱還沒說完，就被一名魁梧的蘇聯人打斷了。
“這不可能！中國根本就沒有這樣戰機的設計能力。無論是美國還是其他國家，都不可能提供。”
“閉嘴，契科夫！一點禮貌都沒有。”卡列夫託斯基呵斥着自己的手下，隨後笑着對謝凱說道，“年輕人，對於你們的需求，我們很想幫忙，可是我們國內也沒有這樣的發動機。”
“美國都有，蘇聯會沒有？”謝凱一臉鄙視。
口口聲聲說要什麼都可以商量，結果一聽需求，連面子都不要了。
蘇聯人也不是啥好人。
“雖然，在很多方面，我們甩了美國人幾十年，但是在航空發動機這方面，我們跟他們追求不一樣，所以，我們開發的絕對不是最好的，卻是最適合我們的。”卡列夫託斯基顯然是在給他們自己臉上貼光。
蘇聯人在某些領域是美國人不能比的，但是大多數的領域，都是一直在追趕美國人。
甚至，被美國人的太空大戰計劃給拖死。
“是麼？”謝凱撇嘴說道，“美國現在跟我們的關係可是非常不錯。”
“那爲什麼你們不去找美國人，繞這麼大圈子找我們呢？”契科夫再次開口了。
或許，這老頭是無聊了。
“因爲這項目只是我們獨立運作的項目，跟國內衆多航空單位都沒有任何關係。”謝凱說道，“加上美國人要價太高，一臺發動機，居然敢開價300萬美元！”
“這確實有些高。很抱歉，我們無法提供你們需要的……”
“真的不能麼？蘇霍伊研製的單座雙方的那款蘇-27重型戰鬥機，現在貴國軍隊已經裝備了數百架了吧？”謝凱看似隨意地說道。
所有蘇聯人的表情，都變得精彩起來。
蘇-27的存在，在國際上都還是保密的，西方國家雖然知道，但是卻根本就不瞭解具體的性能。
不過，這種消息，倒也只是讓人震驚，卡列托夫斯基不認爲中國人掌握了更詳細的內容。
“那是雙方戰鬥機，發動機無法滿足你們的要求。”
“這確實也是，蘇-27使用的AL-31發動機，加力推力只有12500公斤，確實無法滿足我們的需求。不過，聽說留裡卡－土星公司正在研發新一代的AL-41，那玩意兒，或許能滿足我們的需求。司機叔叔，要不，咱們談談這個？”謝凱一臉無邪的笑容，卻讓卡列托夫斯基心臟都差點跳出來。
忙不迭地否認，“你們肯定是被騙了。我們根本就沒有AL-31發動機，推力也沒有那麼大。”
不是蘇聯人不想要面子，而是這關係到尚未對外公開最先進的戰鬥機數據。
知道了發動機性能，就能根據這些數據推斷出整個戰鬥機的具體數據以及作戰性能等。如此一來，蘇-27的保密工作就白費了。
卡列托夫斯基心中很快鎮定了下來，猜測着中國人的數據來源。
“沒有麼？”謝凱有些失望。
心中卻笑翻了。
謝建國在一邊看着，他也不知道謝凱是不是水口胡掐。
“肯定沒有。”
“那麼，米格-29的發動機，RD-33，能提供麼？雖然這種發動機性能很差，勉強也符合我們的需求了……”謝凱一開始就知道，AL-31根本就沒有可能現在就弄到。
米格-29使用的克里莫夫公司的RD-33發動機，是原本就有的目標。
謝凱能瞭解AL-31，還可能是偶然，但是現在又要求提供RD-33發動機，這就讓蘇聯人坐不住了。
這是蘇聯國內目前最先進的兩款戰鬥機的發動機。
“斯基叔叔，我們可是帶着莫大的誠意，希望獲得貴國的幫助。雖然我們不代表國家，只是我們單位，現如今貴國高層謀求改善跟我們國家的關係，我想，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你們是如何得知的？”卡列托夫斯基尷尬地問着謝建國。
謝建國知道個屁。
當初在蘇聯的時候，蘇聯人這個計劃都沒有啓動，無論是戰機還是發動機，都沒有開始研發呢。
“這又不是什麼太隱蔽的事情。六十年代，美國人啓動FX計劃，貴國爲了應對，同時也啓動了先進戰術戰鬥機的PFI計劃，最後這個計劃演變成兩個，重型戰機的SU-27，用以對付美國人的F-15；輕型戰鬥機的米格-29，用於抗衡美國的F-16……”謝凱平靜地說道。
無論是蘇聯人，還是基地代表，都是極其震驚。
蘇聯人不知道謝凱爲什麼如此清楚他們的情報計劃，開始懷疑中國在蘇聯國內的情報能力超過了克格勃的想象。
他們不知道中國人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報，眼前的事情，完全超過了他們想象。
準備提供給中國的發動機，都不是這兩種的任何一種。
基地代表則是震驚謝凱的消息來源。
難道，他們只是陪襯，謝凱纔是談判的主力？
不是瞎胡鬧麼。
“當年雅克夫列夫設計局的雅克-45輕型戰鬥機、雅克-47重型戰鬥機都被淘汰，不就是爲了在八十年代的時候，讓蘇聯空軍如同美國那樣，只使用兩種戰鬥機麼？兩種戰鬥機使用統一的主要裝備跟武器……”謝凱知道蘇聯人在猜測自己掌握了多少的情報。
索性，就撿一些重要的東西來說。
無論是蘇-27還是米格-29，對於中國人來說，都是極其熟悉的。
中國引入了來自蘇聯的重型戰鬥機，蘇-27，蘇-30，甚至引進了這兩款戰機的生產線！最後在中國，利用這兩種戰機改進設計，研究成了更先進的殲-11，殲-16。
謝凱如何不清楚？
唯獨就是米格，對於中國人依然是熟悉的，殲7，就是米格-21的防止型號，那可是多少年中國空軍的主力戰鬥機！
米格-29幾乎是米高揚設計局最後的先進戰機，也是用來跟國產殲-10，美國F-16作比較的玩意兒。
越說，蘇聯人的臉色變得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