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臨跟程錦兮連夜離開,消息是在第二天才發酵起來。
江北儒夫婦得知兒子離家出走了,看着那封“訣別書”,江家上下都震驚不已。顯少踏足武館的江北儒也顧不上翁婿之禮,衝進武館便質問鐵老頭,“您把寒臨送哪兒去了?難道就因爲我們這一輩對您老的虧欠,您就要那麼狠心地報復我們?報復在你的外孫身上?!”
老爺子腿腳不便,還在庭院裡悠閒地打着太極,並且動作剛柔相濟,遊刃有餘,顯然是個中高手。
江北儒怒氣衝衝,可鐵老頭無動於衷,硬是等到一套拳法打完,不急不緩地收了架勢,又轉身從雷文昊手裡接了那隻威風凌厲的龍頭柺杖杵穩後,才擡起遍佈疤痕的臉龐看向這個女婿,淡淡啓聲:“北儒,虧你在政界浮沉幾十年,坐到如今高官的位置,說話就是這樣沒個水準?”
江北儒官位再高,在這位岳父面前也還是得收斂,一來他是長輩,二來……他雖孑然一身孤處在這個武館,但他背後的力量,絕非他一個高官別的官員敢挑釁的。
於是聽了這話,他心裡雖憤憤不平,但也只能強行壓下去。
汪桂芬看着局面僵持不下,只好皺眉上前一步,低聲下氣地哀求:“爸,您再恨我們都是應該的,可寒臨對您一向恭敬孝順,您怎麼捨得把他送到那樣的地方?以寒臨的成績,什麼樣的大學上不了?北儒都把他未來的路鋪好了,以他的能力,本可以——”
“以他的能力,進了部隊更是光芒萬丈!”沒等女兒話說完,老爺子不客氣截斷,聲如洪鐘的語調凌冽逼人,“你江北儒現在能做到的事,你兒子將來肯定勝過你!但是他以後所取得成就,恐怕是你江北儒這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你們夫婦倆唯一的用處,就是生了寒臨那個好兒子!我送他去部隊,是爲了讓他更加發揮所長!比你成天出現在電視新聞上講的那些個官話套話,有用得多!”
這話不假,江北儒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優秀,可此時依然壓不住滿腔怒火:“他將來本事再大,也要有能活到那個份上的命!你把他送進了什麼部隊,我心裡清清楚楚!你不是送他去發揮人生價值的,你是讓他去送命!”
這個消息,江北儒一直瞞着家人的,此時憤怒至極脫口而出,就見身旁的汪桂芬臉色一怔,茫然又慌張地看向他們翁婿倆,嘴脣哆嗦:“北儒……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去送命?”
江北儒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恨自己太大意,沒料到兒子提前走,他連派人監控都沒來得及。
聽聞妻子的疑惑,他冷冷地一甩衣袖,臉色鐵沉震怒,狠狠丟了句:“去問你爸!天底下有這樣狠心的長輩!”
汪桂芬見丈夫氣沖沖地走了,她又無措地轉眸看向鐵老頭,“……爸,爸,您到底把寒臨送去哪兒了?很危險嗎?我們就寒臨這一個兒子,江家還指望着他延續香火,這要是有個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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