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又一拱一拱地翻過身來,任由下半身依然陷在淤泥當中,上半身就那樣靠着岸邊,靠着包裹,氣若游絲。
眼眸忍痛睜開了一點,她從黑暗中看到了一點點光,那麼遙遠,那麼微弱,卻讓她感覺到,活着真好……真好!
江寒臨已經翻到岸上了,那幾名尉官也全都上岸了。
陳忠良氣沖沖地跳下車,那快步上前來的氣勢猶如千軍萬馬衝鋒陷陣!
幾名尉官顯然都很清楚陳忠良如此雷霆大怒的原因,俱都昂首挺胸工工整整地站好,等着懲罰。
果然,陳忠良上來一人一腳狠狠地踹下去,直接把幾名尉官踹的又重新飛進了泥坑裡!
“廢物!居然跟他倆速度差不多!要是不想被除名,接下來一個月都給我往死裡訓!”陳忠良怒火中燒,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朝他們吶喊怒吼。
泥潭裡,被踹飛下去的幾名尉官,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站好,標準十足的軍姿,異口同聲地咆哮着迴應:“寧願訓死,不能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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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已經被江寒臨攙扶着站起身來的程錦兮,兩人糊着從頭到腳的厚重泥巴,狼狽不堪又氣喘吁吁地站在那裡,看着眼前一幕……
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瘋狂而新奇。
“你們倆,跟我走!”陳忠良突然一轉頭,冷聲喝道,擡步就走。
江寒臨跟程錦兮互相看了眼,兩人都深吸一口氣,拖着一身泥跟上步伐。
他們來到一座大山前,那堵鋼鐵鑄造的大門緩緩打開,如同打開了一個新世界。
看樣子,這所軍校非常隱秘。
程錦兮遲疑,他們全身都是泥,就這樣走進去,會留下一路泥巴……
門口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是電視裡特種兵作戰裝備那樣的打扮。陳忠良走進去,兩名士兵齊刷刷地敬禮,然後又抱槍筆直站立。
回頭,見兩人遲疑,陳忠良面色威嚴地喝了句:“立正!前進五步!”
令行禁止,兩人立正站好,前進五步。
腳下,是一個很大很莊嚴的八一軍徽標誌。
程錦兮正想着這是什麼意思,突然,從四面八方洶涌而出壓力巨大的水流,炮火般朝他們衝來。
下意識地,身體做出保護自己的姿勢,但儘管水流衝的渾身疼痛,程錦兮還是沒有叫出一句。
江寒臨身體晃了晃,而後便是一動不動的軍姿站立,那架勢——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錦兮很快鎮定下來,也明白這高壓水柱是什麼意思了。
她還真是多慮了,擔心一身泥巴會把地板弄髒……
他們彷彿置身在一個水世界裡,那些水流從頭頂,從身體四周,一點都不空隙地衝過來,他們完全不需要配合扭動,不需要擡起手臂,身上的泥巴便被沖刷的乾乾淨淨了。
身體從最開始能感覺到劇烈疼痛,到後來慢慢麻木,或許是凍僵了,或許是疼過了,總之沒有一點知覺了。
程錦兮明白了,在這裡,神經時時刻刻都要繃緊,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教官會發出什麼指令,永遠不知道下一刻身體會遭受什麼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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