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就是,兩人一個在陸軍一個在海軍的話——她考慮的同樣是以後見面機會就更少了,可能一年也就一兩次相處的時間。
沒有做出回答,錦兮只是宛然一笑,深深地看着他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臉蛋被擰了下,男人埋怨,“真沒良心!我以爲你會哭着求我不要去!”
說實話,江寒臨此時的確需要有人挽留下,比如錦兮拉着他憋着嘴撒嬌,說你不要去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開,不想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你幾次——那他心裡剛剛搖擺出的那點念頭,肯定馬上消失。
可是這丫頭居然來一句: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長長喘出一口氣,他又自言自語,“要論深明大義,你比我恐怕更大公無私,要指望你求我不要去,想也知道不可能了。”
錦兮聽他的語氣,心裡悲涼,一時靠在他肩頭不說話了。
昨天還有那麼多的驚喜和幸福呢,今天就來了這麼一出悲劇——果然啊,人生不可能太圓滿的!
經歷過分離兩地的痛苦,再想着他去海軍而自己在陸軍,這遙遠的海陸相隔,讓她心裡突然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然而,就如他所言,穿上了這身軍裝,深明大義,大公無私,保家衛國這些纔是他們第一要堅守的準則,兒女私情什麼的,只能排在後面了。
抱着他手臂的雙手再度收緊,她皺了皺眉悄然壓下眼裡的酸楚,假裝鎮定地道:“既然組織這樣安排,那你就去吧,不是還能電話聯繫麼?等休假時,我們儘量申請一起休假,一年總還能見上一兩次的。”
她抱得緊,嗓音也緊,江寒臨聽着她故作的瀟灑大度,心疼地低頭在她鼻尖上颳了刮,低聲安慰:“放心,就算調動,也還是兩三個月之後的事,我還能好好陪陪你。”
顧言在前面開車,時而後視鏡裡一眼,瞥見兩人小動作不斷,他心裡不爽也沒說什麼了。
雙軍人的戀愛與婚姻,需要承擔的都比一般人多得多,這一點,他從小就親眼見證了。
顧家幾乎全都是穿軍裝的,雖然姑姑那些不是上前線的作戰軍人,可肩負的職責都差不多,這麼多年了,家裡哪怕是過年,長輩們也從來沒有到齊過。那些小輩們,出生後多數是寄樣在他家長大的,因爲母親是唯一不是軍人的一個,就擔負了整個家族養育小輩的重擔。
這也是爲什麼顧家這些親戚之間沒有勾心鬥角那些事,全都跟親生一樣的原因。
此時想着後座上的兩人也要過這種苦日子,他心裡還是挺同情的,尤其是其中一方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家人,這種同情中又多了幾分心疼。
所以,就由着他們膩歪去吧,等分開了,想膩歪都找不到機會了。
江寒臨何等敏銳的眼神,見顧言瞥了幾眼後視鏡都沒說什麼,薄脣悄然勾起笑意,乾脆擡手將錦兮摟進懷裡抱着,在她額頭親了親,“早上起那麼早,困了沒?困了睡會兒。”
“嗯,有點。”女孩兒應了聲,在他懷裡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