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是錦兮最不願提起的禁忌,可如今不得不敞開面對了。
好在,時至今日,她已經足夠強大,無論是實力還是心理,都堅強到能面對這一切了。
最不濟,背後還有一個支撐呢,那一晚,夜風中他抱着自己,在她耳邊的承諾,她一直銘記。
勇敢面對了,她才能將這些往事徹底翻篇,心裡沒了秘密,她才能輕裝上陣,走得更遠。
這一世,無論如何她會掌控自己的人生,那些人,無論是生母還是養母,都別想再拿捏她。
“對於我的身世,我的確知道一些,但只是推理判斷,並無法律或醫學意義上的確鑿證據。”上一世,華曼是在她二十多歲時直接找上門來,做了親子鑑定確定母女血緣關係的,可這一世並沒有這些事情,但這母女關係又是板上釘釘的,所以錦兮只能這般回答。
“如何推理判斷?”中校負責詢問,旁邊的少校則飛快記錄着她的回答。
錦兮面色平靜,回憶幾年前的事情:“我十五六歲那年,還在崇城,我朋友在一家夜總會遇到危險,我跟另兩個朋友過去找她,意外碰到夜總會裡一幫陪客的年輕女孩兒,其中一人,長得跟我有些像,她的手腕上,還戴着一隻造型別致的銀鐲子,那隻鐲子,我也有一個。”
“據當年收養我的孤兒院院長講,我被丟在孤兒院時,襁褓裡只有一隻銀鐲,除此沒有任何信物,那是唯一可以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中校微微眯眼,語調更沉,“才十五六歲,你就能推理出那麼多?”
錦兮答:“我當時並不確定,只是懷疑而已,可後來那個女的一直派人到處找我,我也暗地裡回到那個夜總會打聽過她的情況,知道她叫華曼,碰巧的是,那隻鐲子裡面,刻着一個‘華’字。”
說到這裡,中校自然就明白了。
樣貌相似,這是其一。
其二,相同的銀鐲。
其三,銀鐲上的刻字與對方姓氏相同。
其四,對方也在找她。
有這幾個信息,的確能大致判斷出兩人的關係了。
可中校又有疑問了,“既然你知道華曼可能是你的親生母親,那按正常來說,孤兒找到自己的生母,不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麼?母女相認,皆大歡喜,可你爲什麼沒有跟華曼相認,還躲避她的尋找?”
爲什麼?呵,錦兮心裡冷笑,因爲上一世她很清楚地知道這個生母的嘴臉了啊——
她年僅十八就生下了自己,沒有能力撫養,甚至認爲她是累贅,便將她丟到了孤兒院,讓她自生自滅。
至於爲什麼要留下一個鐲子,大概只是爲了等她長大後再找回去幫她掙錢吧?這樣不用自己養,還能幫忙掙錢,多划算的買賣?!
可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就算了,事實是什麼呢?
事實是,華曼後來又生了一個兒子呢,不巧的是老天爺把她的作惡多端報復在她兒子身上,那孩子十幾歲就得了腎病,後來惡化到必須要靠換腎才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