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武館門口，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錦兮揹着一個迷彩雙肩包，擡頭望着月光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琢磨着是敲門把雷師兄和師父叫醒呢，還是自己直接翻牆進去好了。
微微一思忖，這麼晚了，還是不要打擾老爺子休息了。
四合院的庭院高度，對錦兮來說是小菜一碟，退開兩步，加速衝上去，她身輕如燕，三兩下翻上了院牆，躍入院中。
回了家還得用這種方式進門，錦兮感覺挺新鮮的，就是不知道明天一早師父跟雷師兄看到她時，會不會驚得眼珠子掉下來。
沿着閣樓門庭前的圓木柱子攀爬上去，錦兮輕手輕腳地開了一間房的窗戶，貓兒一般跳進房間。
這是一間空着的房間，從這間房出去就是二樓的走廊了，就能回自己的房間了。
不過，想着就她一個人回來，江寒臨常住的那一間也是空的，她暗暗竊喜，要麼去霸佔二師兄的房間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心裡這般想着，她忍不住偷偷聳肩挑脣，沒料到剛把門拉開邁進走廊，身後傳來熟悉含笑的聲音：“小師妹，深更半夜翻牆入室，你也不怕被我當賊抓起來？”
錦兮身形一僵，臉色頓時驚喜交加，轉回身去，卻見走廊那一頭一道挺拔黢黑的身影靜立，也不知等了多久。
看來，去某人的房間偷睡一晚，無法成行了。
轉身，錦兮笑得跟小狐狸一般，“雷師兄，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雷文昊走過來，走得近了，他臉上的笑意便看得清一二，“不光我沒睡，師父也沒睡。”
錦兮更吃驚，“你們知道我要回來？”
“不知道，猜的。”
兩人說話間，書房裡突然有了光亮，錦兮這才明白，怕自己從跳進庭院的一刻，師父跟雷師兄便已經察覺。
呵，薑是老的辣。
“走吧，小師妹。”雷文昊伸手過來攬了下，錦兮便一下子耷拉着肩膀，露出女孩兒調皮活潑的一面，嘀咕道，“你跟師父把我當猴耍。”
兩人正好踏進書房，鐵老頭聽到這話，笑了笑說：“猴兒都沒你厲害。”
“師父！”看到老爺子，錦兮由衷高興，算來又是半年多不曾見面，老人家看起來又滄桑不少，那張臉本就殘疾得嚴重，隨着歲月刻下的痕跡加重，整個人的五官看起來也更扭曲。
然而，在錦兮眼裡，這是世上最可愛的老頭兒。
如果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站在這裡的程錦兮。
汪鐵軍看着讓自己驕傲得意的女徒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沒想到軍部這樣迫不及待，計劃這麼快就開始實施。”
錦兮恭敬地站在書桌對面，“這個計劃本就耗時間，能早一天開始便早一天吧。”
“嗯。”鐵老頭慈愛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兒，靜默的幾秒鐘裡，心頭有許多話想說，可最終，又只是化作一句叮囑，“萬事小心。”
“是，師父。”
“另外，這件事不可讓寒臨知道。”
程錦兮聽到這話不吃驚，既然是絕密任務，那麼便是對最親近之人也必須保密的，她當然不可能告訴江寒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