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設連話都沒留一句,逃也似的離開高家。
鄉村依舊平靜,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第二天,顧建設又來了,這回是來提親。
高峰儀微楞,跟母親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好奇。
咋以前跟淑惠熱絡的時候沒有見他來提親,現在跑來提親,況且……高峰儀早就斷定,他心裡裝着白薇薇,如今卻來求娶自己的妹妹。
“建設……你這……太突然了,我們家不好回覆。”高峰儀直截了當說了。
顧建設望着地面,兩個眼圈兒都是黑的,一宿沒睡,慪死了,但自己幹下混蛋事,總要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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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到現在還不能下牀,躺着兩眼望天,無聊死,臭男人把她折騰成這個樣子還不回來陪她說話,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這時,卻見婆婆進來了,對她微微一笑,很是和藹,“薇薇,媽問你點兒事兒……”
白薇薇舔了舔脣瓣,警惕起來,這是要搞事情吶。
……
文秀從兒媳婦屋裡出來,整個人像走在冰天雪地裡,隨時能倒下去。
堂屋,半晌,高家母親文秀出來了。
沒說幾句話,顧建設被很含蓄禮貌的推拒,他無奈嘆氣,只能離開,正準備走,高淑惠從過道跑出來,“顧大哥!”
顧建設轉過身,頹然,不敢直視她。
女人卻將一枚徽章塞到他手上,“這是你昨晚落下的,還給你。”
顧建設看着掌心那枚勳章,有些懵……
“淑惠,這!”高峰儀勃然大怒,這是咋回事,爲啥建設習慣性別在軍裝裡子上的勳章會在淑惠手裡?
文秀不說話,好像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女兒跟顧建設昨夜有啥私交。
高淑惠想要的反應差了點兒,不過說到底,不要緊,顧建設賴不掉就行了。
“峰儀,是我的錯,你看,你跟阿姨能不能重新考慮考慮我的提親。”
顧建設硬着頭皮繼續請求。
高峰儀一時間陷入兩難……把妹妹嫁給顧建設?他根本就不喜歡淑惠,以後看着喜歡妻子的人喊自己姐夫,真是怎麼想都膈應。
“淑惠,你不該隨便拿人這麼私人的物件。”
男人決定大事化小。
只是不小心拿了個私人物件,不是男女私相授受那麼嚴重的作風問題。
顧建設卻要強行要求娶高淑惠,畢竟……她是個好姑娘,而他又傷害了她幾次。
“峰儀……昨晚……我……”
他正要想着咋解釋昨晚的事兒,白薇薇卻從過道扶着牆走出來:
“建設,昨天晚上我看見你好像在院子裡合歡樹底下吐了,後來就在中間那杆隔間鋪裡躺着了,是掉了啥東西嗎?”
她每一步那裡都鑽心的疼。
高淑惠臉上閃過一絲驚恐。
白薇薇看到了?
不!咋可能!自己扶走他的時候,明明就沒有人。
“噢,我好像還看見誰扶你,是峰儀嗎?”白薇薇眼睛眨了眨,卻不是對高峰儀,而是對高淑惠。
“嫂子……”顧建設語塞,她在說啥?
高淑惠整個人如墜冰窟,居然……咋會……真的被白薇薇看到了。
“淑惠,昨晚上沒吵到你休息吧,峰儀不像建設那麼安靜,一直說胡話,吵死了,我都睡不着。”
白薇薇似抱怨卻嗔怪,然而高峰儀莫名其妙,他昨天咋說胡話了?他喝多了壓根兒不愛說話。
兩個男人都是懵的,可是女人們,一個比一個清明。
“沒……沒有……嫂子,昨晚我把顧大哥扶到隔間睡了然後就回去睡覺了,壓根兒沒有被吵醒。”
高淑惠只好老老實實回答,她不敢說謊,白薇薇暗示得已經非常明顯了。
她要是再耍小把戲,白薇薇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噢,那就好,建設,你也聽到了,淑惠沒有被你吵到,她扶你以後就回去睡了,你安心吧,不用親自來道歉。”
白薇薇這回是對顧建設說的,半真半假,男人同樣忽然明白過來啥……
高淑惠扶他!!!
居然是……淑惠……扶自己進她屋……?
“淑惠!”男人聲音陡然拔高,想當場發作。
高淑惠卻忽然往高峰儀身後一躲,“顧大哥,我媽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東西也還給你了,請回吧。”
這會子還是先把面子撿回來再說。
白薇薇對她這樣兒犯惡心,果然兩輩子高淑惠都是頂要面子的女人,哪怕再喜歡一個人,也會爲了面子。踩人一頓。
“建設,那你就先回去吧,來一趟真是辛苦了,索性能拿回東西。”
顧建設深吸一口氣,腦袋要充血!
這就是他一直看中的好姑娘!拉着母親認的乾妹妹!
居然不知羞恥,扶男人進屋,脫光了衣服裝成一副被欺負了的姿態,讓他愧疚,讓他爲了贖罪,痛苦萬分,最後上門來提親!
怪不得自己啥記憶都沒有,甚至沒有過那種泄舒服了的感覺,卻莫名其妙糟蹋了女人,其實根本,啥事兒都沒發生!
呵!真是工於心計!
她比祁豔紅那種直腦袋瓜子可怕一百倍!
回家的路上,顧建設坐在車上,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想起來這一年跟高淑惠的點點滴滴,忽然覺得每一個片段都是一場精心的預謀。
他跟祁豔紅吵架是因爲她的傳話,和好是她的安排,甚至約會都是她一手撮合。
這樣的女人,會真心爲了他們好嗎?
搞了半天,自己跟祁豔紅兩個人居然都着了她的道兒!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知道自己喜歡她的嫂子!
爲了哄騙自己認栽,連哥哥的妻子都可以牽扯進來當做藉口。
這到底是壞成啥樣兒了?
今天如果不是白薇薇站出來,一口捅破了窗戶紙,自己真的要娶了這種毒婦,共枕一輩子。
男人後背沁了一背冷汗……到家整個人要虛脫。
顧母還在家等兒子的信兒吶,他忽然開竅,要娶高淑惠了,她挺高興。
“建設,咋樣了?”
顧母擔憂,她瞧着兒子這是不對頭。
“媽,以後咱家不準再見高淑惠,勞資不想再聽見這仨字!”
砰地一聲,門被摔上。
誰說溫和人沒脾氣,等他們脾氣發了的時候,會讓人連跪在地上懺悔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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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堂屋,高淑惠還沒來得及懟白薇薇,文秀迎面一個耳光甩過來,火辣辣的疼。
“你不是我女兒,我沒有你這種女兒!”
女人咬牙說完,轉眼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