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參加拍賣會,純粹是腦子發熱下的行爲。
當時,主要是被剛損失了的八百萬給刺激得了,被那譚峰指派的人領着過去時,她才覺得在拍賣會上撿漏貌似有些不大可能。
雖然她對拍賣會知之甚少,但是,也是有所耳聞的,新聞上電視上都不經常出現什麼什麼物件被誰誰誰拍走之類的嗎,當然,重點不在前面,而在緊隨其後的拍賣價格上,幾百幾千萬的那是比比皆是。
而且,那麼多人競價拍賣,拍賣的價格勢必要高出物件本身的價值,跑到拍賣會上撿漏,簡直是想錢想瘋了。
可都答應了要去,再反悔的話,就顯得不大好,被譚峰知道了,還以爲是他指派的這位小哥,沒照顧好他們呢,這樣的話,那可是害了人家小哥哥了,那麼帥的小哥哥若是因爲她們被譚峰不待見,一直跟人家搭訕的秦雪,估計非鬧騰死自己不可。
再說了,就秦雪那個興致高昂,眼睛都快粘在人家小哥哥身上的花癡勁頭,十頭驢都休想拉走她,花癡起來簡直不要命。
程玉不知道譚峰口中的私人拍賣會的性質,就問那領路的小哥哥。
從小哥哥的口中得知,這私人性質的拍賣會跟外面的拍賣會性質差不多,有藏家拿出拍賣物件,交給組織方,然後有競拍者競價,在其中組織方會收取一定的費用。
其實它的本質,就是各藏家之間的一種物件的交流。
程玉聽完之後,就沒抱多大希望了,權當去見識一下了,反正這會兒秦雪是不會走的。
那小哥哥介紹完這些,又無意中補充了一點,“今天的拍賣物品中,除了那些古董瓷器以外,還有原石。”
原石?程玉一聽到這個,眼睛瞬間亮堂起來,原石這種東西,不像別的古董,靠着淵博的知識和眼力勁就可以分辨真假,這種東西不切開來誰都無法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況,所謂神仙難斷存玉,但是她就不一樣了,希望到時候能碰到個好東西,彌補一下她癟下去的荷包。
程玉躍躍欲試的時候,那邊的秦雪已經跟那小哥哥顯擺起自己賭石的經歷來了,“賭石這種東西,懂的再多都沒用,關鍵要看直覺,直覺不準,一切白搭,就像經常來你們這裡的姚軍,切石之前跟我說他賭的那塊石頭怎麼怎麼好,吹的那是雲裡霧裡的,可事實呢,切開之後什麼都沒有,姚大少就抱着那塊石頭嚎哭起來……”
好在姚大少沒在,被他聽到的話,肯定想當場抽死秦雪,他堂堂一少爺,會爲了幾萬塊嚎哭?
那邊秦雪踩完姚軍,就開始擡高自己了,“你看看我,我到那裡一掃,一眼就發現了一塊石頭,看到那塊石頭,我就知道里面肯定有東西,就好像我們前世五百年的緣分似的,特別的熟悉,就像我見到小哥哥你一樣,就覺得特別的眼熟……”
秦雪這個不要臉的,看個石頭,愣給她扯到泡男人身上了,論不要臉的程度也是沒誰了,程玉不動聲色地遠離那個花癡女一些,這麼無恥的人,她不認識。
拍賣會是在一個會議室裡,前面一個展臺,後面放置了一排排的椅子,他們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了。
程玉還沒來得及觀察都是些什麼人的時候,突然察覺一道不友善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順着看去,發現一人正惡毒地看着她。
看到這人,程玉心裡不由一樂,碰到熟人了,上次那個上趕着給她送了五十萬的徐敏。
程玉衝她笑了笑,然後徐敏就是一副被噁心到了的樣子。
她身旁還坐着一箇中年男人,見到程玉對着他們笑,就問旁邊的徐敏,“你認識的人?”
徐敏咬牙切齒地說,“不認識。”
這會議室本來就沒多大,兩人的對話自然逃不過程玉的耳朵,不認識?程玉摸了下鼻子,心說這是被嫌棄了!
別說嫌棄,徐敏估計殺了她的心都有,五十萬或許不算什麼,但人可是丟大發了。
“哎,那不是上次那個送錢的小妞嗎?”秦雪湊到程玉跟前說。
程玉嘖了聲,“有帥哥當前,你居然還能看到她,真是不簡單。”
秦雪嘆了聲氣,無精打采地說,“帥哥早走了好嗎?”
她說呢?程玉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勾搭成?”
“什麼叫勾搭?別說的這麼粗俗好嗎?”秦雪不滿地瞥了她一眼,“人家完成了任務,自然要去忙別的了,不過,這小哥哥長的真讓人犯罪,太可口了。”
程玉嗤了聲,“你這話就不粗俗了,趕緊擦擦你那口水吧,都快氾濫了。”
秦雪趕緊去擦,卻發現根本沒有,氣得就要去打程玉,“你敢騙我。”
“小程,這邊。”
程玉朝喊自己的人看去,發現居然是魏老,這老頭居然也來了。
見魏老旁邊的位置空着,程玉和秦雪兩人便走到跟前,打了聲招呼,然後坐了過去。
程玉不奇怪魏老會出現在這裡,這拍賣會本來就是他們藏家之間的交流,他出現在這裡沒什麼奇怪的,可是魏老卻奇怪程玉會出現在這裡。
“你們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拍賣會的?你不會告訴我你現在也玩古董收藏了吧?”
程玉說,“我那有什麼資格玩收藏?我有幾斤幾兩,你老還能不知道,在底下,聽譚老闆說這裡有拍賣會,就過來見識見識。”
魏老點了點頭,以長輩對晚輩的口氣,囑咐了句,“多看少出手。”
程玉應了聲,不用魏老囑咐,她也不會出手,想也知道那些古董都不會便宜了,拍到也賺不到什麼錢,她的目的是原石,說到原石,她想到了魏泉的賭石店,她應該抽個時間,再去他那看看有沒好東西,好用來彌補短缺的資金,荷包猛一下去癟下去,感覺好沒安全感。
程玉和魏老認識,這倒是引起了場內不少人的注意。
程玉和秦雪這兩個人進來的時候,大家並沒給予多少注意,把他們當成了再普通不過的丫頭,認爲是過來湊熱鬧的。
可見程玉跟魏老有說有笑的,就開始懷疑這程玉的身份來,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止是藏家那麼簡單,還都是有身價的人,否則也進不來這個會所。
而魏老除了這些,在古董上的眼力勁,是在場的這些人遠遠比不上的,說是權威一點都不爲過,而且這老頭還清高的很,不是什麼人都看在眼裡的。
一開始來的時候,這些人沒少想坐在這老頭身邊,攀上些交情,等下拍賣的時候,隨便指點幾句就夠受用了,可是老頭一副生人勿近樣子,都沒人敢坐過來,卻唯獨對一個姑娘有說有笑的,一看就是很熟悉的樣子,自然讓他們懷疑起程玉的身份來。
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京都有那個姓程的大家族,自此大家也沒再注意了,認爲程玉應該也就一普通人,無非認識魏老罷了,畢竟這老頭一向古怪的很,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那邊的徐敏,旁邊坐着的是她老子,這個時候又不放心地問了句,“你真不認識她?”
徐敏掙扎了下,還是搖了搖頭,上次的事情,回去差點沒被自家老爸罵死,零用錢更是被扣的少之又少,這會兒要是知道就輸給了這個女人,老爸的面子肯定掛不住,罵她不說,再扣零用錢的話,她可真就無法活了,想到這兒,徐敏不由惡狠狠地看了那女人一眼,真是那兒都有她。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不介意認識一下吧。”
說話的是程玉後面坐着的人,程玉應聲回頭,見是一個女孩子,這女孩子正笑看着她,衝她伸出了手,不知道這個有些自來熟的女孩爲什麼要認識她?難不成她長的漂亮,連女人都吸引了?
程玉雖然心裡疑惑不解,但當着這麼多人,不搭理有些說不過去,忙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只是在握手的時候,手無意間碰到了那女孩子手腕滑落下來的鐲子,看着那鐲子,人不由愣那兒了。
沒感覺,來這裡的人也有戴冒牌貨的?
“我叫陳瑩瑩,這是我爸。”陳瑩瑩介紹着自己和旁邊的中年男人。
程玉忙回過神來,“叔叔好,我叫程玉,這是我表姐秦雪。”
陳瑩瑩的爸爸,長了一副國字臉,給人一副粗狂憨厚的樣子,熱情地給她們打了聲招呼。
陳瑩瑩見她剛纔一直盯着自己的鐲子瞧,就說,“這是我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冰種的,花了好多錢。”
程玉不由問,“多少錢?”問完就覺得這話不妥。
可那女孩子並沒介意,“一百來萬。”
秦雪哇了聲,“你爸可真疼你,一百萬的東西,就這麼戴在身上,你也不怕被人搶了,前幾天我們家程玉還賭贏了玻璃種的玉石,可好看了,就不知這冰種的好,還是玻璃種的好,能給我看看嗎?”
程玉真想捂住秦雪的嘴,把她踹的遠遠的,你連玻璃種和冰種誰好誰壞都不知道,你看個什麼勁,沒看到旁邊不少人都開始搖頭嘆息外加嗤笑了嗎?這是完全把她們當成土包子的節奏了。
陳爸爸一副笑呵呵的樣子,陳瑩瑩也笑了下,不過這兩人的笑容裡並沒什麼鄙視之類的,而且那陳瑩瑩還真就摘下了鐲子遞了過來。
“既然你們見過玻璃種,那你看看我這幅冰種的如何?”陳瑩瑩笑着說。
秦雪那個蠢貨看了半天,自然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的,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你還能指望她什麼。
然後就見這蠢貨把東西遞給了程玉,“我覺得都差不多,你覺得呢?”
差太多了好嘛?程玉心裡有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她想殺了秦雪這個拉仇恨值的。
你覺得呢?你要她怎麼覺得?這明明就是一個假貨,要她怎麼說?說真的,剛纔秦雪那廝都說了,他們賭贏了一塊玻璃種,她若說是真的,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說不是,這不是打人家父女兩的臉嗎?秦雪這廝可真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她決定了,回去就把她給做了,省的以後禍害她。
“怎麼?你覺得這鐲子有問題?”陳瑩瑩發現了不對勁,不由問。
“能有什麼問題,你老爸我可是在正規店裡買的,怎麼可能給乖女假貨啊,當時老爸可是好好看了的。”陳爸爸說。
陳瑩瑩毫不留情地揭老爸的老底,“你的眼力若是真有那麼好的話,家裡也不至於一堆破爛了。”
陳爸爸老臉有些掛不住,“說什麼呢?我們在說這個鐲子,跟你媽一樣,總是喜歡扯些有的沒的,這個我在珠寶店買的,不可能是假的,丫頭你說我買這鐲子是假的?”
這是要把程玉架到火上烤啊,程玉無奈之下,只得硬着頭皮說,“我也不懂這些,只是上手過幾件玉石,就是感覺這鐲子好像不太真。”
邊說着邊把鐲子還了回去。
秦雪還在哪裡來了句,“我家玉兒的感覺一向很準,她說假的,那肯定是假的。”
陳瑩瑩拿着鐲子,這會兒是戴上也不是,不戴也不是,只是瞅着自家老爸。
陳爸爸拿大手拍拍女兒的頭,“崩聽她們的,她們跟你一樣大的年紀,能懂什麼?”
“就是,十幾歲的小丫頭那裡懂這些。”
“還有,那什麼玻璃種的賭石,那就更扯了,玻璃種的石頭是那麼好賭贏的,一看就是在說謊。”
“就是,沒必要搭理這些人,她那能一看就看出來,連個工具都不需要,肯定是故弄玄虛,你要相信自個兒的爸爸,而不是一個外人。”
這些人還真閒得無聊,東西沒看,就因爲她年紀小,看起來沒什麼背景,就認定她在胡扯,他們纔是胡扯纔對。
秦雪要去反駁,程玉卻拉住了她,還是那句話,打嘴仗沒必要,是真是假真給她沒半毛錢關係。
“不過是想博人眼球罷了,瑩瑩,你不用放在心上,叔叔那麼疼你,那能會送你假貨?”
說這話的是徐敏,程玉不由瞅了她一眼,這是落井下石,外帶討好陳瑩瑩啊?
可惜的是,這陳瑩瑩這會兒正糾結呢,連看她一眼都沒有,而是把東西遞給了前面的魏老,“魏老,你老能幫我看看嗎?”
雖然她也不相信這是假的,但是被程玉這麼一說,心裡就像吃個蒼蠅似的,明明很喜歡的鐲子,卻是再也不想帶了。
魏老倒沒推辭,拿過去觀察一陣之後,就說,“假的。”
這下場裡就炸開了。
“還真是假的啊?魏老你看清了嗎?”陳爸爸激動的曾地站了起來。
魏老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老眼昏花,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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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被那丫頭說對了,這才十幾歲的丫頭,還真懂玉石啊?”
“你說該不會是魏老想幫那丫頭故意說假的吧?”
“你腦子有坑啊,再想幫,這種自砸招牌的事,也不能幹啊,親兒子都不行啊。”
“看來,那丫頭是真有一手,了不得。”
再看程玉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注意,高看了不少。
“也不見得就有什麼真才實學,也有可能是吸引人的一種手段,說假的,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吃虧,若是假的,別人會認爲她有才,若是真的,他們也只認爲她隨便說說,畢竟年紀小,誰也不會跟她計較。”
這話是徐敏說的,一副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的架勢。
秦雪說,“我這暴脾氣,我真想抽她。”
程玉沒好奇地斜了她一眼,“你還是先抽自己幾個嘴巴子吧,你不看家鐲子,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秦雪訕訕地笑了下,心虛地閉嘴不坑了。
“媽了個巴子,這家珠寶店太不是玩意了,竟然坑我,你看我回頭非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不可。”陳爸爸氣的是臉紅脖子粗的,“丫頭謝謝你啊,若不是你,我家乖女還要一直戴着那假玩意呢,會被人笑死的。”
知道了是假的後,陳瑩瑩倒沒那麼在意了,就在哪裡擠兌起自己老爸,“就你這眼神,買回來那麼多的假玩意,我要是怕被人笑,早被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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