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羣雖然沒攻擊多久就退去了,可它們的殺傷力卻是驚人的。
他們的船先是經過了暴風雨的摧殘,接着又受到了潛艇的襲擊,在不能航行的情況下,又遭到了鯨魚羣的破壞,情況已經糟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就是不懂船隻的程玉,都能感覺的出,船已經像個破麻袋,支撐不了多久了,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沉到海底去。
從鯨魚口邊劫後餘生的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就又要面對如此困境了,個個耷拉着腦袋,不知接下來他們還能做什麼。
先前他們還有救生艇可以用,可現在就連救生艇也一併損壞了,他們是徹底沒希望了,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血族人的目光一直時不時地朝程玉一家人瞄去,大概是想,剛纔的鯨魚危機就是他們解除的,或許他們應該有什麼辦法也不一定,不過礙着對修行者的態度,不好意思開口發問。
程玉他們也看到了,只不過他們全當沒看見,一家人繼續吃自己的晚飯。
他們能會有什麼辦法?也只能在船沉下去之前,進到空間裡,在裡面想辦法造出一條木船來,這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
至於煉妖壺會不會被大公子搶去,已經不是他們能關心的問題了,想開了,反倒沒那麼煩悶。
顧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他們吃了主食,又去吃點心,吃了點心又掏出了飯後水果,再是吃個沒完了,實在忍不住,擡腳走了過去。
“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吃喝,不等天黑透,咱們的船就要沉了。”
“十分鐘前你已經說過一遍了,我們沒那麼大的忘性,不需要一遍一遍地來提醒。”樑午邊說邊拿了個蘋果,瞄到顧豐一直盯着他,便把手裡的蘋果遞了過去,“要吃嗎?”
顧豐壓着火,“不用。”
樑午咬了一口,像是這纔想起來的樣子,“我忘了你們血族只飲血,是不吃這些東西的,而且你們飽餐一頓是可以撐好幾天的。”
樑午啃了一口,接着又說,“可我們不行,我們這兒有孩子,這個年齡正是他們長身體的時候,不但吃的多,還要吃的好,否則,長大了長不高,肯定會把這個鍋丟給我們當父母的背,說我們沒給他們吃好才導致的,等你做了父母就能體會到我們做父母的是多麼的不容易……”
程玉看到顧豐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可樑午卻像個嘮叨的老父親一樣,再是絮叨個沒完了。
不等顧豐開口,大麥忍不住搶先開口了,“我不會怪你沒給我吃好,我只會怪你沒遺傳給我好的基因。”
顧豐前一秒還板着臉呢,聽到這裡,愣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樑午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你個臭小子,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沒遺傳給你好的基因?你這是在嫌棄我給你的基因不好嗎?你倒是嫌棄起你老子來了,沒有我那裡會有你?”
樑午再次被兒子氣的要跳腳,“再說了,你看那個小孩像你這樣?有我這麼個爹你應該感到幸運,別的像你這麼大的小孩都在學校裡唱兒歌堆積木呢,你居然還敢嫌棄你老子給的基因不好?你是想回去跟那些孩子一塊堆積木唱兒歌嗎?”
大麥好像打了個寒戰,一副被人拿住了脈門,氣勢全沒的模樣,朝老爹撇了撇嘴,然後轉移話題給自己解圍,“叔叔,老媽說你們血族人是永生的,那你多大了?”
樑午自然知道熊孩子的套路,鼻子不屑地哼了聲,大麥權當沒看到,只一個勁地盯着顧豐,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程玉也擡頭看過去,她也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她一直說他老古董了,對秦雪是老牛吃嫩草,可那也只是自己的猜測,並不知道他確切的年齡。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族長活了上千年,這是應該沒錯的,可族長看起來才四十歲左右,顧豐是族長的兒子,他會是多大年紀?雖說他看起來也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可血族的年紀是不能以外表來論的。
“我多大了重要嗎?”顧豐反問。
“不重要。”
“重要。”
母子兩幾乎是同時開口,說不重要的是程玉,說重要的是大麥。
大麥說,“我只有知道了你的年紀,才能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啊,是叫叔叔,還是叫爺爺,或者老祖宗?我可是個懂禮貌的乖孩子。”
顧豐嘴角直抽抽,幾乎咬牙切齒地說,“我不在乎這些,你叫什麼都行。”
樑午在旁邊笑的很是幸災樂禍,兒子不禍害自己老爹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程玉說,“其實,我就想知道你比秦雪到底大了多少。”
提到秦雪,顧豐的神情明顯不一樣了,嘴上卻還是說,“那些不都已經過去了嗎?”
程玉說,“是過去了沒錯,可遺忘畢竟還需要時間的,秦雪若是知道你比她大很多,她可能會忘記的更快,那丫頭從感情懵懂開始,就喜歡年輕的長的好看的男孩子。”語氣尤其強調男孩子三個字。
看到顧豐的臉色越來越黑,程玉心裡卻覺得前所未有的爽。
顧豐到底也沒說自己多大,而是把話題轉移到了目前的困境上,“你們是不是有打算了?”
程玉沒好氣地反問,“你覺得在這茫茫大海上我們能有什麼打算?我們是能移行換影呢,還是能呼喚阿拉神燈呢?”
顧豐被堵的無話可說。
可正在這時,身下的船再次晃動起來,緊接着一個碩大的頭顱浮出了水面。
“笨頭魚,你怎麼又回來了?”大麥跑到了船邊,“你要吃什麼東西嗎?”邊說着邊往它嘴裡填進去一盒子的排骨。
幼鯨像是沒嚼就吞了下去,那一點排骨對於它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幼鯨吞下去之後,蹭了蹭大麥的手,朝他叫喚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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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麥便回頭衝自己的父母說道,“苯頭魚說他們要走了,它是來跟我告別的。”
“他們不是生活在這裡的嗎?他們要去那裡?”程玉問。
大麥轉頭朝幼鯨嘀咕了幾聲,大概是問它要去那裡。
幼鯨接着又叫了一通,大麥回頭說,“笨頭魚說他們要去復仇,要去報復那個殘害它的人。”
樑午聽到這裡,不由樂了,“這還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來了啊。”
顧豐還沒明白過來呢,就聽程玉吩咐兒子說道,“你告訴它,我們知道那些人大概在什麼地方,他們若是可以馱我們過去的話,就不用費時間尋找了。”
顧豐聽到這話,不由張大了嘴巴。
那邊大麥已經跟幼鯨轉達了老媽的話,幼鯨又吃了幾盒大麥的排骨,再次消失在了海面上。
大麥走回來說,“笨頭魚去找大魚們他們商量了。”
“讓鯨魚馱着我們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這麼遠的路程,又是在海上,沒有船落腳,終究還是太冒險了。”顧豐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又黯淡了下來。
樑午嗤了聲,“冒險總比等死強,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顧豐被質問的臉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