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地聽到人聲,其實挺嚇人的,跟碰到鬼沒什麼區別。
大麥更是反身緊緊抱住了老媽的腿。
樑午和程玉更是警惕地緊緊盯着洞口的方向。
唯獨小九卻一步一步朝裡面走了過去。
“九哥哥!”大麥看到忙着急地喚了聲。
可小九卻像是沒聽到似的,徑直往前走。
“你們也都進來吧。”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裡就像有着魔力似的,令人很難拒絕。
程玉和樑午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帶着大麥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走到裡面,就看到正中間的石牀上盤坐着一人,小九正站在他旁邊,跟他說着什麼話。
這人一頭銀白之發及腰,用一副近乎於透明的綠簪挽着。
看到此人,一家人無不張大了嘴巴,發出了驚呼之聲。
因爲他們從來沒看到過如此,如此……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好,高貴,美麗這些詞語似乎用在他身上都不合適,沒有一個美好的詞語能夠表達他給人的感覺。
程玉是個對外形不是那麼看重之人,可現在卻是看的移不開眼。
“哇!”大麥更是看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唯獨樑午的臉陰沉沉的,自己媳婦盯着一個男人看的目不轉睛,任誰都高興不起來。
樑午忍無可忍地靠近了些,擡起一腳,踩了下去。
程玉吃痛,差點沒叫出聲來,正要扭頭質問那人是不是有病,可擡頭對上那人的目光,到嘴的話,又給吞了回去,乾咳了聲。
“很好看?”樑午眼神詢問。
這還用說嗎?當然好看了,下意識點頭,可點到一半又改爲搖頭,知道一旦承認,這人以後有的跟她鬧。
樑午哼了聲,扭過頭去。
小九站在牀邊,大麥也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去,目不轉睛地盯着人家看,“大叔,你長的真好看,是除了我之外,長的最好看的人。”
程玉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晃,差點一個沒站穩,倒下去,夸人的同時,還不忘捎帶自己,她怎麼就養出了個這麼自戀的兒子呢,臉上瞬間火辣辣的,丟人啊!
那人怔愣了下,顯然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只見他盯着大麥看了會兒,然後擡頭看向程玉,“一隻小麒麟?沒想到六年不見,你竟已有了孩子,還是不屬於這裡的上古神獸?”
樑午和程玉聽到這裡,均是同時一驚,這話給出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首先這說話的語氣就很不對,透着股熟稔,彷彿之前見過程玉,而且聽起來還不像是一般的關係。
樑午立馬警惕地看向程玉。
程玉察覺到他的目光,忙搖了搖頭,以口型說:這人我不認識。
樑午見她不像是說謊,這才神情緩和了些。
可接着程玉也意識到不對了,“不屬於這裡,是什麼意思?”
那人遲疑了下,這才意識到那裡不對,“你不記得我了?”
樑午本來是抓着程玉的手的,聽到這話,手在她掌心裡使勁捏了下。
不怪樑午疑惑,她也是一頭霧水,“六年前我們見過?我不記得我見過,但是你的聲音聽着倒是有些耳熟。”程玉實話實說。
那人嘆息了聲,“所以你也不記得,你重生前我跟你說過什麼?”
“重生?”程玉的腦海頓時清明起來,“我想起來了,你的聲音爲什麼那麼耳熟了,是我醒來的時候,在我耳邊唸經的那個人,幫我重生的那個人是你?”
那人點了點頭。
程玉大驚,沒想到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是眼前這人。
“你還能記得下什麼?”他問。
程玉說,“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醒來後沒有任何的記憶,是你幫我刪除了記憶嗎?”
那人搖頭,嘀咕了句,“不是,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是我當時力量太弱,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看來不是他動的手腳。
樑午在一旁問,“還能恢復嗎?”
“不能。”那人苦笑了聲,“幫她重生,已經是我力量的極限了。”
程玉聽說不能恢復,也沒太多的失落,反正她也習慣了,反倒是眼前這白髮之人,一臉的遺憾和嘆息,居然比她自己還要在意這點。
程玉疑惑不解,然後問出了一直想問的,“我身上的那個也是你給的?”她沒說出具體是什麼,別不是反而給暴露了。
那人似乎能看穿她的一切想法,“你說的是空間?”
程玉點了點頭,心說他還真知道。
那人說,“它叫混沌空間,跟八大神器一樣,都是天地未開之時,就已存在的。”
程玉不由問,“你爲什麼要把它給我?”
連小九這個神器都羨慕的東西,可想而知它的珍稀程度了,怎麼也無法想象,會有人把它送出去?
那人嘆息了聲,“這些之前我都跟你說過的,看來又說重新給你講一遍了,你們也別站着了,隨便坐吧。”
隨便坐,也沒什麼可坐的,洞府裡太簡陋了,根本不像是有人住過的地方。
程玉只得從空間裡取出幾把椅子,還有張桌子,一壺茶。
沏好茶,先是端了一杯給他,可是他卻擺了擺手。
大麥搬了椅子直接拉到牀邊,挨着那人坐下了。
程玉和樑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程玉喝了杯茶,突然想起來了,“您剛纔說他們不屬於這裡是什麼意思?”
那人看了樑午一眼,“他應該清楚自己一脈的來歷的,上古麒麟神獸屬於我們那個地方。”
“你們那個地方?什麼地方?”程玉問了句,然後問樑午,“你也知道?”
樑午說,“知道一些,若是我沒猜錯,我家祖上應該是跟您一起來的這裡。”
那人點頭,“沒錯,當年八大神器聚齊,機緣巧合下開了時空縫隙,有一些人便被帶到了這裡。”
那人問,“你家祖上可曾還在?”
樑午搖了搖頭,“祖上當年來到這裡時,受傷過重,再加上這裡對他有壓制,沒過百年就沒了。”
那人聽了再次嘆息了聲,“當年我與他並肩作戰,他是何等的風采威風,沒想到不到千年,竟已去了……”
程玉心說,聽他這口吻,似乎千年已經短的不能太短了,那他們那個地方的人都該多高壽啊?程玉咂舌不已。
那人再看向樑午,欣慰地說,“不過,好在他還留有後人。”
程玉問,“並肩作戰?是跟魔尊嗎?”
“正是他。”那人說,“當年魔尊帶領魔界爲禍蒼生,想獨霸四海蒼生,一統天下,當年,我崑崙丘,皇族,八大神器,與魔尊展開了大戰。”
“崑崙丘?皇族?”程玉重複了句,原諒她這個本地人不瞭解他們那裡的情形。
“上古麒麟一族,就屬於皇族,而我是崑崙丘的玄真。”那人說。
樑午聽到這個名字,神情不由一震,眼神中突然多了幾分敬意,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崑崙丘的玄真,祖上曾有記載,那是一個四海八荒都敬仰的一個驚才豔豔之人,就連當時的皇族都對他禮讓三分。
程玉也很震驚,心說,沒想到樑午竟是什麼皇族的後代,難怪那麼難伺候了,整天唧唧歪歪的。
“樑午的祖上在京都,而您又怎麼會在這裡?”程玉不由問,而且好像一直都沒出去過似的。
玄真說,“來到這裡後,我直接利用山河社稷圖把他鎮壓在了這裡。”
“山河社稷圖?”樑午哦了聲,“我們打從進來,一直都在你的山河社稷圖裡?”
“正是。”玄真說,“只是隨着魔尊的力量越來越強,山河社稷圖已經快要鎮壓不住他了,我預計到他會出來,山河社稷圖即將被毀,而且來到這裡的只是我的元神,山河社稷圖就是靠我的元神在支撐,一旦被毀,我的元神也即將消散。”
程玉和樑午聽到,都不由一驚。
旁邊的小九也是眉頭皺的死緊。
玄真繼續說,“我知道這裡跟我們哪裡大大不同,修爲大多低下,魔尊出來,將無人能與他抗衡,到時這裡便將是一場災難,我就想,要做點什麼,所以在你奄奄一息掉下來的時候,我問你可願重生,你說願意,於是,我就說要收你爲徒,傳你衣鉢,真有一天爲師不在了,魔尊出世,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
程玉心說,難怪她心裡有種迫切,非要來這裡不可,原來原因在這兒,她答應了的事情,她卻給忘了。
給了她再生,又傳她衣鉢,那就等同於再造父母了。
程玉忙恭恭敬敬行禮,並讓大麥給他磕頭。
接着,大家又說了會兒話,再次談到了魔尊。
玄真表情嚴肅,“我能感覺到他的力量越來越強,很快就要出來了。”
樑午問,“我們應該怎麼做?”
玄真說,“他的身邊有伏羲琴在看守,只是當時八大神器都受了重傷,雖說沒有玲瓏塔受傷嚴重,但也是困不了他多久,你們……若他最後真的出來,一定要找齊八大神器,纔有制服他的可能。”
程玉說,“您放心,我們會盡力的,只是,有一個白衣之人,功力極高,我懷疑他應該也來了,不知道師傅知不知道他的底細。”
玄真點頭,“那是魔尊的弟弟,少吾,他進來過很多次了,相比着他哥哥少炎的窮兇極惡,他算稍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