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聽連愛芒說得如此嚴肅,這個同學的爸爸緊張了,他急忙問:“爲什麼?”

“本來呢,這膀胱經是最好的排毒通道,您這腰痛時間已經很久,患上這慢性病的人,身體內的血管中的確堆積了很多的毒素,通過拔罐中心的刺血,是可以將體內積聚的淤血排出一些來,讓身體的血液循環能夠重新被激活。”連愛芒詳細地告訴周圍圍了一圈的爸爸媽媽們。

有另一個媽媽疑惑地問:“班長,排出淤血不是很好嗎?你怎麼說只能做三次?”

連愛芒嚴肅地說:“體內淤血排出去的確很好,只是體內的淤血通過穴位被拔罐拔出來之後,接下來被拔出來的卻是好血了!”

“哦——”聽連愛芒這麼一解釋,大家都明白過來了。

“也就是說,叔叔,您這麼反覆放血,拔罐放血,其實是浪費了很多的好血!對身體造成的損害可想而知了!”連愛芒勸告說。

“那既然這樣拔罐不好,爲什麼你又說要一個月治療一次?”這是很多人的疑問。

連愛芒微微一笑說:“如果大家及時補足氣血,將內力補足,這樣的話,可以爲衝擊更深層的淤毒做好準備。所以我說,一個月來一次,就是給身體養精蓄銳的喘息時間。”

“明白了,明白了!受教了!受教了!”這個家長連聲說,“謝謝班長啊,要不是你這麼解釋,我還傻乎乎地常去拔罐刺血呢。以後可要注意了!”

他的話音剛落,有一個同學的媽媽就有些爲難地問:“班長,我也腰疼,但是不想去刺血,感覺好像挺可怕的。有沒有什麼容易操作的方法來治療腰疼?”

連愛芒想了想,說:“阿姨,這樣,我教您一個穴位。”連愛芒彎下腰,指了指委中穴給這個媽媽看。

“您看,只要是腰疼,按摩這個委中穴就可以最少減輕百分之三十的疼痛。而且,這個穴位在腿上,您自己就可以按摩,容易操作。”

這些中年人,不少都有這樣那樣的腰痛症狀,一聽連愛芒這麼說,都紛紛點按起來。

一時間,這湖邊成了一個“國醫大講堂”了!

周海揚一直微微笑着,看着連愛芒。就好像連愛芒忠實的僕人一樣。所以,當連愛芒說了一會兒話,覺得口有點渴了,手邊肯定就有一杯溫度適中的開水。

這會兒,連愛芒嘴角輕輕上揚,看向周海揚,一眼,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

“小芒,你餓不餓?先吃點點心填飽肚子好不好?”周海揚可是有些擔心的,這時間已經近午,可是那些划船的孩子都還沒有回來,所以也不能現在去吃飯。

一聽周海揚這麼說,周圍的大人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大家紛紛說:“班長,你先吃東西,先吃東西。”

有的說:“那些孩子怎麼一去那麼久!都不知道回來的!”

“就是,讓班長在這邊坐,他們去玩那麼久!真不懂事!”

連愛芒擺擺手,說:“沒事,今天就是要出來玩的,不能怪他們。”

她還回頭小小瞪了周海揚一眼。

周海揚笑了,取出爲連愛芒準備的水果,遞給連愛芒。

連愛芒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啃咬着。

爸爸媽媽們看着眼前的周海揚和連愛芒兩個,如此賞心悅目的一對啊。

有一個媽媽試探着問:“班長,這位是你親哥哥嗎?”

連愛芒轉頭看着周海揚,看着他眼中帶着一些小期待,也帶着一些傷感。

連愛芒就這麼看着周海揚,淡淡地說:“二哥哥不是我親哥哥,他是我的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周海揚的眼中就出現了感激。

是的,感激,感激她沒有把自己推出去。

被她這麼推出去,讓周海揚感覺很糟糕,就好像被她丟棄一樣。

感激她,她沒有這樣做!

連愛芒繼續吃着自己的水果。

周海揚看着她的眼神,簡直溫柔得要滴出水來!

這些爸爸媽媽就有些明白過來了。原來啊,周海揚眼中對連愛芒的感情就沒有怎麼掩飾,已經讓這些爸爸媽媽有些疑惑了。現在,聽連愛芒這麼一說,哪裡還看不懂周海揚對連愛芒的感情?

雖然是有些可惜,自己家的女兒對這個出色男人那種小女兒的心態,可是,強扭的瓜不甜,還是沒有辦法扭的瓜。好在明白的時間不晚,就不要再讓自己家的女兒懷着這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所以,等到那些划船的孩子們回來,這些當媽媽的,都不動聲色地引開孩子的注意力,避免讓自己家的女兒跟周海揚接觸。

當然,那些媽媽也同樣也不會讓自己家的兒子多跟連愛芒接觸,這個連愛芒已經名花有主!這個周海揚如此優秀,都還無法使得連愛芒傾心,雖然自己家的兒子也很優秀,但是還是不要讓他們過多受到打擊了!

所以,周海揚很滿意,自己在接下來的行程中,能夠很盡心盡力地照顧好連愛芒。

等到那些划船回來的年輕人回來,時間已經到十二點了。

看到連愛芒在那裡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大家都歡呼一聲,衝下船,衝到連愛芒身邊。

大家七嘴八舌地告訴連愛芒他們的“奇遇”,原來他們轉錯了路,結果倒是到了一個小島旁,那小島很漂亮,大家很是玩了一個開心,所以啊,這才晚回來。

這奇遇讓大家這一個個異常興奮,都爭着要告訴連愛芒呢。

連愛芒應接不暇,有些無可奈何地拍了一下手,說:“大家先靜下來聽我說好嗎?”

“好!”大家倒是挺整齊地回答一聲。

“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家都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

“好!”

於是,大家七手八腳,趕緊把東西收拾好。

今天人太多,而且又有這麼多的爸爸媽媽——很多看起來都是那些功成名就的人呢!所以,連愛芒考慮後,還是沒有選擇野餐,而是選擇訂了餐廳,就在這園子西面。

除了帶上船的東西,爸爸媽媽們吃的倒是挺少的,所以還剩下很多。

而且,爸爸媽媽都忙着聽連愛芒的國醫講座,所以,根本就沒有顧得上吃東西,當然更加顧不上釣魚了!

大家上了一直等着大家的車,浩浩蕩蕩地朝餐廳出發了。

連愛芒先交代了接下來吃飯的注意事項,就讓大家自由討論,自由組合。

大家自由組合,想要跟父母一起吃飯的,就跟父母家人一起吃。不想要跟父母家人一起吃飯的,就跟同學吃飯。

總之,只要湊夠八人,就可以一桌吃飯。

只是,因爲爸爸媽媽有了怕自己家孩子對周海揚和連愛芒產生不應該產生的感覺,所以,那些想要跟連愛芒他們湊成一組的,很多都被爸爸媽媽們給用各種各樣的理由阻止了。

所以,最後,大家竟然發現,連愛芒和周海揚居然就這麼兩個沒有組合進去!

這會兒,大家可就顧不得父母的話語了,一個個組都紛紛要連愛芒加入他們組。

連愛芒笑眯眯地說:“沒事,等一下我看看情況。”

大家只好作罷。

這時候,周海揚有些擔心地問:“小芒,你累不累?”

連愛芒幾不可見地點頭。

周海揚伸手,搭在連愛芒肩膀上,說:“靠着我。”

連愛芒看向周海揚的肩膀,他的肩膀上那傷口雖然沒有出血,可是還是不平整,頂着他的襯衫,使得看起來有些怪異。

連愛芒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靠向周海揚,說:“疼不疼?”

“你心疼了,對不對?”周海揚笑得有些小得意。

連愛芒瞪了周海揚一眼,重重地把頭往周海揚肩膀靠下去。

周海揚很想抽一口冷氣,卻並沒有,嘴角的笑容更加明顯了。

“不疼的。”

連愛芒到底還是輕輕地靠着,並沒有用力。

很快就到了餐廳。

大家下車來。

門口,許躍鴻等着呢。

看到這麼一羣人進來,他也沒有理會,只顧着看連愛芒。

連愛芒落在後邊,正跟陳敏彤和許雅越說着什麼呢。

許躍鴻快步走過來,說:“小林神醫,您來了。”

周海揚往前一步,有些不耐煩地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企圖?

許躍鴻還是挺禮貌地,不過他不看周海揚,只看連愛芒,說:“小林神醫,我已經吩咐人先給大家準備好飯菜了,大家可以先吃點東西,再慢慢等他們上菜。您的飯菜也另外找人做好了。”

連愛芒微微詫異,不過也還是很客氣地說:“謝謝您,許先生。”

許躍鴻趕緊擺擺手說:“您太客氣了!您太客氣了!”

看連愛芒沒有說什麼,他就很有風度地說:“小林神醫,那您請慢用,我過去了。”

連愛芒點點頭。

許躍鴻這才往一旁走。

周海揚也不想跟許躍鴻計較什麼,他這麼照顧小芒,想得周到,周海揚纔不會拒絕呢!

陳敏彤和許雅越對視一眼,推推連愛芒的手肘說:“班長,這個人對你很好哦。”

連愛芒笑着說:“這個是我以前的病人。”

陳敏彤“哦”了一聲,笑眯眯地說:“所以要好好行醫啊。要是每一個地方都有治癒的病人,豈不是走遍天下都不怕?”

幾人都笑了。

周海揚沒有笑,他一直溫柔地看着連愛芒呢。

“走吧。”連愛芒舉步走進去。

“班長,你到底要跟誰一桌吃飯啊?”好幾個同學都過來了。

連愛芒趕緊說:“早上你們見過的那個我以前的病人給我訂了餐,我們先自己吃飯,等我填飽肚子再來跟爸爸媽媽們敬酒。”

一聽連愛芒這話,大家還能說什麼?

看到大家一坐下去,就有服務員馬上送上飯菜,非常貼心,大家都非常詫異。

向服務員一打聽,明白是連愛芒的朋友做的,大家都暗暗領了連愛芒的這份人情。

看大家都開始吃了,連愛芒和周海揚兩人往裡面一間包房走去。

周海揚顧不得什麼,一進來就先給連愛芒盛湯,怕湯太燙了,沒有辦法馬上喝,他還用兩個小碗盛着,一個小碗就只盛一點,方便連愛芒喝湯。

連愛芒坐下來一看,嘴角上揚,說:“這個許躍鴻有心了。”

周海揚沒有說話,但是,那個人的確有心!這些菜,都是連愛芒喜歡吃的!

只是周海揚不知道,許躍鴻之所以知道這些,是他打電話回去斷橋市,問清楚姐姐,當時小林神醫他們去御膳坊吃飯時,點了什麼菜,這才依樣畫葫蘆,照着搬的。

至於許躍鴻的姐姐爲什麼還記得,其實很簡單,連愛芒當時在那邊吃的次數可不少!加之連愛芒治好了他們的寶貝兒子,能不好好記住連愛芒的這些小愛好嗎!

所以,很多事情,只要有心,都可以做到最好。

吃完飯,大家要進行下一站,先到山腳下休息一些,等休息好了,再去爬山。

連愛芒領着大家穿過一條小路,來到一個很寬敞的樹蔭下。

這裡挺安靜,而且足夠涼爽。

點點陽光透過樹梢灑落下來。

鳴蟬唱響最後的歌曲。

許雅越不禁問道:“班長,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這麼好的一個地方的?”

連愛芒笑笑,說:“聽說的。”

“哦——班長,你的工作做得可真夠仔細的!”幾個爸爸媽媽這麼誇連愛芒。

周海揚卻看向連愛芒,這個地方,是她曾經來過的地方吧?失蹤那一年,來過這裡的?

大家隨意地坐下來,有的靠着樹,閉目養神;有的三三兩兩小聲說話。

有的人卻坐不住,在這附近走一走,享受這難得的靜謐。

等到休息得差不多了,連愛芒就招呼大家準備爬山了。

連愛芒同樣準備了兩個方案,一個是爬山,另一個是不爬山的就可以在山腳下休息,玩遊戲,打牌。

不過,讓連愛芒意外的是,所有人都要爬山!

於是,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就那麼上山了。

連愛芒爬得很慢,比那些爸媽們還要慢得多。

那些男生負責搬運食物、飲水,還要前前後後照看那些爸爸媽媽們還有那些比較嬌弱的女孩子,可是他們竟然還有力氣跑到連愛芒這裡,給連愛芒鼓勁!

連愛芒很想翻白眼啊!爲什麼就這麼厲害呢?

看連愛芒爬得氣喘吁吁,甚至還挪不動腳步的樣子,周海揚極爲心疼,他在連愛芒面前半蹲下來。

連愛芒看着周海揚堅實的後背,停住了腳步,只是喘息地說:“我要自己走上去。”

周海揚只好站起來,轉身面對着連愛芒,有些不贊同地說:“小芒,你想要上山頂看看,我揹你上去就好啊。你身體又弱,這麼累,我不放心。”

連愛芒搖搖頭,說:“我可以的。我以前——和凌辰宇爬上去過。”

只是當時,是自己不想上山,凌辰宇堅持要上山。

因爲自己不想讓凌辰宇太辛苦。他的腿那樣,連在平地走路都那麼困難,更不用說爬山了!

凌辰宇卻要上去,因爲,自己無意中說起,在山頂俯瞰這湖,肯定非常美麗。所以,他執意要陪自己上山。他不上去,自己肯定不會上去的。

不,是自己心疼得根本就不想上去,結果不得不陪着他上去。

看着他那樣艱難地一步一步往上挪,挪動一小段距離,就要花上很多時間。

自己心疼,可是,他硬是堅持走下來了。

足足走了近一個上午。下山,花了更多時間。

可是,來到山頂上,凌辰宇異常興奮地拉着自己的手,很認真地說:“芒芒,我可以陪着你,走遍山山水水,不讓你留下遺憾的。”

回憶到這裡,連愛芒心中依然還是疼痛和幸福混雜着,百味雜陳。

因爲,他的腿,足足有好幾天時間,都腫脹不消,僵硬不動,連一步路都走動不了。

周海揚就那樣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孩兒,陷入回憶中。他知道,她在想凌辰宇。

他不嫉妒。真的。

他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肩膀,眼中依然幸福如斯。

連愛芒繼續慢慢地往上走着。

周海揚不再想要揹着她了。他就那樣守在她後邊,做她堅實的後盾,做她的依靠——在她需要的時候。

終於,連愛芒還是靠着自己,走到了山頂。

“班長,你身體是不是不大好?”有人還是很敏感的。

周海揚抿着脣,只是淡淡地掃了這個人一眼,然後,他用自己準備好的一件衣服披上她的肩膀。

連愛芒拉緊衣服,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爲她還在不斷喘息。

身體不好?是小病,還是大病?所有人都看着連愛芒的蒼白異常的臉色沉默了。

一些細節,好像這會兒,才被大家想起來。

想到她永遠比別人穿得多的衣服。

想到她平時也很蒼白的臉色。

想到她特別注意的飲食。

想到他對她的細心呵護。

——這一切,都被大家想起來了。

如果,真的是一個生着病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毅力,讓她能考出一個全國狀元的?

如果,真的是一個病得嚴重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愛情,讓她在年紀這麼小的時候,就結婚了?

大家越瞭解連愛芒,就越發覺得她實在如同一個謎,讓人看不清。

大家都沒有說話,看向連愛芒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在發現這件事之前,大家都已經對連愛芒深深折服,現在,更是敬佩不已。

輔導員抿緊脣,眉峰微微皺起。這個特別的女孩子,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了。

說是十八歲,卻行事老練,思慮周全,完全是一個成熟的人才能做出來的表現。

連愛芒靠着周海揚,慢慢平復自己的氣息。跟大家有些同情看着她的目光不同,她心中充滿了欣喜!

因爲,她剛剛爬上來,花的時間雖然比其他人多了很多,可是,卻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

這段時間的練功,真的很有用!

連愛芒甚至暗暗盼望着,在不久後的一天,能夠跟凌辰宇再來爬一次山,希望凌辰宇能夠像大家一樣,快步上山!也許,這一天很快就能實現——

連愛芒終於歇過來了。

周海揚有些擔憂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連愛芒身上。看到她有些平復,周海揚趕緊從保溫杯裡倒出一杯水,遞到連愛芒脣邊,說:“小芒,趕緊喝一口。”

連愛芒的脣湊近杯口,喝了一口,小小的水流順着咽喉嚥下去,她又喝了一口。

不管連愛芒喝得如何緩慢,周海揚的手都堅定不移地停留在她的脣邊。

一小杯水都被連愛芒慢慢喝下去了。

直到這時,連愛芒才覺得自己真的歇過來了。

她擡頭看着摟着自己的周海揚,嘴角一彎,說:“很貼心的服務哦。”

周海揚放下心來,眼神卻淡淡移開,說:“我不希望你這麼逞強。”

連愛芒搖搖頭,說:“你不明白。我已經好多了,大概用不了多久,嗯,不需要用十二年,就可以完全好起來。”

十二年!周海揚的心又被刺了一下。就是說,小芒這病,不會在十二年後奪走她的生命了,是不是?

想到這麼瘦弱的肩膀,卻承擔着如此痛苦的病痛折磨,還有如此沉重的壓力,周海揚心裡沉甸甸的。

只願她健康啊。

想起她結婚那天,那路上紅彤彤的大氣球,每一個氣球上的“健康”兩個字,周海揚這心中真的又苦又澀。

“小芒,不管你要用多少年,只要可以活下去,可以健康活下去,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了。”

連愛芒有些呆愣地看着周海揚,好一會才說:“周海揚,你放心,我會健健康康的,凌辰宇也會健健康康的。你,還有師父師孃,姑姑姑丈,大哥哥,所有人都會健健康康的。”

周海揚忍不住,緊緊抱住連愛芒,一遍遍地說:“那就好,那就好。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都健健康康的——”

連愛芒靜靜地呆在他的懷裡,眼睛酸酸的,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擠出來一樣。

看他們旁若無人地擁抱着,卻沒有人出聲。因爲,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

連愛芒真的生了很嚴重的病!要不然,就不會說,要用十二年時間來治療!

是什麼樣的病啊!

是什麼樣的治療方法啊!

連愛芒從這情緒中走出來,看到大家的目光,稍微一愣,才說:“大家怎麼都這麼看着我?”

陳敏彤撲上來,抱住連愛芒,說:“班長,你太堅強了!你太苦了!”

連愛芒這才恍然大悟,搖頭說:“不,我其實不苦,我很幸福,我一路走來,有太多愛我的人,有家人,有師父,有朋友,有同學,有丈夫。我很幸運。我也希望,大家都能珍惜所有愛你的人,不要留下遺憾。像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很多年輕人都輕輕地點點頭。

下山。

回校。

一路上都很安靜。

一直到了學校,要各自回去的時候,很多爸爸媽媽都上來,對連愛芒說:“班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連愛芒一遍遍地對着大家說:“謝謝!謝謝!”

只要真心關心自己的人,不管他們有沒有幫上忙,有這份心意,就已經讓連愛芒感激不盡了。

父母先行離開,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也都散場。

現在,這裡只剩下連愛芒的同學了。

大家自動自發地留下來,全都看着連愛芒呢。

連愛芒有些明白,笑着說:“好吧,大家都有疑問,我是生了病,但是現在已經找到治療的辦法,大家不用擔心。”

“你學醫就是因爲你的病嗎?”

“對。但是後來,我發現,我短暫的人生,總不能那樣毫無意義地過。所以,我用我學到的醫術救人。學西醫,是因爲我想要弄清楚西醫和國醫的區別。”

“你丈夫知道你生病了嗎?”有人挺擔心呢。

“知道。我們兩個都生病了。也同樣在積極地進行治療。”連愛芒想起凌辰宇,眉眼都帶上一抹溫柔。

“這麼說,他很愛你,你也很愛他?”

“對,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

“那這個人呢?”有人敏銳地指向周海揚。

連愛芒掃了一眼周海揚,笑着說:“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他也愛你對不對?”

連愛芒無奈了,這些女孩子怎麼回事啊,這話題一扯三千里!

周海揚只是嘴角帶笑,並不說話。

連愛芒並不知道,周海揚今天的表現,爲他贏得了多少加分啊。因爲大家沒有看過凌辰宇,所以,連愛芒生病了,這個男人卻不離不棄地守着她,照顧她,這個男人真好!爲班長開心!

所以,有人想要爲周海揚討回公道呢。

這個時候,一個好聽得叫人迷醉的聲音如同從天上傳來:“他是愛芒芒,我們都愛芒芒。”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後,定格爲震驚的模樣。

這個妖孽,這個仙子,就是班長的丈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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