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宣帝說完,將金鞭往賀寧馨面前送了過去。
簡飛揚忙幫着賀寧馨向宏宣帝謝恩,又訕訕地道:“陛下,這個金鞭太能打了,臣擔心.....”擔心有人更加嫉恨賀寧馨。
這樣當着衆人的面擡舉賀寧馨,就是在打嵐昭儀的臉。若是這一次,嵐昭儀還有翻身的機會,賀寧馨跟嵐昭儀的樑子就算是結下了。
畢竟在場的人都知道,今日賀寧馨在嵐清宮門前大鬧,就是因爲嵐昭儀給鎮國公送美人引發的。
宏宣帝卻笑了笑,對着簡飛揚道:“飛揚我慮了。騰剛纔說的清清楚楚,只有旁人給你待,鎮國公夫人才能用這個金鞭。”頓了頓,宏宣帝的脣角微揚“若是從此無人再給你送侍妾,自然就再也沒有用這根金鞭的時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鎮國公夫人,你可以把這根金鞭收起來,到時候傳給女兒就是了。”
居然還可以世襲.......
賀寧馨忙笑着雙手接過金鞭,對宏宣帝道:“陛下聖明,臣婦沒什麼見識,也沒有別的擔心,就擔心有人故意給臣婦添堵,送些居心叵測的女子是府,讓臣婦難做,——如果有了陛下所賜的金鞭,不僅臣婦從此能高枕無憂,就連臣婦的女兒也能叨光。陛下放心,臣婦有分寸的。”
說着,賀寧馨瞥了一眼跪在嵐清宮臺階上,臉色煞白的嵐昭儀,故意又問:“陛下,這根金鞭,可不可以追溯到以前的事情上去?”
宏宣帝也看了嵐昭儀一眼,笑了笑,卻走了臺階。親自扶了嵐昭儀起身,輕描淡寫的道:“不知者不爲罪。朕賜金鞭之前發生的事情,當然不能用這根金鞭。”說完,眼角的餘光輕輕往跪在嵐昭儀身後的紅綢掃過去,脣角抿了抿。臉上的神情又剛毅了幾分。
賀寧馨的眼睛當然沒有放過宏宣帝臉上的神情變幻,宏宣帝當年收拾老寧遠候楚伯贊之前,也是這幅樣子,賀寧馨還是裴舒凡的時候,見得再熟悉不過了.......
看見宏宣帝已經盯上了紅綢,賀寧馨輕輕舒了一口氣,再轉眼看看一臉驚喜交集,似乎絕處逢生的嵐昭儀,賀寧馨心裡有一絲的憐憫:“喪鐘正在敲響。只是嵐昭儀聽不見罷了.......
簡飛揚站在一旁,看見宏宣帝的舉動,臉上錯愕了半晌,便平靜下來,低頭垂眸,更緊得將賀寧馨護在身旁。
宏宣帝端立在臺階之上,對底下的人道:“今日之事,鎮國公夫人也有不對的地方。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衙門有衙門的規矩,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再大的冤屈,也不能不管不顧的到宮裡頭來鬧,再說此事,也不能全賴嵐昭儀,朕也有錯,錯在沒有及時跟嵐昭儀說個清楚明白,讓嵐昭儀受了委屈。”說着,輕輕拍了拍嵐昭儀的手。
嵐昭儀淚眼婆娑的望着宏宣帝俊逸的側臉,哽咽着道:“有聖上這句話,臣妾死而無憾...”
宏宣帝聞言回頭看了嵐昭儀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此話當真?”
嵐昭儀重重地點頭:“如有半句虛言.......”就要發毒誓。
宏宣帝忙擡手阻止她,溫言道:“好了,朕信你。”說着,又轉身對底下的人道:“傳朕的旨意,晉嵐昭儀爲淑妃,造金冊,譜玉牒,一月之後封妃大典。”
此言一出,除了簡飛揚和賀寧馨,在場的人都十分意外。
嵐清宮的宮女內傳當然不必說,個個喜出望外,連連給宏宣帝磕頭行禮。
嵐昭儀自然是最高興的,對宏宣帝謝恩之後,便望着簡飛揚和賀寧馨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的微笑。
可是簡飛揚和賀寧馨看着也的樣子,卻是不屑中帶着幾絲憐憫,似乎看一個死人一樣,看嵐昭儀剛纔升起來喜悅之情,都被打得煙消雲散。
從宮裡頭出來,賀寧馨在車上便跟簡飛揚說好了後面的事情,兩人故意在車上就大鬧一場。賀寧馨更是沒有回鎮國公府,而是直接帶着丫鬟回孃家賀家小住去了。
不久,京裡面便傳出了鎮國公夫人跟嵐昭儀交惡的流言。又說宏宣帝爲了安撫功臣和寵妃,各有賞賜。鎮國公夫人得了可以鞭打除了皇帝以外的一切人的金鞭,而嵐昭儀,卻晉位成了淑妃。
明面上看起來,確實是鎮國公夫人輸了一籌。畢竟嵐昭儀得到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而鎮國公夫人的金鞭,聽起不錯,但是條件限制太多,還非要給鎮國公送女人的時候才用的上。這樣的金鞭,在許多人眼裡,完全是根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據說鎮國公夫人氣得到仰,出了皇宮就跟鎮國公大吵一場,然後怒氣衝衝的回孃家去了。
鎮國公形單影支,經常在外面的酒樓喝得酩酊大醉纔回府,所幸有了聖上賜得的金鞭,倒是沒有女人願意再貼上去,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裴舒芬在寧遠候府的春戊院聽見這檔子事,笑得前仰後合,道:“那賀寧馨實在太小家子氣了,就爲了個勞什子的妾室,不惜斷了鎮國公府更大的後路,實在是得不償失。這種沒腦子的女人,命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完這話,裴舒芬覺得心情出奇的好,便又命人將自己的兒子抱了過來,又取了些從琅繯洞天裡面順出來的糧食和藥草,在隔間裡親自睦着熬藥膳,打算一會兒餵給他吃。
裴舒芬的兒子排行第七,如今和三個月,還不到一百天。封世子的時候,寧遠候楚華謹給他取了名字,叫楚遜,又命府裡頭的人稱他“七少爺”不話人叫他鉅子。說是怕孩子年歲小,經不起這樣大的福氣。
這個理由說的冠冕堂皇,連裴舒芬都挑不出錯。高高興興的應了,跟着衆人一起稱自己的兒子“七少爺”。
只是對於楚華謹取得名字很是不高興。
裴舒芬知道寧遠候府裡嫡出和庶出是分排輩的,聽見這個名字,覺得很咯應,試圖去問楚華謹。爲何不跟着楚華謙益一樣排輩,反而要用單名。
楚華謹現在根本不見她,只讓人傳話,說名字已經報上去,已與在冊封世子的聖旨上。裴舒芬若是不滿意,自己去求聖上改名去。
裴舒芬現在不過是一個妾室,不經宣召。根本去不了宮裡頭,只好怏怏作罷,暫不提此事。
楚遜的乳孃抱着他過來,送到了舒芬懷裡。
裴舒芬掂了掂他的襁褓,眉頭微蹙,道:“怎麼還是這樣輕?”瘦得皮包骨頭,跟個猴兒一樣。
乳孃在一旁訕訕地笑。七少爺剛滿了三個月,五姨娘裴舒芬便開始給七少爺吃各種她親手做得粥。粥品當然比乳汁味道豐富,七少爺本來就吃得不多,再吃各種粥品,吃奶就更少了,能不瘦嗎?
只是這些話,乳孃說了,裴舒芬也聽不進去。她知道人乳是不錯,不過她覺得琅繯洞天的糧食和藥草更神奇,不是一些普通女人的乳汁可以比的裴舒芬住的春戊院正隔間裡面架了個小吊爐,是裴舒芬自己親自做食物的地方,十分小心謹慎,從不離人的。
此時粥已熬好,桐雲走了過去,將吊爐上面的小砂鍋取了下來,舀了幾勺粥在玉瓷碗裡,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
裴舒芬一直盯着桐雲的一舉一動,擔心她做手腳。
桐雲像是不知道一樣,將粥放到裴舒芬面前的炕桌上,又吹了吹,對裴舒芬道:“芬姨娘,粥好了。”
裴舒芬點點頭,讓乳孃下去了,自己伸手拿起銀湯匙,舀了一勺送到七少爺嘴裡。
七少爺吃了幾口,便哼哼唧唧地睡了過去。
裴舒芬嘆了一口氣,自己將剩下的粥都吃了,又讓桐雲過來收拾。
桐月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對裴舒芬耳語道:“芬姨娘,候爺今晚在方姨娘的院子裡歇着。齊姨娘那裡也有一陣子沒有去了。”
裴舒芬眉頭皺得更緊,--難道候爺想擡舉方姨娘?可是寧遠候府怎會做出妾室扶正這種不靠譜的事?
又想到自己枕頭下面的藥丸,裴舒芬心裡更煩悶,伸手將七少爺給了桐雲,道:“報回去給乳孃,吩咐乳孃,等七少爺醒 ,再喂一次奶。”
桐雲笑着應了,抱着熟睡的七少爺回廂房去了。
桐月等了半天,見裴舒芬沒有別的吩咐,便也行禮下去了。
她這段日子,便盡了法子想讓楚華謹到她院子裡來一趟,卻一次也沒有成功。後來又聽說,楚華謹如今行事十分謹慎,每次吃白飯,除了銀針試毒以外,還讓小廝使了又使,寧可吃人家“口水飯”也不隨便亂吃東西。--就算是家裡頭廚房做出的東西也不例外,這架式跟九五至尊似的,讓裴舒芬好生奇怪。
而楚華謹不來,裴舒芬當然沒有法子下手。且看現在的架式,就算是楚華謹來了,裴舒芬也不一定能有機會下毒。--已經防範上了。
裴舒芬疑心是有人在楚華謹身邊說了什麼,對自己的這些丫鬟婆子更是謹慎起來,等閒不跟他們說實話。
既然無計可施,只好暫且放下,先盡心盡力養大七少爺再說。
柳夢寒在寧遠候府的慈寧院裡,近來也很是情緒不好。費了那麼多功夫,本來以爲能一舉將嵐昭儀扳倒,給自己女兒進宮掃清障礙,誰知竟讓那個**因禍得福,還升了四妃之一的淑妃!
人昭儀到淑妃,這個晉升,可是一個質的飛躍,以後要再扳倒她,可就更難了。
唯一值得柳夢寒高興一些的,不過是將嵐昭儀同鎮國公府的關係徹底斬斷。一個沒有強大外援的宮妃,就算得寵,能耐也有限。
如今正是七月中的時候,京城裡的氣候越發炎熱起來。
柳夢寒裡外都換上了由雪蟬錦改良而來的雪蟬紗,屋裡四面也放了冰盆。四個剛留頭的小丫鬟打着大大的芭蕉扇,往冰盆裡面不斷的扇扇子,才讓冰氣四溢。將柳夢寒的內室薰得清涼無比。
就是在這樣的清涼裡面,柳夢寒依然有些心浮氣躁。
紅錦失手了,沒有去成鎮國公府。卻去了長興侯府,還做了長興侯那個沒用的老頭子的妾室。聽說她已經被長興侯的夫人簡士芸灌了蕪子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沒有孩子的妾室,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
柳夢寒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知道消息之後,當然不會再將玉璽送過去給她當嫁妝,反而命人將紅錦的家人全部劃鮮紅,再一把火燒了,做得人不知,鬼不覺。
京城裡面,不過是傳了幾天京郊的一戶農戶半夜家裡起火,一家大小全部葬身火海的謠言,便煙消雲散了。
紅錦得知消息,哭了好幾天,便一根繩子上吊了,還將長興侯陳亮嚇得大病一場,再也起不了牀。
這些事情傳以宮裡面,嵐淑妃不過是嘆息了幾聲,便再也沒有提起紅錦,而宮裡頭那些暗線。更是嚇得心驚膽戰,加緊給柳夢寒辦差,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此時柳夢寒歪躺在冰綃涼蓆的羅漢牀上,吃了幾塊冰鎮的西瓜,便吩咐收拾下去,叫了自己的人進來問話。
那婆子苦着臉問柳夢寒:“太姨娘有何吩咐?”
柳夢寒笑着道:“想問問你有沒有法子,讓你家小主子去個好地兒。”
那婆子會意,低頭想了想,道:“太姨娘,此事.......”擡頭看了看四周打扇的丫鬟。
柳夢寒便示意打扇子的小丫鬟出去,只留那個婆子說話。
那婆子湊上前來,對柳夢寒低聲道:“主子,很快就是八月十五了,不若到時候,請二房一起進府過節,然後....”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柳夢寒點點頭,滿意的笑道:“就知道你是個心狠手辣的。——能一起解決這兩人,就更好了。”
那婆子訕訕地笑了,低聲提醒柳夢寒:“......還有七少爺。”
柳夢寒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那個病秧子,暫且留着吧。我還有用呢。”
兩人計議已定,更各自去行事。
柳夢寒這邊叫了管內院的方姨娘過來,對她而言道:“二房楚華誠他們雖然已經跟寧遠侯府分了家,但還是一家人,不能疏遠這門親,囑咐方姨娘,到了中秋節的時候,請二房楚華誠他們一家過寧遠侯府過節。
中秋節本來就是一家大小團圓的日子,柳夢寒的提議是正理。方姨娘請示了一下楚華謹,便應了,自去籌備。
中秋節那天,寧遠侯府果然很熱鬧。
已經分家出去的二房夢華誠帶着家小來寧遠侯府,同大哥一家,還有太姨娘柳夢寒帶着楚華朱和楚華瑜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
吃完飯,一羣人又移師一huā園賞月吃月餅。
楚中玉已經定了明年三月,給太夫人守孝一年之期滿了之後,便要入宮伴駕了。如今她在府裡頭的地位當然是水漲船高,不同以往。
裴舒芬坐在妾室那邊的偏桌上,看着楚中玉穿着煙青色桃絲雙窠雲雁短襦,下繫着宮緞素雪嬋娟裙,頭上綰着雙環髻,戴着一支雙銜雞心流蘇墜的素銀鳳釵,耳朵上是一對珍珠耳塞,臉上脂粉未施,素面朝天,清麗難言,心裡不由酸溜溜的。
以前這個只會討好自己的庶女,也要入宮,一飛沖天了。
裴舒芬有些後悔,當日自己是着了魔似的要給楚華謹做填房,而是入宮伴駕,如今封淑妃的,說不定就是自己,而不是那個自斷後路,腦子有問題的嵐昭儀了。
柳夢寒帶着自己的兩個孩子單獨一桌,十分安靜。只坐了一會兒,便推說天涼夜靜,她有些不舒服,便帶着兩個孩子先回慈寧院了。
楚華誠和楚華謹兄弟便好久沒有在一起說過話,今日聚到一起喝了點菊huā酒,不由話多了起來。
方姨娘便命廚房又做了幾個小菜送上來,給他們兄弟倆佐酒。
兩人吃到月上中宵,才盡歡而散。
別的女眷,已經走得走,散得散,早已不見了蹤影。
許是中秋夜裡楚華謹和楚華誠兩人喝得太晚了,着了涼。
第二天,兩人都發起高熱來。
不過楚華謹也就病了一兩天,便退熱了,一切如常。
楚華誠卻沒有那麼幸運,反而反反覆覆。折騰了一個多月,太醫院的太醫都瞧遍了,還不見好轉。後來有人推薦一神醫,說是藥到病除,十分靈驗,二夫人黃氏便趕緊請了來給楚華誠瞧病。
那神醫把了半天脈,搖頭道:“太晚了,若是你們早一些請我,或許還有救,如今這樣子,趕緊準備一事吧。”說得楚華誠和黃氏都嚇得不行,跪着求神醫賜藥。
那神道便:“罷了,你這病還得用猛藥,看看能不能以毒攻毒,救你一命。”說着便開了一個方子,讓黃氏去照方抓藥。
黃氏拿了方子,使人抓了一幅藥回來,煎了頭一回給楚華誠吃了,覺得效果很好,不愧是神醫,便趕緊又煎了一回。
這第二回藥,可是要了楚華誠的命。
楚華誠吃完藥的第二天,早上便再也沒有醒過來,撒腿去了。
二夫人黃氏哭得驚天動地,使人去尋神醫的麻煩,卻發現神醫不過了遊方郎中,便住的屋子,本來不是租的別人家的,如今卻早已人去樓空,不知去向。
楚華謹聽說自己的二弟沒了,也很驚訝。過府弔唁的時候,聽了二弟妹黃氏說了神誤人的事,楚華謹也很難過,使人命了自己的名貼,去順天府報官,捉拿這個江湖騙子。
只是哪裡抓的着影子?只好自認倒黴。
楚華誠去世不久,寧遠候府裡的楚中玉也病了,症狀跟楚華謹和楚華誠頗有不同,不是高熱,而是低燒,且咳嗽不已,間或有咳血的現象出現。
寧遠候府裡的丫鬟婆子都說三姑娘楚中玉是得了女兒癆,會過人,都不願意去照顧她。
楚華謹也擔心會影響自己的女兒,便同意了柳太姨娘的提議,將楚中玉送到了京郊的莊子上養病去了。
這一去,當然也是有去無回。
粥中秋節大團圓之後,寧遠侯府的人就再也沒有團圓過。
最近更是白事不斷,先是寧遠侯府的二老爺楚華誠高熱不退,纏綿病榻一個多月後,終於不治身亡。
然後是寧遠侯府本來定了要入宮的記名嫡女,京中第一美人楚中玉得了女兒癆,送到京郊的莊子上靜養了三個多月後,也撒手人寰。
楚中玉不僅美名在外,而且才名在外。當年在安郡王府huā會上一道《卜算子.詠梅》——“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huā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以山huā爛漫時,她在坐中笑”拔得頭籌,被封爲“問香huā主”讓大齊朝的仕子們傳誦至今,雖說之後她並沒有新的詩作傳同,可是就這一道詞,也足夠讓她名氣千古。
可惜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楚中玉更是紅顏薄命,二十多歲如姣huā軟玉一般的人兒,居然還沒有定親,更沒有出嫁,尤其上仕子們扼腕嘆息,寧遠侯府楚華謹聽了莊子裡的人回報,說三姑娘楚中玉病死在莊子上,更加難過,暗忖他們楚家的人,不知做了什麼孽,怎麼一個一個都赴了黃泉。
裴舒芬跟楚中玉的關係不錯,聽見她的消息,也跟着撒了幾滴淚,很是傷感了幾天。
整個寧遠侯府裡,最高興的莫過於太姨娘柳夢寒了。她甚至已經開始偷偷地幫楚華朱準備入宮要戴的箱籠,又暗中請了一個通曉宮中禮儀的嬤嬤進府,教楚華朱學規矩。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楚中玉死後,楚華謹傷心了幾天,便想起聖上提過,要讓楚中玉改作記名嫡女,入宮伴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