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春的雙眼,露出刻骨的恨:“請大家看看,我這雙手雙腳上的傷,就是這個男人加在我身上的,這只是看得到的地方,至於看不到的地方,比這雙手雙腳,傷痕只有更多,也更深。”
衆人一聽這男人的話,都是憤怒了,
老太婆一見水玉春,張口就罵:“你這個傷風敗俗的賤人,你把自己的身體露給誰看,你想勾引男人不成?”
水玉春恨了一聲,沒有理老太婆,轉身又拉起女兒的雙手,舉了起來,將女兒雙手腕上的繩子痕跡給大家看:“這是我女兒不答應嫁給傻子,他爸把她吊起來的痕跡,她身上被打的傷痕,不方便給大家看。”
敬秋林一見老婆女兒,就想衝上去抓過來,一邊還大叫:“討來老婆買來的馬,任我騎來任我打!誰家漢子不打婆娘?至於小賤人,誰讓她不聽話,我打死她也是活該。”
在這裡圍觀的人之中,大部分都是女人,早就聽唐銀說的時候就義憤填膺了,現在親眼看到水玉春身上的新舊傷痕,頓時再也忍不住了:
“這得多狠心的男人才打出這樣的傷啊!”
“那女兒還不到十八歲吧?就逼她嫁人,還是嫁給傻子,不嫁就要打死,這真的是親手的嗎?”
“難怪要離婚,就是我也要離!”
“這樣的家誰能活得下去,早離早好。”
“明明離婚了,還跑來收留女方的地方撒野。這到底想要幹什麼?”
“想幹什麼?想逼得女方無人收留唄,這樣,她們不得乖乖回去,任由他們驅使啊。”
“對對對,他們還想有僕人用,還想賣女兒得錢,所以纔來要人。”
“在我們看來,這離婚協議他們佔了大便宜,在他們看來,恐怕他們還不滿意吧?”
“對,他們將女人看成生育工具和奴僕,雖然生育工具的作用已經完成,但奴僕的作用還有啊,所以,他們才覺得吃虧了!”
“不錯,在他們看來,女兒能賣錢,給了女方就不能賣錢了,所以纔來要吧?”
“這一家人太噁心了!”
“就是就是!我呸!”
“我也呸!”
“我呸我呸我呸!”
……
那些圍觀的老孃們氣得一個個上去呸起那四人來了,那四人躲得了一個躲不了一羣,先還叫嚷着自己的理由,後來實在頂不住,就只能逃跑,最後,三姐弟扶起老太婆就跑了。
唐愛蓮見圍觀的老孃們趕走了那噁心的一家人,心中大是暢快,想不到,這些老孃們也有點作用啊。她乾脆讓唐銀拿了一袋瓜子出去分給衆人,一邊還感謝那些人:“大家辛苦啦,謝大家爲我們希望園的工作人員主持公道。”
“應該的。”
“應該的。”
“有老婆不知道疼愛,那樣噁心的男人就該沒有老婆。”
“就是,這世上居然還有不許母親跟兒子親近的老太婆,這老太婆太惡毒了。”
“總有一天她會自食惡果。”
的確,敬家人很快就自食惡果了。
敬秋林一家人回到家裡後,兩個姐姐感覺怪沒趣的,直接回自家去了,敬老孃也到村裡找人訴苦去了,只剩下了敬秋林一個,感覺冷冷清清的。他也不去出工了,直接回到了房裡躺下他身上還帶着傷呢。
中午,敬水濤出工回來了,看了一下腳下,噥了一句:“這屋裡怎麼這麼髒”就進房裡睡覺了,他平時都是這樣,上工回來就小睡一會,等他起來,飯菜也煮好了。
敬水波也放學回來,他叫了一聲“奶奶,我回來了”就將書包掛到了房門後面,然後跑去隔壁玩了,家裡煮好飯,自會叫他回家吃飯。
敬秋林在房裡生了一陣氣,直到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才起了牀,去堂屋吃飯。
平時本該擺着熱騰騰飯菜的那張桌子上,此刻擺着一些用過的髒碗,幾個裝菜的大碗擺在中間,只是,裡面只有一些剩下的湯底。
敬秋林登時憤怒了:這裡分明是吃過飯後的殘碗,吃飯居然不叫他!他直着脖子就叫了起來:“玉春你這懶女人是不是皮又癢了,快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但叫了幾聲,纔想起,老婆跟他離婚了,她現在在那個兒童福利院做事,他現在想打也打不到了。
大兒子敬水濤從房間裡出來了,看了一眼飯桌,奇怪地:“爸,你們吃飯怎麼不叫我?”
敬秋林這才感覺不對:“你還沒吃飯?”
敬水濤皺着眉頭看了看,認出桌上的碗是早上吃過後的髒碗,不由有些氣了:“媽怎麼回事,早上的碗也不洗。爸你還是打她打得太少了,她都開始偷懶了。”
敬水濤從小就被奶奶教得跟母親不親,只知道,女人天生就該是服侍男人的,媽媽是女人,家裡的事她不做誰做?
敬秋林奇怪的眼前看着兒子,他都把老婆打得跟他離婚了,兒子居然還說他打得不夠?
他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個冷清的家就有點後悔了,冷清還罷了,最要緊是,飯沒人煮,豬在跳着叫,連雞都跟着他要吃的,屋裡很髒都沒人掃。
他這才發現,家裡實在是離不開那個婆娘的,他不該把老婆打得太厲害,把老婆給打走了。
可現在,他的兒子卻告訴他,他打得少了。
訴苦結束收穫了一肚同情的賈作真老太婆回家了,看着屋裡的冷竈,臉色黑了下來:“咋還不做飯?”
敬秋林看了母親一眼,有點委屈:“我不會做。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做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