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大結局

如今的曲家,總覺得影藏在暴風雨之中,看着平靜,暗地裡卻波濤洶涌,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什麼時候,曲家就倒了。

就連最囂張的柳姨娘,也不再囂張,曲妙言,曲妙玉,也呆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出來,唯獨曲雪漫和曲雪菲,兩人沒事就出府,回來之後,就大包小包,提了好多東西,兩人臉上都掛着得意洋洋的笑。

只是這笑中,多少有些貌合神離。

“小姐,你說,她們這是要鬧那般?”文英看着曲雪菲和曲雪漫提着大包小包去了房氏的院子,回到曲玲瓏的院子,就忍不住和曲玲瓏道。

曲玲瓏聞言,擡頭看了一眼文英,“怎麼,你還氣上了?”

且讓他們得瑟着,遲早她要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哭幹最後一滴淚,流完最後一滴血。

“小姐,你就不氣嗎?”文英說着,坐到曲玲瓏身邊的凳子上,直勾勾的看着曲玲瓏。

“氣什麼?”曲玲瓏問。

文英見曲玲瓏這般不在意的樣子,心中就是有萬千火氣都說不出來,嘆了口氣,才繼續說道,“不氣,不氣,只是小姐,你知道嗎,老夫人身邊的夏蘭,居然託丫鬟跟我說,想見小姐一面,說有事情要親自和小姐說!”

曲玲瓏聞言,眉頭輕挑,淡淡一笑,“那文英,你怎麼說?”

夏蘭要見她,或許是被老夫人折磨的不行,想要在她這求個保護。只是,她的保護,豈是那麼容易的?

“我說,小姐如今是公主,那能說見就見呢!”文英說着,呵呵一笑,眼眸裡倒是多了一抹俏皮。

如今這曲家幾乎完全掌握在小姐手心裡,那些鬼鬼祟祟之事,小姐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只是懶得管罷了。

曲玲瓏聞言,伸出手點了點文英的腦門子,打趣道,“你這丫頭!”

擡起頭看向藍天白雲,心卻早已經不再。無塵,你可還好?纔多少時間,她已經想無塵了。很想很想。可惜,無塵不在身邊,若是無塵在身邊,只要看看他,也好。

當初手中無能力,護不了無塵,如今手中有了勢力,派人去接,相國寺的僧人卻說,方丈帶着無塵離開相國寺,去了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

“小姐,你是不是想無塵公子了!”文英在一邊小聲問曲玲瓏。

曲玲瓏扭頭看了一眼文英,點點頭,“是啊,我想無塵了,可惜……!”

想了也沒用,無塵不在身邊。

“小姐,要是無塵公子知道你想他了,一定會回來的!”

“但願吧!”

曲玲瓏低低的說着,忽然想起老夫人曲旁氏把中饋和庫房鑰匙交給房氏一事,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如今夏蘭又想見她,說不定……

“文英,你找個機會,讓夏蘭過來見我,記住,別讓人瞧見了!”

文英點點頭,後來又說了些事情,便出去了。

半響後,曲玲瓏起身,走到屋子裡,拿起一本書看起來,只是,看了半天,心神不寧,索性站起身走出屋子,準備到花園去轉轉。

老夫人曲旁氏眼看要六十大壽,府中早已經張燈結綵,房氏更是大張旗鼓的準備大辦一場,每日不停的從庫房拿出東西,擺在院子裡,花園裡。

尉氏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裡,唸經吃素。她不見曲玲瓏,曲玲瓏也沒有去看她。

倒是,洪嬸,有事沒事到曲玲瓏院子串串門,時不時說些尉氏的情況。曲玲瓏都愛理不理的,由着洪嬸在那裡說。

“奴婢見過大小姐!”

曲玲瓏聞聲,看向福身的人,是房氏身邊的丫鬟平兒,眉頭微蹙,“有事?”

“大小姐,二夫人請大小姐過去一趟!”|平兒說着,看了一眼紋風不動的曲玲瓏,心中納悶。

這個大小姐,到底想玩什麼。如今的曲家早已經外強中乾,幾乎被大小姐捏在手心裡,動彈不得,可是大小姐卻不一下子捏死,而是,由着曲家苟延殘喘。這一點,平兒不懂。

“二夫人?”

請她過去做什麼?不過,既然人家請了,她怎麼說,也得過去瞧瞧,房氏這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前面帶路吧!”

平兒聞言,不敢多說,立即在前面帶路。在花園裡兜兜轉轉幾圈,曲玲瓏來到房氏的院子。雕樑畫柱,小橋流水,的確好景緻,可惜,那些擺設,太庸俗,硬生生的把這雅緻給破壞了。

“哎呦,是大小姐到了,快進來,快進來!”房氏笑意盈盈的走到曲玲瓏面前,伸出手就想去拉曲玲瓏的手,曲玲瓏卻往邊上閃了幾分,躲開房氏的鹹豬手,率先進了大廳。

大廳裡

曲雪菲,曲雪漫,曲妙言,曲妙玉,曲妙人圍着坐在桌子上,挑選着簸箕裡面的豆子。一見曲玲瓏,幾人立即起身,“妹妹見過大姐姐!”

曲玲瓏擺擺手,找了離她們遠一些的椅子坐下,問道,“你們是在做什麼?”

幾個人面面相覷,曲雪菲立即起身,走到曲玲瓏身邊坐下,笑眯眯的說道,“大姐姐,祖母馬上要六十大壽,我們準備挑些豆子,到時候可以做些吃食!”

豆子?黃豆?做豆腐嗎?倒也是,老夫人六十大壽,是喜事,八成也是喪事,的確應該做些豆腐,備着。

“原來如此,那你們繼續吧!”

曲玲瓏的話讓大家一愣,她們以爲曲玲瓏會說,要聊表孝心,和她們一起挑。誰知道曲玲瓏根本沒那方面的心思。

“大姐姐,你不和我們一起挑豆子嗎?”曲雪菲問。心中卻樂開了花。

“不了,我事情很多,不像幾位妹妹,整日無所事事,不是逛街,就是上酒樓品茶,再者就是有事沒事欺負自己的丫鬟,往死裡整,以此爲樂!”

曲玲瓏的話落,曲雪菲的臉一下子漲紅,最後鐵青,最後成了憤怒。咻地站起身,想要反駁。

曲雪漫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曲雪菲身邊,“二姐,大姐姐說的對,大姐姐如今貴爲公主,又豈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以比擬的,所以,二姐,咱們何必和大姐姐爭呢!”

曲玲瓏聞言,眸子如刀的掃向曲雪漫,心中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如果不是時機未到,她曲玲瓏絕對不會忍下這口惡氣。

“雪漫這話,我聽着,怎麼聽怎麼酸呢,就好像明明心中恨着,面上還要裝作無事,很替我開心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把我恨了又恨,巴不得我早日被皇上嫌棄,撤去公主的稱號,成爲和你們一樣的平民百姓,對嗎?”

曲雪漫被曲玲瓏那一眼,看的心頭直髮慌,彷佛不管她做什麼,都逃不開曲玲瓏的眼睛,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之中,那麼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師傅說,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師傅就獨寵她。想到這,立即收斂心神,朝曲玲瓏撇撇嘴,“大姐姐,妹妹可是得罪了大姐姐?”

曲玲瓏對曲雪漫的裝模作樣,心中很不屑,卻搖搖頭,表示沒有。

“那大姐姐這般折辱妹妹,所爲何事,還請大姐姐明說,妹妹凡是有做錯的地方,只要大姐姐你說,妹妹一定改,改到大姐姐滿意爲止!”曲雪漫說着,很是委屈。看在別人的眼裡,都像是曲玲瓏欺負了她。

“所以呢,你希望我說什麼?”曲玲瓏睜着美目,不帶感情的看着曲雪漫,一副你繼續說下去,我聽着的表情。

曲雪漫愣了愣。她也算得上心機頗深,爲了目的,不擇手段,可面對曲玲瓏,她感覺自己一點也琢磨不透曲玲瓏,這個傳說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三年的時間,真的可以把一個人改變那麼多。

“大姐姐……”

曲雪漫喚的委屈,可曲雪菲卻不出言幫忙,曲妙言曲妙玉更是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唯獨曲妙人,低垂着頭,小手不安的攪在一起。

連看一眼曲玲瓏的勇氣都沒有。曲玲瓏一一看過去,把衆人的眼光看在眼裡,不去點破,淡淡的說道,“你們表演完了嗎,如果表演完了,沒我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去管曲雪菲的錯愕,曲雪漫的氣憤,曲妙言曲妙玉譏諷,曲妙人的歉意,走出了房氏的院子。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曲玲瓏忽然覺得,好累。身體累,心靈更累。這個城市,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的繁華和溫馨。那些人,單純對她好的,那麼少,那麼少。一個有了下落,她卻救不了他,一個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曲姑娘……”

曲玲瓏聞言,擡頭看去,只見段封站在自己面前,朝她暖暖一笑,曲玲瓏也朝段封一笑,走向段封,“段公子,有事?”

“曲姑娘,我家主子想見姑娘一面!”段封說着,見曲玲瓏面色慘白,有些擔心,可也明白,有些擔心,他說不得。

“你家主子?”曲玲瓏問。

“是,主子給曲姑娘備了一份大禮,希望曲姑娘去瞧瞧,看看能否看上眼!”

沐飛揚給自己準備了大禮?曲玲瓏倒是好奇了,“段公子,前面領路!”

一品軒

曲玲瓏倒是沒有想到,沐飛揚會請自己在一品軒,走到天字號客院的時候,曲玲瓏在門外已經知道,院子裡不止沐飛揚一人,進了院子,才瞧見房玄恩也在,地上還躺着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婦人。

“玲瓏……”房玄恩一見曲玲瓏,欣喜不已,走到曲玲瓏身邊,開心的喚了一聲。曲玲瓏卻只是朝他淺淺一笑,眼光並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讓房玄恩有些泄氣。

曲玲瓏走到沐飛揚面前,看着地上的婦人,“她就是段公子口中的大禮?”

“玲瓏,你可知道她是誰?”沐飛揚問。

曲玲瓏蹲下時,仔細看了看瘦的皮包骨,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的婦人,搖搖頭,“不認識!”

站起身,走到一邊坐下。

沐飛揚走到曲玲瓏身邊,一字一句道,“她是你祖母身邊的嬤嬤,封嬤嬤!”

封嬤嬤?封嬤嬤不是跟着老夫人進宮,然後便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嗎?怎麼會在沐飛揚手中。

“她怎麼會在你手中?”曲玲瓏問,雙眸直直的看向沐飛揚,眸子裡,全是不信任。

“偶然遇見,就帶了回來!”沐飛揚說的很輕巧,曲玲瓏可不會相信

偶然遇見,如果真那麼多偶然,又怎麼解釋此刻的故意。不過,既然是老太太身邊嬤嬤。先把人救回來,有的事情,便可以慢慢詢問。擡手喚了一品軒的店小二,曲玲瓏沉聲道。“把她帶下去,請個大夫瞧瞧,看看海能不能救!”

店小二點點頭,立即帶了人把封嬤嬤帶下去。大廳裡,就剩下曲玲瓏,沐飛揚,房玄恩三人。就連段封,也乖乖的退到了屋子外。

“沐公子,你把這封嬤嬤帶來給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吧!”

沐飛揚淡淡一笑,卻很受傷,坐到曲玲瓏身邊的椅子上,澀然道,“玲瓏,你那麼防着我做什麼?”

曲玲瓏聞言,收回眸光,鎮定的說道,“我沒有防着你,我只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那麼玲瓏,我問你,如果當初我沒有退親,你會不會嫁我?”沐飛揚問曲玲瓏,卻不敢去看曲玲瓏的、

他知道,答案是否定的。或許,在第一次見面,他言而無信的時候,曲玲瓏對他,就沒存下一丁點好感。以她的性子,才學,又怎麼會嫁給他。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好一句還看今朝,不知那風流人物是說她自己,還是說軒轅擎蒼,軒轅王朝的神話。還是那還未長大的小皇帝軒轅子昂。

“不會!”

想也未想,曲玲瓏便直接道。她不會嫁給沐飛揚。就算沒有遇到軒轅擎蒼,她也絕對不會嫁給一個言而無信,冷漠無情的男人。

雖然早已經知道答案,沐飛揚還是被曲玲瓏毫不猶豫的堅決傷了,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很疼,很酸,很澀。

“玲瓏,如果一開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出手相助,你會不會給我一次機會?”

曲玲瓏搖搖頭,“還是不會,愛情這東西,不是機會,或者特意的付出就可以的!”說着,看向沐飛揚,曲玲瓏才繼續說道,“沐飛揚,錯失我,對你對我都好,因爲我們不適合!”

兩個都是自私的人,怎麼相處。

她的心,太冷太冷,也只有不求回報的付出,才能慢慢的溫暖,而沐飛揚他做不到,她也不想給予機會。

“你的嘴巴倒真毒,一點也不怕傷了我!”沐飛揚說着,手輕輕一拍,立即有十幾個身材一樣的婢女進了屋子,“玲瓏,這些丫鬟,算是我送你成親的大禮,如何?”

“不必,我將來不一定會……”

成親。

說不期盼紅妝嫁人,那是騙人的,只是,若是嫁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她寧願孤寂一生,或者,在一切安排好之後,去陪他。

死,她從來都不怕,就怕死的不明不白,沒有價值。

“玲瓏,收下吧,當初,我不顧你的名聲,上門退親,給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這十幾個丫鬟,武藝個個不錯,你的公主府,如今需要人打理,如果你真心不想要,等事情結束了,還我就是!”

沐飛揚說着,看向愣在一邊的房玄恩,希望他開口幫襯幾句,可房玄恩卻愣愣的看着曲玲瓏,眼眸裡全是傷痛。

爹死了,他不痛。

可……

房玄恩走到曲玲瓏身邊,“玲瓏,能不能跟你求個事情?”

曲玲瓏聞言,擡頭看向房玄恩,“你說?”

“能不能你在手屠房家之時,饒我祖母一命!”房玄恩問。

房家所有人都死有餘辜,可祖母,她一生雷厲風行,對他卻是掏心掏肺的疼愛,這個家,他一直呆着,無非就是因爲這個家,還有一個祖母,一個真心真意愛他的人。

曲玲瓏直直的看着房玄恩,一字一句的問道,“房玄恩,你這是要投誠了嗎?”

“是……”

“那好,我問你,如果,房家,我願意留兩人的性命,你保誰?”曲玲瓏說着,雙眸似冰,若箭,直直的看着房玄恩。

“我希望……”房玄恩說着,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希望留下祖母和莫姨娘!”

“莫姨娘?”

這下曲玲瓏便不懂了。房玄恩爲什麼不活,卻把機會給了莫姨娘?

“是!”

“爲什麼?”

“因爲玄恩六歲喪母,莫姨娘這一生,無子嗣,而她對玄恩,卻是真真的疼着,可惜,礙於身份,她不能說,也說不得,所以,玲瓏,在你手屠房家之時,請你高擡貴手,放過祖母和莫姨娘,我任由你處置,能死在玲瓏手裡,我也算死得其所……”

這一輩子,愛不得愛。求不得所求,若是能死在她手中,在今後的日子裡,她偶爾能夠想起,曾經,有那麼一個公子哥,深深的愛着她,不求別的,只求,死在她手中,在她活着的日子裡,不經意的想一次他,他這一生,也不算白來世間一遭。

“你任由我處置?”曲玲瓏看向房玄恩,彷佛想起。

曾經,那一襲藍衣的囂張公子哥,欺行霸市,見誰不順眼,輕則拳打腳踢,重則打死打殘,可唯獨對府中的那從不展笑的女子,費盡心機,最後眼睜睜看着她死在他的懷中。

他流着血淚問她,你到底想要什麼,到底要什麼?而她卻一字一句的說,你的命。頭瞬間劇痛。那些畫面,根本不屬於自己。

沐飛揚見曲玲瓏緊緊的抓住自己的頭髮,雙眸發紅,嗜血的摸樣讓人看着便觸目驚心,擔憂的抓住曲玲瓏的肩膀,“玲瓏,你怎麼了?”

“玲瓏,你醒醒……”

“你們走開……”曲玲瓏怒喝一聲,不受控制的抽出腰間的軟劍,指着沐飛揚,“你們欠我的,是你們欠我的……”感覺不對,又指向房玄恩,“是你,是你欠我的,是你……”

“玲瓏,你想起來了對嗎?”房玄恩問,眼眸裡卻有了笑。

她終於想起來了。想起他了。一步一步走向曲玲瓏,不管不顧。

“別過來……”曲玲瓏後退幾步,直到身子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忽然擡頭看向房玄恩,呢喃道,“玄恩哥哥……”

那一聲玄恩哥哥幾乎把房玄恩的心都喚碎了。他期期艾艾的盼了三年,終於把玲瓏盼回來,可她忘記他了,再不記得他。如今一聲玄恩哥哥,房玄恩那還顧得了曲玲瓏手中的劍會不會傷了他,蹲在曲玲瓏身邊,“玲瓏,你記得玄恩哥哥了是不是?”

“玄恩哥哥,玲瓏頭疼,你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曲玲瓏說着,丟下了手中的軟劍。

那羸弱的模樣,讓房玄恩不顧一切把她攬入懷中,“玲瓏,你等着,我帶你回去給你拿解藥,你等着……”

幾乎在房玄恩說完,曲玲瓏一把推開他,那丟在地上的軟劍瞬間回到曲玲瓏手中,架在了房玄恩的脖子上,“你果然知道,說,我中了什麼毒?”

突然間的變故,讓房玄恩有些回不過神,擡頭間,瞧見曲玲瓏那渾身的寒氣,心咯噔忘記了跳動,“玲瓏,你懷疑我對嗎?”

“不是,我只猜你知道,我知道這毒不是你下的,所以,你只要告訴我,我中了什麼毒,用什麼辦法可以解毒,我就放你走!”

最近一段時日,她總覺得,自己的思想很多時候不受自己控制,尤其最先靠近房玄恩的時候,最甚。

她總覺得,自己中了什麼毒,可是,遊御醫和江東方都沒有看出來。只知道她中毒了,而且很深。

“玲瓏,你要殺我?”房玄恩問。

“你說還是不說?”曲玲瓏此刻頭痛欲裂,大顆大顆的汗水順着額頭落下,滴在地上。

“玲瓏,沒用的,你殺了我,也解不了你的毒,因爲……”房玄恩說着,癡癡的笑了起來,“玲瓏,你聽過巫蠱嗎?”

“苗疆的巫蠱嗎?”

房玄恩聞言,倒是沒有想到,曲玲瓏居然知道苗疆,看來三年的時間,曲玲瓏的確變了不少。

“是,苗疆的巫蠱,但是玲瓏,我不明白,爲什麼那巫蠱種入你身體裡,你卻沒有被完全控制!”

曲玲瓏收起手中的劍,“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中了蠱毒的?”

“玲瓏,你就不能以爲是我下的,然後二話不說,殺了我泄憤!”房玄恩說着,不知道應該喜,還是悲。

“我知道不是你!”

如果猜的沒錯,這毒是在攝政王府中的。那時候,褻褲上的點點血跡,就是中毒後的跡象,她以爲被軒轅擎蒼給強了,後來軒轅擎蒼解釋了,她還不太相信。看來她對這個世界,還是看的太輕巧了。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我……”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曲玲瓏問房玄恩。

“我爹下葬的前一晚,一個男人和老頭子在書房說話,我偷聽來的!”

房志?

曲玲瓏一聽,本來想再問一些,隨即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普通人一聽自己中毒了,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解毒,或者去請一個可以解了巫蠱的人。如今京城的大局已經被自己佈置好,而自己只是偶爾控制不了自己,根本沒有到最嚴重的那一步。若是,請了解蠱的人到身邊,而那個人一開始就是別人安排好,那真是把自己送到他們的砧板上,任由他們切割。

好計謀。可惜了,她曲玲瓏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我明白了,你回去收拾東西,待你祖母和莫姨娘離開吧,以後別在出現在我面前!”

房玄恩一聽,不可置信的看着曲玲瓏,“玲瓏……”

“不要感謝我,因爲,我不是那麼好心的人,我放你走是有條件的,我要你名下所有的賭坊,還有你這些年存下來的銀子,還有,你手中的人脈!”

房玄恩笑了,“玲瓏,既然你開口了,我也可以安心的離開!”

“好好活着,你祖母年紀大了,莫姨娘身邊沒有子嗣,她需要一個兒子送終,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明白嗎?”曲玲瓏說着,看向房玄恩。

這是還他的情。很多事情,他其實比自己看的更透徹。她可以知道很多事情的內幕,暗地裡幫她的人,舍他其誰。房玄恩錯愕的看着曲玲瓏,他想象過很多很多種結果,卻沒有想過是這一種。

雲淡風輕,幾乎沒有一絲怨憤。她應該恨的,恨房家所有人。

“玲瓏……”

曲玲瓏擺擺手,“什麼都不必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看向沐飛揚,“沐公子,謝謝你的好意,那些丫鬟,我不會要的,另外,如果可以,請你在將來京城宵禁之時,你和你的家人請不要隨意出城,免得照成不必要的誤會!”

沐飛揚聞言,有些錯愕。曲玲瓏是在間接提醒他,京城將會動盪起來。

“玲瓏,你只是一個女子,你的肩膀那麼瘦弱,你才十五歲,根本還是個孩子,何必把所有的重擔往自己身上扛,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有需要,請隨時開口,沐家所有一切,隨時恭候差遣!”

曲玲瓏聞言,淡淡一笑,“好,到時候如果有需要,一定不會客氣的!”

說完看了一眼房玄恩和沐飛煙,轉身離開。走得很堅決,甚至連回頭看他們一眼都不曾。

曲玲瓏離開後,房玄恩忽然癡癡的笑了起來,“飛揚,你說,我是不是傻到犯賤?”

沐飛煙沒有理會房玄恩,越過他出了一品軒。或許,一開始,就是錯過,怨不得別人。

再者,曲玲瓏說得對,他們都是自私的人,學不會對別人好。捫心自問,如果曲玲瓏給了他機會,他得到了曲玲瓏,或許就不會這般戀戀不忘了吧。

離開天字號客院,曲玲瓏直接去了一品軒最後面的院子,一進入院子,一品軒的掌櫃已經候在那,見曲玲瓏,立即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公主!”

曲玲瓏淡淡的點點頭,問道,“人怎麼樣了?”

“傷的不輕,舌頭被隔,身子更是被無情的摧殘,怕是時日不多,雖然大夫已經用了最好的藥,但是,能不能熬過去,還得看她的造化!”

曲玲瓏聞言,沒有多少變化,沉思片刻道,“帶我進去見見她!”

掌櫃立即前面領路。

一進入房間,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曲玲瓏擡手捂住鼻子,走向牀邊,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睜着一雙渾濁老眼的封嬤嬤,吩咐道,“掌櫃,去喚兩個婆子來,給封嬤嬤洗洗身子,順便準備些傷藥,把身上的傷口抹一下,就算是死,也讓她死的乾淨些!”

掌櫃聞言,雖然不解,不過還是明白了曲玲瓏的心思。

“是!”

曲玲瓏走出屋子,看着青天白日。

擎蒼,你等我。

再給我些日子,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出來,一定可以。

半刻中後,封嬤嬤被收拾乾淨,身上也上了藥,掌櫃來到曲玲瓏身後,恭敬的說道,“公主,封嬤嬤想見您!”

“見我?”曲玲瓏疑惑了。

“是,公主,屬下剛剛已經請了可以讀懂脣語的人來,此刻正在大廳候着,公主,您去見一見吧!”

曲玲瓏聞言點頭,“掌櫃,這件事情你處理的很好,等把王爺救出來,我一定會如實轉告王爺,讓他對你進行嘉賞!”

掌櫃聞言,喜上眉梢,“謝公主!”

曲玲瓏擺擺手,示意掌櫃不必多禮,去了大廳。

來到大廳的時候,大廳裡已經候着兩個身穿布衣的男子,長相很普通,幾乎就得普通人。

那二人一見曲玲瓏,立即行禮,“屬下參見公主!”

“起來吧!”曲玲瓏說着,坐到主位上。繼續說道,“聽掌櫃說,你們會脣語?”

“回公主,是!”

曲玲瓏點頭,看來軒轅擎蒼手下還真是能人輩出。

“學脣語多少年了?”

“回公主,從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在學了!”布衣男人說着,擡起頭看了一眼曲玲瓏,他的新主子。

只覺得,曲玲瓏長得很美。

讓他不敢褻瀆,不過,心中卻有了計較,這個長相貌美的女子,真的可以做他的主子嗎,真的可以帶領他們讓軒轅王朝改頭換面,蓬勃生機起來?

曲玲瓏見布衣男子打量自己,擡頭挺胸,由着他看,半刻鐘後,曲玲瓏才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懷疑我的能力,但是,我告訴你,日久見人心,所以,咱們也不急於一時,對了,跟我去看一個人,一會,你只需把她所說的話重複一遍就好!”

“是!”

來到封嬤嬤的房間。

房間已經被打掃乾淨,封嬤嬤也被換了新的衣裳,抹了藥,躺在牀上,老淚縱橫。

在封嬤嬤身邊伺候的丫鬟一見曲玲瓏進了屋子,立即低聲提醒哭泣的封嬤嬤,“嬤嬤,公主來了!”

封嬤嬤一聽,掙扎着想要起身,曲玲瓏上前幾步伸出手壓住她,“嬤嬤,沒事,你躺着就好!”

熟悉的面容,陌生的聲音,陌生的情懷。

封嬤嬤直勾勾的看着曲玲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得張大了嘴巴,提醒曲玲瓏,她的舌頭被割掉,已經說不出話了。

“嬤嬤,沒事,你想說什麼,儘管說,我身邊有兩個人,能看得懂嬤嬤到底說什麼!”

封嬤嬤一聽,鬆了口氣,卻緊緊的握住曲玲瓏的手。

“大小姐……”

“嬤嬤,你受苦了,如果玲瓏早些知道你身陷囹圄,一定早些救你出來!”曲玲瓏說的掏心掏肺。

這番話,卻也是真話。,

封嬤嬤是老夫人曲旁氏身邊的貼身婆子,伺候曲旁氏多年,知道曲旁氏很多很多秘密,如果能讓她開口,說出曲旁氏的罪證和秘密,定能事半功倍。

吃了幾個月苦的封嬤嬤卻被曲玲瓏的話感動的無以復加。

不管曲玲瓏的話是真還是假,此時此刻,封嬤嬤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心中有一團復仇的怒火,燃燒着她。

幾乎快把她燒成灰燼。

這些日子,她屈辱的活着,苟且偷生,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夠見到大小姐,把老夫人所有的秘密告訴大小姐,只求大小姐能開恩,給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如今見到大小姐,一時間,封嬤嬤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嬤嬤,咱不急,有什麼話,你慢慢說!”曲玲瓏說着,頓了頓,。“嬤嬤,不如,咱們從你失蹤開始說起,如何?”

封嬤嬤聞言,費力的點點頭,“那一日,房家少爺去了曲家,大鬧特鬧,還打了二小姐,砸了二小姐住的院子,老夫人氣不過,帶着我進宮找太后討個公道,結果卻瞧見太后和兩個男人在大殿廝混,做那猥瑣之事,老太太不曾想到會瞧見這一幕,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結果太后殺雞儆猴,就割掉了我的舌頭,把我丟到了青樓,一日接客二十!”

封嬤嬤說到這,已經泣不成聲。

就連翻譯她話的布衣男人,也憤怒不已,翻譯的時候,拳頭握得死勁。

曲玲瓏聞言,倒是很鎮定。

房氏媚兒霍亂皇宮,她已經知道,就連子昂也知道。只是時機未到,由着她而已。等時機一到,不必自己出手,子昂便會親手千刀萬剮了她。

“嬤嬤,你受苦了!”

封嬤嬤搖搖頭,“大小姐,我是心裡苦啊!”

“我跟在老夫人身邊幾十年,爲老夫人做了多少惡事,可到頭來,老夫人卻眼睜睜的看着我被拖下去拔掉舌頭,又被送到妓院,可老夫人,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句求情的話也不肯爲我說,每每想起,我這心都拔涼拔涼的!”

封嬤嬤說着,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生吞了曲旁氏的皮,以泄她這些年瞎了眼睛的憤怒。

“大小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封嬤嬤問。

曲玲瓏聞言,愣了愣,心中大概知道,後面的話纔是封嬤嬤最想說的話,點點頭,“嬤嬤,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會盡量答應你!”

封嬤嬤鬆了口氣,接着說道,“大小姐,我知道,我大限將至,如今還能和小姐在這裡說話,已經是迴光返照,只因爲咽不下心中那一口惡氣,才苦苦撐住!”

封嬤嬤的話,曲玲瓏是相信的。畢竟,被人無情折磨那麼久,是個人都熬不過去。封嬤嬤熬過來了,無非還不是想留着一口氣,等待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

“嬤嬤,不必說喪氣話,我身邊有幾個大夫,都是天下聞名的,嬤嬤大顆放寬心!”

封嬤嬤聞言,果斷的搖了搖頭。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

“大小姐,我知道,我已經不行了,這一輩子,我爲人奴婢,一輩子沒有錦衣玉食,只求大小姐,我死後,大小姐能爲我大辦一場,讓我風風光光的下葬,還能夠給我多準備一些陪葬物品,但願我來生,帶着金銀珠寶去投胎,能投的一戶好人家,一輩子不必卑躬屈膝,任由人打罵!”

“嬤嬤,我答應你!”

風光大葬而已,只要封嬤嬤的消息夠分量,這一切又有何難。,

見曲玲瓏答應,封嬤嬤笑了。

“大小姐,謝謝你,一直以來,那麼多個小姐,我最喜歡的還是大小姐,因爲大小姐心地善良,不爭不奪,就連房家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玄恩少爺,也對小姐情有獨鍾。

只有老夫人瞎了眼,自私自利,一心只有自己。怪不得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寧願和老夫人斷絕母女關係,也不肯回來看她一眼,報應啊,報應……”

封嬤嬤說着,咳嗽起來。

伺候她的丫鬟立即伸出手給封嬤嬤拍背,封嬤嬤輕輕的推開她,搖搖頭,“不必了,我自己,我已經快不行了。

大小姐,曲家,最壞的人,不是老爺,也不是二夫人,是老夫人和黃姨娘,你千萬千萬要小心老夫人,因爲老夫人她……”

封嬤嬤說着,上氣不接下氣。曲玲瓏運氣從手腕上抽出一根銀針,對準封嬤嬤的穴道,刺了下去。順了封嬤嬤那一口氣。

“嬤嬤,老夫人她怎麼了?”

“老夫人她和聖女教的教主勾結,她房間裡有一條地道,是通往聖女教的,我隨老夫人走過一次,不過大小姐,那條地道里面有機關,一定要,一定要……”

封嬤嬤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斷了氣。可她所說的話,對曲玲瓏來說,已經是珍貴至極。

“掌櫃,好好安葬封嬤嬤,陪葬物品什麼的,儘量挑些好的,貴重的,另外,給封嬤嬤找一個風水寶地,把她風光大葬了,另外在相國寺給封嬤嬤點一盞長生燈,但願她來生,可以如自己所願,投胎到一戶好人家!”

曲玲瓏的話落,瞪大眼睛的封嬤嬤溘然長逝。

掌櫃聞言,一一記下了,“公主放心,屬下會辦好這件事情的!”

曲玲瓏點點頭,“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去一趟王府,和風影風隨商量事情!”

要怎麼樣才能拿到老夫人房間內地道機關部署圖。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吩咐人備馬車,送公主去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

軒轅擎蒼的書房

曲玲瓏把封嬤嬤的話說給風影風隨聽,兩人聽了以後,面色嚴肅起來。

“公主,既然這紫衣真人就是聖女教教主,前朝餘孽,你說,曲老太太六十大壽那天,會不會來給她祝壽?”

風隨說着,眉頭深深的蹙起。

曲玲瓏聞言,覺得有理。

“或許會,但是,老夫人房間的機關圖要怎麼拿到手呢?”風影問道。

“這個,我自有辦法!”

機關圖,曲玲瓏倒是不怕。

她想要去老夫人的房間找,有困難,但是,若是老夫人院子裡的人呢,那或許就沒那麼麻煩了。

回到曲家的第二日。

曲玲瓏去了黃姨娘的院子,把黃姨娘驚的出了一身冷汗。

曲妙人見到曲玲瓏,連頭都不敢擡。

“黃姨娘,妙人妹妹,你們這是怎麼了,怕我會吃人嗎?”

黃姨娘和曲妙人一聽,驚恐的看着曲玲瓏。

曲玲瓏想起,封嬤嬤說,這府裡最壞的人就是黃姨娘和老夫人,只是,如今這黃姨娘會不會太膽小了點。

她還什麼都沒做,瞧瞧她就嚇得渾身都是冷汗。

“大小姐說笑了!”黃姨娘說着,緊緊的捏住手中的錦帕。

怎麼辦?

怎麼辦?

大小姐一定發現什麼了、。

想到這,黃姨娘更是坐不住。

“哦,是我說笑了嗎?”曲玲瓏說着,扭頭問丁香荷香,“你們兩說說,我說了什麼笑話嗎?”

“回公主,沒有!”:丁香荷香二人齊聲說道、

“大姐姐……”曲妙人低低的喚了一聲,很多話,卻不敢說。

也說不得。

如今弟弟的命被人緊緊的拽着,她說不得。

“罷了,罷了,與其在這嚇你們,我還是回去吧!”

曲玲瓏見了黃姨娘的事情,在曲府一下子就傳開了,柳姨娘在屋子裡着急的走來走去,“姨娘,你別走了,走得我眼睛都花了!”

曲妙言不依的說着,看了一眼曲妙玉,讓她也出聲勸勸柳姨娘。

“是啊,姨娘,有事,咱們慢慢說!”曲妙玉說着,走向柳姨娘,扶住她坐下。

柳姨娘坐下,嘆了口氣,“你們啊,真是不長眼睛,你看看,如今的大小姐,那是被皇上封爲公主了,還是鎮國公主,很的皇上信任,而且,以後還是攝政王府的正妃,你們姐妹兩,有事沒事去大小姐屋子裡坐坐,和大小姐聯絡聯絡感情,將來也好爲自己鋪一條路!:”

曲妙言曲妙玉一聽,泄氣不已,“姨娘,那裡是我們不去,而是我們根本進不去啊!”

柳姨娘一聽,心頓時沉落谷底。

第二日

曲玲瓏帶着丫鬟去了房氏嬌兒的院子,拉着曲雪菲曲雪漫說了些話,把幾人搞得莫名其妙的時候,起身離開。

留下她們暗自猜測,曲玲瓏的用意。

接下來幾日,曲玲瓏去了別的姨娘院子,在蘭姨娘院子裡,和蘭姨娘說了一些話,更和她提起了一個叫阿光的後生在她手下做事,蘭姨娘一聽,淚流滿面。

和曲玲瓏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曲玲瓏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聽完以後離開。

“姨娘,姨娘,大姐過來了!”

曲妙言說着,拉扯着柳姨娘的衣裳,興奮不已。

如今曲玲瓏是公主,她們是公主的姐妹,要是曲玲瓏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不說公主,就是封個郡主,那也是極好的。

柳姨娘一聽,開心不已,“快快快快,快把鮮花擦到花盆裡!”

“哎呦,柳姨娘,你這是做什麼?”

“大小姐啊,這不是知道大小姐要過來,摘了鮮花,讓大小姐瞧瞧,大小姐要是喜歡,一會讓妙言妙玉送一些過去!”

曲玲瓏聞言,開向一邊笑得算計的曲妙玉,曲妙言。

“我不喜歡花!”

“那姐姐喜歡什麼?”姐妹兩連忙問道。

曲玲瓏很認真的想了想後說道,“我最喜歡殺人!”

此話一出,柳姨娘母女三人的笑僵在臉上。

曲玲瓏不管不顧,繼續說道,“當然,只是殺反對我的人,要是支持我的,我還是很看着的,以後等我成了攝政王府的主子,一定不會忘記的!”

離開的時候,曲玲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柳姨娘和曲妙言曲妙玉。

“小姐,你回來拉!”

一回到院子,文英就拉着曲玲瓏進了屋子。

偷偷遞給曲玲瓏一樣東西。

曲玲瓏接過打開一看。“地圖?”

“是,是夏蘭偷偷畫的,原圖放回去了!”

曲玲瓏聞言,沉思片刻,“我要見一次原圖!”

文英點點頭。

“明白的!”

夜深沉

曲玲瓏一襲夜行衣,穿梭在曲府。

偷偷潛入曲旁氏的院子,來到夏蘭的房間,在門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夏蘭立即開了門,讓曲玲瓏進去。

“東西呢?”

夏蘭聞言,立即拿出一張泛黃的紙遞給曲玲瓏。

曲玲瓏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遞還給夏蘭。

夏蘭接過,眼看曲玲瓏要離開,立即拉住曲玲瓏,“大小姐。我……”

曲玲瓏愣了愣,說道,“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放你離開,回去和家人團聚,另加一萬兩白銀,足夠你豐衣足食一輩子!”

夏蘭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別磕了,記得早些把東西放回去,別讓老夫人發現了!”

夏蘭點點頭,“大小姐,奴婢一定給大小姐創造一個時機,讓大小姐拿着地圖去地道看一次!”

曲玲瓏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夏蘭。

夏蘭不算漂亮,但是很清秀,屬於耐看型。

“夏蘭,別做危險的事情,凡事盡力而爲就好,就算不成功,我也不會怪你,我答應的東西,也不會改變!”說完就離開了。

夏蘭卻跪在地上,哭了整整一夜。

平靜的度過幾日後

夏蘭給曲旁氏梳頭,拿起釵子在曲旁氏頭上比劃了幾下,都不滿意,挑來挑去,也沒挑到合適的,說道,“老夫人,聽說京城的布莊裡出現了許多漂亮的釵子,要不咱們去瞧瞧吧!”

曲旁氏一聽,拿起銅鏡看了看頭上,覺得髮釵的確不配這髮髻,點點頭道,“也罷,出去走走也好!”說着頓了頓,“你去跟幾個小姐說一聲,叫她們也準備一下,一會隨我出去,順便給她們一人買一支!”

“大小姐那也要去請嗎?”夏蘭小聲問,

“玲瓏啊,不必了,她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這老太婆可得罪不起!”

半刻鐘後

曲旁氏帶着曲雪菲,曲雪漫,曲妙言,曲妙玉。曲妙人出了曲府。

曲玲瓏在得知曲旁氏要出去後,就開始準備東西,讓丁香和荷香留守大本營,只帶文英一人前往。

來到曲旁氏的院子,曲玲瓏瞧瞧的潛入曲旁氏的房間,開始四處尋找地道入口的機關。

文英也在一邊仔細尋找。

只是一圈下來,還是沒有找到。

“小姐,你說,咱們衣櫃什麼的都摸索過了,會不會那機關藏在衣櫃不起眼的地方?”

曲玲瓏聞言,想着文英的話。

不起眼的地方?

“文英,老太太的茅房去檢查過了嗎?”

文英搖搖頭。

曲玲瓏立即去了曲旁氏小解的房間,就見一幅不倫不類的畫掛在牆壁上。

“小姐,會不會就在那幅畫後面?”文英說着,就想要去碰那幅畫。

曲玲瓏一把拉住她,“:別碰!”

“爲什麼?”文英不解的問。

“因爲太突出了!”

一走進茅廁,就看見一幅不倫不類的畫,一般人或許會立即上前,摸索一番。

但是,曲玲瓏總覺得,曲旁氏那麼陰毒的人,絕對不會這麼隨隨便便弄一幅不倫不類的畫,掛在這,給人提示。

既然如此

就算機關在這個房間,那也絕對不會在這副不倫不類的畫後面。

“文英,你站在原地不要動,讓我自己來找!”曲玲瓏說着,想起冬蘭的話。

老夫人總是喜歡一個人在茅房,不許任何人靠近。

冬蘭的話無疑是在提醒曲玲瓏,這地道的入口,應該在這茅房。

沿着牆壁一點一點仔細的看過去,還沒發現什麼,屋子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哎,老夫人如今是越來越恨了,昨天用針刺了我幾下,疼死了!”

“可不是,在這樣子下去,還沒等到出府,我就被老夫人折磨死了,也不知道老夫人最近是怎麼了,動不動就下手摺磨我們,還往死裡折磨,也不知道夏蘭姐姐是怎麼熬過來的!”

“別說了,趕緊去把淨房收拾乾淨,免得老夫人回來了,又責罰我們!”

曲玲瓏和文英一聽,立即飛身上了房樑。

靜靜的等着那兩個丫鬟進屋子,擡着馬桶出了屋子。

曲玲瓏輕輕的落下。

只見馬桶的後方,有一塊磚很光滑,曲玲瓏伸出手去按了一下,只聽得咔嚓一聲,屋子中間一塊地板慢慢的分開。

曲玲瓏跳下地道,文英也想要跟去,曲玲瓏搖搖頭,“文英,我一個人去就好,你守在外面!”

“爲什麼?”

“傻丫頭,因爲我知道進去的機關,卻不知道出來的機關,所以,你要留在外面,爲我開機關啊!”

曲玲瓏說着嗎,揉揉文英的臉蛋。

“小姐,……”

“文英,如果,我回不來了,幫我照顧好無塵!”曲玲瓏說完,走下地道。

文英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地板合上。

嘆息一聲,躍上屋樑。

等着曲玲瓏回來。

地道有些黑,曲玲瓏拿出夜明珠,慢慢的按照機關圖上的分佈走着。

最先,曲玲瓏還覺得沒什麼,可是越走,越覺得陰森森。

那是一種屬於死亡的氣息。

死亡?

曲玲瓏站在原地,暗自想着,她一生經歷了多少死亡,想不到,今日居然會害怕。

慢慢的來到一個很寬敞的大廳

說是大廳,原因是周圍用粗大的木頭支撐着,中間有一個坑。

坑裡面還傳來嘶吼咆哮聲。

曲玲瓏走過去一看,只見大坑裡,鐵鏈鎖住幾個人的琵琶骨,而他們一個個披頭散髮,正在抓扯着一具屍體,把肉抓下,放到嘴裡,吃的滿口是血。

“唔……”一陣噁心反胃傳來。

驚動了下面的幾個人。

他們瞬間擡起頭看着曲玲瓏,哈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今日來的是個活物!”

曲玲瓏聞言,沉澱了氣息,淡聲問道,“你們是誰?”

“小丫頭,你又是誰?”其中一個人問曲玲瓏。

“我是來這找人的!”

那些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笑了起來,“丫頭,你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曲玲瓏說完,準備轉身離開。

其中一人立即喝聲道,“丫頭別走!”

曲玲瓏聞言,站定腳步,往深坑看去,一字一句無情的說道,“我救不了你們!”

“丫頭,只要你救了我們,我就告訴你,這邊上還有一個密室,那密室裡,如果關着人,一定是你要找之人!”

曲玲瓏聞言,準備離開。

深坑裡又傳來聲音,“丫頭,實話告訴你,一般人不敢去硬闖那密室,因爲,那密室有九扇鐵門,除非你有九個人,幫你去開門,不然……,你要救的那個人,只有被萬箭穿心的份,而我們不多不少,剛剛九個人,你看……”

曲玲瓏聞言,心頓時沉落谷底。

擎蒼就在隔壁,可是,在哪一個隔壁。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憑我們爲了活下去,都要吃人肉了,你說,你願不願意相信我們!”

“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們的嗎?”曲玲瓏問。

“殺我們?”那人啊哈哈哈的狂笑了起來,其他幾個,也開始笑了起來。“要是紫衣那無恥之徒敢殺我們,早就殺了,何必等到今天,只是,我很好奇,你一個黃毛丫頭,是怎麼進來的?”

“你口中的紫衣,可是紫衣真人?”曲玲瓏問。

“是,就是這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我們聖女教的敗類!”其中一人說着,咬牙切齒。

曲玲瓏沉思片刻才問道,“這是聖女教在京城的總部,對嗎?”

“是,可惜,我們瞎了眼,當初收留了紫衣那混賬,害得我們淪落至此!”那人說着,失落不已。

曲玲瓏猶豫片刻,飛身跳下深坑,落在那幾人面前。

果然,不多不少,剛剛九人。

可他們的肩膀上,都被粗大的鐵鏈穿透了琵琶骨“你們……”

見曲玲瓏跳下深坑,那些人不淡定,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張着血盆大口問,“丫頭,你爲什麼要跳下來?”

“如你們所想,我來救你們……”曲玲瓏說着,運氣,伸出手準備去抓那純金剛鐵的鎖鏈。

“丫頭,別費力氣,這鎖鏈,除了諸葛仙,沒人能夠掐的斷!”

曲玲瓏聞言,縮回手,搓了搓,“如果爲掐斷了,就說明,我救了你們,你們以後就是我的人,得聽我的吩咐!”

九人聞言,面面相覷。

畢竟,他們被控在這深坑快多年,到底有多少年,他們不知道。

反正,這深坑是又臭又潮溼,出去了,不管在什麼地方,也比在這深坑好。

“可以……”

其中一個開了口,其它幾個,自然不會有異議。

曲玲瓏忽然猶豫了,“我說,你們被控在此多年,我在外面只聞到死亡的氣息,爲什麼沒有屎尿味?”

曲玲瓏這話問的,幾個老頭子不淡定。

吩咐往後退了幾步,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曲玲瓏,其中一個指了指邊上的地方,“那個洞就是我們大小便和丟人骨頭的地方!”

他們身上的鎖鏈,扣住了琵琶骨,發不了功,而且,還被紫衣下了九轉穿心蓮的毒,雖然每個月送來解藥,但是毒發作起來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以前下在別人身上,沒什麼感覺,但是如今被人下在自己身上,那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你們說,我能相信你們嗎?”曲玲瓏問他們,也是在問自己。

如果用內力救了他們,那麼誰來救擎蒼。

再者說,她也找不到去找擎蒼的路。

或許,只有拼一次,賭一把。

“丫頭,如果,我告訴你,我能掐指一算,算到今日,有一個白衣飄飄的姑娘會來此地,你信不信?”爲首的人說着,從衣袖裡拿出兩個烏龜殼。

“所以,你們哪怕是吃人肉,也要活下來嗎?”曲玲瓏問、

“對,丫頭,你是第一個站在我們面前,和我們說話的人,因爲以前雖然有活人被丟下來,可惜,都被我們吃了!”

曲玲瓏擡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別再說了,你們說說,諸葛仙要用那一招才能掐斷這鐵鏈?”

“滿天飛花!”

滿天飛花,以柔克剛。

果然,師傅的武功的確博大精深,可以一夕之間讓百花齊放,更能以柔克剛,掐斷純金剛鐵鎖鏈。

“得罪了!”曲玲瓏說完,退後幾步,飛身躍起,一腳踩在一個人的肩膀。

衣決飄飄

那是他們所看過最美的姑娘,最美的舞。

或許,在今後,心甘情願跟在曲玲瓏身邊,就爲曲玲瓏有朝一日,能夠一舞。

深坑裡,本無花。

可半空中,花瓣開始飄落,花香四溢。

素手之間,曲玲瓏早已經運氣在兩指間,用力掐向那粗大的鐵鏈,當第一根鐵鏈卻掐斷的時候,九個人一個個屏息靜氣,不敢驚擾了曲玲瓏。

直到九個人琵琶骨上,手腕上,腳腕上的鐵索被掐斷,曲玲瓏也精疲力盡,倒在髒兮兮的地上。

他們卻不敢過去攙扶,怕褻瀆了這忽然闖入的精靈。

拯救他們的仙人。、

“丫頭……”

“我沒事,只是,覺得渾身無力,給我時間,一會就好!”

曲玲瓏說完,盤腿打坐,極力吸取脖子上玉牌的內力。

一個時辰後

曲玲瓏微微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那九雙擔憂又驚喜的眼眸,抿嘴淡淡一笑,“謝謝你們沒有趁機殺我!”

那九人聞言,搖搖頭,:“丫頭,我們雖被奸人所害,但是,我們的正義還在,丫頭,請……”

那是一種尊敬。

他們可以率先出去,可是,作爲一個人,他們還是想讓曲玲瓏走在最前面。

曲玲瓏點點頭,站起身,飛出深坑。

在落地那一剎那,幾個人也隨後跟上。

“丫頭,跟我來!”

曲玲瓏就跟他們身後

暗無天日

軒轅擎蒼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可當那塊玉牌出現的時候,軒轅擎蒼知道,自己有活着的機會。

努力吸取玉牌蘊藏的氣息,盡力吸收。

幾天下來,感覺身上的傷不藥而癒,只是想要掙開琵琶骨上的鐵索,還是不行。

“玉牌,你知道嗎,我想玲瓏了!”

軒轅擎蒼說着,想起很多很多。

曲玲瓏的笑,曲玲瓏的怒,曲玲瓏的不語,曲玲瓏的埋怨。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好,那麼好。

“我亦然記得,那一天,她身受重傷,緊緊的抱住我,說,不要丟下她,不要……那一刻,我的心疼的,……”

軒轅擎蒼說着,靠在牆壁上。

玲瓏,我知道,你那麼聰明,那麼本事,一定可以找到我的。

一定可以。

只是,當睜開眼睛,看着站在牢門前,心心念唸的佳人時,軒轅擎蒼擡手狠狠的甩了自己幾個耳光。

“讓你胡思亂想,讓你胡思亂想!”

只是,爲什麼懷抱那麼的溫暖,脣舌之間的香氣那麼的明顯。

軒轅擎蒼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被曲玲瓏強了。

“玲瓏……,我是在做夢嗎?”

曲玲瓏沒好氣的指了指軒轅擎蒼的腦門,“被關傻了!”說完,舞起滿天飛花,在軒轅擎蒼錯愕的情況下,掐斷那兩條粗大的鎖鏈。

手上,腳上的鏈子。

扶住軒轅擎蒼的胳膊,“擎蒼,我們走吧!”

“玲瓏,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軒轅擎蒼問。

問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作爲一個王爺,他是驕傲的,這種牢獄之災,一般人都會選擇求死。

可他,捨不得。

捨不得那對他許下諾言的玲瓏。

也捨不得,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那怕是遙遙相望,他也想和她活在一個世間。

曲玲瓏沒有回答他,只是踮起腳尖,壓下軒轅擎蒼的頭,狠狠的吻住他的嘴脣,用力的咬了他一口。

直到嘴裡嚐到了血腥味,才放開他。

這一次,軒轅擎蒼什麼都不問了,緊緊的抱住曲玲瓏。

“丫頭,別粘糊了,趕緊走吧!”聖女教的前任教主聖天戰催促道。

曲玲瓏聞言,看了一眼有些臉紅的軒轅擎蒼,點點頭,帶着他們往回走。

“你們一定要看好腳下,不要去碰邊上的東西,不管多漂亮,也別碰!地方窄的地方,側着身子就可以通過了!”:曲玲瓏邊說,緊緊的牽着軒轅擎蒼的手。

千言萬語,不適合在這一刻說。

只能十指相扣,訴說着心中的點點柔情和愛意。

曲玲瓏也沒有告訴聖天戰聖女教已經被毀的七七八八,如今的聖女教,真真正正的幾乎都是女人,也沒有告訴他,紫衣如今叫紫衣真人,還是女扮男裝的假女人。

聖天戰雖然疑惑爲什麼多出了這麼一個地道,但是,他相信曲玲瓏。

或許從一開始,聖天英算出二十五年後,有人會來救他們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在算計着曲玲瓏到來的時間。

所以,此刻,無條件的相信她。

來到地道出口,曲玲瓏伸出手在地板上用力的敲了幾下。

一開始沒有反應。

曲玲瓏索性安靜的等,等文英按捺不住,打開地道的機關,看看她是不是在出頭處。

其實不怪文英,因爲,她的確隔一刻鐘就會悄悄打開一次地道的機關,看看曲玲瓏是不是在出口處。

而曲玲瓏出現的時機,剛好是文英打開機關半刻中後。

半刻中後,文英再一次跳下屋樑,走到馬桶邊,移開馬桶,按了一下機關。

在看見站在面前的曲玲瓏和曲玲瓏身後的軒轅擎蒼時,文英不顧一切衝過去抱住曲玲瓏,“小姐……”

“別哭,我沒事,快讓開,後面還有人!”曲玲瓏拍拍文英的背。

文英聞言,立即讓開了路,讓後面的人出來。

只是在看見就跟跟原始部落出來的人沒啥區別的人時,文英還是悄悄的皺了皺眉。

“文英,此地不可久留,我們趕緊走吧!”

文英點點頭。

曲玲瓏帶着他們悄悄的潛到自己的院子,丁香荷香一見軒轅擎蒼,立即單膝跪地,“奴婢丁香(荷香)見過王爺!”

軒轅擎蒼擺擺手,“你們下去準備熱水吧,本王要沐浴更衣!”

多少天不錯洗浴,渾身都一股臭味。

也只有玲瓏不嫌棄他,還親了他。

想到這,軒轅擎蒼偷偷的看了一眼,和聖天戰幾人說話的曲玲瓏,曲玲瓏感受到軒轅擎蒼的視線,扭頭看了他一眼,軒轅擎蒼瞬間紅了臉。

“丫頭,你是什麼意思?”聖天戰問曲玲瓏。

什麼叫她雖然救了他們,他們也幫她救了人,所以互不相欠,他們可以走了。

去哪裡?

如今他們身無分文,對這地方又不熟悉。

聖天戰想的很清楚,死活要賴在曲玲瓏這,那都不去。

“我的意思,其實你很清楚的,所以……”

“不去,那都不去,反正一句話,咱們九個,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聖天戰索性無奈的說着。

曲玲瓏無語,想了想道,“既然你們選擇不走,那麼我還是那句話,我的身邊,不留不忠不義之人。你們此刻留下了,以後就再也不會是聖女教的人,而是我曲玲瓏的人!”

她可不會無端收留幾個飯桶。

聖天戰聞言,愣了愣,隨即點點頭道,“行,我們兄弟九個行走江湖,一向言出必行,所以,既然今日選擇留下,就不會反悔,但是,我們也有一個條件,等我們殺了紫衣以後,定會忠心耿耿的效忠於你!”

曲玲瓏點點頭,“:文英,待他們下去,然後吩咐廚房,多燒些熱水送過來,另外,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外面買些衣裳回來,記住,瞞得過,瞞着,瞞不過,就讓他們知道吧!”

文英點點頭,隨即又說道,“:小姐,我順便吩咐廚房煮一鍋肉粥吧!”

曲玲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房間裡

軒轅擎蒼泡在撒了花瓣的浴桶裡,琵琶骨上,那兩個扣住琵琶骨的鐵頭貼別的觸目驚心,曲玲瓏擡手輕輕的摸上去,小聲問道,“還疼嗎?”

軒轅擎蒼搖搖頭,“玲瓏,不疼的!”

因爲活着回來,就算是疼,也熬得住。

“你i在等一會,等江東方到了,就可以取下這鐵頭了!”曲玲瓏說着,頭靠在軒轅擎蒼的脖子上。

“玲瓏……”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軒轅擎蒼的脖子上,幾乎灼傷了他的心。

“沒事,我一會就好!”曲玲瓏說着,扭開頭。

“玲瓏,別,看見你哭,比刀子刺在我心上還疼,我每一次熬不下去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玲瓏怎麼辦?”軒轅擎蒼說着,轉過身子,雙手捧住曲玲瓏的臉,像對待稀世珍寶般,寶貝着,心疼着。

“我的玲瓏那麼的孤傲,又那麼的孤獨,她的心那麼的堅韌,我費了那麼多勁才讓她的心裡稍微有了我的位置,如果我死了,玲瓏要怎麼辦,我就撐啊,熬啊,如果熬不下去了,我就一遍又一遍的喚着,玲瓏,玲瓏,玲瓏。

你知道嗎,這麼喚着,就有了活下去的力氣。”

軒轅擎蒼說着,輕輕的親了親曲玲瓏的眼眸,吸去她眼角的淚水。

這個女人,他愛着,疼着,寵着,怎麼捨得她哭。

“那你爲什麼要我嫁別人,你可知道,在得知你失蹤了,我恨不得去死!”曲玲瓏說着,撲在軒轅擎蒼懷中,小聲低泣。

她不是不哭。

只是沒有人能夠好好待她,柔化她心中最冷的冰塊。

她不是無情,只是被人無情對待多了,忘記了有情

“玲瓏,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軒轅擎蒼說着,緊緊的抱住曲玲瓏,他一生的至寶。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不許在拋下我,不許!”

屋子外

風影風隨江東方很是着急。

畢竟王爺回來了,他們開心,但是,王爺和公主關在房間裡好久了,還不開門,他們着急。

“荷香,你去敲敲門!”風隨對荷香說道,

荷香看了風隨一眼,搖搖頭,“不去!”

她可不敢去觸黴頭。

王爺的性子,別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

王爺是除了公主,未來王妃,其他人,誰死誰活,王爺根本不在意。

“擎蒼……”

“嗯!”

趴在曲玲瓏腿上,軒轅擎蒼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多久沒有安心的睡一覺了,如今聞着熟悉的氣息,他好想睡。

“取了鐵頭,吃點稀飯再睡吧!”曲玲瓏說着,柔情似水。

誰又能把她和殺伐果斷的鎮國公主聯繫在一起。

想當初,在皇宮門口,一人斬殺了徵東將軍和他的親信,再去攝政王府的路上,一人暫時百餘人,衣不沾血。

“玲瓏,那你抱着我睡好不好,我怕……”

軒轅擎蒼說着,無助的看着曲玲瓏。

他只是一個人,也會害怕。

“好!”

軒轅擎蒼聞言笑了。

笑得那麼燦爛,那麼開懷。

“玲瓏,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你在我和無塵之間取捨,你會選擇誰?”軒轅擎蒼忽然問。

曲玲瓏聞言,愣了愣,“擎蒼,我兩個都選,誰也不會拋下,無塵是陪伴了我三年的家人,親人,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相伴了三年,我們之間的感情誰也代替不了。對你,擎蒼,我深深的愛着,念着,這種感情是愛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若不離,我定不棄,所以,不管是誰,要我在你們之間選擇,我會殺了他,拼了我的命,也要護住你們兩個!”

這個答案,軒轅擎蒼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是,至少玲瓏沒有拋棄他。

就夠了。

“玲瓏,我也會保護你,保護無塵不讓人傷害你們,絕不!”

曲玲瓏點點頭,起身,開了門讓風影風隨江東方進屋。

三人一走進屋子,單膝跪下,“屬下該死,屬下……”

軒轅擎蒼擺擺手,“都起來吧,本王不在的日子,你們表現的很好,所以,一切都過去了!”

三人聞言起身,江東方立即上前,走到軒轅擎蒼身邊,看着軒轅擎蒼琵琶骨上露出的鐵頭,;“王爺,麻醉嗎?”

“不必,來吧!”軒轅擎蒼說完,看向曲玲瓏。

曲玲瓏走到牀邊,坐在軒轅擎蒼身邊,讓軒轅擎蒼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揉着他的頭,“東方,刀起刀落,速度些,風隨,風影,上藥的數度也快些,明白嗎?”

“明白!”

三人齊刷刷的應聲。

曲玲瓏點點頭,“擎蒼,爲了我,你行的,對嗎?”

“玲瓏,我i可以的!”

江東方,風影,風隨聞言,無不震驚。

都說愛情偉大,卻不想,偉大至此。

江東方執刀,一手按住軒轅擎蒼的肩膀,刀起刀落,數度幾塊,血跡還未流出,那勾住琵琶骨頭的鐵頭便被他用刀子撬出。

風影立即往傷口裡倒了藥粉,風隨馬上包紮,由始至終,沒有流出一滴血。

軒轅擎蒼卻疼的緊緊咬住曲玲瓏的衣裳,雙手緊緊抱住曲玲瓏的腰。

他疼,卻硬是不吭一聲。

“擎蒼,要不,我們上麻藥吧!”曲玲瓏見軒轅擎蒼那麼疼,勸說道。

軒轅擎蒼搖搖頭,“玲瓏,不,牙一咬,就熬過去了!”

因爲上了麻藥,傷口好的慢。

只有這樣子,硬生生的忍過去,傷口才好的快。

江東方執刀來到另外一邊,有了最先一刀,這一刀更快。

等到風影風隨上好藥,軒轅擎蒼直接疼暈了過去。

“擎蒼……”

曲玲瓏低低的喚了一聲,心疼的拿了枕頭,把他放在枕頭上。

“東方,我那邊還有幾個人,需要你辛苦一下!”

江東方一聽,立即搖頭道,“公主,別,有需要儘管吩咐一聲,我江東方還是那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就麻煩你們了!”

江東方點點頭,曲玲瓏讓荷香帶江東方,風影,風隨過去。

“丁香,讓人準備桶水,我要沐浴!”

從那個地方回來,一直顧着軒轅擎蒼,自己都沒來得及換下身上的衣裳。

臭臭的,他們不說,自己可是有鼻子,還能聞得到。

連着三天

曲玲瓏覺得一個男人,能粘人碾道軒轅擎蒼這樣子的,絕對是少數,不,是異類。

一天二十個小時,十二個時辰,他巴不得自己二十個時辰都在他身邊,眼睛一睜開,玲瓏在,眼睛一閉,玲瓏在。

夜晚同牀共枕,這傢伙哪怕是忍的汗流浹背,也絕不越界。

曲玲瓏知道,他是心疼自己。

不然,以他的忍耐力,就是帶着傷,也能把自己給上了。

吃幹抹淨。

郊區院子

曲雪漫跪在地上,而她的另外一邊,曲旁氏也跪着,曲陽峰也跪着。

曲雪漫從來沒有想過,她的祖母,父親,都是師傅的人,不,是師傅的走狗。

走狗,是了。

師傅剛剛就是這麼喚父親和祖母的。

不過,看他們此刻的模樣,還真的和走狗無疑。

紫衣恨極了。

軒轅擎蒼被救走了,罷了罷了,畢竟,曲玲瓏本事。

偏偏曲玲瓏把鎖在深坑裡的九大長老也救走了,簡直罪不可赦。

他恨,恨的牙癢癢。

走到曲雪漫身邊,一把揪起曲雪漫,在曲雪漫還未來得及出聲的時候,一把撕開了曲雪漫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身體。

把曲雪漫狠狠的壓在身下,當作曲陽峰和曲旁氏的面,把曲默軒的要了。

沒有前戲,沒有愛撫,那麼的橫衝直撞,完全不顧曲雪漫的驚呼,求饒。

一下又一下,直到曲雪漫再也叫不出聲,紫衣還是不肯放開曲雪漫,對着身體已經發了冷的她,用力的索要。

曲旁氏冷冷的看着,不帶一絲感情,吩咐曲雪漫不是她的孫女,和她毫無關係一般。

曲陽峰也是,低着頭,不敢去看那淫靡的一幕。

直到曲雪漫被丟在他們面前,曲陽峰和曲旁氏才哆嗦的往後退了退,“主子……”

“你們兩個給我記住了,趁着你六十大壽的日子,把曲家的錢財全部撈出來!”紫衣說着,看向站在遠處的魏云云。

“云云,過來……”

魏云云聞言,身子一哆嗦,卻不敢不動,一步一步走向紫衣。“師傅……”

“把衣裳脫了!”紫衣吩咐道。

曲雪漫那賤人,被人玩爛了,卻還是那麼不禁玩,掃興。

魏云云聞言,撲通一聲跪在紫衣面前,“師傅,云云求您,別……”

話還未說完,紫衣一腳踹在魏云云胸口處,冷聲道,“脫……”

魏云云害怕不已,顫抖着手脫去身上的衣裳,最後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條褻褲。

“過來!”

魏云云聞言,只得起身,走到紫衣面前,坐在紫衣的腿上。

才坐下去,胸口處便被紫衣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

沒有歡愉,只有疼痛。

王爺,王爺,王爺……

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吶喊着那個深愛的名字,可惜,可惜了……

直到紫衣覺得發泄完了,才把破布娃娃一般的魏云云丟在地上,對曲陽峰說道,“賞給你了,要是不喜歡,我就送個男人給你!”

曲陽峰看着渾身青青紫紫的魏云云,又看向倒在一邊沒有了氣息的曲雪漫,站起身,慢慢的脫掉衣裳,褲子。

“世伯,不要,不要……”

可無論魏云云怎麼求饒,曲陽峰都不聞不問,發了狠的要她。

彷佛通過她,能滿足了靈魂一般,直到滿屋子的血腥味,曲陽峰才停下來,看向一邊的曲旁氏,一字一句的問道,“母親,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滿意了嗎?”

曲旁氏聞言,胸口激烈起伏,

那一口氣,哽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陽峰……”

“母親,雪漫死了,我把云云也弄死了,嗯,你說,我要不要對雪漫,我的親女兒,動手呢?”曲陽峰小聲的問。

那語氣太陰沉,太陰森。

讓曲旁氏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鋒兒……”曲旁氏輕輕呼喚,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只得張着嘴,看着曲陽峰一步一步走出了屋子。

“母親,咱們回家吧,回去看看,曲家如今還剩下誰?”

曲旁氏無奈,起身追了上去。

後悔嗎》

曲旁氏自問。

後悔了吧,可是,世間有後悔二字,卻沒有時光倒流。

曲家

明日便是曲旁氏的六十大壽。

曲旁氏卻開心不起來。

因爲,她的兩個兒女,一個都沒回來,就連外孫,外孫女,也沒有人前來,更沒有送來賀壽的禮物。

想着想着,曲旁氏癡癡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便哭了。

“老夫人,你大喜的日子,怎麼哭了呢?”夏蘭小心翼翼的問,生怕觸了曲旁氏的黴頭,最後被狠狠的修理一頓。

得不償失。

“夏蘭,大小姐那邊,你去過了嗎?”曲旁氏問。

夏蘭聞言,驚愕不已,手心全是汗,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說道,“老夫人,去過了,大小姐說,明日一定給老夫人賀壽,另外還給老夫人準備了厚禮!”

曲旁氏聞言,才稍微鬆了口氣。

曲玲瓏貴爲公主,送給她的東西,應該不會太次品吧。

如今,主子要錢財,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曲玲瓏院子

四周高手密佈

曲玲瓏搞不懂軒轅擎蒼,爲什麼不肯回王府去。

“擎蒼……”

軒轅擎蒼嗯了一聲,越發抱緊了懷中的女子。

“問你個問題,不許說謊!”曲玲瓏說着,臉上全是認真。

軒轅擎蒼看了一眼,點點頭,“玲瓏,你問吧,小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完,在曲玲瓏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以解相思之苦。

是了,

每天晚上,佳人在懷,親得,摸得,要不得。

何止一個苦字可以解釋。

“你爲什麼不回王府?”

軒轅擎蒼聞言,抱住曲玲瓏的手僵了僵,才說道,“:玲瓏是要趕我走嗎?”

“不是?”曲玲瓏說着,把頭靠在軒轅擎蒼的胸口上,聽着他的心跳。“我是想問你,爲什麼不回去見見你娘!”

曲玲瓏其實想問,你媽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傷害了你,讓你如此的恨她。

但是,說不出口。

也問不出口。

“玲瓏,真想知道?”軒轅擎蒼問。

本來,這件事情,他準備掩埋。

一生一世不對任何人說,但是此刻問他的人是曲玲瓏,最愛的姑娘,他會說。

“說吧!”

“小時候,我不得母妃的寵愛,我以爲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好,上面還有一個哥哥,是太子,我很羨慕太子哥哥,他可以被母妃抱在懷中,哄着,疼着,呵護着。

我就努力的學習武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反正一切母妃會喜歡的東西,我都學,可惜,沒用。

母妃是眼裡一直沒有我。

直到我六歲那一年,太子哥哥十二歲,父皇拿着寶劍問母妃,將來會讓誰做皇帝,母妃說是太子哥哥,父皇不信,母妃最後抱起我,把我丟到荷花池裡,眼睜睜的看着我,在荷花池裡撲騰。

大冷的天,卻不派人下來救我。

直到父皇開了口,我才被救上來,從此大病了一場,然後,我就偷偷出宮,從軍去了!”

故事很短,寥寥數語,可曲玲瓏能看見。

一個六歲的孩子,在荷花池裡,絕望的求生,他的母親,父親,就在岸上,眼睜睜的看着。

拿着透徹心涼的絕望,誰懂。

“擎蒼,等一切平息了,咱們要一個孩子,然後好好疼她,好不好?”曲玲瓏說着,強忍心疼。

“好,一切都聽玲瓏的!”軒轅擎蒼說着,忽然覺得,沒那麼恨萱太妃了。

那個冷血的母親,真的不恨了。

其實一早就不恨了。

因爲,曾經,她也爲自己爭取過,雖然後來沒有成功。

但是,軒轅擎蒼還是感謝她,如果不是她造就了現在的他,他是不會遇上玲瓏,更不會爲了那份遙不可及的愛,放下尊嚴,去拼搏一次,博取自己的幸福。

曲玲瓏不想勸軒轅擎蒼原諒萱太妃的話,此時此刻,只要這麼緊緊的抱住他,就夠了。

真的夠了。

曲旁氏六十大壽

一大早

曲家便張燈結綵

很多地方都掛上了紅燈籠,以示喜慶。

一大早,軒轅擎蒼便走了,曲玲瓏知道他起牀,走的時候,還依依不捨的抱着她親了又親,啃了又啃。

衣領上是看不見什麼,可衣領下,那是絕對的精彩,青青紫紫,一片一片的。

曲玲瓏都忍不住懷疑,軒轅擎蒼這樣子下去,會不會忍到殘廢。

應該會的吧,

“小姐,你笑什麼呢,那麼幸福的樣子?”文英小聲的問道,眼眸裡全是壞笑。

曲玲瓏聞言,瞪了文英一眼,“壞丫頭,你就取笑我吧,等詩香回來,看她怎麼收拾你!”

說起詩香,曲玲瓏便想起無塵。

想着要怎麼和無塵解釋,她和軒轅擎蒼的事情。

一時間,曲玲瓏又笑不起來了。

“小姐,文英想詩香和無塵了!”文英說着,坐到曲玲瓏身邊,頭靠在曲玲瓏的肩膀上。

“我也想了!:”曲玲瓏說着,嘆息一聲。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文英,老夫人那邊,人手準備好了嗎?”

“小姐放心,全部準備妥當,就等魚上勾了!”

“好,咱們走吧,去給老太太請安,!”曲玲瓏說着,忽然想起曲雪漫,“文英,這幾天,你可曾見到三小姐?”

“三小姐?”文英搖搖頭,“沒有,就連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寒梅也沒瞧見呢!”

曲玲瓏聞言,也沒多想。

起身朝大廳走去。

大廳裡,已經有了客人。

比如房旁氏,和房玄恩,潘旁氏。

對於潘旁氏,曲玲瓏第一次見到,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一見到潘旁氏,曲玲瓏便有一種想要親手剮了她的想法。

千刀萬剮的那種。

“哎呦,是我們的鎮國公主到了!”

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聲,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曲玲瓏,曲玲瓏也不避着,擡頭挺胸,由着她們看,一步一步走到曲旁氏面前,“祖母,今日是你大壽,玲瓏爲祖母準備了厚禮!”曲玲瓏說完,朝身後拍拍手,一會功夫,十二個丫鬟雙手端着托盤走過來。

南海珍珠99顆,顆顆飽滿圓潤。夜明珠十二顆,顆顆索大無比。翡翠紅色珊瑚,一簇簇紅豔豔。和田暖玉如意,晶瑩剔透光澤。一串全年紅檀佛珠。一對翠綠生煙的鐲子。一座瑪瑙觀世音佛像。一套延年益壽雙面繡壽衣。一個陶瓷枕頭。一套紫砂壺茶具。一把嵌滿寶石的匕首。一個夜光杯。十二個丫鬟,每一個手中的東西,都價值千金。

曲旁氏瞧着,心花怒放。不管怎麼說,曲玲瓏此刻是給她爭了面子,瞧瞧那些貴婦人們,一個個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誇獎的,讚賞的,把曲旁氏都快誇到天上去了。

只有曲玲瓏,一直在笑。

因爲她深信,爬的越高,摔得越悽慘。看向潘旁氏,曲玲瓏朝潘旁氏淡淡一笑,笑得潘旁氏心中汗毛豎起。總覺得心神不寧,但是,任由自己努力鎮定,都鎮定不下來。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到!攝政王到”

隨着太監的一聲高呼,所有人連忙起身去接駕。走到曲家門口,曲玲瓏就看見騎在馬上的軒轅擎蒼,一身黑色錦袍,袖子口,領口全部用金線秀出蟒蛇的圖案,顯得越發的威嚴。

頭上的玉冠晶瑩圓潤,給他那白玉般的臉上,柔和了不少。

其實,軒轅擎蒼很英俊,這一點,曲玲瓏很早以前就知道,至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曲玲瓏就知道了。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那樣子,太魅惑人心了。軒轅擎蒼也是第一眼,就看見了人羣后的曲玲瓏,朝曲玲瓏淡淡一笑,柔情橫生。那一瞬間,曲玲瓏有一種錯覺,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臣(民女,民婦,臣女臣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千歲,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

軒轅子昂站在馬車上,看着衆人下跪行禮,只有曲玲瓏一人鵝立雞羣的站着。軒轅子昂笑了。也只有鎮國公主曲玲瓏,有這個膽識。

“都平身吧!”

“等等……”房氏媚兒打算軒轅子昂的話,眸子銳利的掃向曲玲瓏,一字一句的問道,“鎮國公主,你爲什麼見了皇上,哀家不下跪請安,難道你是想造反嗎?”

軒轅子昂聞言,剛想發火,見皇叔軒轅擎蒼只是笑着,眸子裡全是慢慢的寵愛,似乎在說,玲瓏,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想到這,軒轅子昂也堅定的看向曲玲瓏,告訴曲玲瓏,隨便你怎麼鬧,朕站在你這邊。太后的話,很多人幸災樂禍,卻也有人擔心。那唯一擔心的人就是曲妙人。

曲玲瓏淡淡一笑,走到太后房氏媚兒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太后,本公主既然是鎮國公主,那麼自然不是一般人,見了皇上,也只需福身而已,再者說,本公主還是未來的攝政王妃,雙從身份下,試問這軒轅擎蒼,可還有比本公主更高貴的女人?”

一句話,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就是把房氏媚兒踩下去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訴所有人,她,曲玲瓏纔是軒轅王朝最尊貴的女人。房氏媚兒,你什麼都不是。

不過,曲玲瓏的確佩服房氏媚兒,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敢再次叫囂,也不想想,沒有收拾她,是軒轅擎蒼傷還未好,紫衣真人還未抓到。只要紫衣真人一死,房家,必除之。她房氏媚兒就是這些人中間的一人。

房氏媚兒聞言,又聽見那些下跪之人的抽氣聲,心裡頭就像是被人倒入了滾滾開水,燙的她心肝脾胃腎生生的抽疼。

“你……”怒喝一聲,想要責罵曲玲瓏幾句,驀然發現一道冰冷蝕骨的朝她看來,房氏媚兒扭頭看去,就瞧見軒轅擎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眼神,宛如磨快的刀子,尖銳的一刺擊中。

那眼神,也在警告她,若是敢說出一句侮辱曲玲瓏的話,他不介意讓她血濺當場。

那眼神,真真冰冷的緊。

悽婉一笑,“也是,如今這軒轅王朝,的確沒有比鎮國公主更尊貴的女人了,可是鎮國公主啊,你在尊貴,也只是個女人,要依附男人而生!”

“是嗎?”曲玲瓏對於房氏媚兒的話不以爲然,扭頭看向軒轅擎蒼,一字一句的問道,“王爺,太后她老人家說的對嗎?”

軒轅擎蒼聞言淡笑,“玲瓏,本王以王府爲聘,日後玲瓏嫁入王府,王府的一切都是玲瓏的,包括本王亦然!”

那樣子也好,他什麼都不必去管,不必去做,只要好好愛玲瓏就好。

曲玲瓏沒好氣的看了軒轅擎蒼一眼,暗罵他想得美。把王府交給她,她沒日沒夜的忙碌,他倒是落得清閒。

她纔不去做那傻子呢。

可別人卻這麼想,一個個想着,這鎮國公主還未嫁過去,攝政王便表了態度,那以後嫁過去,定是萬千榮寵集於一身。

一個個想,或許,應該轉移陣地,別再一顆樹上吊死了。

軒轅子昂見說的也差不多了,皇叔也表明了態度,大聲說道,“都起來吧,朕今日是來祝壽的,可不是來擺架子的,大家不必拘禮,該怎麼玩怎麼玩,該怎麼鬧怎麼鬧!”

說完下了馬車,那些跪着的人立即叩謝隆恩,站起身,把路讓開。

軒轅子昂人雖小,但是聰明,也不管軒轅擎蒼和房氏媚兒有沒有跟上,大步走向曲玲瓏,腦子裡掙扎了好久,才阻止自己不要孟浪,要依着自己的心思。的握住曲玲瓏的手,訴說衷情,或者大叫一聲瓏瓏,跳起來,像猴子一樣掛在曲玲瓏身上。

這些,他都只是想想,絕對不敢實際行動。

因爲那樣子,皇叔會活生生的剝了他的皮。

“玲瓏……”

曲玲瓏淡笑,“皇上,進去吧,文英做了好吃的,一會多吃點!”

其實所謂的好吃不好吃,最重要還是那份心。

而那些好吃的,也不是文英特意爲子昂做,曲玲瓏這麼說,也是想哄軒轅子昂開心。

他才八歲,卻老成的像十八歲的孩子,童年快樂都還未體驗到,就硬生生的被逼着長大。

“真的嗎?”軒轅子昂問,眼睛都眯成了縫。

這個動作,他可是學了好久才學會的。

天真,無邪。

無塵的標準表情。

說道無塵,軒轅子昂扁了扁嘴,“玲瓏,無塵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也不知道,本來已經派人去相國寺接無塵了,可是相國寺的人說,方丈大師帶着無塵離開,到底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有詩香跟着,曲玲瓏不擔心無塵的安危,只是單純的想他了。

“玲瓏,要不朕發張皇榜吧!”

曲玲瓏聞言,搖搖頭,“這倒不必,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了,走吧,進去吧!”

兩人說話間,軒轅擎蒼也來到了兩人身邊,含笑的看着他們。

攝政王會笑,那真是嚇壞了好多人。

畢竟,軒轅擎蒼這麼多年,除了冷冰冰一張臉,留給人們的便是冷酷無情,如今笑得那麼的溫暖,讓那些大家閨秀一個個暗生情緒。

卻礙於女德,不敢上前。

曲雪菲滿臉通紅,想要上前和曲玲瓏說幾句話,誰知道曲玲瓏卻帶着軒轅子昂,軒轅擎蒼大搖大擺的走了,想要跟上去,卻被風影,風隨攔下。

“王爺吩咐了,閒雜人等,不許靠近!”

曲雪菲愣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腳。

什麼叫閒雜人等,她可是曲家小姐,以後還是攝政王府的姨小姐,爲什麼要這樣子對她。

一定是曲玲瓏搞的鬼,一定是。

心中發恨。

曲家大門外,卻傳來一聲。

“阿彌託福……”

走了幾步的曲玲瓏忽地站定了身子,扭頭,就看見一襲藍衣的無塵笑得大大咧咧,站在門口處,朝她露出一口白牙。

不停的朝她招手,“瓏瓏……”

“無塵……”

曲玲瓏低低的喚了一聲,眼眶有些發酸。

原本以爲,還要一段時間才能見着,只是沒有想到,他回來的這麼快。

無塵不顧一切的跑向曲玲瓏,然後緊緊的抱住曲玲瓏,哇一聲哭了起來,“瓏瓏,無塵想你,無塵好想你!”

“瓏瓏也想無塵了,很想很想!”

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曲家大小姐和一個看似癡傻的男子抱在一起,而攝政王軒轅擎蒼只是在一邊含笑的看着,小皇帝軒轅子昂,站在一邊,着急的拉扯着無塵的衣角,“無塵,我呢,我呢!”

無塵聞言,看向軒轅子昂,擡手抹抹臉上的淚水,彎腰一把抱起軒轅子昂,往空中一拋,然後接住,摟着他轉了幾圈,才說道,“無塵也想子昂了!”

“子昂也想無塵,很想很想!|”

曲玲瓏和軒轅擎蒼聞言,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曲雪菲卻恨的牙癢癢。

那個傻子,原來是曲玲瓏身邊的人。

她不會放過他們的,不會。

曲玲瓏走向方丈大師,“方丈大師,謝謝你送無塵回來!”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人已經送到,老衲也該回去了,阿彌陀佛,告辭!”方丈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無塵,又看了看曲玲瓏。

再看了人羣中潘旁氏一眼,低嘆一聲“阿彌陀佛,近在咫尺,不相識,終錯過,孽緣啊,孽緣!”

別人不知道方丈說了什麼,曲玲瓏卻聽得一清二楚,眉頭蹙起,想要領悟方丈大師的意思,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詩香站在曲玲瓏身邊,甜甜的喚了一聲,“小姐!”

能回到小姐身邊,她很開心。

在相國寺,無塵不開心,方丈說要帶無塵回京城zhao小姐,詩香還擔心不已。

卻不想,方丈帶着無塵和自己去了很多地方,無塵也學會了很多,很多。

曲玲瓏拍拍詩香的肩膀,“詩香,辛苦你了!”

“小姐,不辛苦!”詩香說着,淡淡一笑。

無塵學到很多,自己何嘗不是。

“進去吧,文英一直唸叨你們,每天念,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老繭了!”曲玲瓏說着,挽住詩香的手臂。

那樣子是那麼的親切,那麼多好、

曲妙人直直的看着,眼眸裡全是羨慕。

直到曲玲瓏離開好久,好久,她還是傻愣愣的想着,爲什麼大姐姐對她,從來沒有那種笑,疼惜,感激,喜愛。

大姐姐總是把她推得很遠很遠。

“妙人,想什麼呢,走吧,去給老夫人祝壽!”黃姨娘見曲妙人愣在傻愣愣的,伸出手推了推她。

曲妙人回神,看向黃姨娘,一字一句的說道,“姨娘,我後悔了!”

黃姨娘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妙人,你胡說什麼?”

“姨娘,我說我後悔了!”曲妙人說着,紅了眼眶。

“後悔了?你說你後悔了,那妙人啊,你告訴姨娘,你是不是要丟下姨娘,丟下默安,去走你自己想走的路,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黃姨娘問。

心中卻淒涼不已。

這一輩子,她空有美貌,能說會道又如何。

外人瞧着,以爲,曲陽峰是真心寵她,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曲陽峰的心,那麼自私自利,有的只有他自己。

而她,只有自己謀劃,努力,才能過的更好。

別人不懂,也沒有人懂。

曲妙人直直的看着黃姨娘,還一會後才說道,“姨娘,我會好好想想的,你放心吧!”

說完回了自己的院子,趴在牀上嗚咽起來。

“小姐,何苦來着!”丫鬟翡翠在一邊勸說,可怎麼勸呢。

小姐就是小姐,丫鬟就是丫鬟。

她不能像大小姐身邊的文英,吃得好,穿的好,手中銀子無數,對誰都樂呵着,在大小姐面前,更是一點丫鬟的樣子都沒有。

拉着大小姐笑,拉着大小姐撒嬌。

動不動還生大小姐的氣。

還一個勁的跟她們這些丫鬟抱怨,大小姐又怎麼欺負她了,只是這些欺負,她們這些丫鬟都羨慕死了。

“翡翠,你不懂,不懂,我好苦,好苦啊!”曲妙人說着,拉了被子蓋住頭。

痛哭起來。

她想要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想去找大姐姐,和大姐姐說清楚,可是姨娘不許,她不能。

“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就去找大小姐,把一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大小姐,奴婢總覺得,大小姐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沒有點破而已!”翡翠說着,低下了頭。

曲妙人聞言,咻地擡起頭,看向翡翠,“翡翠,你爲什麼這麼說?”

翡翠被曲妙人那麼瞧着,嚥了咽口水,才繼續說道,“那一日,我瞧見奶孃偷偷的去見了大小姐身邊的文英,還唧唧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所以,小姐,你去找大小姐吧,爲自己和姨娘,默安少爺,求一條生路!”

爲自己求一條生路?

曲妙人這麼想着,擡起淚眼模糊的臉,看着牙行翡翠,“翡翠,你說,大姐姐她會相信我嗎?”

翡翠聞言,猶豫片刻後說道,“小姐,不去試試,怎麼知道結果,再說了,小姐不爲自己打算,也要爲姨娘和四少爺打算啊,難道真等大小姐一飛沖天,小姐再去說,就遲了!”

一飛沖天?

曲妙人知道,大姐姐曲玲瓏會一飛沖天的,今日皇上和王爺的表現,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所有人,大姐姐在軒轅王朝的地位不會改變,只會越來越高,越來越尊貴。

可是,她呢,要怎麼做,才能讓大姐姐相信?

“翡翠,替我梳洗一下,我們一會去大姐姐的院子,和大姐姐說說話!”

今日雖然是祖母的六十大壽,她們這些孫子孫女應該去祖母那陪着,但是,祖母身邊有二姐,三姐,四姐,和二哥,她去不去都無礙。

再者說。

大哥,三哥都沒有出現,她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反悔了。

“是,小姐!”

曲家房氏嬌兒的院子

太后房氏媚兒坐在主位上,潘旁氏坐在一邊沉默不語,房氏嬌兒坐在一邊,幾次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沉默以對。

說些什麼呢,這裡一直沒有自己說話的權利,爲了不得罪姐姐,給自己惹了麻煩,她還是沉默以對比較好。

但是,不說,心底又覺得很不舒坦,最後索性起身,“太后,姨母,你們先坐在,我去看看,午膳準備的如何,今日客人衆多,可不能怠慢了!”

房氏媚兒聞言,擺擺手,示意房氏嬌兒下去。

待房氏嬌兒下去以後,太后房氏媚兒纔對潘旁氏說道,“姨母,你說,如今,我們應該如何?”

哥哥暴斃,爹爹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對她也不再嚴厲,只是,儘管如此,房氏媚兒還是恨着房志。

她的父親,從沒有真心真意的關心過她,他的心裡,只有宏圖大業。

潘旁氏沉思片刻後才說道,“媚兒,咱們或許大勢已去!”

攝政王失蹤又突然出現,在這期間,他們以爲一切都那麼的風平浪靜,可是誰知道,風平浪靜之後,卻是這般的瓢潑大雨。

把她們淋了個措手不及。

“姨母,你何苦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房氏媚兒對潘旁氏的話,不太中意,起身走到潘旁氏身邊,握住潘旁氏的手,“姨母,如果,咱們失敗了,姨母可曾想好退路?”

如今這局勢,房氏媚兒其實已經看出了點門道。

可是,看出來又如何,如今的她在宮中,幾乎被堵死。

那些暗衛根本進不去,而宮中的暗衛也出不來,就連身邊的的男人,也是那幾個,換來換去,沒一點新鮮勁。

潘旁氏一聽,錯愕的看向房氏媚兒,“哎!”嘆息一聲。

“媚兒,你說我們敗在什麼地方了?”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半路殺出一個曲玲瓏,雷厲風行的一手接了攝政王手下的人,她的手段,比起攝政王更毒辣,更狠。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要你無翻身的機會。

儘管他們小心翼翼,還是被她看出破綻,勢力幾乎被毀去大半。

這些話,潘旁氏不敢說給房氏媚兒聽,怕她擔心,只是,最近,她的身邊,經常出現刺客,幾次三番,刺殺她,卻每一次都不直接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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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多次夜裡驚醒。

“姨母,不去說這些泄氣話了,咱們好不容易相聚,聊聊別的!”房氏媚兒說着,牽着潘旁氏走向花園。

“姨母,你知道嗎,我這個妹妹,是個俗人,可這花園弄得還算別緻!”

潘旁氏聞言,點點房氏媚兒的腦門,卻見她兩眼下,淤青甚多,嘆息一聲,“媚兒,最近又不愛惜自己了吧!”

房氏媚兒聞言,身子一僵,半響後才癡癡的笑了笑,“姨母,說什麼話呢,媚兒不知道多愛惜自己的身體!”

“傻孩子,你還騙姨母,你看看你的眼睛,灰黃不已,眼袋那麼大,又那麼淤青,媚兒,不管什麼事情,何必太執着!”潘旁氏說着,倒也嘆息。

她守寡多年,身邊從未有一個男人。

倒是這媚兒,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如今爲什麼變得如此的淫蕩。

無男不歡。

一個不夠,兩個,三個,四個。

那些個男人,一個個身強體壯,那方面更是了得,爲什麼還是滿足不了媚兒的慾望。

莫非這其中,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姨母,不是媚兒執着,只是有的時候,媚兒也覺得身子,根本不聽自己使喚,就像是,想要,必須要,不要卻渾身難過的想要死去,姨母,你知道,媚兒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房氏媚兒說着,傷心不已。

她以前不是貞潔烈婦,但也不是淫娃蕩婦,可如今,她每一夜都需要男人,必須要的那種。

如果沒有,那種撕心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媚兒,你說,你會不會中毒了?”潘旁氏只是推敲。

房氏媚兒卻錯愕的退後好幾步。

“姨母,你別嚇媚兒……”

“媚兒,一會你就別回宮了,先去姨母那住幾日,姨母尋幾個大夫給你好好瞧瞧,好嗎?”潘旁氏問道。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

媚兒雖然比她小几歲,可卻是她看着長大,這份情意,比母女孩親厚幾分。

“好,媚兒聽姨母的!”

兩人相視而笑,卻笑得有些悽慘。

“好一對姨慈侄孝,看的我都羨慕不已!”

潘旁氏和房氏媚兒回頭,就瞧見紫衣一身紫衣,手拿摺扇,站在她們面前,風流的扇着手中的扇子。

“師兄?是你嗎?”潘旁氏小心翼翼的問。

有些不可思議。

紫衣聞言,笑了笑,上前幾步,摺扇一手,用扇子挑起潘旁氏的下巴,細細打量,半響後才說道,“小師妹,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的美!美得讓師兄心神盪漾!”

年紀雖然大了,可是風韻猶存。

他還是喜歡的。

潘旁氏被紫衣這麼一挑逗,臉紅了起來,問道,“師兄,這些年,你去哪裡了?”

“去哪裡了?”紫衣說着,看向一邊的房氏媚兒。

這個女人,渾身的騷意,有點意思。嘴角含笑,看向潘旁氏,邪魅的說道,“小師妹,此地人多口雜,咱們進屋子慢慢說,如何?”

“師兄,裡面請!”

進了屋子

潘旁氏給紫衣倒了茶水,卻發現紫衣一直在看媚兒,心中多少有些吃酸。

畢竟,這大師兄,當初她可是愛慕了許久,可惜那時候的她膽子小,又不敢表白,最後只能聽家人的安排,嫁給了潘安。

卻不想,最終沒嫁的良人,卻嫁了一頭狼。

深深的吞噬了自己。

“大師兄,你還沒告訴我,這些年,你去哪裡了?”

“小師妹,有些事,大師兄以後再告訴你!”紫衣說着,端起茶慢慢的喝了一口,眼角看向房氏媚兒。

心中想着,要怎麼把她收入囊中。

成爲他的女人,爲他辦事。

今日之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也敗不起。‘

潘旁氏見紫衣不願意說,也不再問,因爲她心知,問也問不出個所有然,而且,紫衣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也就說道,“大師兄,你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

紫衣搖搖頭,“不打算走了,小師妹,我連日奔波,有些疲憊,不知道有沒有房間讓爲兄小憩片刻!”

潘旁氏聞言,“大師兄,有的,你跟我來!”

起身對房氏媚兒說道,“媚兒,你在這坐一會,我帶大師兄去我那屋子休憩,一會就回來陪你!”

房氏媚兒聞言點點頭。

心中卻有些不悅。

這姨母,明知道她對這男人有意思,卻不做安排。

看來不是親生,還是隔着一層肚皮。

臉上卻不動聲色,“好!”

潘旁氏走在前面,紫衣走在後面,在路過房氏媚兒的時候,紫衣伸出手偷偷捏了捏房氏媚兒的胸,這大膽的挑逗,讓房氏媚兒抽了口氣。

潘旁氏卻沒有察覺。

帶着紫衣來到房氏嬌兒爲她安排的房間,潘旁氏走進屋子,“大師兄,你就在這休憩片刻吧,我會吩咐下去,不許人來打攪的!”

紫衣進了屋子,隨手關上了門,一把緊緊的抱住潘旁氏,把她壓倒在牀上,嘴脣便湊了上去,不顧潘旁氏的掙扎,狠狠的吻住了她,直到潘旁氏不再掙扎,身子軟了下來,才停下衷腸訴說,“小師妹,大師兄好想你!”

潘旁氏守寡多年,身邊一直沒有男人。

如今英俊風流的紫衣對她說着情話,就算精明世故的她,也分辨不出,紫衣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利用,尤其紫衣的大手,把她撩撥的早已經溪水潺潺。

“大師兄……”

“虛,小師妹,什麼都別說,把一切交給大師兄就好!”紫衣說完,七手八腳退去潘旁氏的衣裳,進入她的身體,馳騁。

掠奪。

潘旁氏久旱逢雨露,哪裡還顧得了許多,除了配合,呻吟。屋子裡,淫靡氣息不斷。大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屋子外,房氏媚兒咬了咬嘴脣,轉身回了房氏嬌兒的屋子。

伺候她的太監立即靠上去,“太后娘娘……”

房氏媚兒看了一眼太監,心中惱怒,身子往牀上一倒,怒聲道,“還不過來幫哀家!”

太監領悟,立即關門,爬上牀……

這廂

潘旁氏早已經忘記今夕是何夕,激情之後。

躺在紫衣懷中,柔情似水,像個十幾歲的大姑娘,雙臉紅暈,“大師兄……”

“小師妹,不,我應該喚你韻兒!”

潘旁氏一聽,臉上紅暈更甚,“大師兄,你這次回京,還走嗎?”

“不走了,只是韻兒,大師兄這次需要你的幫組!”紫衣說着,面色有些爲難。

潘旁氏一聽,喜悅的心陡滴碎成一片一片。

原本以爲,他是想自己了,纔回來的,卻不想,終歸還是自己一廂情願。

“大師兄,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紫衣俯身在潘旁氏耳邊嘀咕了幾句,潘旁氏倒是愣住了。

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大師兄居然野心這麼大,隨即一想,倒是明白了。

不過,既然要對付的人都是一樣,何不順水推舟。

“大師兄,說什麼話,你這事,我答應了!”

紫衣一聽,點點頭,又俯身在潘旁氏耳邊嘀咕了幾句,潘旁氏點點頭說道,“大師兄高招,這樣子,就算她曲玲瓏有十八般武藝,也插翅難飛!”

那廂

太監就算有手,有口,可滋味總歸不一樣。

房氏媚兒一腳把太監踢下牀,怒喝一聲,“滾,滾,滾……”

太監趴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太后饒命,太后饒命!”

饒命,饒命。房氏媚兒笑了起來。

一個太監而已,她較什麼真。

可,可接下來怎麼辦?

曲默海其實並不想來母親這邊,因爲,總覺得,最近他邪火的厲害,院子裡,已經好幾個丫鬟被他玩死了。

如果在玩下去,會是什麼後果,他不知道。

但是,平兒過來喚他,說母親尋他有事,他沒得法子,只好過來。

來到大廳的時候,就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那種氣息他懂,更是牽動了他身體裡那一股慾望。

原本以爲是父親和母親正在恩愛,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見裡面傳來罵人的聲音,聽那聲音,好像是太后姨母的。

曲默海狀着膽子走進去,就看見渾身赤裸的姨母橫躺在母親的牀上,罵着跪在地上求饒的小太監。

那表情,就像是慾求不滿。他的太后姨母,果然浪蕩。既然別人可以,那他爲什麼不可以?

房氏媚兒沒有想過曲默海會進來,更沒有想到曲默海會看見她赤身露體的樣子,一時間愣在原地,連拉被子蓋住自己身體都忘記了。

“姨母……”

曲默海輕輕的喚了一聲,上前幾步,看了一眼那小太監,示意他下去。

那小太監見自己的了救,連滾帶爬的退下。

房氏媚兒見曲默海坐到牀邊,那還是孩子的手已經放肆的在她身上四處遊走,剛想出聲,已經被曲默海壓在身下。

“姨母,姨母,默海很厲害的……”

後面曲默海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忘記了,不知道了,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他依舊興奮的大吼大叫,把好多人都引到了這個院子。

房氏嬌兒看着筆挺挺躺在牀上,沒有了生氣的兒子。

擡起手狠狠的甩自己巴掌,口中唸唸有詞,“這是夢,一定是夢,一定是的!”

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

一定是夢,

可無論她怎麼狠狠的打自己的臉,都改變不了曲默海已經死去的事實。

“啊哈哈哈哈!”

房氏嬌兒癡狂的笑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牀邊,一把揪住房氏媚兒的頭髮,發了狠的問道,“你說,你說,我哪裡對不起你,爲了你,我嫁給根本不愛的人,爲你了,我的雙手沾滿了血腥,爲了你,我害死那麼多人,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不是,不是,是默海,是默海他硬要強上我的,我只是,只是……”一時間,房氏媚兒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早已經被嚇傻了。

一屋子的人,看着她青青紫紫的身體。

多少人眼眸裡全是鄙夷。

房氏嬌兒聞言,一口口水吐在房氏媚兒的臉上,揚手噼裡啪啦打了她十幾個巴掌,又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扯到牀底下去,用力的摁住,罵道,“我呸,你自己穢亂後宮,就罷了,你爲什麼要禍害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

房氏嬌兒瘋了。

唯一的希望,死的這般悽慘,她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房氏媚兒不要臉,不要皮,毀了她的希望,她就毀了她,大家魚死網破,誰也別想活。

“你說,你說,當初是你要害大小姐,就讓我下毒,讓大小姐的眼睛變成紫色,最後還讓山嬤嬤把她丟到深山,結果呢,結果大小姐她命不該絕,活着回來了,報應,報應啊!”

一時間,那些婦人,史官,哪一個不知道。

就在這一切發生之後,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傳着,太后房氏媚兒霍亂宮闈,慾求不滿,盡然引誘自己的外甥,害的小小年紀的曲默海命喪黃泉。

“:不是我,不是我!”

房氏媚兒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太后,她只會心狠,力氣卻沒房氏嬌兒好,尤其房氏嬌兒先發制人,一開始就把發悶的她狠狠的揍了一頓、

一時間,她除了求饒,根本動彈不得。

那些看熱鬧的婦人一個個不敢吱聲,因爲攝政王和鎮國公主就在一邊看着,聽着。

不言不語。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更別說,提前離開。

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打得累了,房氏嬌兒坐在地板上,自言自語,“姐姐啊,姐姐,你好狠的心!想當初,我本已經就心愛之人,你卻要我嫁入這曲家,你說,你需要一個兵部尚書,作爲後盾,設了局等着我去鑽。

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懷孕,是你說,沒有懷孕沒事,孩子而已,抱一個就好。

然後呢,

然後,十月懷胎,你真給我抱了一個來。”

此話一出,曲雪菲的奶孃劉氏嚇得不輕,跌跌撞撞想要離開,才發現,這個院子,已經被一羣身穿盔甲的人圍住。

嚇得她跌坐在地上,失了禁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太后霍亂宮闈,出了宮,還是不思己過,居然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來,來人,把太后打入天牢!”

軒轅擎蒼的話就像一個響雷,把房氏媚兒驚醒。

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和出口,因爲有人已經用布條堵住了她的嘴,把赤裸裸的她拉了出去。

從曲家一直拉到天牢。

多少老百姓看着。

臭雞蛋,爛菜葉,往她身上丟,而她,連咬舌自盡的機會都沒有。

什麼尊嚴,榮華富貴,一瞬間,再也不復存在。

輸了,輸了。

一敗塗地,早上還風風光光出宮,纔多少時間過去,她就變成了這副摸樣。

曲府

曲老夫人在聽見曲默海被房氏媚兒誘姦至死,已經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被夏蘭幾人,七手八腳,掐人中,灌蔘湯緩過了氣、

嗚嗚咽咽哭泣,心疼她的海哥兒。

原本以爲,這是最傷心的。

卻不想,一個身穿下人服的男子走到她身邊,小聲說了幾句,曲旁氏更是一口血吐出,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不,不,不。

老天爺不會這樣子對她的。

可是,這結果,赤裸裸的擺在面前,她要怎麼辦,怎麼辦?

“老夫人,您怎麼了?”夏蘭立即跪在曲旁氏身邊,讓身邊的人去請大夫。

那些貴夫人看着,心中多少有了打算。

你看,曲家老太太六十大壽,曲家二少爺又出現了那種情況,想來老太太被氣暈,也是情之所至。

賓客們,一時間不知道是要給老夫人賀壽,還是來曲家弔唁。

糾結的衆人不知道是要離去,還是留下來,一個個坐在位置上,不吱聲了。

一時間,本來熱鬧的曲家,頓時靜了下來。

除了戲園子裡,那臺上,嗯嗯哼哼唱着的戲子。

他們本來也是要走的,曲玲瓏讓文英送去三千兩銀票,讓他們不要聽,一曲接着一曲唱下去,唱的好了,鎮國公主重重有賞。

可誰知道,曲旁氏是因爲,把曲家的財產連着今日那些賀禮一起轉移,可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被搶了。

一點不剩。

曲陽峰急急忙忙進了屋子,擺手讓夏蘭出去。

跪在牀邊,擔憂的喚了一聲,“母親,你還好嗎?”

還好嗎?

曲旁氏自問,她此時此刻還好的起來嗎?

“鋒兒,你是恨母親的吧!”曲旁氏說着,掙扎着想要起身,才發現下身麻木不已。

驚愕的她忽然大叫,“鋒兒,你快看看,我的腿怎麼了,爲什麼動不了,爲什麼一點知覺都沒有?”

曲陽峰聞言,伸出手在曲旁氏的腿上輕輕的捏了一下,見她沒有反應,索性用力掐了一下,還是沒有發應。

心頓時沉落谷底。

“母親,你……”

“我怎麼了,鋒兒你告訴我,我怎麼了?”曲旁氏着急的問。

“母親,沒事,一會大夫來了,看看大夫怎麼說吧!”曲陽峰安慰着。

說到底,再恨,再怨。

她還是自己的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他,就已經足夠了。

“不,不,不,鋒兒,你告訴我,我到底怎麼了?”曲旁氏問,伸出手用力掐在自己的腿上,可是,一點知覺都沒有。

她,她。

癱瘓了。

癱瘓了,這兩個字,就像一個炸彈,把曲旁氏炸的頭昏眼花。

不可置信的看向曲陽峰,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袖,“鋒兒,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癱瘓了?”

“母親,沒有的事情,你還好的很!”曲陽峰安慰道。

不安的撇開了頭。

不敢去看曲旁氏。

“呵呵呵,鋒兒啊,你還騙我!”曲旁氏說着,癡癡的笑了起來。

癱瘓了也好,癱瘓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以後,或許,就再也不用受制於人了吧。

“母親,我……”曲陽峰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蹲下身,縮在角落裡。

渾身都開始發抖。

他在哭。

今天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家不像家,爹不爹,子不子,女不女的。

默海死了,死了。

沒有死在外面,也不是壽終正寢。

他白髮人送黑髮人,想着,想着,不僅老淚縱橫。

想着,當初,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力氣和勇氣,把毒藥灌入默軒的口中,也是哪裡來的勇氣,把韓氏關在院子裡,三年。

三年啊,人生有多少三年。

“鋒兒,你知道嗎,我們運出去的金銀珠寶,被搶了!”

曲旁氏說完,這句話,就笑了。

癲狂的笑着,用力一翻身,從牀上翻到牀下,摔得很重,很重,可曲旁氏已經不覺得痛。,

因爲她已經想到後面的下場,比起痛來,是多了幾百倍,幾千倍的痛苦。

主子的狠辣,她是親眼見識過的。

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當初到底是爲了什麼,去攀上紫衣真人的,曲旁氏忘記了,只記得那一次,得到了好多好多金銀珠寶,然後,然後,她就無條件爲紫衣真人賣命。

自己不夠,還拉着鋒兒一起。到了今時今日,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擔驚受怕倒是許多,許多。

曲陽峰一聽,也跟着笑了起來,“母親,你說,我們是不是自尋死路?”

“鋒兒,或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大錯特錯!”曲旁氏說着,擡手取下頭上的髮釵,慢慢的往胸口上移動。

曲陽峰瞧見了,卻不去阻止她。

“母親,你要想好了,那釵子要準一些,用力一些,不要到時候疼了,卻死不了,生不如死!”

曲陽峰說完,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屋子外走去。他想去看尉氏一眼。芸娘,他其實一開始是真的愛過,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就把那愛慢慢的掩埋,最後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曲旁氏看着曲陽峰離去的背影,那種釵子的手抖了又抖,卻沒有刺下去的勇氣。她不想死,也不敢死。她想活着,哪怕是苟延殘喘。重重的丟下釵子,曲旁氏趴在地上,嚎嚎大哭。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不應該的。“啊……”

悽慘的叫聲,讓夏蘭走進屋子,就看見曲旁氏雙眸流血,像是被什麼刺中了眼球,血流不止。

剛好大夫到了,連忙說道,“大夫,大夫,你快瞧瞧,老夫人她的眼睛是怎麼了?”

大夫聞言,伸出手挑撥了曲旁氏的眼皮子幾下,嘆息一聲,“是被利器刺破了眼珠子,以後怕是……”

瞎了……

不過,好在曲家有的是銀子,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大夫,你可有辦法……”夏蘭還想說些什麼。

曲旁氏低低的開口,“大夫,你開藥吧!”

這眼睛是主子的懲罰,懲罰她辦事不力。可是,她都已經把金銀珠寶運出了曲家,誰知道會被人搶了。罷了,罷了,以後這般瞎着,看不見,也是好的!

大夫聞言,愣了愣,走到一邊,拿起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開了藥房,夏蘭接過,讓人送大夫離開。

曲旁氏就那麼筆挺挺的躺在牀上。眼睛瞎了,人也癱瘓了。可偏偏,她還有感覺,聽得見別人的話,也知道她們在偷偷議論什麼。可此時此刻的她,連開口呵斥的力氣都沒有。

曲陽峰跌跌撞撞往尉氏的院子走去,路上,碰到瘋瘋癲癲的房氏嬌兒,房氏嬌兒一見到曲陽峰,站定,癡癡的問曲陽峰,“老爺,你說,默海一個人在路上,會不會孤單?”

“嬌兒,你累了,回院子去吧!”曲陽峰說着,越過房氏嬌兒,準備去尉氏的院子找她。

這一刻,他有很多話,很多話要和尉氏說。千言萬語。告訴她,他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只要她肯原諒他,以後,他再也不會去碰任何一個女子。

房氏嬌兒攔住曲陽峰,瞪着眼睛,“曲陽峰,你沒良心,默海就這麼沒了,你爲什麼不難過,你爲什麼不哭?”

說着,忽然笑了起來,“你難過什麼,像你這麼自私自利的人,別人在你眼中,只有兩種,有用的,沒用的。

曲陽峰,你會不得好死的,你信不信?”

曲陽峰聞言,怒火中燒,揚手便甩了房氏嬌兒一巴掌,那一巴掌很重,把房氏嬌兒打摔到在地上。頭也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流出,順着眼角流下,格外恐怖。

“打我,又打我,曲陽峰,今天,我跟你拼了!”房氏嬌兒說着,在起身的時候,摸到頭上的金釵,藏在手心裡,不顧一切的往曲陽峰衝去。

他們不讓她好過,她也不讓別人好過。

曲陽峰見房氏嬌兒衝過來,根本沒有想到她手心裡有金釵,只是習慣性的準備伸出手去推她,房氏嬌兒這一次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發了狠。

在曲陽峰推她的時候,手中的金釵用力往前一刺。

她也不知道刺中了曲陽峰什麼地方,在感覺到手心有血時,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曲陽峰,你去底下陪默海,去吧,去吧!”

曲陽峰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腰間的金釵,金釵全部腰間沒入自己的身體,露出那搖曳生姿的掛墜。

不可置信的看向房氏嬌兒“你……”

她居然想要殺他。

“哈哈哈哈,刺中,刺中了,終於刺中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哈哈哈哈,曲陽峰,我死也值得了,值得了!”房氏嬌兒說着,用力扣下手指上的金戒子,怨恨的看着曲陽峰,然後放入口中,用力的吞下去。

她知道,吞了這金子。她一定會死。而且,死的很難看。可她不怕,底下有默海,她的兒子會保護她的,她不怕。

“嬌兒……”

一聲痛呼。管家從遠處跑來,抱住房氏嬌兒,傷痛不已,“嬌兒,你這是何苦,何苦……”

“阿海,阿海,對不起,這一輩子,是我對不起你,下一輩子,我一定不會貪圖榮華富貴,跟你遠走高飛,一定!”房氏嬌兒說着,淚流滿面。

如果真的有來生,她不要生在富貴之家,每日謀算算計,不得安寧。她只要普普通通,有一個愛她的男人。就足夠了。

“嬌兒,別說了,別說了!”管家說着,怒視曲陽峰,“是你,是你,無情無義,傷了嬌兒,當初你根本不愛她,爲什麼要娶她,爲什麼!”

說着,放下房氏嬌兒,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往曲陽峰刺去。

曲陽峰本來會一些武功,可被房氏嬌兒刺中了要害,想要逃,可逃不快,想要反擊,可是,每一招,每一式都軟綿無力。

幾次躲閃不及,身子已經被管家刺中了好幾刀。不深,但是卻要命。管家殺紅了眼,這些年,他忠心耿耿,無非就是希望,嬌兒能夠過得好,可他呢,狼心狗肺,見異思遷,這種男人,不配爲男人。該死,該死。

曲陽峰四處閃躲,可管家緊追不捨。眼看那一刀就要刺中他的胸口。文英從屋頂跳下,一腳踢開管家手中的匕首。冷冷的站在曲陽峰面前。

管家一見文英,陰沉沉的說道,“滾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是你,現在就帶着心愛的女人離開,遠走高飛,永遠不再出現!”

管家聞言,看向文英。這個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小姐讓我轉告你,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曲家不介意多兩個死人!”文英說完,扭頭看向曲陽峰。

曲陽峰一見文英,立即像狗見了骨頭,搖尾乞憐,“文英,文英,快幫老爺我殺了他,我一定會讓玲瓏好好獎勵你的!”

曲玲瓏搖搖頭,“不,你錯了!”

曲陽峰不解,“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會救你!”文英說着,拿出曲玲瓏遞給她的軟劍。

小姐說,文英,他欠你的,你現在就去討回來,絕對不要心慈手軟,想想你們文家滿門,想想才十歲不到你,想想那畜生也能下的了手,拿着這把劍,去把他千刀萬剮。

她問,小姐,你不會怨我嗎?

小姐說,去吧,傻丫頭,在我心中,你纔是我的家人。

“你想做什麼?”曲陽峰看着文英手中的劍,那是曲玲瓏的劍,他看見曲玲瓏用過一次。那一次,卻嚇傻了他。

“沒做什麼,只是來討一些東西而已!”文英說着,憤怒的舞起手中的劍,往曲陽峰的下身刺去。

一劍又一劍,直到曲陽峰抱住血淋淋的下身,跪在地上。

文英才哭着說道,“當年,我才七歲,你是第一個破了我身子的人,這麼多年,我忘記了後面的人長什麼樣子,但是做夢也不會忘記你醜陋的嘴臉,今日,我刺斷那罪魁禍首,不殺你,是不想對小姐不忠,不義,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文英說完,跑着去了曲玲瓏的院子。曲陽峰疼的死去活來。

管家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纔是你最後的結局,報應,報應啊!”

抱起已經快不行的房氏嬌兒,小聲說道,“嬌兒,你最喜歡江南煙雨,我帶你去吧!”

只是,當管家抱住房氏嬌兒走到曲府後們的時候,才發現曲家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全部拿着弓箭,呵呵的笑了起來。

把房氏嬌兒放在地上,輕輕的把她的髮絲撫順,緊緊的抱住她,拿出匕首看了看,用力刺入自己的胸口。

“嬌兒,如果有來生,我絕對不會貪生怕死,也不會出賣你,我一定帶着你,遠走高飛,天涯海角,只要有你,便足矣……”

一地的血,沿着走廊蜿蜒。曲陽峰努力的爬啊。他知道,那些人沒有離開曲家,全部在花園裡看戲。原來這纔是玲瓏的算盤,一網打盡。今日,沒有她的命令,誰也別想出去。

芸娘,芸娘

一雙繡花鞋,曲陽峰擡頭看去,尉氏一身道袍,手拿佛珠。“芸娘……!”

尉氏看着曲陽峰,什麼話都沒有說,蹲下身,輕輕的拭去曲陽峰嘴角的血跡。“陽峰,你說,是什麼讓我們走到今天?”

“芸娘,對不起,我錯了!”曲陽峰說着,嘔出一口血。他知道自己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陽峰,不必說對不起了,你錯了,我也錯了,如果時間可以在來一次,我一定不會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

這個家,還記得曾經的歡歌笑語。可如今。血跡斑斑,再也回不去了。“芸娘,在唱一次小調給我聽好不好?”曲陽峰說着,把頭輕輕的靠在尉氏的鞋子上。

還記得,芸孃的小調唱的極其好聽。他做夢都喜歡。

尉氏跪在地上,輕輕的把曲陽峰攬入懷中,小聲的唱起來,“問君知否,知否,妾心依舊,依舊……”

曲陽峰笑了。

“芸娘,來生,來生不要再遇見我了,我這個人,自私自利,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心思歹毒,不值得你愛,來生,就算遇見,也不要和我相知,就像那陌路人,輕輕的看我一眼,就好了!”

曲陽峰說完,嚥下最後一口氣。倒在尉氏懷中。

“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雨打,等待和你相遇的時間……,陽峰啊,情深,奈何緣淺,錯了,錯了……”

尉氏說着,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這一輩子,她什麼都沒有爲他做過,是她把他們之間的愛情消磨了。一點一滴。陽峰,奈何橋上太寂寞,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就算來生不相遇,相知,這一生,讓我陪着你吧。

曲玲瓏站在一邊,看着那相擁的兩人,看向坐在輪椅上的曲默軒和推輪椅的曲默錦,一字一句的說道,“原來,她的心中,最愛的人是他,也難怪,難怪啊!”

曲玲瓏說着,不免傷感。這一切,怪誰來着。誰也怪不得,怨不得。

“姐姐……”曲默錦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曲玲瓏看向曲默錦,“默錦,今天之後,我就會離開,你……”說着,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曲默軒,“你和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

“姐姐,真的不可原諒嗎?”曲默錦問。

“不可原諒?”曲玲瓏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我所做的一切,其實就是一個笑話,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曲玲瓏說着,擡手拭拭眼角。她費盡心機,把一切機關算盡。曲默海的沉淫,房氏嬌兒和管家的姦情,曲雪菲的身世。曲旁氏的貪婪。卻沒有算到,最後一刻,尉氏對曲陽峰的感情,依舊不變。這種女人,讓她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蠢,愚蠢之極。

“玲瓏,你要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曲默軒淡淡的問。

他已經沒有挽留的餘地。

“天涯海角,歸期不定!”曲玲瓏說完,瀟灑的轉身。

不留一點點的感傷,把所有悲傷悉數帶走,只留給曲默錦,曲默軒一個孤寂的背影。

“玲瓏,不管多久,這裡都是你的家,我曲默軒一輩子都是你的哥哥,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歡迎你回家!”曲默軒嘶吼完,掙扎着起身,卻摔倒在地上。

曲默錦伸出手想要去扶他,曲默軒用力甩開曲默錦,吼道,“是你們,是你們見異思遷,不知滿足,是你們的無情,把玲瓏再次推離了這個家!”

曲默錦聞言,愣在原地。哥哥是在怪他。可是,他有什麼辦法。娘,娘她……

“默錦啊,我們欠了她,不是她欠了我們啊,你知不知道!”曲默軒說着,嚎嚎大哭。

他的玲瓏妹妹再也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她本來回來了,是他們無情的再次把她推離。

曲玲瓏走在曲家的走廊上,聽着花園裡戲子的唱唱哼哼,靠在柱子上,沉澱心中的委屈,委屈,是了,她委屈的。

做了那麼多,結果尉氏的舉動,真是讓她無語至極。曲玲瓏啊曲玲瓏,你是多麼的可悲,纔有這樣的娘。

“大姐姐……”

曲玲瓏聞言回頭看向曲妙人,眉頭輕挑,“有事?”

“大姐姐,我們可以談談嗎?”曲妙人說着,有些緊張。

“談談,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你拿什麼和我談,曲妙人,有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們近日無仇,往日無怨,所以,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罷了,可你娘卻偏偏要往我的刀尖子上送,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出手無情!”

曲玲瓏說着,見曲妙人那瞬間紅了眼眶。

冷冷一笑。

瞧瞧,她只是說的重了一點,瞧瞧她,就眼眶紅的,委屈的,她下毒的時候,爲什麼不眼眶紅一下,身子抖幾抖,良心發現一下,想想,她還是她的大姐姐。

沒有。那時候,她想着,勝利就在眼前,所以,已經忘記了一切。包括她的良心。

“大姐姐,妙人不想的!”曲妙人說着,撲通一聲跪在曲玲瓏面前。

曲玲瓏笑了。

“曲妙人,你別跪了,這裡是不會有人路過的,因爲那些客人,我已經讓人全部控制在花園裡看戲,亂走的一律格殺勿論!”

今日,他們來看戲,她就讓他們看得歡喜。驚心動魄,這一生都難忘那種膽戰心驚。

“大姐姐,你不相信妙人,對嗎?”曲妙人說着,眼淚落個不停。“大姐姐,妙人還記得,那一夜,大姐姐說,只要妙人好好做,就會……”

“你做了嗎?”曲玲瓏追問。

搖搖頭,“不,你什麼都沒做,由始至終,你一直在裝你是一朵溫室小花,經不起風吹雨打!”說完,轉身,不去看曲妙人,冷冷的說道,“回去吧,說不定黃姨娘已經準備好了東西,準備帶着你和四少爺遠走高飛,去過你們想過的生活,只是我好奇,你們的主子會不會答應!”

曲妙人聞言,驚愕的看着曲玲瓏,“大姐姐……”

她知道。她真的什麼都知道。慌亂的看向翡翠。翡翠嘆息一聲,果然,大小姐什麼都知道。

“還有,下次,下毒的時候,請直接一些,別那麼偷偷摸摸的,讓我看着都替你擔驚受怕,生怕你不小心把毒藥抖錯了!”

說完,以後,留下呆愣的曲妙人,揚長而去。

曲玲瓏自問,她冷酷無情嗎?不,她只是習慣不管什麼事情,什麼時候,都先保護好自己而已。

曲妙人可憐嗎?不,她不可憐。她的母親雖然處處算計,可對她,卻是真心真意。不像曲玲瓏,她的母親,最後選擇的人,還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不是她牽腸掛肚的孩子。

走走自己院子門口,曲玲瓏已經聞到了空氣裡的不尋常。

輕輕的推開院門。

就瞧見無塵被紫衣抓住,他的手扣在無塵的脖子上。

“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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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很輕,很輕。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瓏瓏,不要過來,快走,快走……”

無塵幾乎在瞧見曲玲瓏的時候,呼喚出聲,那怕是紫衣的手緊緊的掐住他的喉嚨,他依舊不管不顧。

他可以死,但是瓏瓏不可以。他說過,要讓自己變強大,保護瓏瓏,保護他在意的人,所以,他不怕。

“曲玲瓏,鎮國公主,攝政王妃,真是久仰大名,今日瞧着,想不到,還是一個絕色美人!”紫衣說着,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

“所以呢?”曲玲瓏淡淡的問。

彷佛一切,與自己無關。可是她知道,這一切,與自己有關,尤其是無塵。她最疼愛的家人。

“所以?”紫衣說着,猶豫了片刻,不吱聲。

軒轅擎蒼一手撐住心口,舉步艱難的走出屋子,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卻奮力的掙扎想要起身。

曲玲瓏冷眼看着,沒有出言安慰他,只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泄露了她的在意和緊張。

“曲玲瓏,選擇一下吧,是要救你的心上人,還是你的親人!”紫衣說着,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樣子的絕色美人,沒有得到,真是可惜了。不過,如果死了,就算是屍體,說不定,也是極具滋味的。

“如果我都不救呢?”曲玲瓏說着,胸口劇烈起伏。

衝着無塵淡淡一笑,“:無塵,怕疼嗎?”

無塵搖搖頭,“無塵不怕!”

“那好,無塵,你先走一步,等我殺了他,再去找你!”

無塵聞言,愣了愣,隨即笑了。花開那般的燦爛。瓏瓏,你的意思,無塵明白。只要你還要無塵,去哪裡,都無所謂。

“呵呵呵,好一個生死相隨,倒是攝政王,可惜了,一腔真心,結果付之東流水!”紫衣說着,大手就要一用力,只是,脖子處不知道被什麼咬了一口。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擡手去摸的時候,曲玲瓏如閃電一般,閃到他身邊,往他掐住無塵脖子的手襲去。

紫衣只覺得,一道白光襲來,擡手去擋,無塵趁機擡手緊緊的握住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用力,紫衣吃疼,鬆開手,無塵往後一退。

太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軒轅擎蒼不顧身受重傷,倒在地上,伸出腳支撐着無塵。

因爲玲瓏曾經告訴過他,無塵怕疼。

見無塵得救,曲玲瓏動起手來,毫不手軟,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發了狠,把一切武功發揮的淋漓盡致。一開始,兩人幾乎打成平手,紫衣也不淡然起來。曲玲瓏卻越殺越猛。每一招,招招致命。

直到那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一開始,曲玲瓏只覺得心神有些亂,可是,漸漸的,曲玲瓏發現,那琴聲越來越近,頭也越來越疼。

手中也沒有從古墓帶出來的軟劍。一不留神,吃了紫衣一掌。

“玲瓏……”

“瓏瓏……”

幾乎在那一瞬間,軒轅擎蒼飛身去接曲玲瓏,無塵卻發了狠去找紫衣拼命。軒轅擎蒼接住曲玲瓏的身子,兩人重重的落在地上,各吐出一口鮮血。

“玲瓏,你怎麼樣了?”

軒轅擎蒼問,卻發現曲玲瓏不對勁。臉發紅,渾身都滾燙。似乎像燒起來了一樣。

“擎蒼,我熱……”

曲玲瓏說着,開始抓身上衣裳。渾身就像是火在燃燒一般,尤其是琴聲越來越近,她的頭越來越疼。

“玲瓏,沒事的,我在,我在這呢!”軒轅擎蒼說着,緊緊的抱住曲玲瓏,曲玲瓏卻輕輕的推開他,“擎蒼,求你去幫無塵,他不是紫衣的對手!”

軒轅擎蒼聞言,朝無塵看去。

只見無塵被紫衣踢出去,趴在地上,口吐鮮血,卻不死心,爬起來,又發了狠的撲向紫衣。

那種狠勁,真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軒轅擎蒼奔過去,拉住無塵,勸說道,“無塵,你冷靜些!”

“我冷靜不了,他傷害了瓏瓏,我要跟他拼了!”無塵說着,緊緊的抓住軒轅擎蒼的手臂,支撐着站起身。好幾次都支撐不住,眼看就要跌倒,軒轅擎蒼卻死死的扶住他。

“啊哈哈哈,沒用的,你們這些人,哪一個是我的對手,這天下,除了我紫衣,誰也別想擁有!”紫衣狂笑着。

這天下,必須是他的。

軒轅擎蒼剛想反駁,無塵卻驚叫起來。因爲曲玲瓏被潘旁氏抓在手裡,一把匕首橫在曲玲瓏的脖子上。

“瓏瓏……”

那一聲驚呼,幾乎碎了無塵的心。更不敢相信,站在潘旁氏身邊的人。

“啊哈哈哈!”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麼傻,那麼的可悲。

“詩香,爲什麼?”無塵問。

可詩香只是傻愣愣的看着無塵,像一個木頭娃娃。毫無知覺。

曲玲瓏卻知道,詩香一定是種了什麼毒,或者,受了什麼打擊,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想到,原來,最後我死在你手裡!”

曲玲瓏說着,呵呵一笑。想殺她,潘旁氏還嫩了一點。

而紫衣,原本以爲這一次,勝券在握,可不想,九道身影直逼他而來,每一道都帶着雷霆萬鈞之力,似要把他千刀萬剮。

待他看清楚來的是人聖天戰時,心頓了頓。

果然,他們果然被曲玲瓏救了。

這邊打得水火不容,潘旁氏瞧着,心也着急,眼見紫衣似乎漸漸落了下風,發了狠的說道,“曲玲瓏,你害死了媚兒,你該死!”潘旁氏說着,匕首就要往曲玲瓏的脖子上劃。

“潘旁氏,你一直在尋你兒子,我知道你兒子的下落!”幾乎在潘旁氏就要動手的瞬間,曲玲瓏大聲說道。

潘旁氏聞言,愣了愣,曲玲瓏卻趁機摸出一根銀針,刺在潘旁氏的身上。潘旁氏吃疼,握住匕首的手一鬆,曲玲瓏趁機逃脫。

“你……”

潘旁氏做夢都沒有想到,曲玲瓏居然逃了!

再想要出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軒轅擎蒼本想要取潘旁氏的性命,曲玲瓏卻喊了一聲,“留她一命!”

軒轅擎蒼聞言不解。卻還是依着曲玲瓏,打傷了潘旁氏,而沒取她性命。眼睜睜的看着潘旁氏倒在地上,疼的滿地打滾。

“你說,你告訴我,我兒子的下落!”潘旁氏費盡所有的力氣,說着最後的請求。她的兒子。尋尋覓覓二十多年,她知道,他還活着,可是,到底在什麼地方。

曲玲瓏低身,在潘旁氏耳邊說道,“你的兒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那麼機關算盡,一定能夠猜的出來的!”

潘旁氏聞言,驚愕的看向曲玲瓏。

“你,你……:”

又看向無塵。不可置信的搖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一定不會,一定是曲玲瓏騙她的,一定是。

“是,就是他,因爲他一生下來,就是天閹,所以被潘家嫌棄,抱去丟了,可誰知道,他命不該絕,還活着,活的好好的。你知道嗎,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像一個野人,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他是被幾隻老虎帶大的!”

“不……”

曲旁氏高呼一聲。那是一種悲痛欲絕的絕望。她尋尋覓覓多年的兒子,而她差點殺了他。不。怪不得,方丈叫她多行善。卻原來,已經爲自己的孩子積福。可是,可是,她從來不曾行善,所以,她的兒子,纔會近在咫尺,卻相認不得。認了吧,他是不會承認她的。

眼睜睜看着無塵那着一把劍,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然後狠狠的刺入她的心臟。“兒子……”

“我可以容忍任何人傷害我,但是,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瓏瓏,沒有瓏瓏,就沒有無塵,那怕你是生我的人!”無塵說着,說着的劍用力刺入一分。

他知道。其實很早就知道了。在集市看見潘代的時候,他就懷疑過。所以,偷偷的去見了潘代,潘代告訴他很多很多。

曾經,他想念過有一個母親,後來才明白,瓏瓏之於他,其實和母親無疑。她教他走路,認字,吃飯,說話,穿衣,她所做的一切,已經勝於一個母親。

“兒子……”

潘旁氏被無塵的話驚呆了。他知道,他說他知道。可他不想認她,因爲她傷害了他最在意的人。

“呵呵呵呵!”潘旁氏笑着。伸出手,握住寶劍,往自己心窩子用力刺入。“能死在親生兒子手裡,我也不枉此生!”她如果能早一些知道一些事情,或許就不會照成今日這局面,就算她真的罪大惡極,或許,只要不傷害了他最愛的人,或許,他也不會這麼恨她。

嚥下最後一口氣,卻閉不上那雙曾經流了很多淚的眼睛。

無塵在潘旁氏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跪在潘旁氏面前,伸出手,輕輕的合上她的眼眸,張嘴嘗試了好幾次,才喚出一聲,“娘……”

一聲呼喚,換不回潘旁氏。無塵也不希望她回來。這一生,她罪孽深重,去地獄贖罪也好!免得留在世間,禍害人。

曲玲瓏看着跪在潘旁氏面前的無塵,心中感慨萬千,想過潘旁氏無數種死法,卻沒有想過是死在無塵的手中,心中更是疑惑,無塵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潘旁氏的身份,而他爲什麼卻在知道後,一直沉默,不說。

這一切的一切,像一團迷霧,曲玲瓏想問無塵,後來想想,還是什麼都沒問,無塵的智慧,遠比她想象的高,他也沒有表現的那麼癡傻,單純。

看向另外一邊,紫衣已經被九人圍攻的漸漸失去了嘴開始的強悍,而起這九個人本就身懷絕技,如今又誓殺紫衣,幾百招下來,屋宇被震碎。

軒轅擎蒼大喝一聲,“子昂還在屋裡!”然後放下曲玲瓏,不顧一切的奔進屋子裡。

曲玲瓏見軒轅擎蒼奔進屋子裡,其實就想要跟上,無塵一把拉住曲玲瓏,“瓏瓏,他會沒事,他一定可以把子昂平安帶出來!”

“無塵,我想,不管危難,還是富貴,我都要和他在一起!”說完,掙開無塵,不顧一切的跑進搖搖欲墜的屋子。

無塵愣在原地,顫抖着身子,嘴脣輕輕的動了動,最後化作一聲長嘆。

瓏瓏對他,不是愛,不是愛。放手吧無塵,只有你放手,瓏瓏纔會幸福,只有你放手,瓏瓏纔會安心,愛她,就靜靜的看着她幸福,然後,你也會幸福的!

想起方丈對他說的話,無塵忽然哭了。所有人都勸他放手,可是,誰知道,他不想放手,不想放手。

軒轅擎蒼跑進屋子,大喊,“子昂,子昂,你在哪裡,子昂?”翻箱倒櫃,四處尋找着那一抹小小的身子。

“皇叔……”軒轅子昂低喚一聲,從牀底下鑽出來,淚眼模糊的看着軒轅擎蒼。

他以爲,皇叔再也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他了。

“子昂!”軒轅擎蒼低喚一聲,跑過去,把軒轅子昂抱在懷中,“沒事的,子昂,有皇叔在!”

“皇叔,你抱的子昂好疼!”軒轅子昂小聲說着,嘴角溢出血跡。

他受傷了,在和紫衣對招時,重了一掌,傷得不輕,渾身都硬生生的疼着。如今被軒轅擎蒼這緊緊一抱,他更疼。

軒轅擎蒼一聽,立即鬆開手,萬分歉意道,“子昂,對不起,皇叔不是故意的!”

曲玲瓏跑進屋子,就看見這一幕,軒轅擎蒼緊緊的抱着子昂,像對待稀世珍寶般疼着,連忙走過去,“擎蒼,我們快走吧,這房子要塌了!”

軒轅擎蒼聞言,點點頭,抱着軒轅子昂,一手緊緊的握住曲玲瓏的手,奔出屋子,在他們出了屋子的一剎那,屋子轟隆一聲,應聲而倒。

而紫衣,也被聖天戰九人打成重傷,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不,不,不,!”紫衣不敢相信這一刻的失敗,他失敗了,謀算了多少年,他居然還是失敗了,扭頭狠狠的看着被軒轅擎蒼擁在懷中的曲玲瓏,狂妄的笑着,“曲家有女,名玲瓏,命格極貴,進可母儀天下,退可平定天下,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那時候,我是不信的,今日瞧來,卻是冥冥之中,皆有註定,早些時日若是知道,你纔是真命天女,何必把曲雪漫那賤人抱去,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感情!”

什麼叫死不瞑目,紫衣就是最好的代表,他的宏圖大志還沒完成,復國的大志也不曾開始,就這麼完了,一切都完了。

聖天戰卻不給紫衣在那唧唧歪歪的機會,揚手掌狠狠的拍在紫衣的胸口上。看着他斷了最後一口氣,才帶着八人跪在曲玲瓏身邊,“屬下聖天戰帶着聖女教遺衆參見主子!”

曲玲瓏聞言搖搖頭,扶起聖天戰,“你們不是我的屬下,以後,公主府,你們搬過去住吧,要是公主府住的不舒坦,就去外面走走,三川五嶽,風景都是極好的,去瞧瞧,不僅能夠修身養性,還能延年益壽!”

聖天戰九人聞言,無不感激。

他們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落魄了,需要仰望他人鼻息,終歸還是有些抹不開面子,如今曲玲瓏這麼說,無疑是把他們的面子裡子都留下了。

去公主府,以後的生計問題也不必再愁。

“謝丫頭!”一聲丫頭,說明,他們已經把一切放下,準備重新做人。

曲玲瓏點頭笑笑,“走吧,我們去看看,那些大臣和貴夫人們,此刻一定怕壞了,我們去安撫一番!”說着,看向軒轅子昂,“子昂,接下來,就看你這個皇帝的了,想要從今以後,朝臣不敢有二心,今日就拿出你皇帝的魄力來!”

軒轅子昂吃驚的看着曲玲瓏,頓時明白了曲玲瓏的意思。伸出手握住曲玲瓏沾了血跡的手,拉起身上的龍袍替她擦手,“瓏瓏,朕答應你,做一個好皇帝,爲天下蒼生造福!”

曲玲瓏點點頭,抽出手拍拍子昂的肩膀,“子昂,你是好孩子,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不要忘記,一個人的良心,不管做什麼,只要覺得,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就好!去吧,羣臣如今無首,只要你出現,定能安撫了他們!”

軒轅子昂仰首跨步的離開了,曲玲瓏看向軒轅擎蒼,問道,“我把你所有的權力都交出去了,你後悔不?”

“只要有玲瓏在身邊,功名,權力,財富,一切都是浮雲!”軒轅擎蒼說着,看向無塵,朝無塵伸出手,“無塵,我們握手言和吧!”

無塵猶豫了好一會,才朝軒轅擎蒼伸出手,兩手相握,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一握手是什麼意思。

“小姐……”文英拿着曲玲瓏的軟劍從外面衝進來,見曲玲瓏身上的血跡,不顧一切撲進曲玲瓏懷中,“小姐,文英報仇了!”

“我知道!”曲玲瓏說着,拍拍文英的肩膀,“文英,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走吧,咱們帶着詩香回家,去那個不在有勾心鬥角的地方!”

文英點點頭,牽着呆愣愣的詩香,一行人離開了曲府。

黃姨娘不甘心啊,偷偷去庫房看過,庫房裡早已經空空,忽然想起老夫人的淨房,記得有丫鬟說起,老夫人好像把寶貝藏到淨房了,急急忙忙跑去,路上遇見準備逃跑的洪嬸,兩人撞在一起。

“洪嬸,你這是做什麼?”黃姨娘問,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如今的曲家,曲玲瓏隻手遮天,誰也別想看出眉目來。

“黃姨娘!”洪嬸說着,伸出手就朝黃姨娘襲去,她原本以爲黃姨娘這樣子的深宅婦人,是不會武功的,可她沒有想到,黃姨娘是不會武功,但是,她會暗器。那暗器深深的刺入眉心,連疼痛都來不及,就一命嗚呼了。

“殺不了曲玲瓏,還殺不了你!”黃姨娘說着,呸了一口,直接去了曲旁氏的院子,來到曲旁氏的院子,就看見曲旁氏筆挺挺的躺在牀上,嘴巴怒動着,顯然剛剛纔發了火,黃姨娘走向前去,“嘖嘖嘖,想不到曾經風光無限的老夫人,居然落到這個下場!”

曲旁氏聞言,呵呵呵的笑了起來,“黃姨娘,你也算能耐,裝到現在!”

黃姨娘呸了曲旁氏一臉的口水,轉身去了淨房,四處尋找,在沒有找到機關後,看向牆壁上的畫,伸出手去掀開畫像,果然瞧見了畫像後面的一個小點,伸出手去按了一下,一隻毒箭快速射出,在黃姨娘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刺透了她的身體,定在她身後的柱子上。

低下頭看着胸口上那一個洞,黃姨娘只覺得,蒼天待她不公。

曲旁氏在屋子外唸叨,“有的東西,不屬於你,就不要貪心,去拿,不然,下場是什麼,悽悽慘慘慼戚,六個字,三次從復!”

死了,都死了。

這一日

曲家喜事變喪事。

曲家老夫人死了,曲陽峰也死了,曲家二少爺死了,曲家大夫人,二夫人也死了。曲大小姐離家出走,曲二小姐瘋了,去三小姐下落不明。

曲四小姐,五小姐,兩人再不復從前,趾高氣揚的走在大街之上。

曲六小姐小小年紀,看破紅塵,出了家。曲家四少爺成了一個傻子。

曲家逐漸敗落,最後連曲家大少爺和曲家三少爺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京城中,沒有一個人敢去提起曲家。

房家一夕之間被抄家,房志,三朝元老,自盡於家中房樑,牽連的官員不計其數,該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

一時之間,天下人才明白,他們的小皇帝,纔是最鐵腕的人。

京城外,十里亭。

“真的要走嗎?”軒轅子昂問着,吸了吸鼻子。

“要不,你不做皇帝了,和我們一起走吧!”無塵說着,捏了捏軒轅子昂的鼻子,笑得開心不已,原本以爲失去,卻不想是得到。

因爲,玲瓏答應他,陪他遊遍軒轅王朝,三年,三年後,她回京城和軒轅擎蒼完婚。

軒轅子昂沒好氣的瞪了無塵一眼,“走吧,走吧,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也不用寄信回來,反正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無塵連忙解釋,道歉,軒轅子昂一個勁的使性子。

曲玲瓏瞧着,淡淡的笑了,對文英說道,“文英,以後,京城就麻煩你們了,六福終歸底氣不足,你們要相互扶持,把生意做好!”

“小姐,你放心吧,文英會的!”文英說着,眼眶一紅,她原本是想和小姐一起去的,可是小姐不要她跟,說,詩香需要人照顧。

其實,文英也知道,詩香,的確需要人照顧。

曲玲瓏看向紅腫着眼眶的六福,“別哭了,你們幾個大男人,別哭哭啼啼的,多難看!”

“小姐!”

“都好好的等我回來……”

三年後

攝政王,不,如今要叫逍遙王要娶王妃了。這王妃聽說姓林,單明一個瓏。聽說逍遙王爲了她,追了又追。又傳說她長得美豔無雙,還有幾分曲家大小姐的模樣,可是誰也沒有見過。

“瓏瓏,你真要嫁啊?”無塵說着,撇撇嘴,心中卻不難過。

三年時間,瓏瓏陪着他走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他知道,這是瓏瓏的補償。她不愛他,可是心中卻惦記着他,在她心中,他和軒轅擎蒼的一樣的。一個是愛情,一個是親情。

“你說呢?”林瓏無奈一笑。

軒轅擎蒼都下跪求婚了,她還能不嫁嗎?或許,三年已經足夠了。

“可是,那我怎麼辦啊?”無塵說着,滿臉的傷心。

“你怎麼辦,你不是出家了嗎?”曲玲瓏說着,沒好氣的瞪了無塵一眼。

真不懂,好端端的怎麼就看破紅塵了呢?也不知道方丈跟他說了什麼,居然收了無塵做入室弟子。想想,曲玲瓏就覺得,這件事,太奇妙了。

“小姐,王爺在府外都等了一個時辰了,你什麼時候好啊?”文英說着,嬉笑顏開的走進屋子。

身後是張偉和文大娘。再就是傻笑着的詩香。三年了。詩香還是那個樣子,癡癡傻傻。林瓏不知道,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詩香變成這個樣子。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有羅文,一直陪在她身邊,細心照料着。

如今,羅晉已經官拜丞相,勤政愛民,也算的上一個好官,子昂最得力的助手。倒是羅文,一直不肯入朝爲官。

“吶,無塵不捨得我出嫁,在這勸我反悔呢!”林瓏說着,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只是話還未說完,軒轅擎蒼卻怒氣衝衝的衝進了房間,指着無塵罵道,“無塵大師,你什麼意思,都說,寧拆四座橋,不拆一樁婚,你倒好,爲什麼不讓林瓏嫁我?”

只是話還未說完,軒轅擎蒼卻怒氣衝衝的衝進了房間,指着無塵罵道,“無塵大師,你什麼意思,都說,寧拆四座橋,不拆一樁婚,你倒好,爲什麼不讓林瓏嫁我?”

“我幹嘛要讓瓏瓏嫁你,你說啊,你說啊!”無塵說着,一步一步逼向軒轅擎蒼。

如今的他可是武林高手,想軒轅擎蒼這種只知道追姑娘的男子,他是不會放在眼裡的,對,他很厲害,非常非常厲害。

“你,你!”軒轅擎蒼氣結。

三年的時間,無塵什麼沒有學會,伶牙俐齒倒是學會了不少。每一次,他都吵不過他。也不是吵不過,主要還是讓着他。真要吵起來,他軒轅擎蒼可謂是吵遍天下無敵手。一般人,幾句話就能搞定。

“別你呀,我的,一句話,軒轅擎蒼,瓏瓏嫁給你了,你家裡面那些婆娘,你準備咋辦?”

婆娘?林瓏看向無塵。疑惑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學來這種語氣的。一開始,他們行走江湖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疑問,一萬個爲什麼,在腦海裡浮現。

“我自然會給她們一筆銀子,然後去過幸福快樂的生活!”這是軒轅擎蒼的真心話,他是真的要讓那些妾離開王府了。只是妾太多,一個一個來,需要時間。而且,這三年,他也一直在外面,根本沒回王府。

“那你什麼時候實踐這件事情呢?”無塵繼續問道。

“自然是玲瓏嫁過去以後,就實行!”如果實在不行,他就帶着玲瓏離家出走,一去不回。那個家,不回也罷。會回來,只因爲家中還有一個母親,唯一的牽掛而已。

無塵看了看曲玲瓏,曲玲瓏淡笑,她知道,擎蒼只是狠不下心,趕那些小妾離開。其實,他不是最冷酷無情的的人,他只是,不會拒絕。

“無塵,吉時到了,揹我上花轎吧!”

無塵聞言,呵呵一笑,“好嘞……”

十里紅妝,嫁新娘。

攝政王府紅綢掛滿,萱太妃是又激動,又傷感,激動的是,軒轅擎蒼終於幸福了,傷感的是,成親後,說不定又跟着林瓏離開。其實,林瓏,玲瓏,不必說,萱太妃也知道是誰,如今是誰,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是想,單純的做一回婆婆,一回母親,一回奶奶。

看向一邊,紅腫着眼眶的媳婦們,萱太妃嘆息一聲,她們之中,多少還年輕,這些年,一直在這王府中,安身立命,如今,蒼兒一句,他成親後,就遣散她們,讓這些大家閨秀一時間全亂了分寸,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府外,鞭炮聲四起。噼裡啪啦,好不熱鬧。

“來了,來了!”管家喜滋滋的跑進來,對笑眯眯的對萱太妃說道,就看見軒轅擎蒼抱着曲玲瓏進了大廳。臉上的笑,那麼的燦爛,那麼的幸福。

“吉時已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洞房裡

曲玲瓏動了動脖子,軒轅擎蒼輕輕挑開那遮住紅顏佳人的鴛鴦紅蓋頭,看着那懾人心魄的佳人擡頭衝他柔情一笑,心瞬間醉了。

“玲瓏,我想,我一定是世間最幸福的男人!”軒轅擎蒼說着,輕輕的把林瓏壓在牀上,脣輕輕的吻過那些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地方,一點一滴,不放過。

直到兩人大口喘氣衣裳盡褪,紅燭熄滅。

“玲瓏,我疼……”

“廢話,我也疼!”

“玲瓏,我愛你!”

“廢話……”

“玲瓏,我們再來一次吧!”

“滾……”滾字剛落下,洞房裡,再一次迷情四起,紅木大牀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聽得屋外的人,面紅耳赤。

兩人急急忙忙的離開,走到王府後院,撲通一聲跳到水井裡,半響後從水井裡爬出來,無塵沒好氣的瞪了軒轅子昂一眼,“皇帝,狗屁皇帝,看看你出的餿主意!”

“你還有臉說我,三年不見,你沒變聰明就罷了,居然越來越蠢!”軒轅子昂反脣相譏,不甘落後。

兩人你不服氣,我不服氣,吵着吵着,索性打了起來。

雖能想象,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打架,還在地上滾來滾去。

天亮,曲玲瓏睡到日上三竿,萱太妃坐在大廳,等了又等,盼了又盼,身邊的嬤嬤問,要不要去催催,萱太妃瞪了她一眼,“禮物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都是太妃最喜歡的,一會王妃瞧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萱太妃點點頭,算是把心放回肚子裡。

新房裡,大牀上,軒轅擎蒼親吻着林瓏,不知疲倦,林瓏踢了他一腳,怒罵一聲,“滾出,一夜了,軒轅擎蒼,你耕耘了一夜,你不累嗎,你不累,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我累,我現在腰痠背痛,渾身都痛,如果聽明白了,請你把頭放在枕頭上,閉上眼睛,睡覺!”

軒轅擎蒼愣在牀上,看着呼呼大睡的曲玲瓏,呵呵呵的笑了起來,起牀,梳洗更衣,去大廳。

大廳裡,萱太妃一見軒轅擎蒼,立即站起身,低低的喚了聲,“蒼兒!”

“母妃,玲瓏昨夜累壞了,所以這敬茶的事情,就推遲到明天吧,還有府中的那些妾,你幫我打發了吧,告訴她們,玲瓏說了,要是她們不走,她就在往王府里納妾,等人多了,自然會爭寵,到時候,誰要是技低一籌,被人玩死了,可別怪她!”

軒轅擎蒼這番話,不可謂不毒,當然這些話,有的是曲玲瓏的本意,有些可不是,在者,軒轅擎蒼還是心疼他的嬌妻,昨夜被他折騰的,現在還沒起牀。

誰知道,那廂。

那些妾一聽要趕自己離開,離開也就罷了,還要再納妾,一行人浩浩蕩蕩,帶着丫鬟,帶着婆子,準備去找曲玲瓏問一個清楚。

在主院外鬧騰起來,曲玲瓏沒有法子,只得起牀,由着丫鬟給她沐浴更衣,換了乾淨的衣裳,走出屋子,就見軒轅擎蒼的小妾悉數站在院子外,一個個紅着眼眶,臉上全是憤怒。

憤怒,她們憤怒毛線,她這個正妻都沒有憤怒了,她們倒先擺起譜來。

“妾等見過王妃姐姐!”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困着呢?”曲玲瓏說着,哈欠不斷,如果不是這些女子,她早就睡覺去了。

“姐姐,聽說你要爲王爺納妾?”其中一個走向前,質問曲玲瓏。

納妾,她要給軒轅擎蒼納妾,這些小妾是腦子糊塗了吧,她都恨不得把她們全部弄走了,還納毛線妾啊。

“嗯!”了一聲,不解釋,也不反駁。

“我們不同意!”

曲玲瓏聞言,擡起眸子,看向那些個憤怒的小妾,火氣蹭蹭蹭往上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喝一聲,“你們同意不同意關我毛事,識相的乖乖滾回自己的院子去,好好給我待着,別有事沒事跑出來,礙我的眼,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看我不把你們一個個賣入青樓!”

衆人一聽,一個個眼淚汪汪起來,她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王妃是這麼的不近人情,一個跪在地上,求林瓏,“王妃,求求你,不要把賤妾賣入青樓,求你!”

其他一見,也立即跪在地上,懇求林瓏。青樓啊,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

林瓏揉揉漲疼的額頭,沉思片刻才說道,“這樣子着吧,如今你們還是處子之身,我就做主了,凡是有了心上人,想要離開王府的,儘管來跟我說,我一定會親手奉上豐厚的嫁妝,讓你們嫁過去,不管是嫁入官宦之家,還是普通人家,你們都要選擇好,機會只有一次,可別見異思遷,挑三揀四,也別有事沒事來我這哭,來我這鬧,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下次可難保了!”

這些人中,不盡是貪慕虛榮的人,多少是沒有自由和選擇的權利,父母之命,或許是別人送給軒轅擎蒼,討好軒轅擎蒼的,她們有的是真真正正有心上人,或者青梅竹馬,只是命運捉弄,沒有選擇的餘地,逼不得已,才走了這一步。

如今,她給了她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選擇幸福,還是留在王府孤獨終老的機會。

不,她不會把她們留在王府,會在外面重新弄一個院子,讓留下來的人搬過去,畢竟,天天看着擎蒼別的老婆,她的心,還是會膈應。

妾室們一聽,個個不可思議的看着林瓏,有些驚慌失措,有些卻喜上眉梢,卻又害怕曲玲瓏是騙她們,這麼說,只是爲了套出她們的話,然後直接以七出之條,打殺了了事。

只有一個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咬了咬嘴脣,爬着上前幾步,“王,王,王妃,賤妾,賤妾……”

“你有喜歡的人了,對嗎?”曲玲瓏問她,眼眸裡,含着笑,給予她接着說的鼓勵。

“回王妃,是,賤妾有了喜歡的人,求王妃成全!”

“成全?”林瓏說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扶起她,“說說吧,你多喜歡他,他有多喜歡你!”

“賤妾和他已經私定終身,還,還……”小妾說着,垂下頭,摸摸自己的肚子,隨即才擡起頭看着林瓏,“王妃,賤妾有了他的孩子!”

都說爲母則剛,這般勇氣,林瓏佩服。

“回去收拾東西吧,從此,在這攝政王府,你已經死了,在你的孃家,你也死了,讓他帶着你遠走高飛,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安然度日,如果捨不得離開京城,就在京城買個院子,做些小生意,好好的過日子,至於嫁妝,我會讓人準備好,給你送過去的!”林瓏說完,轉身進了屋子,繼續倒頭大睡。

日子十個月過去,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而第一個出王府的小妾,聽說已經生了,還生了一個兒子,婆家,孃家都很高興。

王府裡,有好幾個小妾來跟她說,想要離開,林瓏一一答應了,同樣送上豐厚的嫁妝,讓她們風風光光的出嫁。

懷孕初期,整個人孕吐的厲害,忙壞了王府中的人,萱太妃整日想方設法,問曲玲瓏想要吃什麼,那是一個婆婆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媽奴,林瓏皺眉,她緊張,林瓏孕吐,她緊張,跟前跟後,林瓏卻發現,她和軒轅擎蒼的關係緩和了許多。

日子就這麼過着。風平浪靜,很是幸福。

懷孕十月,林瓏根本行走不便,萱太妃整日陪在林瓏身邊,說着一些笑話,府中接生婆就準備了四個,奶媽更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林瓏卻說,要自己餵奶,因爲她覺得,自己餵奶,可以和孩子更親近。

大年正月初一,曲玲瓏經過三天撕心裂肺的疼痛,終於生下兩個胖嘟嘟的兒子,母子平安,喜得萱太妃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不僅熱淚盈眶。

“玲瓏,辛苦你了!”

林瓏淡笑,“傻子,我千里迢迢,萬里昭昭的趕來,就是爲了和你再續前緣,你難道不知道?”

軒轅擎蒼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愛,延綿不斷,一直,一直延續下去……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我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雨打,五百年日嗮,只爲你從橋上走過。

第169章,內憂外患當自強第一百零二章,徐子衿的柔情與殘酷第138章,家裡發生大事情第十章,準備美美的吃一頓第159章,洞房花燭夜第七十四章,徐子衿的利用價值第四十二章,盧暖終於進城第一百零八張,盧暖把子衿給糟蹋了第十九章,阿暖和子衿的約定第一章,這家窮到只有人第六十一章,買地成功二弟受傷第141章,將軍威武第二十二章,新的生活新開始第九十章,進山尋得好東西(危險)第六十一章,買地成功二弟受傷第二十六章,要麼不吃,要就一起吃第181,大結局【中第121章,錯了對了,痛了恨了第146章,步步驚心第八十一章,韓氏的去與留(求建議))第156章,大婚第三十章,韓氏勸說,盧暖依從第一百零二章,徐子衿的柔情與殘酷第四十八章,銀子拿到手沒處放第五十九章,抓刺客被困(意外)第140章,盧暖離家(長大)第174章太皇太后試探徐子衿第181,大結局【中第四十三章,木耳居然沒人要第十九章,阿暖和子衿的約定第164章,爲愛死一回(感人)第七十八章,阿暖發飆成潑婦第126,桃夭的驚天炸彈第二章,說到底就是作踐第一百零五章,最驚心的遭遇第五章,這個家她定要護第七十四章,徐子衿的利用價值第三十六章,盧暖和二弟的爭執第129章,徐子衿的懲罰第二十八章,蔥花嬸的心思第六章,憑自己良心活着第138章,家裡發生大事情第四十二章,盧暖終於進城第九十一章,畜生也懂感恩圖報第152章,秘密曝光第129章,徐子衿的懲罰滴五十二章,家裡出大事了(上架公告)第三十二章,盧暖發現了新東西第二十七章,二叔二嬸嘗木耳第四十八章,銀子拿到手沒處放第二十九章,韓氏的信任和責任第三十九章,徐子衿送藥第168章,爛桃花上門第七十章,二弟發怒,阿暖遇白眼第六十七章,他只要盧暖,不要三叔第一百章,南宮瑤的計謀第三十九章,徐子衿送藥第131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第六十二章,目無王法搶上門(憤怒)第三十五章,再次進山危險重重第六十二章,目無王法搶上門(憤怒)第三十五章,再次進山危險重重第二十九章,韓氏的信任和責任第156章,大婚第176章發狂的前兆第九十四章,強吻不是罪(阿彌豆腐)第二十一章,二弟能抗的住第五十三章,二弟受傷,阿暖發飆第一百零六章,英雄救美呦呵呵第四十四章,徐子衿病急亂投醫第二十三章,二弟的懂事惹人疼第三十五章,再次進山危險重重第三十五章,再次進山危險重重第168章,爛桃花上門第177章,任氏的興風作浪第169章,內憂外患當自強第129章,徐子衿的懲罰第八十二章,爲母愛證明(可憐天下父母心)弟十七章,高高擡起輕輕落下第四十三章,木耳居然沒人要第122章,真話還是假話(冰釋前嫌)第123章,冰釋前嫌(恩恩愛愛)第十章,準備美美的吃一頓第五十五章,禍兮福所倚(糾葛)第六十三章,惡懲強盜不留情(解氣)第170章,難還是要去做,第五十六章,準備製作番薯粉(言和)第115章,雲中天的試探和苦心第155章,反擊絕不留情第156章,計中計渣爹之死第七十九章,偏方藥到病除弟十七章,高高擡起輕輕落下第三十九章,徐子衿送藥第176章發狂的前兆第177章,任氏的興風作浪第133章,子衿的苦口婆心第142章,女將軍威武(2)第三十八章,驚險連連後大豐收第146章,步步驚心第四章,終於有了些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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