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守安點點頭,並沒有接話。
張建平有些着急,當着李秀英的面做這種事他已經覺得很沒有面子了,特別是此時他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首長這邊還只是沉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李秀英早在廚房那邊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現在過來正好看到張建平在說這件事,也就錘下眸子在一旁聽着。
張建平已經來大院這邊三天了,回來之後他去團裡報道,就接到了休假的消息,他不明白這是出了什麼事,到大院這邊來也是知道以前首長還算是欣賞他,怎麼也會給他一個指引。
只是到了這邊來了幾天,首長都不說,今天王偉坐在這裡,張建平只能厚着臉皮仗着是王偉的朋友,而當面提起了這件事情。
“首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張建平不敢往李秀英那邊,他怕李秀英眼裡會有鄙夷之色。
那是他的前妻,結果嫁給了他的戰友,而現在他卻是要過來求戰友的父親。
“建平,你知道的我是把你看成是自己家的孩子,不管是出於你是王偉的戰友還是美齡的丈夫,我說認美齡做乾女兒,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東守安把手裡的煙掐滅,“團裡給你休假,是我的意見。”
張建平愣住了。
王偉坐在一旁也挑了挑眉,不明白老爺子這是要做什麼。
先前張建平來了之後一臉的苦笑,王偉就知道他是有事,等坐下來之後才知道他被‘休假’了。
現在又聽說是自己家老爺子讓弄的,他更就意外了。
“首長,您說吧,我聽着。”張建平臉上的神情也肅然起來。
他不是傻人,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首長不可能這樣做。
老首長不是個尋私的人,現在卻往團裡遞這樣的話,張建平不可能不認真面對。
“你丈母孃還在吧?”東守安問。
張建平點了點頭,心裡咯噔一下,“和她有關?”
問完,他的目光也落到了李秀英的身上。
李秀英也錯愕的擡起頭,卻不是看張建平,而是看向公公,難不成公公是在幫她出頭?
公公正在和張建平說話,她就尋問的看向小高。
見小高點點頭,李秀英心中明瞭了。
在醫院那次,她已經不去想了,公公這邊又沒有動靜,以爲是小高幫着瞞住了呢,沒有想到公公竟然已經默不作聲的幫她出頭了。
李秀英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的家人糟踐她,卻是外人幫她出頭,相比起來她的心又是感動又是難受,放在腿上的手被緊緊的握住,李秀英側頭看向王偉,扯了扯嘴角,想笑沒有笑出來,淚卻是先流出來了。
王偉擡起手,輕輕的給她擦淚,“別哭。”
他的心卻也跟着擰了起來。
原以爲小產了,媳婦已經受了很多的苦,沒想到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做爲一個丈夫,連媳婦都護不住,他的心中是憤怒的。
李秀英突然之間哭了,那邊東守安也沉默了。
張建平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眼裡也閃過痛苦之色。
又是因爲丈母孃,看眼前的情況,事情應該還不小,可他卻被矇在鼓裡,李美齡沒有和他說,害得他這幾天一直往大院跑,又讓首長怎麼看他?
“建平,治國先安家,家中不安,在外面做的再好也沒有用。你丈母孃故然是個問題,可我想更多的問題還是出在你的身上,你要讓家先安穩起來。”東守安語重心長道,“我不是爲秀英出頭,而是爲了你好,你在部隊裡走了這麼遠不容易,現在又從軍校回來,你是渡了金回來的人,將來是要有大用處的,這些對你重不重要你自己想一想,我不想你就這樣白瞎了。”
“首長,對不起,讓你的失望了。”張建平慚愧的低下頭。
他明白首長不是尋私的人,一定事情太嚴重了,或者說影響太大了。
東守安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沒有聽說。也是,出了那樣的事情,誰敢當着你的面說呢。就讓小高說說吧。”
小高聽了首長的話,也不等張建平開口,就把那天的事情都學了一遍,還有後面的影響,“現在團裡和醫院都在議論這事,影響很大,不知道張營長有沒有注意到別人看你的眼神不對?就是我去團裡辦事,別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對。”
張建平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丈母孃到醫院鬧,又那樣罵自己的女兒,這事他一個外人都聽不下去,更不要說旁人。
王偉握着李秀英的手卻是一緊,“這事怎麼沒有打電話給我?”
小高被質問,心虛的低下頭。
李秀英接過話,“是我不讓小高說的,事情都發生了,她說的再難聽也是生我的人,這事還要鬧下去讓人也是看笑話,再說這也不是什麼事,遠遠的打電話告訴你你也回不來,還不是讓你跟着白擔心。”
王偉看着媳婦眼裡的祈求,嘆了口氣,“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瞞着他。
李秀英明白,笑着點了點頭,“要包餃子了,我去廚房幫忙。”
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李秀英不想再坐下去,也不想面對張建平愧疚的眼神,他愧疚又有什麼用?不過是轉身又放縱着李美齡,什麼用也沒有。
這事原本她就不想去計較,公公幫她出了頭,後面要怎麼解決,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李秀英去廚房了,客廳裡卻異常的安靜。
“建平,都說你丈母孃最疼美齡,回去你多勸勸美齡,讓她也勸勸你丈母孃,再鬧出這樣的事,你這邊就是我不開口,別人也會先對你的品行做判斷了。”東守安說的是事實。
軍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那就是品行。
品行不端,這第一個就不合格。
張建平還想往上去,如果這一點合格,他只能被轉業。
面臨過轉業問題的張建平,最擔心的也就是這個。
可現在給他絆腳石的不是旁人,就是他身邊的親人,比如放縱丈母孃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