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末路

雖然駿馬集團的總部在紐約,但如果據此判斷駿馬集團的勢力範圍僅在紐約那就錯了。

如果渡邊信一直待在紐約,那李牧想對付渡邊信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派一支軍隊去把日本駐紐約領事館打下來,那就不是外交事件,而是戰爭行爲了,單單是華盛頓和紐約市政府那邊就交代不過去,格蘭特和李牧的關係再好,也不會放任李牧代表美國政府向日本宣戰。

現在這種情況最好不過,渡邊信以爲出了紐約,就是海闊憑魚耀山高任鳥飛,但這對於李牧來說,也同樣意味着可以放手而爲,最多事後把責任推給火車劫匪就是了,反正這年頭美國的火車劫匪多的是,傑西·詹姆斯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

大島正義現在非常確定,火車的速度絕對沒有奔馬快,因爲在那羣騎士從窗前掠過之後,火車的速度已經慢慢降下來。

隨着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火車終於靜止在鐵軌上,驚呼聲頓時四起,在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的地方,突然停車絕不是什麼好兆頭。

美國的劫匪比較狂放,沒什麼技術含量,也沒什麼人文情懷,工作之前不會文縐縐的再來一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之類的東西,車還沒停穩,就有零星的槍聲傳出。

這時候開槍當然是恐嚇性質居多,錢還沒有弄到手,劫匪們不會隨便殺人。

“閣下,您快走,我會盡可能拖住這些人。”大島正義滿頭大汗,打開左輪手槍的彈倉,檢查彈倉內子彈的同時,心急火燎的對渡邊信說。

真諷刺,明知道這羣劫匪有很大可能是李牧僱傭的,甚至壓根兒就是駿馬集團的人假扮的,但大島正義現在唯一能信賴的,卻只有手中的這支左輪手槍,駿馬集團生產的蟒蛇手槍。

“走……又能走到哪裡去?”渡邊信表情苦澀,沒想到李牧會趕盡殺絕。

距離最近的車站也要超過20公里,沿途是荒郊野嶺,連個道路都沒有,鐵軌是唯一能指明方向的參照物。

渡邊信不認爲在荒郊野嶺裡,自己的兩條腿能跑過馬的四條腿,所以根本無路可逃。

但留下也是死路一條啊,爲了能離開得更體面一些,渡邊信找威廉·範德比爾特要了一輛專列,所以這輛車上除了三名火車司機之外,全部是日本駐紐約大使館的員工以及家屬,雖然這些人中有大島正義這樣的武士,但更多是處理文案工作的普通人,剩下的都是女人和孩子,面對武裝到牙齒的僱傭兵,他們根本毫無反抗能力。

渡邊信不認爲這些僱傭兵會網開一面,如果換成自己佔盡優勢,渡邊信也會不留一絲情面。

和渡邊信想的一樣,戰鬥確實是一面倒。

火車停穩之後,劫匪們並沒有急於登車,而是圍着火車縱馬狂奔,嘴裡吆喝着誰也聽不懂的單詞,時不時還要對天鳴槍增加一些緊張氣息。

就在乘客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騎士身上的時候,一羣彪悍的槍手突然出現在第一節車廂內。

確實是有人反抗,但零星的反抗招致的是密集的攢射,當開始有人傷亡之後,反抗就像是夏日驕陽下的冰淇淋一般迅速消融。

或許是還沒有到表現暴虐的時候,蹬車的槍手們相當剋制,當面對女人和孩子時,他們表現出了紳士一般的禮貌,只要沒有反抗,就沒有殺戮,甚至除了男人之外,沒有人遭到捆綁對待。

這種情況下就沒有人拿自己的生命來試探這些槍手的底線,當面對強者的時候,日本人骨子裡的服從和卑微起到了關鍵作用,只要有一個人按照槍手的吩咐趴在地板上,其他人就會有樣學樣。

當槍手們一直來到渡邊信乘坐的車廂時,戰鬥終於再次爆發。

此時渡邊信的車廂內已經聚集了十幾名使館工作人員,大島正義爲他們分發了武器,渡邊信勉勵衆人拼死一搏,他們都不認爲自己有幸免的可能。

順利並沒有麻痹槍手們的警惕,當第一名槍手被擊倒之後,所有人馬上警覺起來,一場混戰就此開始。

“死吧,死吧,全都給我去死吧!”大島正義躲在包廂內的一張桌子後,手持雙槍封鎖了車廂連接通道,一邊連續勾動扳機,一邊瘋狂的咒罵。

兩個女人蹲在大島正義的腳邊,幫大島正義的手槍裝子彈,有了源源不斷的子彈補給,大島正義相信,沒有人能突破他的槍口封鎖,如果堅持的時間長一點,說不定鐵路警衛隊會循聲而來。

確實,作爲一名武士,大島正義是合格的,他11歲開始學習劍道,從此開始自己的武士生涯,至今已經三十餘年,熱武器盛行之後,大島正義虛心學習,進步很快,他甚至觀摩過美國的南北戰爭和對印第安人戰爭,被譽爲是日本軍界的中堅力量。大島正義槍法準確,意志堅定,體力充沛,想要突破他的封鎖殊非易事。

不過對於一節火車車廂而言,想據險而守顯然不足爲持。

大島正義乘坐的火車雖然是專列,但並不是防彈專列,車廂只有一層薄薄的鐵皮,然後就是木條裝飾,這種程度的防禦對於子彈的侵徹力來說不值一提。

車廂內有槍手逐節車廂清掃,車廂外還有騎士在巡弋,當注意到這節車廂的火力猛烈之後,十幾名騎士縱馬來到大島正義的車廂附近,舉起手中的步槍開始齊射。

這年頭的子彈還沒有全裝藥、半裝藥之類的區別,軍用彈和民用彈的標準都一樣,火藥是能裝多少裝多少,威力大的嚇人。

散彈槍更是過分,一槍下來就有20個彈丸飛過去,十幾支散彈槍齊射,每一輪就有200多個鋼珠肆虐,齊射只進行了兩輪,車廂內就有“停火”的聲音傳出來。

確實是打不起,熱武器時代的武士就是個悲劇,一名武士從小學習武技,可能需要幾十年才能臻至大成,但在步槍的齊射面前,幾十年的辛勤汗水都是泡影,再熟練的武技也抵不過一大把鋼珠糊一臉。

抱着大島正義不斷顫抖的身體,渡邊信的心也在顫抖。

或許是大島正義的身體太壯碩,佔地面積巨大,在第一輪齊射中,大島正義就被子彈正面擊中,十幾枚鋼珠將大島正義的上半身打成蜂窩煤,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濺而出,渡邊信的兩隻手都摁不過來。

這一槍擊倒的不僅僅是大島正義的身體,還有包括渡邊信在內,所有日本人的反抗決心。

“馬上排成一隊走出來投降,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窗外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緊跟着就有焦糊味道傳過來。

原來槍手們已經手下留情了,如果他們剛纔使用燃燒瓶,那現在車廂裡的人都會變成烤乳豬。

真是風水輪流轉,兩天前,春田公司的槍手們,在燃燒瓶的肆虐下哀嚎,今天就輪到日本人,這報應來得實在是有點兒快。

“我們……投降……”渡邊信心情苦澀,看着身邊一張張悽惶不安的臉龐,渡邊信所有的心思都煙消雲散。

所有的反抗都已經停止,車廂裡的人被一個一個帶出來,在鐵道邊跪成一排,這時槍手們才撕下溫情的面紗,看向人們的眼光格外不懷好意,特別是對那些抖做一團的女人們。

渡邊信也在發抖,把他從車廂內帶出來的槍手並不友好,連拉帶拽的手段粗暴,看渡邊信行動遲緩,甚至還在渡邊信的身上踹了兩腳。

這讓渡邊信感覺愈發不安,所以剛剛被帶下車,渡邊信就在大喊:“來個人和我談一談,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身爲一名外交官,動刀動槍的廝殺,不是渡邊信擅長的,渡邊信擅長的是嘴皮子功夫,只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渡邊信有信心全身而退。

“渡邊先生,很久不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渡邊信擡起頭,在那羣騎士中間,渡邊信終於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配有警徽的牛仔帽,繡有春田公司標誌的鐵灰色毛呢大衣,鋥亮的馬靴,泛着幽蘭寒光的槍管,配合着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容以及冷漠的眼神,渡邊信認識這個人,這傢伙是春田公司的經理,李牧手下的頭號打手福特·本傑明。

當看到福特·本傑明就這麼毫無掩飾的站在自己面前時,渡邊信原本還帶有一絲僥倖的心,終於沉到谷底。

如此的赤裸裸不加掩飾,這是不準備留活口的節奏,自然也就不用擔心泄露消息。

“你們,你們竟敢如此……”渡邊信指向福特·本傑明的手指在顫抖,他已經方寸大亂,不知道應該如何指責福特·本傑明。

“我們當然敢!因爲這裡是美國,這是美國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我們可以隨意做什麼,只要我們願意。”福特·本傑明的話說的很直白,言語間的自信噴薄而出,霸道得令人興不起反抗之心。

曾經渡邊信也幻想過,有一天他也能用這麼霸道的語氣向旁人宣示主權。

渡邊信沒想到的是,當別人將這種語氣凌加在自己身上時,這種感覺竟然會是如此的讓人難過。

“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事到如今,渡邊信只能把正義和公理,寄託在虛無縹緲的神話上,指望日本政府來給自己一行人求公道,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呢。

“上帝可不會保佑你,你們這羣異教徒,這就是上帝給你們的懲罰。”必要的時候,福特·本傑明也能充神棍。

渡邊信和已經加入美國國籍的李牧不一樣,李牧可以肆無忌憚的向所有人宣稱,自己是標準的天主教信徒,渡邊信卻不能這麼做。

作爲一個日本人,渡邊信信奉的是神道教,這一點必須要強調,日本政府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官員信奉西方教會。

哪怕是和李牧那樣只是說說也不行。

其實極端教派絕不僅是小白帽,基督教極端起來也同樣是令人髮指,持續了數百年的十字軍東征就是證明。

19世紀這會兒,社會風氣已經開明多了,教廷對世俗社會的影響力越來越低,基督教正慢慢變得就像是真正的宗教,只是人們的精神寄託,如果換到中世紀那會兒,對於所有的異教徒,大概只有被活活燒死一條路可走。

“你們一定會遭報應的,麻煩你轉告李牧,他一定……”渡邊信知道,自己這次肯定是無法倖免,所以心存死志。

福特·本傑明沒給渡邊信大放厥詞的機會,眼看渡邊信情緒即將失控,福特·本傑明也不拖拖拉拉,擡手一槍正中渡邊信的眉心。

尖銳的槍聲就像是一個信號,殺戮馬上開始,有人忍不住拖着那些被嚇得癡癡呆呆的女人往車廂裡走,他們想幹什麼不問可知。

“該死的,等完了事兒,你們每人都有100美元的獎勵,現在都給我老實點兒,管住你們的下半身。”福特·本傑明縱然是心狠手辣,也無法坐視超越自己底線的事發生,雖然福特·本傑明不會迂腐到放掉這些女人和孩子,但福特·本傑明不會讓她們承受更多的屈辱。

這年頭的人命真的很廉價,在紐約僱請一名渾身發臭的愛爾蘭人只需要一百美元,這些人剛剛下船身無長物,除了他們自己的生命,他們也沒有其他東西好出售。

爲駿馬集團效力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成爲一名槍手,需要赤膊上陣和人廝殺,危險當然有,但這年頭從事什麼工作沒危險呢?

更何況爲駿馬集團效力,就可以享受到駿馬集團的一切福利待遇,而且還能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羣體,保證自己不受到歧視,這纔是最被人重視的。

紐約現在最受歧視的羣體是日本人,然後就是愛爾蘭人,雖然愛爾蘭人的人口衆多,但因爲教育的缺失和缺乏經濟實力,愛爾蘭人往往從事着最繁重的工作,領取着這微薄的薪水,所以很多愛爾蘭人願意爲駿馬集團效力。

至於駿馬集團老闆的膚色,真沒人在乎這個,現在是19世紀,膚色並沒有爲他們帶來任何好處,所以能填飽肚子纔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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