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瑟爾甩開思緒,忽然鬆開了夏泠音,蹙眉道,“姐姐,這五年來,容克家總算是恢復了生機,叔叔很好的管理着它們,但是父親沒有醒來,而且母親她……”她臉色有絲傷感,“母親她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今天來了,只是……”
“怎麼了?”
“她就在休息間裡,你去看看她吧。!”容瑟爾說着,將房號告訴了她,“看到她現在的情況,也許你會像我一樣,原諒她曾經的作爲。”
原諒?
夏泠音心內冷笑,若是她的人生裡原諒二字能夠詮釋一切,那麼今天的她也不會站在這裡,更不會用自己笑和懷抱來表達對容瑟爾和這些仇人的厭惡和憎恨!
原諒?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是不可原諒的!
半響之後,她單獨走到了珀麗的房間,打開房門,夏泠音徑自走了進去。
偌大的房間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精緻優雅,她目光定格在了一旁那個靠坐在沙發上,穿着一身豔紅裙裝的女子。她正端着一杯酒慢慢的喝着,臉上有些憔悴,肩上披着一塊大大的白色狐皮。
已是春天,她卻是這樣的打扮,着實有些奇怪。
夏泠音淡淡的走過去坐到了她的身邊,微笑着坐了下來,舉了舉杯,“容克夫人,好久不見。”
珀麗猛的站了起來。雙手顫抖着指向了她,眸中含着悲憤和痛恨,“夏泠音,你竟然沒死!”她一把將手中的杯子摔到了地上,“既然你沒死,那麼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毀了我,我也會毀了你的!”她瘋狂的看着夏泠音,雙眸通紅,腳步一邁就要過來掐她的脖子,“你這個賤.人。我不止要毀了你,還要毀了你的家,毀了你愛的人,你的一切!”
夏泠音淡淡退後兩步,冷笑着將腳輕輕擡高,然後猛的將她踢倒在地。
在島上那麼多年,她體質雖然不好。但是防身術不可能一點沒學,她的招式可都是墨颯隱一手一腳教會的,簡單明瞭,用的都是巧力,殺傷力卻是絕對的強。
珀麗沒想到她竟學了功夫,頓時被踢倒在地,呻吟着半天沒爬起來。
夏泠音卻蹙了蹙眉。在她的印象中。珀麗不該是這樣的。首先,以她陰險的性子,不可能這麼明着來說恨自己,就算明着說,也一定是在確認自己有了壓倒性的勝利之後。如此癲狂,根本不應該是那個戰鬥力強大的珀麗。
她倒在地上,忽然伸手握住了她自己的脖頸,發出可怕的窒息聲。
夏泠音冷眼旁觀。想要看看她究竟是有什麼詭計要使。沒想到她的臉卻越來越紅,最後憋成了紫色,隱隱有一絲烏黑浮上,眼看就真的要窒息斃命。
在島上雖然有墨颯隱,有蘇菲亞擋着打架鬥毆決鬥等事情,但是她不可能沒見過生命在眼前流逝。她靜靜看着珀麗,微微蹙眉,心中思索。
就在這時,一個人忽然大步邁着大開房門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房中的景象之後快速站到了夏泠音的身邊,夏泠音擡眸看去,本以爲會是墨颯隱,沒想到卻是葉子塵。
他看着夏泠音,那雙熟悉的眸子裡如水般搖晃,“四周都是她過敏的東西,這一切都是我設計好的,你恨的人就快要死了,你開心嗎?”
夏泠音一眯眼,將危險的光斂在了眸中,旋即一笑,“這玩笑可不好笑。”片刻之後,她又揚脣輕笑出聲,“你知道了當年的事?爲了瑟爾,你竟做到這個地步……”
他嘴一張,好像要說什麼,就在此時,門又打開,這回走進來的是墨颯隱,他沒看其他人,迅速走到了夏泠音的身邊攬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道,“她得了aids。”說着,他走到了珀麗的身邊,將她的皮毛披肩給拉了下來。
夏泠音倒吸一口冷氣,那上面斑斑駁駁的痕跡……
葉子塵顯然也沒想到會這樣,頓時一驚,倒退了兩步。
墨颯隱看着夏泠音,牽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不管如何,他總是不希望夏泠音的手真正的沾染上鮮血,不論是仇人的血,還是什麼人的。如果真的要收割誰的生命,他寧願他來做。畢竟,他知道,復仇並不是一件絕對快意的事情,那種傷害不可能是單方面的,傷人又傷己。
別的人受傷他不管,但是他不想再讓她受傷,再也不想。
走到外面,夏泠音終於回過神來,轉而條件反射的勾了勾脣角。以現在的技術,這病,治不了。而不管如何,她復仇的腳步都不可能停下!既然如此,她要讓珀麗失去一切,然後生不如死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她停住腳步,打了個響指。
旁邊瞬間涌出了十來個人,她下了一番指示之後,所有人便進到了那個房間中,開始清理痕跡。一分鐘過後,衆人消失,只鎖住了葉子塵。夏泠音徑自上到了天台往下看,一大堆記者守在了遠處唯一的出口,醫院的急救車呼嘯着開了過來,將珀麗給搬上了車。
救護車一進入大家的視線,記者們立刻瘋狂的圍了上去,十幾輛車子舉着攝影機跟在了救護車的後邊,直到醫院。
夏泠音也走出去,單獨開了一輛車跟了上去。
身後的房間中,葉子塵被旋即而來的警車給逮捕,他張了張嘴,無話可說。容瑟爾在旁邊失聲哭了出來,大喊着,“你們別抓他,他是無辜的!是無辜的!”她連連拉扯警察,警察們不耐煩的舉起了槍,容瑟爾便站直了身子,怒視他們道,尖銳大喊道,“你們別後悔!他可是我容克家罩着的人!”
警察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容克家?嘖嘖,也許你們該想着找個人罩罩自己了。”
容瑟爾一愣,這是什麼意思?葉子塵推開了她的手,搖了搖頭,“咔噠”一聲,他被扣上了手銬,警察用英利國的腔調略有些傲慢道,“你以謀殺罪被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都將……”一連串的例行話語吐出,他們一點猶豫都沒有,就這麼將葉子塵給壓上了車,容瑟爾作爲最先闖進屋子裡的“目擊證人”也被帶到了警察局。
警察們紛紛搖搖頭,看這情形,想必是這個少年得罪了什麼上頭的人,別說庭上公正判決,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公正。
別說那裡那麼多的證據,就是沒有證據,最後都會判得極其重,更何況,整個律師界都懂這個規矩,沒有人會敢去觸黴頭,更不會找得到人幫他。
夏泠音開着車跟着救護車到了醫院,此時珀麗已經經過急救醒了過來,身上的狐皮披肩早已不見,擔架將她給擡了出來,立馬暴露在了大衆的視線中。
閃光燈鋪天蓋地的襲來,將珀麗狼狽不堪的樣子一絲不漏的拍攝了進去。
她清醒過來,立刻尖叫着伸手阻擋,但是周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住她身體上可怕的痕跡,她便蜷縮起了身體,背對着攝像機顫抖了起來。
“容克夫人,那個真的還是容克夫人嗎?失蹤了整整五年,她居然這樣回來了!”大家紛紛討論着,還有人在做現場直播,朝攝影機一邊跟拍一邊拿着麥克風做註解。
“大家看看容克夫人,不,是珀麗小姐身上的傷痕,那不是aids是什麼?!也許她多年消失的原因已經浮上水面,不是爲情私奔,而是養病吧?這不由得讓我們想起當年容克先生成爲植物人病倒之後的那則消息,那個視頻的真實性似乎已經不再需要其他的東西證實,現在,她是在受天的懲罰吧!”
那個女記者面上竟流露了痛恨,顯然也是在婚姻裡被背叛過的那一方。
場面幾乎不受控制,醫院裡的安保全都涌了出來阻止記者的進入,但是這裡很多男女記者和攝影師都極其瘋狂,有的人甚至拿起手上的東西就向珀麗砸去,竟是一點同情都不曾有。
婚姻裡總是會有不美滿,而背叛是會讓人記一輩子的傷痛,當一個公衆人物,一個所有人眼中美滿家庭的女主角竟做出了苟且之事,便讓大家最後的一絲幻想也破滅。
那種感覺已經不是純粹的厭惡,更多的是痛恨,也是對社會的一種斥責。
那個女記者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不顧一切的便朝着直播的錄製說道,“這種背叛婚姻的人得到這樣的結果是罪有應得!大家看清楚了,背叛感情的人是會受到天譴的,曾經幸福的婚姻,曾經美好的愛情,爲什麼要被這種污濁的一切而污染破碎呢?”
“啪”的一聲,一個雞蛋竟砸在了珀麗的臉上,她“啊——”的一聲尖叫出聲,幾近瘋狂。
場面失控,醫生們也對她萬分厭惡,所以乾脆放滿了腳步,讓她多承受一些痛苦。
夏泠音脣角輕輕勾勒出一個冷笑,娛樂圈、權貴圈是息息相關的,記者可以捧起一個明星,可以製造緋聞,自然也就可以在上頭有人護着的時候大肆毀掉一個世家貴婦的名聲,這個越來越信息化的世界,輿論就可以將一個人踩死。
別說她心狠手辣,一切都只是因果循環!
曾經害了她的,害了她的家人的,都會一一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