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家售樓處都嚇的關門了,葉霓真的有些意外。
“算了……”林赫幫她拉車門,“關門正好,他們本來也是提前開盤,要借你們現成的資源。”
葉霓想到林赫還認得對方,但她現在的樓盤又是莊殊的。那麼也就是說,這個開發商,也許和林赫更熟一些。
她說,“海景城纔多大,對付本地開發商,有本地開發商的手段。對付老傅這種外地來掘金的開發商,我纔會用之前那種方法。”
“做的沒錯!”林赫也上了車,“老傅這種開發商,咱們海景城的開發商是最反感的。因爲這種人,一錘子買賣就走!只管掙錢不管質量,回頭出了問題,購房者罵的就是咱們本地開發商。”
葉霓看到自己哥哥上了另外一輛車,才轉頭來說,“所以說這家太草木皆兵了。都是本地的,我們以後也要蓋樓,怎麼會用這種方法爲難他們。”
林赫看她一眼,就又笑起來,“其實做這種樓盤代理銷售的工作很好,賣我們的樓,真的出事的時候也不怕。看看誰敢來找麻煩,就像這個老傅,他覺得我們不會以大欺小,但你這樣找了他麻煩,他也不敢報復。只能自己內傷,真是越想越解氣。”
葉霓品着他話裡的意思,明白過來,“是不是挺多人這樣沾你們光的?”
林赫嘆了口氣,“這才哪兒到哪兒。樓盤創意,設計,別人想用就變成自己的,咱們國家這塊也不保護。我們去告人家,人家就說我們以大欺小。已經大口吃肉了,還不給人家一口湯喝,你說是不是歪理。”
葉霓笑起來,“那是你吃虧多,還是中殊吃虧多?”
“這個什麼問題?”林赫輕蔑地了她一眼,又笑起來,“……那這方面,還是莊殊吃虧少,他在商場上,出了名的鐵公雞,誰也別想沾他的光,而且他也喜歡和人打官司,他們公司有律師團……”他說完想了想,“當然我們公司也有,我一年到頭的官司也很多。不過多數是人家告我們,但這樣氣的對方內傷,我們沒辦法做到!”
所以林赫覺得葉霓今天的行爲很解氣。
葉霓捂着嘴笑起來,想到之前她也告過這兩個人,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忍着笑說,“……你是不是在提醒我,四個月前,我也是告你們的那一個。”
“你還真敢說……”林赫打着方向盤,他從葉霓旁邊的倒後鏡向後看,餘光掃到葉霓,就不捨得再移開。
只覺得,心裡和灌着蜜糖一樣,風也柔了,天也高了,他甚至覺得,只要和葉霓在一起,真是幹什麼都願意。
坐一天,
站一天,
和別人吵架一天,
哪怕是工作一整天,
只要……只要有她在身邊,擡頭的時候可以看到,就覺得心安。
她在這裡呢。
原來他現在想的,就是可以和她時時能見面,最好葉霓什麼人也不見,一直這樣坐在自己副駕駛的位置,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放下手,拿起的自己的手機看了看,上面全是未接,蓋住了屏保上葉霓的身影,他調了靜音。
他默默把屏幕向下,又放了回去。看到葉霓手裡依舊捏着電話,他說,“你那電話拿好久了,是準備打嗎?”她應該是想打給向遠。
葉霓正望着窗外想事情,聞言她低頭,才發現手裡一直捏着電話,黑屏,她順手放進包裡,“沒事。”
林赫看她心不在焉,心裡忽然很難受,她會不會是在想向遠,他沒有忘,剛剛下樓,她第一句就是問向遠,他又想起外面那“烽火戲諸侯”的傳言,說道,“今天這事也有個連帶的好處,殺雞儆猴。外面人想亂說話的行內人,以後就得掂量掂量。”
葉霓說,“你是想說,外面人說,莊殊拿出整個樓盤出來,爲博紅顏一笑,是不是?”
“原來你知道。”林赫打下車窗。
陽光的和煦,夾着暖風吹進來,葉霓兩鬢有梳不上去的頭髮,隨風飄起來,她擡手壓着,側頭對林赫笑,“我對着鏡子照了很久,竟然覺得傳言沒錯,我絕對可以有這種潛質。不過他們這次明顯是爲了貶低莊殊的智商。”
林赫大笑起來,葉霓自黑起來也是不手軟,他側頭看她,只一眼,真是多看一眼都不敢,怎麼看都看不夠,他心裡軟軟的,不理解自己,怎麼可以這麼喜歡一個人,他說,“其實,人家也許目的不在莊殊,是爲了別的目的呢。”
葉霓收起玩笑的表情看去窗外,風吹的她頭髮亂飄,她說,“我和向遠說,不要管外面人說什麼,我們把樓盤做好纔是本分。他如果因此被影響,纔是中了別人的計謀。”她擡手看了下腕錶,“他現在應該已經回了你們公司,謝謝你,安排那麼多培訓活動給他們。”
林赫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說道,“這是咱們之前說好的,沒什麼。”心裡卻再次心驚,原來葉霓心裡這麼清楚。
她也許甚至知道那話是誰授意,用這樣四兩撥千斤的辦法,確實很合適。
這一刻,他忽然想到向遠,向遠承受着挺多的壓力,不知道他和葉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看向葉霓,試探道,“你剛剛在想什麼?”
葉霓一次次愣神,這次又被打斷,她愣了下,說道,“我在想今晚例行的銷售會議,我剛剛有了個新的想法,今天才剛開始,開門不夠紅,怎麼樣可以挽回頹勢。其實這樣兩家關門,對我們簡直是天大的好事,你想到沒有?”
林赫:“……”
沒有……他就是想她了。
他忽然有些慚愧。
還好他們到了,很短的路,車在路邊停下,林赫下車,從車頭繞過去,剛彎腰去拉葉霓的車門,就看到莊殊從售樓處出來。他後面還跟着胡曉非他們。
“對了,這幾個傢伙剛剛還說中午一起去吃飯。”他低頭對葉霓說。
葉霓下了車,莊殊已經走近,立刻問道,“你和海達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他們包了你們快五千萬的廣告費?”
葉霓反問,“你聽誰說的?”一想,莊殊之前給她的錄音,那是根自己不知道的暗線,她轉而說道,“他們造謠咱們的品牌,這錢是意思一下,他們認個錯,我也沒有想刻意爲難他們。”
莊殊看着她,滿臉不可思議,她廣告費花了五百萬都沒,就敢問人家要這麼多。而且關鍵是,她就下樓來給林赫說句話的功夫,不到兩個小時,就弄來快五千萬,這簡直是……搶劫犯,活的!
“你真的問他們要來快五千萬?”莊殊表示實在難以相信。
葉霓以爲他嫌少,解釋道,“他沒辦法和你們比身家,要少了還不好看,硬把我和林赫一起拉去的。我和林赫兩個,出場費總是要的對不對。但要多了也不行,怕他們沒有,還結仇。”
莊殊:“……”他不是嫌少!
林赫擡手,同情地拍了拍葉霓的肩膀,“辛苦了一早晨,咱們吃飯去吧。”
胡曉非說,“葉霓請客吧。”
葉霓說,“那就去中餐館吃吧。”她說的是胡曉非家的112cr。
那這明顯是不想請客,胡曉非說,“雖然你很厲害,把人家樓盤都嚇的關門了,可是你也不能每次都便宜佔盡,你說出來112是什麼意思,我就請。”
葉霓轉身示意林赫開車門,對他說,“放心,你生日我會送禮的。”
胡曉非:“……”
常一百走到他身邊,斜了他一眼,這個胡姓的文藝青年,1月12日,是他的生日。
葉霓想起後面自己的哥哥,她踩着高跟鞋快步過去,葉嘉和這些人不熟,就不願意一起吃飯,葉霓和他約了晚上再見面。葉二哥就先送那四府的人去匯合別人。
葉霓答應他們,今天來和沒有來的員工都會有獎金。那邊還有四府物業的負責人在。
看着葉嘉的車走。林赫拉開車門,葉霓剛要上車,莊殊就說,“其實中午吃飯的地方我已經訂好了。就在旁邊,也是中餐。我想你去試試菜,以後這段日子你要在這邊,總得有個吃可口飯菜的地方。”他對着葉霓,語氣全然商量。
胡曉非頓時不願意,“工作餐?”
林赫手搭在車門上,看着莊殊笑,對葉霓來說,考察工作餐顯然更吸引。果然就見葉霓立刻問,“是不是走路就能過去?”
莊殊點頭,“很精緻的私房菜中餐館,你這麼忙,總不能連口合適的飯也吃不上。”
葉霓笑看向林赫,眼睛亮晶晶的,“那咱們去吃吧,反正在哪兒吃不是吃。”林赫二話不說,轉身甩上車門,繫着西裝袖釦說,“好。”陪着葉霓往前走。
前方曲徑通幽,通往金葉的售樓處,到處是實景花園。
路過莊殊的時候,林赫慢下了腳步,姚想在前面站着呢,可以陪葉霓。他和莊殊走在一處,他低聲說,“你攻勢這麼明顯,不怕把她嚇走了?”
莊殊說,“她還有男朋友,你這樣和她出雙入對都不怕,我怕什麼。”
林赫看了眼前面的葉霓,她右手挽着手袋,身上是黑色的風衣,從後面看,身條真是好的不得了,那樣挽着頭髮,也順眼。他露出笑容來,“我和葉霓認識的早,當初是她自己來找我的,所以關係不一般。”
莊殊隨着他的視線,在葉霓身上纏了一會,也說道,“緣分這東西,要靠自己爭取。”
林赫說,“她有男朋友,你總健忘是吧?還有外頭那傳聞……烽火戲諸侯,你什麼意思?想讓她男朋友自卑,然後黯然退場?”
莊殊說,“什麼時候你成了正義的化身,你怎麼敢斷定那是我說的,怎麼不能是你,爲了分化我和葉霓,然後趁機坐收漁人之利。”
林赫連忙看了前方的葉霓一眼,看距離遠,才放心道,“你別亂說,追人就追人,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莊殊笑道,“我是在追她,她自己也知道,她都沒反對,你操的什麼心?”
林赫詫異道,“你說,她知道?”
莊殊停下腳步,示意後面的胡曉非和常一百先行,等大家都過去了,他看着林赫說,“那天聽她彈琴,我就知道,不受自己控制是什麼感覺……所以這件事和以往不同,以往你給我搗亂,咱們有來有往。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所以咱們倆的事情,別參合她。”他的語氣霸道而果斷,帶着不容商量的狠絕。
好像林赫這次不聽,就真的和他結死仇!
林赫無言以對好一會,纔在心裡罵道:
他妹,
這是他的臺詞!